“你不想好了嗎?”白榆微微側頭,在謝玉弓高挺的鼻梁和面具上蹭了一下,陽光之下連面具都曬得滾燙。
謝玉弓卻悶笑起來,震動的胸腔環繞著白榆的肩背。
他摟住白榆的腰身,側頭親了她的臉蛋一下,扯著她後腰的腰封,就徑直朝著後面的屋子裡面拽。
雖然擺件奢靡家具精美,可是連床都沒鋪呢。
白榆以為謝玉弓鬧著玩,忍著笑被他扯進屋子裡面,正想揶揄兩句,就看見謝玉弓拉動雕花圓桌的椅子,將椅子轉了個方向坐下。
面對著白榆雙膝微微張開,而後將手按在自己的腰封之上,在玉扣上一勾,他的腰封就散開了。
白榆:“……”
謝玉弓一直盯著白榆,像是某種猛禽攝住獵物的脊梁。
他將身上的黑色金紋蟒袍的衣角撩開,一角咬在口中,而後微微向後靠,一條手臂撐在身後的桌子上面,整個人半仰著,長腿伸展,另一手挑了一下自己的褲帶,身上所有的束縛就都松開了。
白榆站在他不遠處,看著他行雲流水地寬衣解帶,有點想笑,又有點呼吸發緊。
他的身材真的太好,白榆也見過很多身材好的男人,有些也確實好到塊壘分明,卻讓人沒有衝動。
而謝玉弓不是,他掀起的衣袍之下,隻露出一截緊繃起伏的腰身,已經足以讓人移不開眼。
那上面甚至還有橫貫的傷痕,但卻更添張力,繃緊的每一塊肌理都帶著撲面而來的危險,像獸類繃緊的線條,帶著非常原始的衝擊力。
他的腰線隨著他的呼吸起伏,在青天白日的光線之下,簡直像是戳入人眼中的刀子。
沒有朦朧的加持,就是最赤裸直白的衝擊。
他嘴裡還咬著那角袍子,囂張又隨意地半靠在身後的桌子上,像一座對著白榆鳴金收兵卸下城防,四門大開迎接著白榆入城的守軍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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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投誠,卻依舊不曾低下他高貴的頭顱,不曾卸掉他身上的甲胄,也不摘他遮面的冷鐵,甚至還挑釁地看著白榆這個“敵軍”。
白榆的血液被胸腔之中的心髒擠壓得瘋湧,她從未感受過如此強橫的勾引和衝動。
她怔怔地看著謝玉弓,雙頰飛速漫上紅潮,暈開的不是少女的羞赧,是識過情愛的悸動。
謝玉弓微眯的彎月眼是致命的鉤鎖,偏偏他還伸展長腿,用腳輕踹了一下白榆的小腿。
又用腳勾著白榆的腳腕向前,說道:“過來啊。”
白榆被勾著向前邁了兩步,謝玉弓的力氣很大,她踉跄了一下,直接跌向了他。
雙手撐在謝玉弓的肩膀上,才勉強站穩。
而近距離地看著謝玉弓的眼神,更如跌落無底的深淵。
謝玉弓抬手,在白榆的腰身上狠狠地撫了一把,他仰著頭,喉結在白榆的視線之下滾動,口中松開了那角已經湿漉的衣袍說:“我有傷不動,你來。”
白榆血液逆流,一時片刻都沒能聽懂謝玉弓的意思。
直到謝玉弓扳下她僵愣的脖子,在她唇上肆意啃咬,呼吸急促地說了一句:“你上啊,你不是會嗎?”
白榆腦子才“轟”地一聲,炸了個漫天星。
午後的陽光爬上窗扇,灑進屋子裡透著蜜糖一樣粘稠的暖光,光影投射在地面之上,凌亂的影子如同水面斑斓交錯,層疊蕩開的波紋。
白榆覺得自己又經歷了一場致死的爆炸。
前奏是沸騰的火鍋,後調是爆炸帶來的撲面而來的熱浪和被衝擊而飛出去的強悍氣流。
到後面肢體失去知覺,腦中一片空白,隻剩下生死邊緣之時,靈魂一腳踏出身體,卻未曾完全脫體,那種將離未離的飄忽感。
像是又死了一回。
白榆的額頭抵著謝玉弓的下巴,貼在他冰冷的那一側面具之上,看似依戀的貼蹭,實則是用這一片冰冷,喚回些許理智和感知,順便解熱。
謝玉弓半圈著她,兩個人看上去隻像是在擁抱,衣衫完好,領口都沒有亂。
但是很快謝玉弓額角的青筋凸起遊走,松開扣著桌子的手,改為掐住白榆的下巴,迫使她揚起頭。
而後對上她水淋淋湿漉漉的眼睛,嗤笑出聲,半是嘲諷半是切齒。
“九皇子妃,你就這點能耐?!”
謝玉弓貼著她的臉,鼻梁做槍狠狠撞白榆汗湿的面頰,帶著想把懷中的人戳死的狠意。
“又痛快了不管我?你是不是故意折磨我?嗯?”
每個字都帶著咬牙切齒和埋怨的意味。
白榆被謝玉弓的鼻梁撞得頭向後仰了一下,險些要仰過去,幸虧謝玉弓箍在她腰身上的手替她穩住了身形。
白榆恍然感覺自己像個不中用的中年男人,因為賺錢不多,又是個軟腳蝦,導致自己家中彪悍的婆娘總是在各處都無法得到滿足。
可是外面天色已經黑透了,今夜的彎月不在天上掛著,而在她的身下騎著,因此屋子裡伸手不見五指。
白榆這輩子難得有認輸的時候,但是面對自己不知餍足的“婆娘”也隻好暫且承認了自己是軟腳蝦的事實。
她帶著些許討饒的意味道:“小腿,小腿抽筋了,不敢動了。”
謝玉弓:“……”
他簡直被自己的九皇子妃氣笑了。
管殺不管埋是吧?
他仰頭,索性調動自己這一輩子的隱忍功力,就這麼單手拄著桌子,撐著自己的頭,“好整以暇”地笑出一口森森白牙,看著自己的九皇子妃說:“哦……沒事,我等你腿抽筋好了。”
白榆好不了了。
或者說是裝著好不了,伏在謝玉弓的胸膛上閉著眼裝死。
然後裝著裝著,因為勞累了一下午,堪比跑了個全程馬拉松,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謝玉弓察覺到自己的九皇子妃呼吸均勻的時候,腦子都像是被人揍了一棍子一樣,懵了。
但是很快他就挫著後槽牙,壓著白榆的後頸準備把她提起來,活活咬醒。
但是“獠牙”都伸到白榆側頸了,超乎常人的夜視力看到了上面未散的青紫,最後撕咬變為了親吻。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其上。
謝玉弓抱孩子一樣圈著他的九皇子妃,保持著這個姿勢後仰著靠在桌子上,許久都沒有動。
他從未和一個人這般親近過,不分你我,合二為一,也從未如此讓人在他的身上如此放肆妄為,謝玉弓拿起茶盞手腕用寸勁甩出去,撞開了窗扇。
他看著窗外濃稠夜色,嗅著夜深之時庭院繁花悠然而起的暗香,這一刻無比確定,他這一生,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九皇子妃”。
他不會容忍第二個人這樣對他。
白榆沒這麼狼藉地睡過,但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卻還算清爽。
隻是她不敢出被窩。
說來可恥,她自詡老司機,結果半路翻了車。後知後覺的羞恥感彌散了她的全身,她輸給了一個小她五歲的“男高”。
果然鑽石不愧是鑽石,硬度就是令所有“首飾”都望塵莫及。
白榆從被子裡慢慢地探出一雙眼睛,準備觀察一下周圍情況。
然後一下子就對上了謝玉弓“討債”的銳利雙眸。
白榆:“……”
謝玉弓盯著她,也不知道盯了多久了。
側身半躺在床上,手撐著頭,看上去周身煞氣四溢,就快立地成魔了。
白榆默默把腦袋縮回去,謝玉弓則是伸手毫不留情,又把她腦袋挖出來了。
“起吧九皇子妃,你的嬤嬤來叫了好幾次吃飯了,生怕我把你餓壞了。”
“餓”字特意加了重音。
白榆心虛地轉了轉眼睛。
昨天她竟然半路睡著了!
這行為確實有些太惡劣了,尤其是在謝玉弓根本動不了的情況下。
白榆一早上都蔫蔫的,不是真的蔫,是不敢支稜。
她算是知道那些沒用的中年男人為什麼都顯得那麼窩囊。
白榆窩囊了一早上,溜須拍馬地又是端湯又是夾菜,總算把謝玉弓一身看不見的黑氣給散幹淨了。
欲求不滿的鑽石男高真嚇人啊。
但是白榆真不是當“老黃牛”的料,她當地還行,犁地就算了。
真犁不動,今天不光小腿有隱隱抽筋的趨勢,大腿也抽抽,腰也酸酸的,手臂都酸疼。
她癱在貴妃榻上,一臉“生無可戀”地吃著冰鎮水果。
謝玉弓從書房裡面出來,路過她的時候,冷冷地“哼”了一聲。
嘲諷直接拉滿,白榆立刻被水果嗆得一頓“咳咳咳咳咳咳……”
這初次的“惡果”導致白榆一聽到謝玉弓意味不明的笑,就化身軟腳蝦,深覺做女人難。
每次謝玉弓路過,白榆都把臉轉到貴妃榻裡面,然後真像隻蝦子一樣,把自己蜷縮起來裝可憐。
謝玉弓這一整天,出出進進的倒是挺忙,因為兩個人這家才搬好,竟然已經有很多住在周邊的朝臣以及家眷,開始上門恭賀了。
都是尋常的恭賀,也算是搭個話,露個臉。
畢竟雖然謝玉弓現在封王的聖旨沒有下來,他卻已經是眾多皇子之中的“頭一份”了。
腦袋上頂著“救駕之功”日後指不定能走到哪一步呢,結交總是沒有錯的。
當然了也有本身是太子或者其他皇子那邊的,對謝玉弓這個容顏有損不可能爭奪帝位的九皇子並不看好,就隻是礙於住得太近了,派下人來送一些賀禮過來就算了。
謝玉弓從早上一直忙到晚上,晚上還有人約他去酒樓吃酒,慶祝喬遷,甚至有膽子大的消息靈通的,說陛下已經在讓內務府擇選封號,說要慶祝九皇子封王。
謝玉弓自然不去。
不去的理由甚至不是因為什麼怕皇帝發現他結交朝臣震怒,這朝中無論哪個皇子結交朝臣,安和帝都會側目,唯獨他結交個遍,安和帝也不會在意。
不僅是因為他容顏有損不能爭位,而是就像他的九皇子妃說的,安和帝根本從未看得起他。
謝玉弓之所以不赴約,沒有其他的理由,隻因他昨晚實在是氣不過,今晚一定要找回來!
白榆並不知道謝玉弓正在“籌謀大業”,隻覺得謝玉弓怨氣實在是太重了。
這一天忙成那樣,每次路過她身邊都要發出意味不明的笑,搞得她像隻驚弓之鳥,神經繃了一整天。
好容易熬到吃晚飯,謝玉弓總算變得春風和煦,溫柔可人。
他坐在白榆身邊,給白榆夾菜盛湯,好似早上的時候兩個人反過來了。
白榆受用得很,就是喝到最後有點喝不下去了。
“真不喝了,而且這什麼湯啊,有點腥呢?”
這湯是最後端上來的,單獨盛一個罐子,謝玉弓一口沒喝,都給白榆喝了。
剩下最後一小碗,謝玉弓催促白榆:“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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