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實在是沒有辦法想象,怎麼會有人坐在殘疾人的輪椅上,還要坐在殘疾人的腿上……讓一個殘疾人抱著回去。
他看了一眼車上倒映的兩個人身體交疊在一起的影子,數不清這是不知道第多少次被霍玉蘭震驚。
這……好幼稚啊。
“你下去,我叫人過來抬你。”牧引風的額角有細小的青筋正在鼓動。
霍玉蘭不下去,甚至還在牧引風的身上稍微挪動了一下位置,摟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還不忘了阻止他去按按鈕。
“你就這樣抱著我回去吧,這輪椅承受得住。”
輪椅承受得住,但是牧引風承受不住啊。
兩個人在車邊上爭辯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牧引風失敗了。
他嘗試著操縱輪椅朝門口方向走,無障礙的石板路足夠寬敞,足夠平穩。
確實是能走的。
可是午後的太陽照在身上火辣辣的,牧引風感覺院子裡面各處的保安看過來的視線,比頭頂的太陽火辣數十倍。
霍玉蘭很貼心,把手舉著擋在了牧引風的頭頂上說:“快快快,我幫你擋著陽光,衝!”
牧引風把輪椅的速度提到了極限,實在是不想讓任何人看到這詭異的一幕。
但是人這個東西就很奇妙,你越不想讓人看到什麼就總是會被人逮個正著。
輪椅咕嚕嚕地到了房門口的時候,屋門突然從裡面打開了。
莫寧在陽光之下顯得有一些過於憨傻的臉,在看到兩個人疊在一個輪椅上的時候出現了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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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於這種場面,莫寧記得上一次看到的時候,應該是兩個幼兒園的小孩搶一輛扭扭車。
而莫寧身後的宋阿姨準備好了下午茶,身上還穿著圍裙呢,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留在門口張望了一下,頓時噗嗤一下樂出了聲。
“哎呦哈哈哈哈哈……這是玩什麼呢?”
桃阿姨聽到聲音也從廚房跑過來張望,然後一邊拍巴掌一邊笑,場面一時非常熱鬧。
牧引風本來就有些怕太陽光曬,雖然霍玉蘭給他擋了一小塊陰涼,但是側臉還是肉眼可見地起了一層可怖的紅血絲。
再加上面對這種被眾人圍觀的場面,他整個人像一朵盛放的玫瑰花,頭扭到旁邊不敢和莫寧對視,到最後甚至把頭埋在了霍玉蘭的身側。
太羞恥了。
身上坐著的人又不肯下去,他能怎麼辦啊?
這可真是一輩子都令人難以忘懷的……美好記憶。
畢竟牧引風上幼兒園的時候也沒有跟小朋友搶扭扭車。
他恨不得現在雙腿就康復,趕緊從這社死現場逃離。
這已經是遇見霍玉蘭之後,牧引風第二次想要康復了。
霍玉蘭一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就知道想要讓牧引風再帶著她不太可能了。
嘖。
可惜。
還挺好玩的!
是真的挺好玩的。
她的腿其實已經不麻了,本身又不要什麼臉,笑眯眯地從輪椅上面下來,在地上跺了跺腳,對著宋阿姨和桃阿姨說:“今天有什麼好吃的下午茶?有沒有烤曲奇餅幹?”
“有有……還磨了咖啡呢。”桃阿姨下意識地回答,然後一群人不知道為什麼又笑了起來。
莫寧嘴角通了電一樣一直在抽搐,牧引風低頭操縱著輪椅,從一行人中間擠進去,逃也似地上了電梯。
電梯關門上行的聲音是那麼悅耳。
他一直沒有再下來。
莫寧之前打算等著霍玉蘭把牧引風叫醒了,送兩人回屋之後他再走,誰知道牧引風這一睡竟睡了四個小時,他也沒忍住在裡面睡著了。
現在整個人還有些睡眼惺忪,又難得看到自己的老板的囧相,從牧引風十幾歲開始,莫寧“陪太子讀書”多年,第一次見到“太子殿下”這麼丟人現眼。
忍俊不禁地噗嗤噗嗤笑。
難得對霍玉蘭也有了一點好臉色。
不過他到底年歲也不小了,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清了清嗓子,對著霍玉蘭說:“他要是真的好轉了,我可以幫你和你媽媽之間送一次信。”
“她也是畏於你爸爸才不敢撈你,一直都在到處打聽你的消息。”
那又不是她的媽媽。
而且把原身賣了這件事,分什麼主犯和從犯嗎?
但是霍玉蘭聳肩,不置可否。
莫寧很快離開,霍玉蘭吃了幾塊小餅幹之後去廚房煮面。
等到煮好了端上樓。
敲門後進了牧引風的屋子,牧引風已經非常嚴肅認真地在看書了。
當然了霍玉蘭不知道,在她進來之前,牧引風捧著這本書已經半個多小時了,而且平時能一目十行對內容記憶深刻的人,一頁都沒有翻過。
霍玉蘭端著面放在桌子邊上,從牧引風身後湊近,把頭放在他的頭頂上,稍微蹭了一下碰到了一片潮湿。
頓了頓說道:“你不會又洗澡了吧?你再把自己給洗破皮了……”
牧引風穿著寬松的居家服,霍玉蘭直接伸手扯開了他的前襟,自上而下地順著縫隙朝裡看。
“讓我來看一看有沒有破皮……”
美好的風景一閃而逝,很快牧引風就把那條縫隙給蓋住了。
偏過頭來看霍玉蘭,表情堪稱冷酷。
“看一看都不行嗎?”霍玉蘭嘟囔著,推著牧引風的輪椅到了桌子邊上。
“吃面吧。”
她說著,拉了個椅子坐在牧引風身邊。
牧引風真的餓了,一整天洗了三個澡,睡了那麼久又折騰了那麼久。
他沒有拒絕,很快吃起了面。
霍玉蘭煮面確實是很好吃的,也不是有什麼獨家秘方,但就是有她誰也不可代替的味道。
她曾經有個小青梅竹馬,家裡父母雙亡,親戚惦記家產但是卻不想照顧他,他幾乎是霍玉蘭想辦法養大的。
霍玉蘭那個時候年紀也不大,不會做太復雜的食物給對方,而且也沒有那麼多錢。
就一直煮面。
煮的時間久了,自然就有自己特殊的味道。
牧引風吃得很香,舉止優雅但是面條下的速度確實是不慢的。
霍玉蘭撐著手臂看著他,越看越喜歡。
他看似很難搞,其實真的很柔軟。
幾乎是你要他做什麼他都會答應。
這樣一顆小棉花糖,本該被人捧在手心寵著愛著,結果被搞成了精神分裂,也是令人唏噓。
“我下面好吃嗎?”霍玉蘭見他快吃完了,突然開口。
她發誓,她從前真不是個這樣的流氓混蛋。
每一個和她在一起之後的人,給她的評價都是溫柔懂事善解人意。
可是牧引風有一種非常神奇的能力,他像尊能勾起人內心惡欲的玉石邪神像。
一個人在過於純淨又過於柔軟的時候,你在他身邊,隻想“瀆神”。
想知道他長這麼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卻還能再柔軟可欺到什麼程度。
牧引風的動作頓了一下,卻完完全全沒聽懂。
這種近乎爛俗又猥瑣的話,如果沒有遇到霍玉蘭的話這一輩子都沒有人說給他聽。
霍玉蘭見他果然完全不懂,忍不住笑起來。
她笑得莫名其妙,牧引風看她一眼,繼續吃面。
嘴唇紅潤油亮,鼻尖上帶著一點點的汗,但是因為過度白皙的面色,如果不是湊得非常近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霍玉蘭湊近他,手撐著頭,姿態放松,用自己的腿撞了一下輪椅的輪子,輕聲道:“你下面也挺好吃的。很幹淨,是玫瑰味的。”
牧引風正在吸最後一口面條,聽了這話之後,瞬間就反應過來之前那句話的意思。
他毫不意外地嗆咳了起來,面色唰地粉透,側頭看向霍玉蘭的眼神,透著不知道第多少次的震驚和羞惱。
霍玉蘭連忙給他敲打後背,拿紙巾給他擦嘴,但是最後還是忍不住起身,扳過他格外透紅的嘴唇親了一口。
面碗裡面飄著打著旋的蔥花。
霍玉蘭站著傾身弓背,捧著牧引風的臉,輕輕地,一下一下地在他的唇上輾轉。
兩個人第一次接了一個不帶強迫意味,也沒有抗拒的吻。
因為牧引風的手沒有推霍玉蘭,而是一手捏緊了筷子,一手緊緊地抓著桌邊。
他閉著眼睛,纖白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兩片陰影。
霍玉蘭的心裡塌陷了一塊,最後緊緊抱著牧引風的脖子,臉貼著他的,近乎痴迷地嗅著他身上的沐浴液香味。
“真的喜歡你,你怎麼才肯信啊……”
牧引風閉著眼睛,沒說話。
他確實不相信懷裡這個女人說的任何話。
時間終於進入了八月,天氣越來越熱了。
牧引風的藥被間歇性斷了,隻有早上去公司之前吃的那一頓是真的,剩下全部都是各種維生素。
下班後他發病開始變得頻繁。
連一直不知道牧引風有精神問題的兩個阿姨,都漸漸發現了苗頭有些不對。
每天做完飯之後就被霍玉蘭打發走,看著霍玉蘭的眼神復雜,卻又不敢說什麼。
牧引風的發病不再是那種藥物控制下的一聲隱忍克制的“滾”。
而是真的會發瘋嘶吼,抓到什麼就用什麼打人的那種發病。
直到這時候,牧引風才算是真正“撕下”了玫瑰王子的漂亮皮囊,露出血肉下面盤根錯節的荊棘。
牧引風知道到自己的藥被換了,卻沒有提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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