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詛咒生長在他的骨血裡,讓他長成了一個怪物。
陰涼處,少年的眸色緩慢沁出陰沉的紅暗色,他單手扶住身邊的樹,心中湧起一股無法排解的焦躁。
想破壞點什麼,想殺戮點什麼,如此才能拯救自己,將他從那片暴躁的陰霾裡拉扯出來。
“你臉好紅,中暑了嗎?”少女踮腳,她輕輕湊上來,柔軟的手撫上周湛然冒著冷汗的面頰。
“別碰我!”少年猛地打開她的手,踉跄著後退三步。
蘇枝兒愣在那裡。
這樣的事情之前不是沒發生過,可她以為,她以為她跟他已經是朋友了。
“不管你了!”蘇枝兒氣得轉身就走。
少年伸手扶住額頭,縈繞在周身的馨甜香氣隨風飄散。面頰上還殘留著那股柔軟的觸感,可不消片刻就被冷汗覆蓋。
視線漸漸變得模糊,可他依舊努力睜開想要看清楚前方那個馬上就要消失的纖弱背影。
好疼。
“好疼……”少年呢喃出聲。
-
蘇枝兒生了一會兒氣,又想起小花那張慘白的臉。
算了,還是回去看看他,中暑可是會要人命的。
她又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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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個地方,少年單手捂著腦袋,蜷縮在地上。可憐那颀長高挑的身段,都快給縮成鹌鹑了。
他身上的白衣也被汙泥沾染,變得很髒。
蘇枝兒心裡一驚,趕緊跑過去。
她伸手扶起少年,周湛然靠在她肩膀上,恍惚間聞到她身上的味道,便像奶狗兒似得往前拱。
“你別動,我去給你找水……”蘇枝兒伸手去摸他的臉,摸到一手的汗。
少年卻不讓她走,死死拽著她的手,就差給她現場截肢了。
蘇枝兒沒辦法,左右看看,這裡處於太子勢力範圍的最外圍圈,根本就沒有人。
“小花,小花?”蘇枝兒輕輕拍著少年的臉。
少年緩慢睜開眸子。
視線中,少女覆著面紗,隱約可見容貌輪廓。
他伸出手,掀開她臉上的面紗,就如同揭開新娘臉上的頭紗,然後傾身胡亂吻了上去。
第29章
自從紅衣宮娥事件之後,沒有人再敢在他面前提起那種事,也沒有人敢對他產生那樣的想法。
周湛然厭惡這種事情,甚至宮中開始流傳起他不舉的消息來。
他無所謂。
可現在,他捧著少女的面頰,指尖落在她纖細白皙的脖頸上,他掌控著她,纖瘦五指插入她的發。
他學著鄭濂的樣子弄湿她的唇。
少女面頰潮紅地推開他,踉跄起身,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周湛然的雙眸之中沁出猩紅,他將少女拉回來,按在樹上。
蘇枝兒心髒狂跳,耳朵裡面都是“咚咚咚”的聲音,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心是不是要從喉嚨口跳出來了。
少年一手攥著她的手腕,一手按在她肩膀上。
表情冷靜,語氣更平靜,隻是細聽下來卻能發現他壓抑在胸腔內的暴躁。
“我想讓你高興。”他聲音略低,帶幾分困惑。
蘇枝兒突然想起今天鄭濂跟替身小姐的表演,當時少年神色懵懂的問她這兩個人在幹什麼的時候,她嘴快說了一句高興。
不是吧!他居然以為這樣她就會不生氣了?她就會高興了?
蘇枝兒蹲坐在那裡,眼睫迅速抖動,唇瓣卻連抿一下都不敢。她總覺得那裡的肌膚麻麻的,像是被重新覆上了一層皮,而那層皮是屬於小花的。
少年緊緊拉著她,甚至還想要來親她,嚇得蘇枝兒趕忙大叫,滿臉驚恐,“我很高興,非常高興,高興的快要飛起來了!”
蘇枝兒覺得,這世界上的初吻會這麼給出去的人大概也就隻有她這麼一個了吧?
單身狗好絕望,初吻難道不應該在浪漫的櫻花樹下被小心翼翼地親親嗎?
少年的手深入面紗之內,他沾著冷汗的微涼手掌撫過她的眉眼,雙眸深諳,冷靜到極致,“真的高興了嗎?”
蘇枝兒用力點頭,然後指向一旁的小河道:“你沒事了嗎?要不要去清醒一下?”
少年點頭,乖巧地走到河邊去洗臉。
蘇枝兒顫抖著手,先是碰了碰唇,然後又擦了擦嘴,面色更加漲紅,儼然就是一塊燒紅的芝麻小餅。
-
小花洗完臉回來了。
蘇枝兒很後悔,她覺得自己好像教給了小孩不好的東西。
不!不是她,是鄭濂!
蘇枝兒一轉頭,就能看到小花漸次褪去猩紅之色,顯露出黑琉璃般純淨之色的眸子。
他的臉是極白的,唇卻又是極紅的,這就使得蘇枝兒的視線總是不由自主的往少年的唇上瞥。
薄薄兩片,微微抿著,好像總是不高興的樣子,連唇角都是天然下壓的。
隻是他的唇色卻又是熱豔的顏色,貼上來時帶著溫熱,跟他渾身上下的冷凝肌膚不一樣,這或許是他身上最熱的一塊地方了。
蘇枝兒紅著臉,立刻收回自己的回憶暢想。
注意到蘇枝兒的視線,男人勾唇,很淡的一個笑,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的那種。
蘇枝兒臊得扭頭,面頰滾燙,都能煮雞蛋了。
她用力扇著手,輕輕吐氣。
突然,蘇枝兒扇風的那隻手被人握住,微涼的手指糾纏上來,輕輕按住她的,然後就是少年挨靠過來的身影。
蘇枝兒反應極大的要站起來,不想少年傾身攬住她的腰,幾乎將半個身體掛到她身上。
蘇枝兒:!!!
怎麼肥事!
蘇枝兒僵硬地坐在那裡,木頭似的用自己仿佛一下子進了水的腦袋想了想,終於想起來了。
當時那位替身小姐好像就是這麼摟著鄭濂的。
蘇枝兒頓時淚流滿面。
果然,就不應該給小孩子看這種成人畫面,你看嘛,這都變態了。
蘇枝兒伸出兩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少年的一根手指,企圖把他黏在自己腰上的手挪開。
“那個,男女授受不親……”
“親?”少年剛剛洗完臉,臉上還滾著水珠子,他似乎還沒從剛才的中暑中回神,聽人說話隻聽最後一個字。
“不是親,我不是,我沒有說!”蘇枝兒急得捂住自己的嘴。
少年湊上前,黑亮的眸子在蘇枝兒眼前放大,大到她能隱約看到一雙玻璃眼珠子裡頭的自己。
“不高興就親,親了就高興。”
蘇枝兒:……這到底是哪裡來的歪理!
“我可高興了。”蘇枝兒覺得從這次以後,她每次碰到小花,需要將大中華的經典開口問候語“今天你吃了嗎?”硬生生改成了“今天咱真高興。”
-
小花的中暑似乎是好了,蘇枝兒看著他這張滴著水的盛世美顏,覺得是時候跟孩子科普一下,即使是像他這樣的美少年隨便親別人也是猥褻罪,是犯法的,要坐牢的,最重要的是,他如果去親別人怎麼辦!!!
“不能隨便親別人……”她就算了,她大度,畢竟誰佔便宜還說不準呢。
“這是犯法……”蘇枝兒的話還沒說完,少年就蹙眉,滿臉厭惡道:“不會。”
他連別人一根頭發絲都不想碰。
說完,少年又盯住她,“你不一樣。”
她一愣,不一樣?哪裡不一樣,是她想的那個不一樣嗎?
蘇枝兒的心緒莫名緊張起來,這是一種突然從麻麻粉轉變成女友粉的感覺。
一手帶大的孩子突然長大,變成了擁有八塊腹肌和奶膘的美少年,然後荷爾蒙這種東西也跟著飛速成長,譬如現在,蘇枝兒就覺得自己有點激素過剩。
“哈,天氣好熱,”蘇枝兒站起來胡亂扇了扇,“我去睡個午覺。”說完,小娘子趕緊溜了。
太子殿下是個大方的主子,即使是像蘇枝兒這樣的奴婢也有專門的小帳篷睡覺。
她躺在自己的小帳篷裡,想著今天小花跟她說的話。
他們現在是突然進入了曖,曖昧期嗎?
蘇枝兒的小嘴巴差點咧到耳後根,她抱著娃娃在床上滾,滾了三遍後還是睡不著,她決定出去散散熱……不,散散心。
-
蘇枝兒發誓,她真的是出來散步的,隻是走的有點遠,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會碰到這群智障。
大白天的穿一身黑還蒙面,傻子都知道你們不是好人啊!
“看這玉佩,她是長寧郡主!”蘇枝兒低頭,看到自己腰間掛著的玉佩。
那是上次小溪邊烤魚時那位宮裝美人給她的,那麼貴重的東西她怕丟了,就一直戴在身上。
“我不是……唔唔唔……”還不等蘇枝兒好好解釋,她就被麻袋套住了。
整天不是綁架,就是被掐,蘇枝兒開始覺得自己為什麼要活在這個世界上。
她隻是一條鹹魚啊!放過魚吧!
還有她喜歡粉紅色,下次麻煩換粉紅色的麻袋。
-
鄭峰原本要對暮王動手,可瑤雪卻告訴他,她已經鼓動顧磊堯去殺長寧了。
這比直接殺死暮王更好。
他可以將長寧之死推到太子頭上,暮王愛女如命,定然不會放過太子,到時候暮王與太子鬥得你死我活,正合了他的心意。
一箭雙雕,實在是妙哉。
鄭峰估摸著時辰,這個時候顧磊堯已經抓住了長寧,現在的長寧應該會被穿上紅衣,扔到太子帳篷裡。
傳說這位太子殿下最厭惡身穿紅衣的女子,隻要看到了,必會發瘋。
他篤定,被下了藥的長寧絕對逃不過那個瘋子的劍。
-
蘇枝兒先被轉移到了顧磊堯的帳篷裡。
顧磊堯一看到這個麻袋,登時變了面色,“不是讓你們直接套上紅衣扔進太子的帳篷裡嗎?”
那黑衣人道:“將軍,我們想著讓您瞧瞧……”
“瞧什麼!都跟你們說了,她腰間掛了一塊跟我一模一樣的玉佩!”顧磊堯指了指自己腰間。
其實如果顧磊堯對長寧上點心的話就會發現他們的定情信玉已經在郡主大人的腰間消失數日了。
原因是郡主大人忘記跟蘇枝兒預約下次見面時間,而憑借蘇枝兒的身份地位想見一位郡主,當然是難比登天。
“趕緊送過去。”顧磊堯連看一眼的欲望都沒有。
黑衣人們是顧磊堯安插在金陵城內的心腹,他們沒見過長寧郡主,自然認不出來,隻聽吩咐辦事。
“等一下,別忘了喂藥。”
“是。”
-
蘇枝兒又被轉移了,中途她被放出來塞了幾口藥,然後渾身就開始軟綿綿。
她被套上一件紅衣,扔上了一張床。
她躺在那裡,第一反應就是,床真軟。
感覺也挺大的。
雖然身上沒力氣,但蘇枝兒的腦子還算清醒。她記得剛才那個黑衣人叫了一聲“將軍”。
將軍,再聯想到玉佩,這些黑衣人難道以為她的長寧郡主?抓錯了,抓錯了啊!
蘇枝兒急得翻白眼,可現在她除了翻白眼真的做不了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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