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輕語沒喝,猶豫地說:“你不如自己去問她。”
她不知道這事該不該和陳漾說,樂芽既然連她都沒說,基本陳漾也沒說了。
這麼一想,之前電話打不通也能想明白了。
面前的少年垂眼定在桌上,陰影落在他睫毛上,輕輕地說:“我聯系不上她。”
謝輕語聽得不是什麼滋味。
她靜靜地說:“我自己暫時還不清楚,不過她後面會來學校,你可以親口問她。”
蔣老師和她說過兩天樂芽會回來拿東西。
陳漾抿唇:“嗯。”
一直到離開奶茶店,謝輕語回頭還能看到他坐在裡面,像個雕塑似的。
她嘆了口氣。
這都是個什麼事兒啊。
傍晚時,謝輕語去了樂芽家。
陳漾一言不發在她身後,一句話都沒說,從學校到這裡,沉默得有點不對勁。
謝輕語說:“我先問一下。”
她也要確定樂芽願不願意見才行。
自己的朋友當然是擺在第一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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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漾微微颌首,“謝了。”
坐落在蔥蔥草木間的小別墅豪華精美,無一不彰顯著這家人的資本,此刻一樓二樓都亮著燈。
謝輕語正要進去,後面人突然開口:“如果她沒說什麼原因,你問她是不是看到了。”
“就這個?”
陳漾說:“就這個。”
謝輕語點點頭。
樂芽家裡沒什麼人,以前她來過不少次,張姨一看見她就提醒人在樓上。
謝輕語一上樓剛好看見樂芽打開門出來,明眼可見的情緒有點不對勁。
兩個人一起進了房間。
謝輕語坐在床上,“雖然我支持你去看醫生,但是怎麼這麼快,要不是問班主任我都不知道到底什麼情況。”
樂芽說:“也是這兩天才決定下來的。”
當時第二天她準備去考試的,但是她和陳漾都在第一考場,避免不了碰面。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陳漾。
尤其是在知道一切之後,所有的都成了橫在兩個人之間的河流,她的家庭因他父親而毀,而自己還在和他……
謝輕語察覺不對:“你好像一直沒和陳漾聯系,你們兩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樂芽沉默下來。
“其實我有點猜到。”謝輕語小聲說:“梁千和我說陳漾最近很不對勁。”
樂芽依舊沒說話。
謝輕語說:“陳漾今天找我了。”
樂芽抬頭看她,頭頂的燈光照下來,在她含著水光的眼睛裡暈開,漂亮得不像話。
謝輕語一愣,“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樂芽搖搖頭,低聲道:“沒有。”
房間裡安靜地隻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樂芽垂眸:“你知道我耳朵為什麼會這樣嗎?”
謝輕語搖了搖頭。
和樂芽認識這麼久,她一直知道不是天生的,但是具體原因卻不知道。
樂芽顫了顫睫毛,“很久以前,我看到爸爸媽媽在吵架,吵得很兇,房間裡的東西都碎了,我還小,我以為爸爸在打媽媽,要過去幫忙。”
“然後呢?”謝輕語忍不住想問。
“然後啊,然後她歇斯底裡地尖叫著,把我推倒了,將梳妝臺上的東西通通往下摔,全都砸在了我的身上。”
她滿心滿眼想要維護的人心裡沒有她,隻想著離開這個家,對她的出現毫不關心,甚至還覺得她是阻礙。
謝輕語半天沒說出話來。
她想過無數種可能,從沒想過這種。
謝輕語叫道:“樂芽……”
樂芽的神色反而格外平靜,道:“反正都已經過去十年了,我都習慣了,沒什麼的。”
謝輕語露出笑容,轉移話題道:“看過醫生過後你就好了,以後劇烈運動也不用擔心了。”
樂芽淺淺彎唇:“嗯。”
繞了半天,謝輕語才想到陳漾的事,小心翼翼地說:“陳漾的事……你要不要和他提一下?”
樂芽低頭說:“我這幾天不會去學校。”
說到底一切都是個錯誤。
是她從頭到尾就錯了,不應該在好奇心的唆使下去關心那個資助生是誰,不應該和陳漾越走越近。
如果是普通人,她可能會覺得沒什麼,可是是他,他的身份擺在那裡,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當年發生的事情。
偏偏一切都進展到這個地步。
她總算是知道了當時她問的時候,自己為什麼要被瞞著,要編造一個假的身份給她聽。
但是她想不通為什麼爸爸會資助他。
樂芽隱隱覺得這其中有什麼關鍵信息,但是一時之間完全想不起來,至於去問樂易健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她摸了摸耳朵,耳垂有點涼。
謝輕語猶豫了一下,說:“他讓我給你帶一個問題:你是不是看見了?”
樂芽猛地抬頭。
謝輕語不知道陳漾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隻是提醒道:“他今天跟我一起來了。”
樂芽張了張唇,一個字沒說出來。
謝輕語說:“他現在在下面。”
話音剛落,她就看見樂芽赤腳下了床,跑到了窗戶邊上,將窗簾拉開了一條縫。
冬天的夜冷氣逼人,昏黃路燈下,颀長少年倚著路燈,腳下落下一片陰影,孑然無依。
陳漾似有感覺,抬頭看過來。
樂芽怔愣了一下,下意識後退。
第57章
可能是窗戶沒關緊,外面的冷氣從縫裡鑽進來,直直地落在她的面前,驅散了空調的暖氣。
樂芽和陳漾對視了個正著。
謝輕語從後面走過來,說:“我覺得你們需要談談,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你這樣逃避是不行的。”
她向來不怎麼喜歡逃避,所以在得知樂芽之前的行為後就有點不贊同。
就算結局不好,說明清楚更好。
樂芽垂眼,“我不知道怎麼說。”
她甚至還想過陳漾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當初他媽媽跳樓也是因為方媛。
兩廂加在一起,他們倆可以說是仇人都不為過,雖然他並沒有什麼錯,但是讓她怎麼面對。
和他說自己媽媽害死了他媽媽,還是質問因為你爸爸我耳朵出了意外?
不應該遷怒的,但她一時間無法接受。
說到底,樂芽還是想著自己為什麼這麼輕易動心,如果沒有動心,就不會有現在的一切。
謝輕語拍了拍她的頭,“什麼事都可以說的,外面這麼冷,你難道要讓他等一晚上嗎?”
樂芽沒說話。
她覺得以陳漾的性格完全能做得出來這事。
樂芽重新轉向窗外,然後緩慢地拉上了窗簾,最終沉默地點了點頭。
謝輕語說:“那我走啦。”
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兩個人一起下去。
從正門到她房間的窗戶整下面有一段距離,樂芽始終不敢跨出第一步,每次總是會想起前幾天看到的那個畫面。
謝輕語在後面看得急,“你們兩個這麼磨蹭,等說上話估計都半夜了,凍不死你倆的。”
樂芽被她說的懵了懵。
謝輕語幹脆直接牽著她過去,“我帶你過去,有什麼話說清楚,你以後也不會後悔。”
樂芽跟著她過去。
恰好陳漾也在往這邊走,三個人直接碰了個正著,謝輕語退後一步,擺擺手:“我回去了。”
她說走就走,眨眼間就跑沒影了。
樂芽和陳漾面對面站著,這麼近的距離,就連對方臉上細小的變化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第一次發現自己視力這麼好。
陳漾的臉色不太好,眼下有不明顯的青黑,唇色有點白,像是生病了一樣。
以前都沒有這樣的。
樂芽不禁懷疑是自己的問題,心底泛上一點自責,然後是無盡的茫然。
陳漾問:“過來嗎?”
良久沒等到回復,他自己走了過來,將樂芽直接攬進自己的懷裡,強勢的氣息將她包裹住。
樂芽埋在他的衣服裡。
有股淡淡的煙草味,明明在不久之前他都說戒了的,現在卻又染上了。
她小聲地吸了吸鼻子。
樂芽能感覺到他有很多問題,有很多話想說,最後卻什麼都沒開口。
周身安靜沉默,偶爾有樹葉被風吹動哗啦聲。
樂芽下來前套了件大衣,有點大,手在袖子裡,垂在自己身側,一直沒有伸出去。
悶了半天,她終於開口:“陳漾。”
從胸口處發出來的聲音有點小。
陳漾伸手在她後背上順了順,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的安撫性太強烈,樂芽哽了一下,推他,重新開口:“陳漾,你放開我。”
陳漾沒動。
她越掙扎,他抱得越緊,幾次下來,樂芽也不敢再動了,窩在他的懷裡。
隻是安靜下來後,等了幾秒,樂芽感覺到身體的桎梏消失,煙草味也隨即消失,她被松開了。
被陳漾盯著,她有點不知所措。
樂芽輕聲說:“我有事和你說。”
陳漾深吸一口氣,壓抑住想要質問的情緒,低聲問:“如果我不來,是不是就沒有事說了?”
樂芽有點慌張,不知該怎麼回答。
她甚至還沒想好怎麼面對陳漾,更沒想過會成現在這樣的情況,一切都發現得太過順利了。
如果那天她沒看到,現在應該還是沒什麼。
陳漾伸手碰到她的下巴,雙手捧著她的臉,強迫她抬起頭來和自己對視。
沒用多大力。
陳漾彎腰,湊近她的面前,嘆了口氣,輕輕道:“為什麼不直接問我?”
這樣的溫柔和以前的絲毫不同,瞬間就侵蝕了她的心,讓人根本喘不過氣來。
樂芽閉了閉眼,“我怎麼問你?”
方媛那天的話對她有很大的影響,還有之前想利用親情從醫院裡出來,卻將他的生日記成了她的生日,一刀刀的,將她緩緩凌遲。
樂芽一時間根本無法接受。
她想過方媛記錯了自己的生日,但是從來沒有想過那個記錯的是陳漾的生日。
這樣的陰差陽錯她根本無法忘掉。
樂芽的聲音啞啞的,那句話說出來後就忍不住哽咽起來,鼻尖發酸,眼淚砸了下來,燙在他的手指上。
陳漾一下子就慌了神。
他手指捻上臉頰,想要擦幹眼淚,卻沒想到就像斷線的珠子一樣,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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