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024-11-26 10:40:193709

“好的。”秘書小姐姐欣然答應,“他要是來公司我通知你。”


岑蓁松了口氣,覺得心頭一塊大石總算落了下來,道謝後轉身離開了大廈。


可她不知道的是,倘若多等幾分鍾,她和孟梵川便可以在這22層見上一面。


岑蓁剛下樓沒一會,集團專屬的私人電梯也停在了22層,年輕的男人一身隨性的黑衣從裡面走出來,伴著不著調的聲音——


“我對這行沒興趣,讓我接管還不如直接申請破產。”


“那你也得管。”一旁的溫蕙無奈勸說,“這事是孟董親自安排的,他想磨你的性子,你就讓讓他,兩父子別總對著幹。”


比起孟梵川喜歡的那些刺激項目,幕後工作居多的傳媒公司的確有些枯燥乏味。


孟梵川嗤了聲,“小孩過家家麼,我還得讓著他。”


他手抄兜裡邊走邊漫不經心地打量牆上的那些照片,直至與溫蕙走到前臺,秘書措手不及,怔著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孟,孟少爺?”


孟梵川往前走著,並沒有在意她的驚訝。


手忙腳亂地在群裡通知二公子空降的消息後,為了給同事們爭取準備的時間,秘書小姐姐馬上喊住他,“孟少爺,剛剛有位小姐來找您!”


孟梵川停住,回眸:“找我?”


在被岑蓁的美貌攻擊得短暫失去思考能力後的秘書小姐姐已然恢復了清醒,明白出賣老板行蹤的行為絕不可取,盡職匯報道:“是的,她說是你朋友,弄丟了你的電話。”


說完,小姐姐遞上寫著號碼的便籤紙,“喏,這是她的聯系方式。”


第6章


雖說孟梵川在滬城也有不少朋友,但他才剛來沒幾天,知道消息的人不多,更別提還能找到中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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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說找我做什麼。”孟梵川對這個陌生的號碼並未在意。


這樣的事他遇到太多,比如之前去新加坡看熟悉的車手比賽,散場後才發現座位上被丟來一堆寫著手機號的紙巾卡片。


孟梵川那張臉的確生得好看,標準的三庭五眼,眉弓高,窄長的眼皮揚起時,眼神慵懶又銳利。


和大哥孟清淮的成熟穩重比起來,他從小就桀骜乖張,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人人都覺得做孟家的少爺躺平享受富貴就好,偏偏他不以為然,從不屑被困在高樓大廈裡。


那股渾然天成的張狂,至今還從未被誰馴服過。


秘書回憶了下答道:“沒有,隻說你來了就讓我聯系她。”


孟梵川指間夾著那張便籤紙,正要丟進一邊的垃圾桶,秘書忽然又補了句:“不過我看她提著一個很大的防塵袋。”


孟梵川一頓,丟棄的動作旋即暫停在空中。


防塵袋?


一個身影驀地躍入腦中,讓孟梵川覺得驚奇。


難道是她?


溫蕙看出他神情變化,揶揄道:“是滬城的哪個舊相識?”


孟梵川沒說話,但那張原本要扔掉的便籤已經收了回來,塞進了外套夾層。


他不動聲色地跳過了這個話題,繼續往裡走,問:“汪遠人呢。”


汪遠是中視的副總,慢半拍地收到消息後,也已經趕到了22層。


“小孟總!”汪遠躬著腰,幾米開外就伸出了手,熱情地迎上來握住孟梵川,“您怎麼不打聲招呼就來了。”


孟梵川隨意握了兩下就抽開,“怎麼著,告訴你你要給我鋪紅地毯?”


汪遠訕訕笑了下,作為中視的副總,他每年都會去北城的集團總部述職,多少耳聞了些這位二少爺的事跡和手段。


他非常清楚,孟梵川是一把無鞘的刀,鋒利無比,得需千萬分的小心來應付。


兩人交談的間隙,公司所有的管理層均收到消息趕來,整齊劃一地站成一排,作出歡迎姿態,“歡迎小孟總來滬城,小孟總辛苦了。”


可孟梵川皺了皺眉,對這樣的奉承並不受用,“別來這套。”


汪遠趕忙撤掉隊伍,朝孟梵川引路,“小孟總,您辦公室已經收拾好了,這邊請。”


公司給孟梵川準備的辦公室可以看到360度的江景,但對孟梵川來說,再好的風景也猶如牢籠。


他最討厭的生活便是像他大哥那樣,每天看著看不完的文件,開著永遠也開不完的會,連結婚都是公事化的聯姻,人生每一步都按照被規定好的計劃前行,乏味至極。


所以他在辦公椅上散漫地轉了一圈後就問,“有事嗎,沒事我下班了。”


汪遠呆滯:“啊?”


溫蕙知道孟梵川志不在此,隻能盡力在其中斡旋,“先聽聽公司最近的工作計劃?”


汪遠擦了擦汗,馬上匯報道:“公司最近和英國的FIN頻道合作拍攝一檔金融紀錄片,還有幾部國外電影的大陸地區發行工作,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來年一月在明州舉辦的國際滑雪節,當地政府很重視,希望我們拍一個宣傳片,目前我們打算和知名導演謝慶宗合作……”


“好了知道了。”孟梵川按眉閉著眼,聽得很勉強。


溫蕙幾天前就已經和汪遠對接了工作,此刻拿出記事本叮囑孟梵川,“所以我已經幫你約了時間,你去和這位謝導見個面。”


孟梵川拖腔帶調的:“嗯?我沒興趣面試男主角。”


溫蕙無言:“你認真一點,這個宣傳片要是讓明州那邊的政府滿意,孟董至少能消一半的氣。”


本以為搬出孟松年能讓孟梵川轉變一些態度,誰知這人頓了頓,若無其事抬起頭,“說完了?”


溫蕙&汪遠:“……”


孟梵川起身要走,汪遠哪敢留他,原本他也想讓這位少爺逍遙自娛走個過場,可到底上邊兒孟董下了命令,要他看著孟梵川低調反省,靜思己過。


雖然不知道這位少爺到底犯了什麼“過”,但既然來了中視這座小廟,汪遠不希望他在滬城惹出什麼事來,到時候自己也脫不了幹系。


所以思來想去,汪遠還是開了口,“小孟總稍等,昨晚在華公館……那個岑蓁,是您什麼人?”


汪遠昨晚也被受邀參加了晚宴。


孟梵川沒想到他突然提起岑蓁,皺了皺眉,“問這個幹什麼。”


汪遠小心把握著說話的分寸,提醒道:“這個姑娘身上有麻煩,建議您不去招惹。”


這倒把孟梵川說起了興趣,重新坐下來,“什麼麻煩?”


汪遠搖了搖頭,倒也有幾分遺憾:“她是個小演員,但因為得罪了滬圈的一個投資人,那些個導演劇組不想惹麻煩,對著她都集體繞道了,您剛來滬城,還是低調為好。”


雖然孟梵川這個級別的圈層沈澤生再有錢也擠不進去,但孟梵川此行原本就是修身養性,汪遠私以為,像這種容易惹是非的事還是盡量少摻和進去的好。


誰知孟梵川聽完垂目幾秒,莫名笑了笑。


這一笑讓汪遠和溫蕙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孟家二少爺從來都心思難料,他上一秒還在笑,下一秒已經起身扣上了外套的扣子,“沒什麼事了的話,今天的班就上到這裡。”


汪遠:“……”


離開辦公室後,孟梵川坐進車裡,拿出剛剛前臺留下的那張便籤。


想要知道來找他的是不是岑蓁,一個電話就可以驗證。


隻是孟梵川內心終究有世家少爺的傲慢,那個人可能是岑蓁,也可能是其他人。在不確定對方的身份前,他會克制自己的好奇欲。


便籤於是被隨手丟進置物盒裡,可頓了幾分鍾,孟梵川又重新拿起來。


他今天的好奇欲似乎沒有控制住。


孟梵川沒有直接打電話,而是試探地發去一條短信:「孟梵川來公司了。」


彼時收到短信的岑蓁剛進家門,看到消息便又轉身:「我馬上就來,你跟他說等等我。」


孟梵川很自然地便問到了關鍵:「你是他哪個朋友?」


對面的女孩毫無防備:「你跟他說我姓岑。」


果然是她。


看到屏幕上的這句話,孟梵川的唇角不易察覺地勾了勾,先前在公司折騰出的幾分煩躁和不耐莫名消失了。


-


岑蓁等了兩天都沒再等到秘書小姐姐的消息。


那天她說完自己姓岑後就被告知,孟梵川又離開了公司。前後腳的錯過讓岑蓁很懊惱,她將那位秘書小姐的電話存到手機裡,每天早上都會禮貌地問一問對方:今天孟少爺來公司了嗎?


得到的回復都是簡單一個字:沒。


西裝和胸針一天沒送走岑蓁都覺得燙手,好像一段沒處理幹淨的關系,時時刻刻在心裡擾著,讓她無法平靜。


今天岑蓁有一場試鏡。


圈內電影大師謝慶宗沉寂三年後的現實主義題材新作,通過一個重組家庭的畸形情感去揭露人性的黑暗,謝慶宗團隊一早表明拍這部電影衝後年的戛納,因此來試鏡的女演員特別多。


試鏡地點在一家星級酒店的多媒體廳,整層樓已經被劇組包下,連著一個月都在見演員。


岑蓁到的時候,多媒體廳前的過道已經候著不少人,大部分都是電視上的熟臉。岑蓁找了個空地站著,身邊時不時有打量的目光,像是好奇這張陌生面孔又是哪家公司的新人,還是帶資進組的關系戶。


她跟平時一樣,給“秘書小姐”發去一條短信:「你好,請問今天孟少爺來公司了嗎。」


剛發完,一道聲音落到耳邊——“岑蓁?真的是你啊?”


岑蓁抬起頭,認出是自己大學時的同學顧影。


兩人關系一般,岑蓁點了點頭,“好久不見。”


“那可真是太久沒見了。”顧影打量著岑蓁那張素顏也毫無瑕疵的臉,對老天爺賞飯吃這句話再一次有了具象的理解,語氣難免帶了些酸,“怎麼,你也來試謝導的戲?”


岑蓁嗯了聲。


顧影似笑非笑的,“可今天是試女一號。”


她這話是在提醒岑蓁,連影後都要來排隊試鏡的大女主,幾時輪到她這個畢業半年都沒開張拍戲的人。


岑蓁不卑不亢,“我就是來試女一,怎麼,有問題嗎。”


“沒問題。”顧影意味不明地笑了出來,往她肩上拍了兩下,“Good Luck。”


誰都聽得出她的祝福是在等著看岑蓁的笑話。


雖然言語間未落下風,但顧影走後,岑蓁還是陷入了短暫的情緒低潮。她深知自己這一趟大概率還是會跟從前一樣,可即便這樣,她還是會不甘心,還是想試試。


閨蜜喬汀汀的電話這時打來,及時分散了她的思緒,“寶貝,謝導的試鏡怎麼樣?”


同為昔日同窗,不是每個都像顧影那樣拜高踩低。喬汀汀大四那年誤打誤撞參加了一檔女團的選秀,沒想到靠著大大咧咧的性格意外火了,繼而走起了愛豆的路線,如今事業也如火如荼。


岑蓁答她:“還沒開始,不過我遇到顧影了。”


“啊?那可真是晦氣。”顧影和喬汀汀也不是一路人,“前不久我跟她在一個活動上碰面,她上來就摟著我叫親愛的,沒給我掉一地雞皮疙瘩。”


“拜託,我跟你很熟嗎?”


“我還聽朋友說她墊下巴失敗了,現在跟女巫似的,你看到沒有,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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