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松年不說話,隻目光沉沉地看著那個方向。
三分鍾後,看著出來的兩個年輕人,莊佳儀目瞪口呆,再一次被丈夫的智慧折服,“……好,你贏。”
再看出去片刻,微笑又無奈地說:“但他這會兒身邊任何人都沒有,又在演給誰看呢?”
馬路對面的兩個人手牽著手,大概是司機沒及時過來,他們在原地等了兩分鍾,期間不知道在說什麼,岑蓁仰頭抵在孟梵川胸口,孟梵川望著她似是笑了笑,緊跟著便寵溺地低頭輕啄她的唇。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意。
兩人的親昵姿態一看就是熱戀中才有的模樣,孟松年也年輕過,當然明白這種隨時隨地都恨不得牽著對方的心情,是怎樣的喜歡。
兒子是不是花心的浪蕩子,他更明白。
R8終於開過來,兩人上了車,孟松年不動聲色地也對司機說:“跟上少爺的車。”
於是接下來的一小時裡,孟松年在暗中偷窺了兒子陪女朋友逛711,一個還不如自家餐廳大的超市,他們竟然在裡面逛了十分鍾那麼久。
再之後又去了廟街夜市那麼吵的地方,兩人一起吃各種街邊小吃,什麼咖喱魚蛋,什麼缽仔糕,女孩感興趣的,兒子就都買一份,最後手裡再捧一杯奶茶,你喝一口我喝一口——
簡直沒眼看。
“他是窮到買不起兩杯奶茶了嗎?”孟松年一邊看一邊罵。
被迫鬼鬼祟祟偷看兒子談戀愛的莊佳儀很是無語:“我們可以回車上了嗎,這樣很像小偷。”
可偷看別人幸福的爸爸此刻卻並不想離開,盡管從不踏入這種人又多又吵的地方,但他仍一步不離地跟著孟梵川。
他想要看清楚。
不知道是想看清楚這一刻的兒子,還是看清楚這些年來自己與兒子之間那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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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逛夜市是臨時起意,卻沒想到收獲滿滿,岑蓁在這裡體驗到香港的煙火氣,離開的時候還萬般留戀,覺得那粵曲實在好聽,想多玩一會,又惦記著孟梵川早上早起,玩太久會累。
10點左右,兩人返回酒店時,岑蓁勸孟梵川,“你送我回去,然後乖乖回家睡覺可以嗎?”
“不可以。”孟梵川簡單回答了岑蓁。
他視線漫不經心地落到後視鏡上。
“可你昨晚就沒回去,今天還不回去,叔叔阿姨會擔心的。”岑蓁還在一旁勸。
孟梵川卻沒怎麼聽,過了會兒,忽然拿出手機往外打了個電話,岑蓁不知道他打給誰,隻聽接通後他說:
“你們不用回家睡覺嗎。”
突然接到兒子電話的孟松年也有些意外,原來他早就發現了自己。
但其實也該想到的,他這個兒子雖然是根頂心針,但沉得住氣,聰明智慧絲毫不輸長子。
但孟松年還是故意說:“我們睡不睡覺關你什麼事。”
“嗯,不關我的事。”孟梵川譏諷道:“那您這一晚上是在幹什麼?”
岑蓁不知道他在給誰打電話,側眸認真聽。
那頭,孟松年也直話直說:“我看看你到底多喜歡她。”
“是嗎。”孟梵川似是冷笑了聲,微頓,直接朝司機說:“靠邊停車。”
岑蓁愣住,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孟梵川牽起她的手,“走。”
“去哪?”岑蓁措手不及地被他帶下車,徑直走到車後位置停下。
岑蓁這才發現,在他們身後,緩緩也跟著停下一輛黑色賓利。雖然不知道裡面坐著誰,但那輛車安靜地停在那,莫名充滿了沉沉的威嚴壓迫。
“在你面前,看清楚。”孟梵川對著手機淡淡說。
岑蓁驚訝地看著他,再回頭看面前的車,終於好像明白了什麼,心劇烈地跳起來,下意識想分開和孟梵川牽著的手,卻被他牢牢攥在手裡動彈不得。
他就那樣冷冷地看著面前的車,周身蔓延出的戾氣讓岑蓁緊張害怕,她不知所措地低著頭,四周的空氣都好像停止了流動。
孟松年知道兒子是在跟自己宣戰,他敢這樣站在面前,是告訴自己,他要定了手裡這個人,半分退讓都不會給。
莊佳儀在旁邊勸:“你們不要這樣,會嚇到人家女孩子。”
她說完就要下車,卻被孟松年攔住,“不必了。”
他最後沉沉地看了一眼孟梵川,對司機說:“開車。”
於是,黑色賓利沒有給出任何回應的從孟梵川和岑蓁身邊擦肩開走。
但岑蓁知道,剛剛那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裡經歷了怎樣一場無聲的硝煙。車開走了,她快跳出喉嚨的心跳才慢慢平復下來,不敢相信地問:“你爸媽晚上一直跟著我們嗎?”
孟梵川其實原本隻想補岑蓁一場煙花,但莊泰跟他說做戲要做全套,哄女孩子要學學孟松年當年如何堵港媒的嘴。
莊泰支持孟梵川跟著老子學,將來要是有什麼不滿,孟松年總不能否認過去的自己。
孟梵川當然不怕孟松年不滿,他不滿自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孟梵川不在乎。
他之所以接受了外公的提議,除了這的確是個更完美的方案外,也存了一絲叛逆在心裡。
今晚這場浪漫大戲做給岑蓁看的同時,也是想隔空做給孟松年看——如果他有機會看見並發現的話。
所以當從餐廳出來沒多久,孟梵川敏銳發現身後一直跟著的熟悉車牌後,故意裝沒看見,就這樣讓他們跟了一路。
總要見面,他總要面對這件事。
知道岑蓁受了驚,孟梵川揉她手心,正要安慰她兩句,莊佳儀發來一條消息。
「明天早上一起回來吃早餐。」
是“一起”
理解了這個詞背後的意義後,孟梵川很輕地勾了勾唇角,收起手機,安慰岑蓁的話也變成,“走吧,回去休息。”
岑蓁已經快要嚇死了,手心沁著汗,到酒店還沉浸在剛剛對峙的畫面裡不能平靜,一路上已經腦補出諸如“父子決裂”“拿支票請自己離開”“孟梵川被踢出孟家”這樣狗血的劇情。
秦詩瑤那句“眾叛親離”幾乎成了岑蓁的夢魘,她擔心地問孟梵川,“明天睡醒你爸會不會公開登報要跟你脫離關系什麼的?”
孟梵川差點笑出來,但還是故意思考了幾秒,“有可能,那怎麼辦,我到時候沒人要了。”
“我要你。”岑蓁幾乎是脫口而出,微頓,放慢了語速,認真而真誠地說:“我一定會要你。”
孟梵川看著岑蓁的眼睛,那雙眸幹淨明亮,是看了多少次都會反復心ῳ*Ɩ 動的眼神,如今依然難以自持。
他喉中泛起沙啞,單手關掉燈,捧住她臉吻下去,“那現在先要一下。”
岑蓁:“……”
這個吻好溫柔,溫柔到讓人恍惚好像回到晚上那場煙花裡,他們明明才經歷了那樣一場浪漫的約會,那份開心本該延續,他們本該像現在這樣至死纏綿。
岑蓁閉上眼,努力讓自己忘記回來路上的那一段插曲,全然緊擁他,任由衣衫跌落,他緩慢地沉入。
“裡面怎麼那麼燙。”熱氣逗留在耳際輕吮。
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相貼,岑蓁天真以為孟梵川是在感到不舒服,往後做退縮的動作,想讓他退出來,誰知才稍動就被人握著腰猛地拉回。
那道距離瞬間就嚴絲合縫。
岑蓁忍不住出聲,再後來才聽到那人重新覆在耳邊解釋了那句燙的意思。
那一夜,光是聽孟梵川那些話,岑蓁都滿臉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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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要帶岑蓁回家,所以孟梵川沒有怎麼折騰,一次就結束,怕她緊張到睡不著覺,直到隔天早上醒才告訴她要回家吃飯的事。
岑蓁果然如他所料,兩眼不可思議地瞪大,“……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孟梵川揉她頭,“放心,是我媽讓我們回去的。”
岑蓁還是覺得太突然了,呆怔在床上任由孟梵川幫自己穿衣服,擔憂地問:“那你爸呢,他會不會不想見我?”
莊佳儀處事周到,這些年即便是夾在自己這個兒子和丈夫之間,也從不會做任何貿然的舉動,萬事都會在提前協商好的前提下才會決定。
所以孟梵川知道,母親能發那條消息,必定是孟松年默許的。
他既然敞開了大門,自己當然也會堂堂正正地帶岑蓁回去赴約。
“有我在。”孟梵川牽著岑蓁的手反復安慰,“你如果回去見了他覺得不開心,我們以後就不見。”
岑蓁忙按住他的嘴,“不要。”
她怎麼能讓他和父母從此不見?那豈不是坐實了讓他眾叛親離的罪名?
她永遠都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岑蓁其實心裡明白,刀山也好,火海也好,她和孟梵川的父母總會見面的,躲得過今天,也躲不過永遠。
“好。”岑蓁調整好情緒,深深吸了口氣,“那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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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在香港的房子位於深水灣,平日裡夫妻倆住的少,大部分時候是大兒子孟清淮和老婆回香港時住,偶爾全家人一起回來,也足夠寬敞。
同樣白色外牆的三層高別墅,屹立在背山面水的絕佳位置,青蔥翠林幽靜環繞,隔壁就是深水灣高爾夫球場。
大門打開,R8開進去的時候,岑蓁努力了一路的平靜心跳微微又有些加速。
孟梵川看出她的緊張,扣住她的手:“就當來參觀。”
他甚至開起了玩笑,“待會幫你拍幾張照。”
哪有人把自己的家當旅遊景點的,岑蓁的確被他這話弄笑,心裡的緊張松弛了些。
兩人一起下車,到門口便有佣人過來遞鞋,“二少爺,岑小姐。”
一雙嶄新的拖鞋送到面前,岑蓁禮貌說謝,換上竟發現尺寸剛好,她用眼神問孟梵川,孟梵川回她,“我媽是個很細心的人,你今天過來,一定做了不少準備。”
岑蓁後來才知道,孟梵川沒有說錯。
佣人正在餐廳忙碌地備著早飯,孟松年在沙發上看當天的金融時報,忽然聽到身後禮貌的聲音——
“叔叔,早上好。”
孟松年動作微頓,回頭,便看到兒子和女朋友手牽手站在身後。
昨天天黑在車裡看得也不是很清楚,現在真真正正到面前了,孟松年認真打量起岑蓁。
早在網上登出那張照片的時候,孟松年就已經讓人查過岑蓁的背景。作為父親,永遠是怕孩子受傷的,哪怕這個兒子是根頂心針,總是惹他生氣,但該做的事,他依然會默默去做。
得到的結果是——
父親早逝,母親是杭州一所大學的舞蹈老師,師德口碑皆是好評,桃李滿天下,也算是書香家庭。
而岑蓁,從小到大都是品學兼優的優秀生,專業第一的成績進入大學,大學期間也是拿不完的獎學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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