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面前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
衛聽春表情一變,而後再度確認了一次。
但是藍光閃爍了三四次,對方應該被強制召喚出pk的面板也並沒有彈出。
反倒是薛盈抬起了手,穿透了藍光面板,表情無比哀切他看著衛聽春,說,“你救了我好幾次,我一切都按照你說的做了。”
“我有好好活著,我有去故意討好皇帝,現在也沒有誰敢打罵我了……”
“我都照你說的做了,”薛盈眼睛紅得不像樣,眼淚更是決堤一樣流成線。
“你能不能帶我走啊……”
“去哪裡都好。”他看著衛聽春,嘴唇癟了下,面容扭曲道,“黃泉地獄,我也跟你去啊……”
衛聽春還傻著,薛盈說完了這句話,便渾身一軟,朝著衛聽春倒來。
衛聽春被他一砸,後退幾步,狠狠撞到了門上。
那些因為知道了薛盈是“穿越者”,而被她強制性抽離身體的情緒,現在都像是去而復返的洶湧浪潮,瘋了一般地湧回了她的身體。
將她狠狠拍在門上,連呼吸都窒住了。
她下意識抬手接住薛盈,卻在他的背脊上摸到了一片腥紅的黏膩。
衛聽春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已經耗費積分啟動了系統掃描,得出的結論——薛盈根本不是穿越者。
他就是薛盈。
是這個世界上,與她重逢了三次的薛盈啊。
Advertisement
“來,來人啊!”衛聽春抱著薛盈,眼淚不聽話地湧出,慌忙衝著門口喊,“太子昏倒了!”
第23章 三穿
下人們衝進來, 把薛盈弄到床上,太醫再度被召來,又是一頓扎針帶上藥的忙活。
薛盈面色慘白到泛青, 後脊流下的血幾乎浸透了後腰, 衛聽春幫不上什麼忙, 為了不礙手礙腳,就站在不遠處看著。
她又仔仔細細想了許多和薛盈橫跨這十幾年的一些交集, 現在去回憶, 他們第二次相遇那時候,薛盈確實從一開始對她激烈的反應到後來突然的溫順, 甚至把她接去享福, 原來那時就出現了端倪。
那時候薛盈也確實摩挲過她的靈魂編號, 引起過衛聽春的懷疑,但是衛聽春卻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薛盈不是穿越者, 卻還能看到摸到她的靈魂編號。
系統bug
衛聽春本能想要上報, 但是她坐在桌邊的不遠處,看著薛盈皮開肉綻的脊背, 想著他方才有口難辯的哀哀哭求,她遲疑了。
衛聽春靜靜看著薛盈, 從那種被欺騙被背叛的境地之中抽離出來, 她冷靜下來,總算是能夠審視她和薛盈之間長達十幾年的羈絆。
她這一生, 除了薛盈, 從未在任何小世界之中, 和任務對象以及任務對象之外的人產生過羈絆。嚴格來說,衛聽春其實從十八歲那年死後, 她的人生就像一道橫亙生死的深淵,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
她看上去積極生活,在努力做任務攢積分,但其實她一直都在有意避開她和小世界的人之間產生羈絆。
她早就攢夠了能做主角的積分,卻不想留在任何的世界裡面。
她總覺得,沒有人能夠理解她所經歷的一切,真正的了解她,與她相伴。
而她之所以對薛盈格外的能夠共情,是因為薛盈和她的經歷雖然在不同的世界之中,卻真的太像了。
一樣的被親生父母厭棄,一樣的四面楚歌,一樣的……走投無路。
因此她在得知薛盈“在騙她”的時候,才會那麼憤怒,沒人能理解衛聽春對薛盈付出的那些同情,已經是她貧瘠靈魂裡面的絕無僅有。
衛聽春其實一直都在回避自己的問題,浪姐有向她建議過,讓她躺一次醫療艙。
在那裡面,她的精神狀態能得到寧靜,而不是看似寧靜,把那些因為童年和生死所帶來的創傷,掩蓋在若無其事的外表之下。
沒有哪個被虐待長大的小孩,會是一個真的精神穩定性情開朗毫無問題的人。
而沒有對薛盈幾次三番的共情,衛聽春甚至覺得她能永遠都這樣繼續下去,做一個不需要和任何人產生交集,不為任何人停留動搖的靈魂。
而薛盈的出現和執著於她的哭求,像一把雙刃劍,不光將他自己傷得鮮血淋漓,更將衛聽春看似尋常的假面一刀豁開,露出裡面已經腐爛潰膿的真實模樣。
衛聽春坐在桌邊上,一杯一杯喝著水,在想著要不然自己就這樣離開。永遠也不要再回來。
她甚至在惡意揣測,要是薛盈真的是穿越者,真的在騙她就好了。
那樣她就可以和他恩斷義絕,變回從前的模樣。
她迫不及待地那樣做。
衛聽春想了好多好多,靈魂的黑洞第一次毫無遮掩地展現出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對。
她沉默而冷漠地坐在那裡,如果她現在能夠抽離出去看自己,她就會發現她雙眸之中的灰敗和漠然,同薛盈從前的樣子一模一樣。一樣布滿陰翳不見光亮。
她之所以被薛盈吸引,不是沒有道理的。
衛聽春一直這樣坐到了後半夜,照顧薛盈的人都退到了外間,薛盈赤著斑駁後脊躺在那裡,衛聽春一直都沒有去靠近他。
不過等到薛盈從體力消耗殆盡的渾噩之中清醒過來,他動了動,睜開眼本能去找衛聽春,因為衛聽春坐在黑暗之中,他沒能看到衛聽春掙扎著要起身的時候,衛聽春不受控制“蹭”地一下從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到了薛盈身邊,壓下他的肩膀。
“趕緊趴下,傷口會崩。”
而薛盈立刻反手抓住了衛聽春的手腕,緊緊地,帶著輕微顫抖。
衛聽春垂頭,坐在薛盈身側,細瘦的手腕被薛盈攥著,沒有一絲一毫掙扎的痕跡。
她沒有說對不起,也不說我誤會了你。
她隻是在薛盈急切的,帶著惶恐和哀求的視線之中,垂眸輕聲道:“我沒走……”
薛盈似乎也並不需要什麼道歉,衛聽春一句“我沒走”,他便肉眼可見地順服下來。
隻是攥著衛聽春的手腕依舊用力,在側頭看著她,一錯不錯。
衛聽春揉了揉眉心。
空蕩蕩的。
她看向薛盈的眉心,忍不住伸手去搓了下。
薛盈微微眯了下眼睛,衛聽春搓了搓他眉心,輕聲道:“這個我也有一個。”
薛盈沒說話,兩個人靜靜對視。
燭光昏黃,一種非常奇怪的氣氛,在他們之間彌漫著。
和情愛無關,甚至跟友情都沒有關系,這是一種很難衡量的牽絆。
有些像是冰天雪地之中,一對快要凍死餓死的野狗,貼在一起取暖的那種親密。
衛聽春因為之前誤會薛盈是穿越者而過激的情緒,導致她把自己的來歷自爆得差不多了。
現在也沒法找補,就隻好沉默。
薛盈也根本不在乎衛聽春是人是鬼,是妖是魔,是穿越者還是借屍還魂,隻要她在就行。
因此兩個人之前那麼激烈地爭吵,這一轉眼,竟然又詭異地平和下來。
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燈花爆了一下。
薛盈才啞聲道:“你上來睡一會兒。”
他說著撐著一條手臂,緩慢地朝著床裡挪。另一手還不忘攥著衛聽春。
等他挪進去,疼得臉都暈開了血色。
衛聽春脫靴上床,平躺下來。
薛盈一直沒有放開她,等她躺下,他從抓著衛聽春的手腕,轉而慢慢下滑,攥住了她的手。
緩緩地,光明正大地摩挲她右手拇指上的靈魂編號。
衛聽春手指蜷縮了一下,但是並沒有躲開。
她側過頭,對上薛盈轉到她這邊的臉,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又是好久,她忍不住勾了勾唇。
薛盈也抿了下唇,而後把半張臉埋在了軟枕裡面,剩下一隻鳳眼對著衛聽春彎了起來。
他們躺著躺著,就都睡著了。
像之前的每一夜一樣,平和又安穩。
第二天,衛聽春醒來得比較早,被來給薛盈換藥的婢女和太醫叫醒的。
她起身下地讓出空,但是要下地的時候,他們的手還拉在一起呢。
婢女們包括太醫見了都眼觀鼻鼻觀心。
衛聽春掙開了薛盈的手,兩人拉了一夜,衛聽春揉著手,並沒有走遠,就待在薛盈能看到的地方。
換藥結束,薛盈和她的飯食都送上來了,衛聽春洗漱過後,依y向物華 就坐在床邊的小幾邊吃東西,順手也給薛盈喂一些。
到這時候她才問:“為什麼被打成這樣?”
不需要問是誰打的,這世上能把太子打成這樣的,隻有皇帝。
薛盈有些艱難地扭頭,接了一口粥,慢慢咽下去,唇上燙出一點紅潤,顯得氣色好了不少。
他清越的聲音有些啞,說道:“他要給我娶妻。”
薛盈說:“他覺得我能人道了,就要給我取妻,我說我這些天都是騙他的,哄他開心的,其實還是不行,他就瘋了一樣。”
皇帝雖喜歡他這把刀,但大皇子還有幾月便要回朝,他必須讓薛盈讓路,可是薛盈已經被他抬舉到太子的位子上,這些年是一把切向氏族的尖刀,雖然在氏族虬結的朝中聲望狼藉,但是在民間因為氏族傾覆而獲利的百姓之中,卻頗有賢名。
他現在想要卸磨殺驢,又不能不顧忌他仁德的名聲。他想要薛盈娶妻生子,然後找由頭殺了他,再善待他的孩子。
但是薛盈連一門像樣的親事都沒有,再加上皇帝之前要他做的那些事情,若是皇帝殺他立大皇子,那便是虎毒食子,會引起民怨沸騰。
皇帝老了,他太在乎名聲了。
因此薛盈這時候,就像一個燙手的山芋。
衛聽春之前就聽薛盈說過,也很輕易明白皇帝是怎麼回事兒,沉默了片刻,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薛盈嘴角沾了一點白粥,起還起不來,吞咽有點費力。
衛聽春見了伸手給他抹了一下,薛盈道:“不怎麼辦,我被禁足了。”
皇帝不能對外宣稱薛盈不能人道才打他,隻能說他是忤逆聖意,但是薛盈這些年有多“乖順孝順”滿朝皇子無人能比,皇帝在這個大皇子要回朝的當口發作太子,這是皇帝的一招臭棋。
他怕薛盈有所行動,但是薛盈根本無須行動。
薛盈不吃了,衛聽春一個人吃,吃飽了東西都收拾下去。
他們又躺在床上。
衛聽春手被薛盈攥得出汗,想起昨天自爆的那些話,側頭問他:“你沒什麼想問的?”
薛盈問:“能帶我一起走嗎?”
衛聽春搖頭。
薛盈立馬攥緊了衛聽春的手,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兩隻眼睛寫著兩個大字——別走。
熱門推薦
成為陸太太的第三年,我不慎摔到腦袋,提前解鎖後半輩子的記憶。 我是一本團寵向小甜文裡的惡毒工具人女配。 我的老公是默默守護女主的深情男二。 小叔子是女主的渣渣前男友。 大伯哥是頂配霸總男主。 而我,嫁給男二,覬覦男主,勾搭小叔子,意圖在男四五六七面前施展魅力。 我失了智一樣找女主麻煩,作天作地終於給自己作死了。 據說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攥著垃圾桶撿來的半個蔥油餅。
我以為自己學習夠拼命了,直到遇見韓雙。她為了考北大可 以不要命,就是對欺負她的人心太軟。
妹妹綁定系統後,總能輕而易舉地奪走 我的一切。沈槐,是我唯一沒有被搶走 的東西。直到他為了給妹妹報仇,摔.
我費盡心思,十三年都沒能融化宋明川。系統卻不停地勸:「劇情最後,他 會追妻火葬場的。「你現在的任務
我震驚地看到病嬌太子在做廣播體操,他的動作規範的就像領操的模範生,我衝上去顫聲問:「Can you……help me?」 太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下意識地回答:「Yes,I can.」 我的心跳如擂鼓,忍不住再次試探:「那什麼,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太子嘴角上揚,眉眼如妖,「不用再試探了,終於等到你,第二個穿書的倒霉蛋。」 穩了,他也是穿來的! 四目相對,我滿眼都是見到另一個穿書者的喜悅,沒有發現他漆黑的瑞鳳眼中,閃過毒蛇一般的冷光,那是他看到獵物的眼神。
我和影帝的手通感了。 綜藝上,其他藝人八卦說他的手白皙修長,一看就很有力。 我隨口瞎扯:「是挺有力的,晚上動個不停。」 藝人兩眼放光:「你看過?」 我剛要否認,影帝淡淡開口。 「作為高中舍友,他什麼沒看過?」 我炸了。 「你們都在想什麼!我說鐵,他每晚都在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