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騁把手機往旁邊一放,郭一鳴問:“淮南啊?”
遲騁看向他,眉毛半挑起來,那表情還怪帥的。
郭一鳴說:“我聽凡果說的,他倆經常聊。”
“他倆能聊點啥。”遲騁說。
“不知道,果兒反正跟誰都能聊,那嘴嘚嘚嘚的。”郭一鳴笑了聲說,“有天我聽他說淮南給他發紅包了,可不讓他幹啥,你小心點吧,他可能折騰。”
遲騁剛撂下的眉毛又挑了起來,隨手把毛巾搭在旁邊,說:“能折騰出什麼來。”
“不好說,”郭一鳴還是笑,“誰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天還有點擦黑著,宿舍門就敲響了。
郭一鳴正好起來去洗手間,順手把門開了。凡果穿著羽絨服帶著滑雪帽,拎著一大兜早餐進來了,往遲騁桌上一放,說:“牛街的包子和丸子,可千萬讓遲哥好好吃啊!你盯著他吃!”
郭一鳴都愣了:“大清早上牛街了?”
“啊,你的那份我也帶了,你蹭遲哥一起吃吧。”凡果給遲騁桌子拍了張照片,手機揣起來要走。
遲騁被他整醒了,側身從上面看他,問:“幹什麼?”
“早上好啊他小哥,”凡果蹦了兩下,往上竄了竄說:“沒事兒就回回人南南消息!哪個當哥的像你這麼高冷啊!”
遲騁剛睜眼,眼睛能瞪出老大個雙眼皮,看著老兇了。他朝下看過來,凡果倒也有點怕他,說:“給你買了早餐等會兒記得吃!”
遲騁懶得理他,也沒睡醒,翻身背對著轉了過去。
凡果開門走了,郭一鳴也打算再回去睡會兒,上了床問遲騁:“我是不說了他能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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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的。”遲騁裹著被子說了句。
“他收錢辦事兒,我估計接下來到你回家前,果兒能給你伺候明明白白的。”郭一鳴說話時都忍不住笑,遲哥要天天被凡果這麼折騰早晚要發火。
這事還真不賴陶淮南,人就隻讓凡果平時盡可能地照看一下小哥,比如幫他帶個早餐買個水什麼的。是凡果自己發散了,收了紅包倒是自覺,天天圍著遲騁噓寒問暖,恨不得一日三餐都給送手邊來。
有天小哥終於忍不住了,暴躁地讓郭一鳴把凡果拎走,掏出手機解了鎖,給毛桃發了一條。
—你是不有錢燒的?
第104章
陶淮南收到消息時正在上課, 聽見消息提示是小哥發來的消息,心都砰砰跳。小心翼翼地點開,聽完卻迷茫了。
啥意思?咋的了?
陶淮南趴在桌子上, 壓低了聲音悄悄說:“什麼?”
手機轉了文字發過去, 遲騁把手機往旁邊一扔, 沒再理他。郭一鳴把凡果弄回他自己宿舍,回來笑著問遲騁:“我說什麼來著,遲哥?”
剛才凡果在他們屋磨磨唧唧地轉悠,一會兒叫一遍“遲哥”, 遲騁找bug找得本來就心煩氣躁,讓凡果嘟囔得臉都黑了。
“門上鑰匙拿下來, 不讓他進來。”遲騁說。
最近凡果總來, 郭一鳴直接在門框上放了把鑰匙,讓他送東西自己開門進別出聲別敲門。有了鑰匙這可方便了,凡果一天來好幾次。
“拿下來他敲門不更煩麼?”郭一鳴看熱鬧不嫌事大, 天天隻知道跟著樂,還能跟著吃,“有人給咱送飯不挺好的?”
遲騁煩得皺著眉,鍵盤敲得噼啪響。
郭一鳴喝了口剛才凡果給泡的咖啡,感嘆著說了句:“你家是真有錢啊哥。”
遲騁身上一點沒帶有錢樣兒, 凡事能對付就對付,不挑, 本科時候放假還一直兼職。剛開學那會兒郭一鳴還以為他家挺困難的,要不怎麼一直勤工儉學的。
有一回他要給遲騁介紹個家教, 另一個室友讓他別天真了, 說遲哥就是體驗生活。
郭一鳴“嗯?”了聲,沒明白。
室友笑著說:“你看他穿的都啥啊。”
那會兒遲騁帶著一身氣出來, 什麼都沒拿,錢也不要。曉東硬塞過來的卡遲騁也沒用過,當哥的管不了他那脾氣,隻能給他買東西。陶曉東那時候三十多歲,對現在小孩兒都用什麼流行什麼半點不懂,東西都是店裡歡戈幫的,買什麼都是一樣兩份,北京寄一份,店裡寄一份。遲騁後來打電話說用不上那麼多,陶曉東也沒停過寄,到了現在還經常能收著快遞。
家裡有沒有錢不知道,遲騁他弟肯定是挺有錢。
陶淮南剛開始沒明白遲騁那條消息啥意思,反應一會兒想明白了。
下課了給凡果發消息:果兒,你也別太過分哈,別鬧人。
凡果:咋?你挨說了?他說你了?
陶淮南:沒。
凡果邊走路邊直接發了條語音:“嘴上一勁兒撵我,那我每次送東西過去也沒見他扔,他們不全吃了麼,嘁。”
陶淮南聽得笑了,說:“辛苦果兒。”
凡果活潑地說:“不辛苦,喜歡你!以前不認識你之前以為你得可煩人了,遲哥才會不跟你聯系,結果沒有的事兒嘛!”
陶淮南不等說話,凡果又說:“包在我身上!肯定把你小哥歸攏得明明白白!”
陶淮南每次跟他說話都想笑,雖然有時候有點無奈,不過這種極活潑鬧騰的性格確實能讓身邊人都輕松些。
陶淮南下了課要去醫院了,他下午有安排。
下過雪之後的路面不怎麼好走,大雪過後把盲道上的紋路給遮住了,有些地方踩得很實,坑坑包包都抹平了,還很滑。陶淮南借助著導航和手環,加上盲杖,三個一起用,走得有點吃力。
齊醫生正在一樓跟人說話,看見他進來,問他怎麼來的。
陶淮南說:“溜達。”
“啥天兒啊你還溜達,”齊醫生在他後背上拍了一把,“上去吧。”
陶淮南好久沒跟齊醫生單獨聊過了,他現在已經是醫院半個咨詢師了,也不用再定期去跟齊醫生說話,他們見面機會不多。
陶淮南一直很喜歡他,齊醫生身上的感覺跟湯哥很像,他們都是讓人覺得踏實的醫生。面對他們的時候能把一切緊張都放下,不自覺地信任他們。可能好的醫生都如此,陶淮南因為眼睛的關系,或許能力上注定達不到他們那麼強,但也希望自己有天能像他們一樣,讓患者覺得信任和踏實。
今天的來訪者是個小女孩兒,十四歲。
她是自己偷著過來的,沒有跟父母講。她之前來過兩次了,指定隻要盲人咨詢師。他們這些盲人咨詢師大部分的患者都是女性和未成年人,這樣的群體在講述自己內心時更不希望被看到。
女孩兒在剛開始說話的時候語速總是慢慢的,也很遲疑。幾乎要過了半小時後才能漸漸敞開,不停地訴說自己的掙扎、自厭,和那些聽起來矛盾的發泄和憤怒。
面前的女孩兒喘得有點急,說我還是愛我爸爸。我不想聽他和我媽媽說說笑笑,不願意他們關著門睡覺。
同樣的話她翻來覆去重復了好多次,最後哽咽著說:“可是我也愛我媽,我不是真的想恨她。每次我在心裡詛咒她的時候都很痛苦,我明明不是那樣想的……我又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很痛苦。”
青春期階段的來訪者中很常見的俄狄浦斯情節,今年陶淮南接觸過的未成年來訪者裡,將近三分之一都是這個問題,包括父母因為跟孩子的過密生活方式而感到困惑來咨詢的。
這在心理學上算不得多嚴重,甚至大部分不經過治療,隨著成長和年齡的增加也會成功地把對父親或母親的情節轉移出去,在成長中具有一定程度的普遍性。
陶淮南在咨詢過程中能夠一直冷靜客觀地對話,可心裡卻不免還是會替這些掙扎糾結的孩子們覺得難過。
成長很辛苦。長大是一條漫長難走的路,好多時候會讓路上的孩子覺得走不下去了,可大部分小孩還是都能堅持著走下來,無論過程多難,結果還是令人欣慰的。
女孩兒的咨詢時間幾乎超了一倍,陶淮南沒打斷她,讓這段咨詢盡量完整。
下班之前陶淮南去辦公室打了聲招呼,大辦公室裡幾個盲人治療師都在,正圍著沙發聊天。聽見陶淮南來了,叫他一起。
陶淮南說先回家,改天再聊。
“你是不是快考試了?”一個哥哥問他。
陶淮南說:“沒呢,還得一個月能放假。”
“放假一起出去玩不?他們研究今年想出去轉轉,去日本?看不見櫻花咱泡溫泉去。”有人問他。
陶淮南笑著說:“好啊,吃拉面。”
前腳剛出了醫院,一坐上車就拿手機給遲騁發消息。
—醫院的哥哥們說今年一起出去玩。
—小哥什麼時候回來?
遲騁正跟曉東打電話,曉東就這倆弟弟,天天哪個都得管著。有事沒事兩邊都溜溜電話,陶淮南回家能見著,北京的見不著。
“啥時候回來?你直接飛回來,別坐高鐵了,我估計你買不著票。”曉東隨意地坐在椅子上,一邊看歡戈修圖一邊跟小弟說話。
遲騁肩膀夾著手機,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哥聊。
曉東年齡大了,明顯比以前更戀家。遲騁說:“看看吧,買不著就飛回去。”
“看啥看,你幾號回來?等會兒我把機票給你訂了。”陶曉東往屏幕上點點,示意歡戈把那處顏色修過了。
遲騁在電話那邊笑起來:“定不下來呢。”
陶曉東電話還沒掛,小陶背著書包上來了。聽見他在打電話,拖了把椅子過來,老老實實地等。
陶曉東伸手把他書包摘下來放旁邊,跟電話那邊說:“你弟下課回來了。”
陶淮南耳朵尖,話音一落就馬上問:“我小哥?”
曉東“啊”了聲。
陶淮南小聲說:“給我說說。”
“等會兒,你弟要跟你說話。”曉東跟遲騁說,“先別掛別掛。”
“你直接拿來不就得了!”陶淮南幹著急,“笨呢。”
曉東笑嘻嘻地把手機給他,把他肩膀上的一撮小白毛給捏走了。
電話好容易到手的,陶淮南握著手機,聽見了遲騁在那邊的呼吸。
“小哥。”
遲騁“嗯”了聲。
“你吃飯了沒?”陶淮南一時間找不著話,隻能問了這句。
沒想到這一句直接把遲騁火給勾起來了,他不問還沒想起來:“你跟凡果是不是有病?”
陶淮南沒想到他能說這個,愣了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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