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個心眼喜歡彎彎繞繞的人,自然是希望身邊的人都安分,最起碼對他沒有心眼和算計。
從裴鐸連侍女都用木偶來看,他顯然厭倦別人在他面前玩計謀,所以林織幹脆走坦誠路線,玩一手率真。
原主本就是單純的小狐狸,不然也不至於被騙。
林織不打算立純粹的單純人設,這種稍不慎就顯得蠢,裴鐸不喜歡別人玩心眼但不代表裴鐸喜歡蠢才,而且單純人設的限制在於他要是想發揮些什麼,很容易人設崩塌,極其容易敗壞觀感。
聽見妖狐的問話,裴鐸的手捏著狐狸的耳朵尖尖,故作沉吟了一會兒道:“或許有。”
小狐狸的眼睛亮了起來,忍不住蹲坐著身體,蓬松的狐尾在身後輕輕搖晃。
“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裴鐸沒有取笑林織的異想天開,也沒有告知他沒有資格,而是帶上一副感興趣的模樣,表示自己在聽。
太多的人或者非人的存在都在他面前說過類似的話,他總是不吝嗇聽一聽,再來徹底評判他們的價值,隻是總有人把這種行為當成他願意的象徵,之後又徹底失望,醜態畢露也叫人覺得無趣。
“我希望你能從烏城的城主手裡拿回我的東西。”
林織沒有掩藏,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三言兩語和裴鐸說了,當然沒透露自己的身世。
不過就算他不說自己是狐族的棄子,以裴鐸的聰慧也能猜出他遊離於狐族之外,至少現在沒有和狐族有聯系,否則他完全可以去找狐族的人給自己報仇,為什麼要和他這個不熟的人類做交易。
裴鐸隻在聽見“烏城”的時候眼裡產生了一點波瀾,其餘時候都是一個良好的傾聽姿態。
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看著眼前因為訴說而有些憤憤不平的小狐狸,神色帶上些憐憫,仿佛也在可憐他的遭遇。
在這種神情裡,他開口道:“作為交易,你能給我什麼呢?”
“我願意和你籤訂契約,任你驅使,必要時為你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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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織將自己擅長的法術都說了出來,將‘安神’放在了中間介紹,而且說的時候還故作心虛的模樣,似乎知道這項能力沒什麼攻擊性。
裴鐸的神色不變,似乎完全沒有注意他的這項能力,這在林織的預料內,裴鐸要是這麼輕易就暴露了自己對什麼感興趣,暴露了自己真正需要什麼,他也就走不到這個位置了。
裴鐸撐著面頰看著眼前的小狐狸,問他:“你剛剛看見了那兩個人,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小狐狸的尾巴低了些:“捉妖師。”
“那你聽說過鎮妖司嗎?”
小狐狸的尾巴徹底垂落,有些垂頭喪氣地說:“知道。”
原主也知道鎮妖司,那是雲綠告訴他的。
在妖鬼的心中,鎮妖司是他們的天敵,比道士和尚更可怕,因為他們不在深山,在市井中,以平亂為己任,避免他們作亂橫行。
鎮妖司的人可能是衙門裡的捕快,可能是書肆的老板,可能是酒樓的說書先生,有時候也會十分張揚的別著腰牌夜巡,凡是被鎮妖司遇上的妖鬼靈物,不是剿滅便是鎮壓,哪怕從未作亂,也要被捉去登記在冊。
原主就是被雲綠口中的鎮妖司嚇到了,雖然知道殺狐令已經取消但還是難掩恐懼,所以才跟著雲綠去了烏城。
“那你為何覺得我會同你做交易?”
“一隻連妖氣都微弱無比的小妖怪,又能做些什麼,我又為何要為你涉險,挑起爭端?”
裴鐸輕嘆,似乎在為林織惋惜。
裴鐸好整以暇地瞧著,看看這狐妖在這種逼迫下是否還能再給些有價值的東西,想到烏城,他心裡冷笑。
百年前起,烏城在歷代大越君主的眼中,都是絕對的肉中刺,是絕對的恥辱的象徵。
在大越境內,竟然叫旁人掐著七寸,有了一個國中之國,可笑至極。
在他年幼時,父親還未成為先皇眼中的能臣,可那時父親便抱著他帶他看書房內的堪輿圖,說他遲早要將這塊地方重新歸為大越國土,如此功績定當載入史冊。
那時父親意氣風發,可他的理想還未實現,性命便葬送於妖火之中。
妖物,裴鐸心裡念著,看著眼前小妖的神色依舊平和。
不過出他所料的是,眼前表情人性化十足的小狐狸在思考一番之後,竟然露出了自暴自棄的模樣。
“你說得對,我的確沒有資格和你交易,我隻是想試一試,我能給的也隻有這麼多,況且你既然是鎮妖司的頭領,沒在發現我是妖的第一時間把我滅了,已經是不錯了。”
小狐狸的面上帶著些苦澀的自嘲,連如同紫水晶一般的眼睛也黯淡了下去。
他垂頭喪氣地說:“那你記得把我做成狐裘的時候,讓我死的也輕松點。”
林織這一次確實沒什麼底牌,但弱反而也成了一種優勢。
反正他也造不成什麼威脅,況且他還有‘安神’這項術法,林織相信裴鐸會留下他。
如果他不是有這麼一項針對裴鐸病症的能力,他認為裴鐸真的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這才是他真正要做的交易,隻是以一種隱蔽的連交易對象都未察覺到的手段在進行。
既然無法靜靜等待獵物入場將他吞噬,那就幹脆選擇寄生,以弱小的姿態依附,再一步步達成目的。
為了率真人設,他並不隱藏自己沒有底牌的事實,虛張聲勢也沒有必要。
裴鐸顯然不知道什麼叫做‘擺爛’,看著眼前沮喪的小狐狸,愣了一下笑出了聲。
“就這麼算了嗎,不想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了?”
“想,但我現在沒有能力,我一個人也搶不回來,而且現在我的命在你手裡,我真的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林織一邊說著,耳朵似乎都要耷拉下來了。
裴鐸看著那低垂的尾巴在桌上掃來掃去,忍不住用手按住。
“我可以答應和你交易,雖然你沒什麼用處,但勝在瞧著可愛,養著也很有意思。”
林織的眼眸亮起,似乎十分驚喜,不過心裡卻在腹誹裴鐸老狐狸。
養著有意思或許隻佔兩分,剩下的四分是因為他的能力,四分是因為烏城吧。
“自此以後你便是我的妖寵,你有名字嗎?”
“有,我叫林織。”
裴鐸也沒有給林織改名的打算,手掌從狐狸的腦袋上輕撫:“有兩點你要記住,不要自作主張地害人,不要背主。”
他用平淡的語氣說出他的禁忌,聲音隨輕,卻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仿佛隻要狐狸觸犯了這兩點,這雙正在溫柔撫摸他的手就會毫不留情地捏碎他的顱骨。
林織點頭,狐狸臉上寫滿了嚴肅,三指指天,表示自己在發誓。
看著狐狸的小爪爪十分勉強地維持著三指的姿態,裴鐸唇角上揚,滿是輕快的笑意。
多麼討人喜歡的小東西,裴鐸將他抱在了懷裡,仔細地梳理他的毛發。
“你被拿走的是什麼?”
林織先前隻說了是重要的東西,並沒有告知他是什麼。
“心,我的半顆心。”
林織起初還有些不太喜歡這種視角,被裴鐸摸的有些僵硬,但立刻調整好了自己,舒服地窩在了裴鐸的懷裡。
裴鐸的身上有種淡淡的清香,如同滾水衝泡的新茶。
裴鐸的手按在了小狐狸的心口,微微眯了眯眼。
原來他察覺到的微弱妖氣是從他心脈處而來,隨著心跳時有時無。
忽然間,他面上的笑意擴大了些。
烏延需要一顆狐心,無論是為了入藥還是為了換心,如今隻有半顆,效果一定大打折扣。
烏城城主有疾,不趁人之危豈不可惜。
“我會幫你拿回來的。”
裴鐸的手指陷於溫暖皮毛間,他低頭瞧著小狐狸,篤定地許諾。
裴鐸的手很冰,分明在炎夏,他的體溫卻冷的如同死人。
好在林織皮毛厚實,在沒有妖力的情況下有些畏熱,裴鐸的體溫正好合適。
聽到裴鐸的話,他敷衍地感動了一下。
裴鐸感覺到小狐狸的尾巴勾著他的手腕輕輕蹭了蹭,他正等著小狐狸感動幾句說出必為他盡忠這樣的話,卻發現懷裡的狐狸居然安然睡了過去。
“真是沒心沒肺。”
換做是旁人,有幾條命夠他死的?
心都沒了半顆,還在鎮妖師的手裡睡的這麼香,這確實讓裴鐸有些不解。
第57章 權宦的狐狸妖寵
庭院內雲卷雲舒,微熱的風送來了低語聲。
裴鐸輕輕頷首,他抱著懷裡的紫色狐狸站了起來,走到了小院的池邊。
他的手指微動,那朵佛蓮順著水漂來,停在了他跟前。
裴鐸彎腰,將手裡的狐狸放進了蓮中央。
本就小臂長的狐狸盤在一起顯得越發嬌小,在佛蓮中央宛若極品紫玉。
裴鐸想著他剛剛的模樣,忍不住搖頭輕笑。
難怪人總是喜歡養些什麼東西解悶,確實有趣。
小狐狸先前與他做交易的時候沒有說缺的是妖心,還算有些小聰明,不然隻有半顆妖心的弱小妖物哪有讓他驅役的資格,別說動手去傷敵,自己隨時都可能會因為喘不上氣而沒命。
那樣弱小的妖物,他能輕而易舉地捏死。
小狐妖,有點狡猾,但不多。
他的一身皮毛確實柔軟叫人摸著舒適,想到他說的術法,裴鐸又忍不住有些發笑。
狐族的魅惑術確實上乘,可想到這小狐狸的性子和功力,若是他去惑人,不成功是不是也要說‘算了,勾引不到,盡力而為了’。
他又想到了小狐狸說的安神術,神色稍淡了些。
這麼多年他已經習以為常,若是起初便異常疼痛倒還好些,那也能習慣。
可頭疼的程度不斷加劇,發作也越來越頻繁。
今日在上書房,他近乎掰斷了案桌的一角,所幸當時有群蠢貨辦了蠢事,以為他是在震怒朝事。
他先前喝過不少藥,但醫界聖手道明他的病已不尋常,人間的湯藥針灸已經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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