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林織將連清頭顱面朝胸膛,抱著它往回走。
他手中的手電筒朝著地面,在起伏的山路上投射出凹凸不平的光斑。
周圍不算靜謐,依舊有著持續不休的呼喊聲。
林織走了一會兒,覺得有些不方便,幹脆將手電筒關閉放進了口袋裡。
託舉著頭顱的由手臂改成兩隻手掌,扣在男人的後腦。
這動作其實和某些時候有些重疊,他在愛人懷裡時,挺直了腰自然而然會比人高出一些,雙手扣著人的後腦,任由他流連在胸膛間,偶爾指尖會陷入愛人的發絲中,留下很快會消散的痕跡。
隻可惜現在人死了,頭顱在沒有支撐的情況下,隨時都會掉落在地上。
一會兒沒看著,就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村寨裡的人都被組織起來搜山,留在家裡的隻有一些還沒成年的孩子,因為天黑了也不敢亂跑,都待在屋子裡等消息,所以這一路林織走得格外順暢。
他回到了暫住的房間裡,將門反鎖,窗戶也緊閉,以免嚇到不知情的人。
林織從背包裡拿出牌位和香燭,將連清的腦袋放在一邊。
等把蠟燭點好,他才仔細端詳著閉眸的心上人。
連清的樣貌無疑很出挑,瑞鳳眼高鼻梁,呈現一種寬和的冷漠。
隻可惜這雙眼睛無法睜開,看不見其中的神採。
林織正出神著,忽然感覺到一陣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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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地震一般的劇烈搖晃,讓他站不穩身體,不得不扶住案桌有些踉跄,等感覺到平穩時,他看見了近在咫尺的愛人面孔。
他們離得很近,不再是他剛剛居高臨下的俯視,鼻尖相觸,他能看見對方長長的睫毛,在夜色與香燭的朦朧光亮中,垂落的陰影顯得寧靜悠遠。
在常識判斷和01的驚呼中,林織知道,剛剛他認為的晃動隻是他的幻覺,這是鬼怪常用的精神幹擾的方式。
“你想讓我親你?”
林織的眉峰輕挑,他彎著腰,習慣帶著笑意的眼眸低垂,唇瓣隨著言語不斷開合,好似要觸碰上死去的愛人的唇。
然而終究是好似如此,林織站直了身體,他對死人可沒有性趣,沒有這種特殊癖好。
不過他面上並未露出這種情緒,而是輕輕搖頭笑自己異想天開一般道:
“或許是我理解錯了,可能真的是地震。”
林織正想去拿放在一側的行李箱,步伐卻微微後退。
等到他的手掌按在供桌上時,才感覺到不對。
這種幻覺有時未免太過可怖,將錯亂當做正常,讓人分不清虛實。
有如實質的冷意,讓林織的面上犯起病態的紅暈。
青年靠在案桌上,仿佛被看不見的人壓制著,唇瓣好似無法合攏,能窺見內裡被纏動的紅舌。
山村的房屋已經修建了有些年頭,散發著木頭特有的腐朽潮湿的味道。
被融化的香燭在底下融化凝固,燈火因風閃爍不定。
亡夫的牌位在搖曳的燈火裡顯得明暗不定,林織的眼角餘光看見連清的頭顱微微偏移了方向,仿佛會隨時睜開凝望香豔的景象,又或者說,始終在欣賞。
一陣急促的拍門聲,讓人從恍惚中驚醒。
林織看著手下的床被,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躺在了床上。
他抬頭去看案桌,連清的頭顱依舊是之前的朝向,仿佛他剛剛經歷的隻是一場幻覺。
林織碰了碰有些微痛的舌尖,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發,從床上起身。
人和鬼的差距有時候就是這麼明顯,在親吻的時候那股冷意幾乎深入他的喉間,冰的讓人不自覺打一個寒顫。
“林哥,不好意思,你剛剛在睡覺嗎?”
雙靈以為自己吵醒了林織,連忙道歉。
“本來打算回去幫忙找人,結果剛剛回來有點累就躺下了。”
林織按了按額角,他也沒想到自己暈了過去。
“我就是回來通知你這個消息的,小陽找到了,在他們洞葬地方的不遠處。李爽發現了洞窟裡面有異常,結果在裡面發現了一隻死掉的僵屍,正準備處理的時候,他又看見了一隻準備咬人的屍蟞,還好有我一起幫忙,成功的把那隻蟲子給弄死了。”
雙靈眉飛色舞地說,感覺自己總算沒有白來一趟。
“對了,我已經跟他說我們的任務完成了,他雖然有些驚訝,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忙著去檢查他們的棺材了,畢竟那裡也算是他們的祖墳吧。”
林織點頭:“一切處理好了就好,小陽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他說有人喊他往那裡走,他不知怎麼的就上了山,然後越走越遠,準備走進山洞裡的時候,他奶奶突然出現訓了他一頓,他就被奶奶帶著躲在了一邊,後來他就睡著了,最後被我們的聲音叫醒。”
雙靈轉述小陽的話時,神色有些嚴肅。
他們都清楚,小陽的奶奶已經走了有兩天了。
林織想到連清頭顱周圍腐爛的肉塊,和他取走連清頭顱後突然詐屍的女僵,腦海裡有了大概的猜測。
“一會兒家裡會來人處理奶奶的事情,林哥,我們也收拾收拾東西吧,明天就能回去了。”
他們先前就已經打算好,隻要取回連清屍身的一部分,就往部裡放一部分,然後再去往下一個目的地。
林織應聲,回房間收拾東西。
雙靈也回了自己的屋子,看著從窗戶跳進來的三叔,給它喂了零食。
黑貓跳上椅子,對著雙靈說:“那個男人有點奇怪,身上的氣息感覺很危險。”
雙靈不解地問:“你是說林哥嗎?可是林哥人感覺蠻好的,而且他是組長的愛人,肯定不是壞人。他沒有陰陽眼,之前連那隻小鬼都看不見,怎麼會很危險呢?”
“我也說不清楚,從他找到那顆頭開始,就讓我心裡有些警惕。”
黑貓搖頭,它也沒什麼頭緒,隻是在一瞬間模糊感覺到了一種很恐怖的,或許難以抗衡的力量,那種感覺轉瞬即逝像是錯覺,但是它靠這種直覺躲避了很多危險,它不認為自己感覺錯了。
雙靈知道三叔從來不會無的放矢,她忽然發覺,她好像從來沒想過連組長變成鬼的可能性。
人變成鬼需要契機,在沒有人和風水的幹擾下,隻有強烈的執念或者怨念,鬼魂才會留存於世間。
連組長因公殉職壯烈犧牲,怎麼會有執念和怨念?
可想到隔壁的青年,雙靈又有些不安起來。
第289章 化鬼玄師的未亡人
林織打開了剛剛沒能打開的行李箱,將它在地上鋪開。
他裝著的衣物很少,僅僅佔了行李箱的四分之一,剩下的空間被一個檀木盒子佔據。
那是個空盒子,上面畫了一些符文,專門為了裝載連清的肢體而存在。
那隻厲鬼雖然被連清殺了,但他殘餘的血肉,似乎還有著幽怨的力量,可以激發屍變,又或許能寄生,否則很難解釋小陽為什麼會受到蠱惑向前。
林織將連清的頭顱放在盒子裡,盒子合上輕微碰撞的聲音昭示它暫時不會窺見天日。
香燭還在燃燒,但離熄滅也不遠了。
林織處理了堆積的蠟液,聽見了門外的喧鬧。
低低的嗚咽聲訴說感傷,林織打開門,看見小陽被人牽著站在屋裡,呆呆地看著奶奶的方向。
他才三四歲,語言表達能力有限,有些口齒不清無助地向身邊的人訴說著阿奶剛剛還來找他的事情。
別人說阿奶離開他了,他不信,阿奶分明就在那裡睡著,她已經睡了好久了。
“阿奶要睡到什麼時候才醒?”
阿嬸眼裡帶著憐憫:“她永遠不會醒了。”
“永遠是多久?像爸媽那樣一年回來一次嗎?還是比一年還要遠呢?”
孩童的面上有著對死亡的迷茫,不明白這樣的事情肯定會發生,也不明白什麼叫做“永遠”。
林織聽著他童稚的言語,腦海裡仿佛出現了久遠的畫面。
爺爺身上插著管子躺在病床上,幹瘦如同枯枝一般的手指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
他嘴裡呢喃些什麼,林織已經記不清了。
隻記得當時身後的家人們都在幾步遠的地方望著他,興許他們把那當做某種權力的交接儀式。
爺爺無疑是一個很有毅力又很有能力的商業人才,但守業未必比創業容易,那些有大能力的千古帝王的繼承者都未必如何,爺爺也清楚自己兒女們的平庸,因而在發覺他有天賦時便帶在身旁教導,還特地為他寫了書。
他雖然離開人世,但大家長的餘威仍在。
由他一手挑選的兒媳也都是恭順的性子,對他信服甚至到了盲從,以至於家族重擔落在他的身上,資源傾注在他身上,竟然沒有人在明面上提出異議。
唯一不願意留下來吃苦的小嬸嬸也沒有拿走任何東西,兒女和丈夫通通都不要,隻身離開。
這些存在於記憶深處的畫面,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不過那個時候林織就已經明白了死亡的意義。
或許是他天生冷情,對爺爺的離開,他並沒有太多感傷。
人總歸是要死的,或早或晚。
不過他現在有些許明白,有些時候有些人的離開,是讓人難以釋懷的事。
他看似對連清的死亡平靜,隻不過是他知道連清一定在。
林織揮散了那些記憶,不再去深想。
李奶奶的床旁已經有人唱起了往生之歌,鈴鐺的聲音混合著方言小調,讓夜裡多了幾分悽惻之意。
小陽轉身看見了他,有些怯怯地躲在嬸子的身旁。
大哥哥身上的白霧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面容模糊的高大影子,安靜站在他的身後。
那影子忽然看了他一眼,讓小陽嚇了一跳。
林織看著小孩對他有些恐懼的模樣,便沒有靠近,而是回了房間,掩上了房門。
他給雙靈發了消息,買了明天離開的車票。
隔壁的動靜持續了很久,整理遺物,收斂遺體都是費時間的活。
林織在這種動靜裡不知不覺的睡去,周身一直有著若有似無的涼意,他把被子拉上了一些,發現徒勞無功,也就隨連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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