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仿佛呵出的氣流會在空氣中凝結成霜,一切被定格放慢。
鬼的軀體沒有人的體溫,卻會帶來極致的熱潮,寒熱交錯著,在薄薄的緊致的肌膚下湧動。
規律運行的列車逐漸減速,廣播上的女聲響起,提醒著即將到達下一站。
逐漸被淘汰的綠皮火車也有著人類難以企及的速度與力量,在廣闊地貌上伏行的鋼鐵巨獸來來去去,吞走了無數人的時間。
林織的手握緊了被角,微微渙散的眼眸透露些許被禁錮的放肆。
冰冷的湿意並不好受,林織的手從被子裡伸出在包裡摸索,勾帶出紙巾擦拭著狼藉。
連清貪婪地將愛人盛放後的風情映入眼中,甚至有些懊惱起自己的死亡。
不過沒有關系,他會以另一種形式陪伴在林織的身邊。
林織手臂撐著床坐了起來,扭開礦泉水喝了幾口。
雙靈用眼角餘光看見他醒了,轉頭和他示意。
卻見那瓶沒有被擰緊的礦泉水放在了小桌板的邊緣,下一刻林織轉身從包裡拿東西。
“你的水!”
雙靈連忙呼喊,可惜還是晚了一點。
被手肘碰到的礦泉水倒在桌上,沒有擰緊的蓋子松開掉落,水潑了出來。
“沒事,擦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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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織把水瓶從桌上拿起來,用抽紙擦去了桌上以及邊緣的水漬,又擦了擦被淋湿的褲子。
林織輕嘆:“有點太湿了,我去換件衣服。”
他彎腰把行李箱拿了出來,背對著雙靈拿衣服。
雙靈有些愣愣地點頭,看著青年走出去的背影,有些心不在焉地摸了一把貓。
奇怪,林哥睡一覺起來,為什麼忽然就有了一種特別的韻味,雙靈表述不出來,隻覺得很美,讓人覺得很心動。
那是與愛情無關的在欣賞角度的意動,是人追逐美的天性。
就像看見淋了春雨後的湿潤妍麗的花。
雙靈高興地繼續看電視劇,欣賞美人心情都會變好。
這節車廂沒人下車,在短暫停靠站臺時,過道格外空曠。
林織從容地走到了衛生間,簡單擦拭了一下臺子,將衣物放在上面開始換衣服。
運動褲上更多是礦泉水造成的痕跡,貼身衣物髒亂的成因更復雜些。
林織用湿巾擦幹淨手指探了探,並沒有他以為的東西。
想想也對,鬼魂是意識能量體,那些流動的不過是他被影響產生的不存在於現實的錯覺。
不過衣服確實不幹淨,有他自己的原因。
林織將換下來的衣物折疊好,回了車廂用小袋子裝好,放在了行李箱的內層進行分隔。
雖然連清可能不在意直接接觸,更別說隔著盒子,但他的箱子還有空餘,不至於此。
將沒吃完的食物放在垃圾袋裡處理好,林織倒真有些困倦了。
昨晚沒有睡好,剛剛也不算休息。
他拿著手機平躺在床上,撥弄了一會手串,抵不住困乏,又睡了過去,直到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
“大師,你這兩天有空嗎?”
林織一聽聲音就想起來了,那個回頭客寸頭大哥。
第290章 化鬼玄師的未亡人
“有什麼事?”
林織剛剛睡醒,聲音還有點啞,他又從包裡拿出了一瓶水潤喉,這一次擰緊了瓶蓋,妥貼地放著。
“我同學這幾天有點不對勁,想要找你幫忙看看,不對不對,不應該說是這幾天,她已經不對勁好久了,我開始還沒有往那方面想,但是自從遇見大師你之後,我就懷疑她可能是中邪了。”
寸頭大哥是個頗為古道熱腸義薄雲天的人,自從他找來大師治好了兄弟的問題後,為周圍人排憂解難的興致大大提高。
可能是想到大師上回語出驚人的“報警”兩個字,大哥連忙補充道:
“我這也隻是懷疑,這情況就算是公安來了也管不了,問題是她有點魔怔了,也不覺得自己中邪了。”
寸頭大哥言明這不是特處部能處理的問題,但又說的較為含糊,讓林織微微蹙眉。
“具體什麼樣的事,你說清楚一點,我好考慮要不要過去看看。”
林織將手機的喇叭點亮開了外放,雙靈本來就有些好奇,這會兒更是摘了耳機直接聽。
“事情是這樣的……”
寸頭大哥清了清嗓子,從頭開始講。
大概一兩個月前,他那會還沒有去墓地試膽直播,參加了一場初中聚會,當時和他玩的較好的女同學也來了。
當然他們當初並沒有什麼愛恨糾葛,還算是不錯的朋友,隻是同桌能力較好上了重點高中,而他去讀了中專,人生道路截然不同,但他們還有聯系,哪怕沒有同學會這一出,他們也是一起吃飯互相幫忙的關系。
同桌姓徐,寸頭大哥稱呼她老徐。
徐小姐的人生是普世意義上的美滿,從重高讀到重本,研究生畢業進了Top前50的大廠工作,得到了進修的名額,實力更上一層樓。
和工作上認識的客戶結緣,戀愛結婚生子,羨煞旁人。
“她和她丈夫的感情一直很穩定,小孩也很聽話,但是從同學會之後她開始有點不對勁。”
從這裡開始,出現了第二個有姓的人物。
同學會之後,徐小姐和朋友一塊去會所玩,點了唱歌的陪酒男,沒成想看見了熟人。
“老楊是我們當時一塊玩的朋友,隻是他讀書成績不怎麼樣,我好歹撈了個中專去讀,他直接輟學了,後面也沒有聽過他的消息。老徐喜歡過他一陣兒,但隨著沒聯系早就沒心思了,我們也四十來歲了,又不是小孩子,要我說他們早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老徐當時隻是用特別驚詫的語氣跟我說起這件事,我們誰也沒放在心上,後來也不知道怎麼著,老徐跟昏了頭似的,開始給他花錢。”
寸頭大哥在那邊有些呲牙咧嘴地說:“別怪我說話難聽,水靈的鴨子有的是,老徐就算是失心瘋,也犯不著找陳年老貨呀。”
言談間,可見大哥對那個人有多看不上。
“我本來還不曉得這事兒,是遇上了之後老楊跟我炫耀,老徐她老公又對我旁敲側擊,你說這叫什麼事兒,我就覺得老徐撞邪了,我怎麼勸她都不聽,前幾天看她的面相好像都變了。”
寸頭大哥本來沒往那方面想,他自己雖然也撞鬼,但其實沒有太大的真實感,就是感覺背後冷,可上回兄弟吐紙錢奄奄一息的樣子,是讓他真覺得有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就這事兒,大師你能來看看嗎?再這樣下去,我怕她弄的夫離子散,如果她沒中邪,那就是她活該,那萬一呢,所以求您來給看看。”
“您放心,該有的一點都不會少。”
林織對這種事其實不太關心,對客戶給出的價碼也不在意,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內行。
他正欲回絕,卻感覺到手心涼意劃過。
這像是某種示意,林織通過一種奇妙的感應明白了連清的意思。
“明天我可以抽空去看看。”
林織向來話有餘地,倒沒有一口應承。
“好的好的,那到時候我約您出來瞧一瞧,謝謝了。”
寸頭大哥求有所得,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
雙靈聽完了全程,開口道:“這事確實報警也沒什麼用。”
他們特處部承辦的大多數案子都是出了人命,或者即將有重大生命威脅的情況,一部分由公安那邊轉交,一部分是辦事執勤或者巡查人員發現異常。
這種隻是與錢財有關,涉及到道德問題的一般都不是重點案件,更別說涉事人沒有主動報案,從電話裡這個人的描述來看,事主還很有可能不情願別人插手。
事主自己承認是主動贈予,連立案詐騙都立案不了。
“如果林哥你拿不定主意的話,等雨姐有空,你可以讓她去看一看,她對這方面還蠻有研究的。”
雙靈倒是不通風水之類的知識,普通驅鬼捉怪還可以。
林織輕輕點頭,倒沒打算再次打擾徐曉雨。
黃昏時分,列車停靠在站臺。
玉市的夏天沒有山上那麼清涼,撲面而來的燥意,伴隨一點點少的可憐的風,讓體感溫度處於熱與不熱之間。
林織想要把連清留在自己的身邊,他這麼想,自然也就這麼做了。
特處部那邊其實想要讓連清的軀體在部門裡最安全的地方被安置,可家屬的要求在前,他們便在收斂屍身的棺椁周圍設下了陣法。
林織的家裡多了一具棺材,因為屍身不全自然沒有封棺,林織把它放在了主臥,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恐怖。
從他家裡離開的特處部人員有些唏噓地往外走,本來聽說連組長有愛人這件事情,他們也有些詫異,今日一見,發現他們真是愛的很深。
雖然他們特處部一向倡導天人永隔之後便不要有太多關聯,斯人已逝,而活著的人還活著,生者總要向前看。
可這屍身是連清,而他的愛人又那樣執著,細想之下,這對愛侶還讓人莫名有些淡淡的豔羨,即使那是近乎恐怖的溫情。
林織目送他們遠走,將行李箱裡的衣服拿出來清洗。
家裡的衛生在離開之前讓家政打掃過,林織摘下手上的手串,走進了浴室。
路過鏡子前,他微微側身照了照背後。
平滑的脊背與往常無異,隻是再往下看,在腰側的地方有著幾個淡青色的痕跡,像是有人用力握住而產生的指痕。
再往下方也有幾點深淺不一的類似於半圓的痕跡,這讓林織有些詫異。
連清有揉得這麼用力嗎,他細細去想,記憶卻模糊一片,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林織沒有追究,他並沒有感覺到疼。
溫熱的水澆在身上,水汽蒸騰,似乎勾勒出了某個模糊的身形。
附著在浴室牆壁上的水汽凝結,好似寡淡的白霜。
林織看見了牆上不屬於他的模糊的影子,並沒有停下動作。
慕斯質地的沐浴露省去了起泡的步驟,雲團似的在身上塗抹開,散發著特別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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