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還是個少年,有挖墳挖出事的摸金校尉向他求助,請他去看一看。
情況確實有些棘手,但當時的連清並不是束手無策,可處理之後他發現他還是誤判了情況,死裡逃生後,他特地花了大篇幅記載了當時發生的所有事情。
略去墓裡的機關和粽子不談,最大的問題出現在守墓人的村落裡。
那個有一個聚陰的陣眼,裡面填了一個懷著嬰靈的女人。
連清原以為那是一個死去的孕婦,因為這個判斷吃了第一次虧,他全力對抗母體,卻發現嬰靈沒有受到母子連心的影響,她們仿佛不是一塊血肉裡緊密關聯的個體。
受了傷之後,連清立刻調整了方案。
既然不是生前懷孕的女屍,那就有可能是死後結了鬼胎,鬼嬰汲取母體的陰氣成長,而女鬼對此較為排斥,所以她們之間是單向的關聯。
這一次連清不敢篤定,較為警惕設陣後,發現猜測果然又錯了。
深入陣眼,耗費了身體半數的血匯聚了殺陣後,連清才發現女人肚子裡的根本不是胎兒,而是一團徒有空殼的鬼氣。
那個女人也不是屍體,她竟然是個活人。
哪怕是老玄師,對這種情況恐怕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將情況擺平後,連清弄清楚了其中的貓膩。
摸金校尉們到盜的是一個大的王墓,墓主人是某位帝皇最信任的同胞兄弟,所以在這位王爺下葬之後,他令人牽村居住在周圍守墓。
當時某位有名的風水師也被他一同放在了這裡,成為了這個村莊第一代巫祝。
這個陣眼最初是為了匯聚陰氣供養王墓,但隨著村子裡的人開始被陰氣侵擾,他們不得不對陣眼進行填充。
一般填的都是將死之人,等到他們吸夠了足夠的陰氣,死後即將屍變之時,就會被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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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年前,填陣眼的就是那個女人,彼時她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生來體弱多病,注定活不長久。
但她並不是一般人,她是那一屆巫祝的女兒。
這個被崇山峻嶺環繞著的村莊落後封建等級森嚴,可在某些時候又無比的公平,她是快要死了可以進行循環利用的人,哪怕她是巫祝的女兒也必須要進陣眼。
巫祝並不想看到這樣的情況,他不想看見女兒被迫吸收陰氣最後死的面目全非,為此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他翻遍了古籍,從祖師爺的手稿裡看見了一個可能。
他要為女兒擬出一個寄生體,讓那個東西在她的身體裡吸收鬼氣,以保護女兒可以體面的死去。
從事這一行天賦無比重要,而他恰好是一個很有天賦的人。
十七八歲的花季少女在誰也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放置了一個類似於胎兒的東西,替她吸收著源源不斷的陰氣。
她的母親會偷偷的給她送食物,好讓她在生前的最後一段時間能夠吃飽飯再離開。
她也以為她會死,可是漸漸的,她的身體似乎被鬼同化了,她有著不同於人的力量,而且她始終活著。
這讓巫祝和妻子狂喜,在女兒肚子大到像是即將臨盆,體內的東西已經無法再吸收陰氣的時候,他立刻為女兒取出容器,可也就是同一瞬間,女兒的身體快速的衰敗下去,嚇得他立刻將新的容器放入。
半人半鬼的活著,好比徹底死掉要好。
那一天起,少女走出了陣眼,回到了村莊。
村裡的人沒有異議,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害怕這一個已經變得不像人的少女,更是因為隻要有她存在,他們的親人就可以體面的死亡。
他們不知道內情,也不敢多問。
隻是看著少女的肚子一天天隆起,又在十個月後的某一天恢復平坦,循環往復,可誰也沒看見過她的孩子。
直到摸金校尉發現了王墓,觸碰機關後導致墓室鎖死,參與的人半死半瘋,王墓的風水改變,守村人的陣眼也受到了影響,已經被續命了十來年的女人不得不大著肚子回到陣眼。
連清並沒有殺掉那個女人,她是一個沒有犯過罪孽的活人,連清有自己的原則,不會動手。
這個遺留問題十分棘手,事關一個村落,連清沒有插手。
他和巫祝一起將王墓的風水問題處理好,便離開了那裡,留了十三年之約。
這種續命的辦法終究有損陰德,長期以往恐怕會釀成大患,他會再給女人留十三年的壽命,十三年後他會來到這裡徹底解除隱患。
筆記的最後,連清筆鋒凌厲地寫了四個字作為結尾。
——天行有常
林織看了日期,合上了筆記本。
“十三年,不就是今年?”
他看著斷指盒子問道:“你有讓人去處理這件事嗎?”
鬼魂自然沒有回答他,林織也沒覺得自己會聽到回答,拿上筆記本準備離開。
他從這裡面看見了一個可能,隻是還不確定要不要這麼做。
放置在一旁的手機裡有未讀信息,是徐曉雨發來的,他們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告訴他明天中午就可以出發。
林織將手裡的筆記本放在了供桌上,給對方回撥了電話。
“信息我已經看到了,沒問題。”
“徐小姐,可以拜託你查一件事嗎,看看連清生前有沒有讓人今年去妺【mò】嶺村。”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回應道:“林先生,這屬於機密,不好意思,我不能回答你。”
雖然是拒絕,但無疑也是回答,說明連清確實有安排人去,而且這件事經了徐曉雨的手,說不定連清安排的人就是徐曉雨。
“謝謝,”林織彎唇,看著窗外的暮色繼續說,“我也要去一趟。”
做個決定而已,林織並沒有浪費太多時間。
他向來是一個看重利益,並且追求利益最大化的人。
在這其中,沒有是不能舍棄的,包括他自己。
隻要最後的結果是好的,過程怎麼樣,他不在意。
隻要拼湊好破碎的愛人,他就可以帶他回到現實。
他需要連清,所以他需要一個可以安全靠近連清,互相不會受到傷害的辦法。
雖然目前出現的辦法,稍微有些怪異,不過他要去實地看看,到時候再做最後的決斷。
徐曉雨的聲音有些遲疑道:“……那裡出現什麼事了嗎?”
幾個月前,徐曉雨的確接到了一個秘密工作安排,當時她還沒有考慮到組長會離開的事,後來想到這件事,才發現可能組長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如果打這個電話的是其他人,她一定不會多問,可這是組長的伴侶,難道情況發生了什麼變故?她不想把組長生前交代給她的最後一件事情辦砸。
林織轉身走向供桌,看著連清的遺像道:“是有些事關他的事情要做,希望你行動之前可以聯系我。”
徐曉雨想到他知道連清屍身位置這種事,沒有一口否決林織的話,卻也沒有很快答應。
林織知道她需要考慮,結束了通話。
沒有徐曉雨他也會去,隻是必須要連清跟著他,不過他也清楚,連清會跟著他。
人死後,憑借執念而存在的鬼,大多數情況下有什麼理智可言,痴纏不休,索求無度。
憑借愛意,連清一定會跟著他。
林織手指撫著牌位的邊緣,指尖有規律地輕輕敲著。
屋子很空曠安靜,愛人無聲無形,可林織卻感覺到了他強烈的存在感,超越時間與空間。
在這種意義的獨處裡,有關於感情的答案,會格外分明。
第294章 化鬼玄師的未亡人
晚上林織依舊睡在了主臥裡,在精力不足的情況下早早歇息。
陰氣纏身容易多夢,今日也不例外。
林織的夢依舊混亂古怪,在現實裡算得上是荒誕的事情在夢裡卻無比順利成章。
林織甚至夢到了他和連清的婚禮,特處部的那些人紛紛來恭賀,連他先前見過的回頭客汪明亮、以及他撞了紅豔煞的好友徐苓春和徐苓春的丈夫都來了。
黑貓三叔如人一般獨佔一個座位,雙靈一邊給它喂吃的一邊祝他們新婚快樂。
他穿著白色西裝,眼前是垂眸看著他的連清。
司儀似乎說完了長長的祝詞,場面進入到了互相交換戒指的環節。
和一般的鑽戒不同,這是一對銀色男士對戒。
上面雕刻著荊棘與花,花紋精美繁復。
連清的表情格外認真,專注地為他戴上了婚戒,隨後期待地伸出了他的手。
林織笑著為他戴上,戒指在光下閃爍著光澤。
睡醒後,林織想到夢裡的內容,忍不住低頭笑,不是覺得幸福甜蜜,而是單純被逗笑。
他不太看重這些儀式,也沒有幸福一定要外露的想法,對於他來說可能在做愛後的某個清晨,愛人拿著戒指向他求婚,都比在這種儀式上交換戒指來的記憶深刻。
林織的性格算不上張楊,甚至有著慣性藏匿某些信息的內斂。
睡意徹底消失,林織按了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準備起身洗漱,卻感覺到了手指上輕微的異物感。
他抬起左手,才發現無名指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紙雕的戒指,和夢裡的樣式如出一轍。
林織在光下看了一會兒,用手轉動了一圈紙雕戒指,打開了放置著連清手指的盒子,果然,這根斷指上也有一樣的物件。
戒指?連清為什麼突然送這個?
如果連清有著完整的屬於他自身的記憶,應該知道他所說都是謊言,他沒有出現在他的生活裡,相愛自然也是無稽之談。
那麼他想起了不屬於他這個碎片的記憶?
還是說他其實什麼都沒有想起來,隻是覺得他們是戀人,所以應該有戒指,所以夢裡才會出現那場奇怪的婚禮?
從最初的接觸來看,連清確實對他沒有一點懷疑,甚至十分自然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畢竟這個世界因為他還未見到他的執念所以才繼續運轉,林織笑著輕嘆,將盒子蓋上,取下了手上的戒指放在了口袋裡。
他要去洗漱,紙雕會被弄湿。
01暗自搖頭,做鬼就是這點不好,送的東西都是紙扎的,沒辦法,誰叫主人沒有陪葬品呢。
主人的錢都在哪?哦,都在宿主手上,那沒事了。
洗漱好後林織簡單吃了點東西,開始收拾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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