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校草被拒,我把他堵在牆角:
「做不成情侶,就做姐弟吧。弟弟,叫姐姐。」
他冷笑:「做夢。」
多年後,他成了我上司。
「當年叫我什麼?」他關上辦公室的門。
我嘴硬:「不記得了,可能是……哥哥?」
「是麼?」他笑笑,「那再叫一遍。」
我:?
1
高中時,我追過孟望安。
這事整個學校的人都知道。
為啥呢?
因為告白時,我趁課間人群混亂,拉著他小跑數十米。
邊跑邊說:「孟望安,我喜歡你。」
他一直試圖甩開我的手。
想必是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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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嬌羞回頭。
就看見——
五十歲的教導主任,正被我牽著手,一臉不知所措。
2
從那以後,我多了兩個稱號。
「喜歡孟望安那女的」和「跟教導主任告白那女的」。
當然我個人還是喜歡前者。
在被罰寫三千字檢討後,我繼續追孟望安。
什麼情書,玫瑰花,巧克力。
結果通通被他冷著臉塞進垃圾桶。
同桌晴晴不解:「他都拒絕那麼明顯了,你還不放棄?」
我煞有介事:「你不懂,他這人最愛口是心非。」
晴晴一臉問號。
3
這事兒得從我小時候開始掰扯。
我媽那時給一家富豪做家政。
別墅有一個超大的後花園,我暑假經常在那等我媽。
某天,花園多了個漂亮小男孩。
主人家的孩子都已經成年了,他應該是廚師的兒子。
聽說廚師剛離婚。
我張口就問:「你媽不要你了嗎?」
他眼眶一下紅了,叫我滾。
我當然沒滾。
試圖討好:「你吃不吃棒棒糖?」
他扭頭就走。
然後十分鍾後,他吃完了我口袋裡所有的棒棒糖。
真是口是心非。
整個暑假,我樂此不疲地逗他。
把他惹哭,再哄好。
哄好,再惹哭。
最過分的一次,我們倆爬到樹上。
我跳下來,把梯子撤了。
他紅著眼眶瞪我。
我那會兒天天被我爸的惡魔料理荼毒,下定決心嫁個會做飯的男人。
廚師的兒子,應該很會做飯。
於是我問:「你要不要娶我?」
他一愣,臉漲得通紅。
我坐樹下等他回話。
結果頭一歪,睡著了。
等我醒了,天都快黑了,他還在樹上。
我忙去搬梯子。
就聽到他小聲說:
「好。」
於是七歲這年,我私定了終身。
誰知我媽棒打鴛鴦。
她辭職了。
我震怒。
但沒人會管一個小學生的震怒。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叫孟望安的男孩,是男主人的私生子。
這詞兒啥意思我不知道,就問我媽:「你有私生子嗎?」
我媽賞了我個大逼鬥。
4
於是我明白了。
這不是個好詞兒。
我對孟望安有了點心疼。
但不多。
直到我考上重點高中,看到作為新生代表發言的孟望安。
這心疼又死灰復燃了。
跟青春期荷爾蒙一碰撞。
情竇初開了。
但出師未捷,我就成了「跟教導主任告白那女的」。
所有人都會多看我兩眼,除了孟望安。
明明我們小時候有過那麼深厚的「情誼」。
我不死心,把他堵了。
一米八幾的個子,被我堵在牆角。
我二次告白:「孟望安,我喜歡你。」
他語調平淡:「我不喜歡你。」
「你忘了我們小時候……」
他猛地捏住我的肩。
很疼。
他平靜的面容終於有了一絲裂痕。
「你敢亂說一個字試試。」
「……我沒說。」
他松開手,錯身要走。
又被我堵了。
我揚著下巴,能看到他顯而易見的不耐。
算了。
我嘆了口氣。
「做不成情侶,就做姐弟吧。」我退而求其次,「弟弟,叫姐姐。」
孟望安低頭看我,好看的眼睛讓人淪陷。
下一秒,他冷笑一聲:
「做夢。」
5
這場熱烈的感情,是怎麼收尾的呢?
初夏,突如其來的暴雨,困住了許多同學。
避雨時,我在走廊一點點挪向孟望安。
其實我帶傘了,但我並不想走。
以為沒被發現,看著孟望安的背影,偷偷傻樂。
他突然回頭。
我腦袋一抽,張口就問:「我帶傘了,你要不要用?」
孟望安一頓。
半晌,突然問:「縱彤,你到底ṱü₃喜歡我什麼?」
這問題讓我愣住,想也沒想:「沒為什麼。」
他低頭看著我手裡的傘,眼睫輕輕顫了顫: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沒聽明白:「為什麼?」
他沒有回答,而是一把拿走了傘,轉身下樓。
下一刻,我明白了他那句話。
暴雨中,他跟一個女生,共撐我的傘。
那個女生,是我們班的班花,一個家境優渥的富家千金。
那一刻,我如大夢初醒。
在那不久,孟望安就出國念書了。
而我青春故事的男主角,也漸漸換成了別人。
關於孟望安的記憶,就留在他坐在樹上說「好」,以及他冷笑著說「做夢」。
我一路跌跌撞撞長大,回憶起當年對他的猛烈追求,腳趾摳地的程度,可以做房地產商起家。
大學畢業後,我在職場浮沉幾年,終於混了個小頭目。
舊項目剛剛結束,領導通知,部門要來個新總監。
隔壁桌小聲討論。
「聽說是國外回來的,還很年輕,不知道有沒有經驗。」
「有,你看他簡歷,我發你一份。」
我注意力被吸引,忍不住探到隔壁桌電腦屏幕前。
個人經歷,豐富。
經手項目,不少。
我點點頭,視線移到簡歷最上方。
姓名:孟望安。
我:……
6
孟望安上任的第一天,我遲到了。
原因是前一天晚上,我幼稚的奶狗前男友求復合,不同意就要死要活。
我勸到凌晨才把他勸回去。
於是現在,我盯著黑眼圈,站在會議室門口。
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看來,包括最前面的男人。
那一刻,時光回溯,我好像看到了他十幾歲的模樣。
但現實是,他一身正裝,神色從容,氣場強大。
我匆忙低頭,找個位置坐下。
散會後,我跟幾個同事去茶水間。
「小彤,你今天沒事吧?」同事問。
我搖搖頭:「沒事。」
邊走邊悶頭喝咖啡。
然後一轉身,杯子頂在一身昂貴西裝上。
灑了。
我:……
「總監沒事吧!」同事驚呼。
修長的手指抽出手帕,慢條斯理擦了擦。
孟望安朝同事笑笑:「不礙事。」
像是看了我一眼,又好像沒有。
還沒來得及道歉,他就風輕雲淡地走了。
「孟總監好帥!」
「脾氣也好!」
「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
同事們嘰嘰喳喳。
隻有我,端著咖啡杯,蓬頭垢面,像個流放多年的犯人。
晚上我加了會兒班。
趁孟望安還沒走,趕緊開溜。
結果坐進電梯,肚子疼。
又跑一樓廁所蹲了會兒。
折回電梯去地下停車場時我還在想,不會剛好遇見孟望安吧?
然後,電梯門打開了。
我看到了孟望安。
……
7
很好。
繼「咖啡弄髒外套」後,我又「故意等他下班」。
站在電梯門口,我一動不動。
孟望安忽然開口。
「不上?」
我腦袋一熱。
就上了。
一層到負一層的距離,好像過了個冰河世紀。
我站在角落,餘光看他。
他好像長高了,身形也比十幾歲時結實了不少。
擦肩而過時,身上有淡淡的男香和煙草混合的味道。
電梯停後,我故意在他後面出去。
心想磨蹭一會,分道揚鑣,就不會被他誤會我還有什麼肖想。
但走著走著,我意識到不對。
怎麼我倆這找車路徑一模一樣?
孟望安顯然也發現了問題。
他忽然停下腳步,轉身朝我走來。
我後退一步。
下意識就要說出「我沒跟蹤你」「你別害怕」「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時。
孟望安停在了我面前。
「縱彤。」他看著我,露出是我看不懂的神情,「有時間嗎?」
「啊?」
「我們聊聊。」
我一愣。
我們有什麼可聊的?
「那個,我……」
下一秒,一個嗲嗲的少年音響起。
「姐姐,你怎麼才下班啊?」
我從沒這麼感謝這位奶狗前任。
我笑笑,從孟望安面前離開。
「抱歉,我男朋友來接我了。」
8
孟望安明顯頓了一下。
我快步離開。
鑽進車裡後,奶狗前任也跟著坐進來。
做戲做全套,我不能趕走他。
「姐姐,那個男的是誰?」
陳斯宇小聲問。
我發動車子,看著後視鏡裡孟望安慢慢變小的身影。
「我上司。」
「我剛剛好像聽到你說什麼……男朋友?」
我一口否認:「你聽錯了。」
「哦。」他頓了一下,「我訂了你最愛的餐廳,我們一起去吃頓飯吧。」
按他以往性格,這會兒早就揪著我跟孟望安的關系不放了。
現在竟然一反常態,上趕著討好我。
我沒有拒絕,調轉了方向。
我們之間的感情,最初是我主動。
當時跟朋友去大學城吃飯,看到公園有個樂隊在演出。
主唱男孩一下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朋友慫恿下,我主動要了微信。
戀愛伊始一切都好,年輕男孩熱情、充滿活力,每天噓寒問暖,嘰嘰喳喳。
但時間久了,年齡的差距暴露了問題。
我為項目忙得暈頭轉向時,他怪我記不住紀念日。
我工作上正常合作伙伴,他追問我跟那些男人什麼關系。
最終,我提了分手。
整頓飯,我們吃得很安靜。
離開時,我要送他回學校,他拒絕了。
他站在路燈下,朝我笑笑:「姐姐,我決定了,我要重新追你。不是以前那種幼稚的行為,而是成熟的,認真的。」
他說這句話,整個人都籠罩在朦朧的燈光下。
我有片刻恍惚。
「隨便。」
我到底沒有拒絕。
回去的路上,我忽然就想到了十幾歲的自己。
那時對孟望安的熱烈追求,似乎從沒有過退縮。
就像如今的陳斯宇一樣。
9
孟望安上任兩周後,我終於習慣了。
面對他時,臉不紅心不跳,仿佛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但我不臉紅,有人臉紅。
辦公室裡單身女性同事已經採取了行動。
「隔壁組小路天天找孟總監搭話,還給他送東西。」
「小路在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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