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
「裴南謙,我才發現,你好像……」
「和傳聞中也不太一樣嘛。」
他頓了頓,偏過頭,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
我心想,這你都不知道啊。
圈子裡的你冷酷無情、人憎鬼厭,就是個賺錢機器嘛。
當然,這話我才不會說。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我翻身上床,把被子一裹,裝作看不見。
睡覺!
大概真的是近段時間折騰得太累。
這一晚,我難得睡了一個好覺,甚至夢到了媽媽。
她倚坐在病床上,朝我伸出手,țũ̂ₒ揉著我的頭,語氣欣慰:
「我們沅沅結婚啦。」
「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了嗎?」
我還沒有回答,夢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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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陽光已經從窗簾間透了進來。
房間安安靜靜。
裴南謙已經不在了。
他工作行程一向很忙。
即使暫時業務重心在國外,突然被揪回國,估計要處理的事也很多。
我伸了個懶腰,肚子倒餓了起來。
這個點,不知道裴家的廚房還有沒有飯。
於是,我趿拉著拖鞋,向一樓餐廳走去。
一個身形瘦長的人坐在長方形的餐桌前,背對著我。
聽到聲音,他回過頭來。
裴止用力攥緊手中的咖啡,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一眨不眨地看向我。
10
我皺了皺眉。
大早上的,這不是晦氣嗎?
正當我猶豫這頓飯吃還是不吃的時候,裴止薄唇輕啟,聲音沉沉:
「在找小叔嗎?」
「他大早上就去公司了。」
他整個人像是一夜未睡的樣子。
眼睑下一圈濃重的青色印記,連下巴上都帶了一層淡淡的胡茬。
嗓子聽起來也有點沙啞:「不會見到我,怕得連飯也不吃了吧?」
吃。
為什麼不吃?
我把凳子拉開,隨手去拿盤子裡的切片面包。
抹上黃油,加上火腿。
我這段時間大概真是累了。
肚子叫了好幾聲。
一連吃了好幾塊三明治,還配了一碗海鮮粥。
對面的裴止期間一言未發,像是啞巴了一樣。
我抬頭瞥了一眼。
發現他整個人像是被欠了上百萬,臉黑了好幾度。
半晌,舌尖頂了頂腮幫子,聲音像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
「媽的,祝沅,我以前怎麼不記得你飯量這麼大?」
「你他媽昨晚上到底幹了什麼?」
「運動量這麼劇烈?」
我一口海參差點噴出來。
好好好。
陰陽怪氣是不是?
「你說呢?新婚夫妻,大晚上難道打撲克啊?」我擺擺手,哼了一聲,「小叔叔可是很、厲、害哦!」
沒想到單單這麼一句話,直接逼紅了裴止的眼眶。
他猛地站起身,脊背微微弓起,像是極力忍耐著什麼:
「這麼耍我,有意思嗎?」
下一刻,似乎終於按捺不住,猛地伸出手,握住我的手腕。
手指上移,慢慢撫過我戴的那枚戒指,有些憤恨地用力摩擦著:
「祝沅。」
「我們的那對戒指呢?」
到這時候,似乎也再沒什麼好說的了。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扔了啊,不然呢?」
我淡淡地說:
「我們不合適的,裴止。」
「就像那對戒指一樣,再也找不回來了。」
「你懂嗎?」
11
我轉身回到二樓。
裴南謙去了公司,我便沒有再進他的房間,而是拿了鑰匙打開裴家給ṱũ̂ₚ我留的那間臥室。
各式家具一應俱全。
衣櫃裡面是當季最新款的服裝。
裝潢和擺件也全部都是按照我的喜好安排的。
雖然婚姻的期限並不長,但裴家確實用心了。
我打開電腦,坐在書桌前。
打開一份剛剛填了開頭的英文文檔。
我已經想好了,趁著這三個月的時間,申請一份國外大學的珠寶設計專業 offer。
雖然我從事這行業已經幾年了,但始終覺得知識不夠用。
尤其是比起母親那渾然天成的技藝來,差得就更遠了。
以前因為聯姻的打算,這個想法被擱置了。
現在剛好有時間重新準備。
接下來的幾天,我基本都在房間整理材料。
把以前的設計稿專門放在了一個盒子裡,還寫了一份詳盡的自我介紹。
時間過得很快,而且相當清淨。
從我哥祝珩那裡知道,裴南謙這段時間基本都和他在一起。
兩個人在商量一件合作開發案的議題。
本身裴祝兩家的聯姻,就是為了這個總價上百億的案子促成的。
等幾個月後,合作成功。
聯姻的意義也就自然結束。
到時候,裴南謙繼續拓展他海外事業。
我也開始自己的學術生活。
或許也可以算作皆大歡喜吧。
唯一有些奇怪的是裴止。
從那次早飯不歡而散後,我便再沒有見過他。
直到我都快把他淡忘了。
半個多月後,我刷著朋友圈,偶然看到圈子裡的一個富二代發了一條動態:
【都快來!我止哥發話了,拜託大家幫忙找一個東西,有酬勞的哦。】
一時間,許多評論冒了出來:
【裴止?好久沒見到他了,聽說重歸單身了?】
【總算不用被捆在祝家二小姐身邊了,他倆原本就不搭!】
【哈哈哈,就是……遲早得分手。】
這種話我原本聽得就不少,早都免疫了。
看過幾眼後,就想退出去。
卻在下一瞬,注意到了另一個人的評論:
【喂,找什麼?能給多少酬勞啊?】
樓主回復了一張照片。
铂金對戒。
曾經我和裴止一起選的,卻被我丟掉的那一對。
【止哥說,隻要能找到戒指,價格隨便開。】
12
很快,裴止重金懸賞一對訂婚戒指的消息便在圈子裡傳開了。
本身裴家的資本和實力便不容小覷。
再加上這位少爺向來大方奢侈。
一時間許多人的興趣被提了起來,紛紛討論戒指這種東西會被丟在什麼地方:
【和戒指有關的,一般就是商場、酒店了吧?】
【總歸是浪漫的地方,哈哈。】
【看樣這戒指很重要哦。】
……
因為鬧得太厲害,連閨蜜林蟬都知道了。
她在片場拍著戲,給我打電話:
「沅沅,你是不是真的把那個戒指扔了啊?」
我唔了一聲。
緊接著,對面發出長長的一句嘆息:
「啊——」
「要是還在你那裡的話,我豈不是可以拿去猛敲渣男一大筆竹槓?」
我一愣,旋即和林蟬同時發出爆笑。
過了好一會,兩人漸漸平復下來。
電話那頭頓了頓,像是在斟酌詞句:
「其實,我前幾天見到裴止了。」
「他好像還真挺在乎這東西的。」
林蟬是在酒吧遇上裴止的。
那時候她坐在角落裡,和劇組新來的幾個電影學院男大玩骰子。
突然聽到另一邊的卡座傳出一陣吵嚷聲。
一個剃著寸頭,穿著牛仔衛衣的社會青年語氣蠻橫:
「喂,不是說找到戒指就有好幾百萬嗎?」
「堂堂裴家大少爺,不會不認賬吧?」
林蟬聽到熟悉的名字,頓時來了一些興趣。
撂下剛認識不久的弟弟,悄悄湊了過去。
人群中央,裴止坐在沙發上,燈光昏暗,隻能隱約看清一絲輪廓。
他慢慢伸出手,打開盒子。
半晌,似乎輕輕笑了笑,語氣低沉:
「你們是覺得我脾氣太好了嗎?」
「竟然拿她的東西來騙我。」
「配嗎?」
他猛地把金屬盒子擲出去,砸到那人的臉上,吼道:「滾!」
我和裴止的戒指內圈刻了兩個人名字的首字母。
這件事情別人不可能知道。
那個想拿赝品來訛一筆的人也算是倒霉,硬生生撞到槍口上。
於是,林蟬輕聲問我:「沅沅,那戒指對你們意義很大嗎?」
意義……
我想了想,好像也就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們提到過這個東西。
那時,我隻是隨口一句:
「我們的關系就像被丟掉的戒指一樣,再也回不去了。」
總該不會。
裴止以為隻要戒指找到,一切就能回到原點了吧?
我搖搖頭,放棄了這樣可笑的想法。
電話那邊卻嘆了口氣:
「那天裴止的樣子實在有些嚇人。」
「錢還好說。」
「我倒是在想,要是他的以前什麼仇家撿到了這個戒指,會不Ŧŭ⁵會拿命威脅他啊?」
「嘿嘿。」
林蟬說完這句話,就停住了。
過了半晌,她咳嗽兩聲:
「沅沅,我是不是最近拍戲入迷了?竟然會有這種奇思怪想。」
她目前的導演是業界大拿,估計把她折磨得不輕。
日日為了幾個鏡頭反復琢磨。
掛掉電話的前一刻,我還聽見了場記的聲音遙遙傳來:
「女一號,這一條再來一遍!」
13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和林蟬都忙了起來。
她要準備殺青、路演、宣傳,電影節參展。
我則收到了心儀導師的回復。
她是目前珠寶設計界首屈一指的大拿。
因為身體原因,還有幾年就準備離開設計界,休養一陣子了。
她給我寄來了一封信,親筆書寫:
【祝沅。
你很有天賦,知道嗎?
秋天後,我要去一家新成立的藝術學院做院長。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來找我。】
我拿著那封回信,前後看了好幾遍,甚至興奮到不行。
第一反應是找一家照相館裝裱起來。
於是拽著信紙就衝出了房間。
結果沒跑幾步,撞到了一個人。
他穿著黑色風衣,身上帶著一絲凜冽的寒氣,似乎剛從外面進來沒多久。
是許多天未見的裴南謙。
他右手提著蛋糕,被我冒冒失失碰到。
向後倒退一步,嘴角輕輕勾起,微微笑著,低頭看向我:
「沅沅,東西掉了。」
「怎麼這樣急?」
14
那封回信被撞落到了地上。
裴南謙略略低下身子,撿了起來。
他目光隨意從上面掃過,停留了一瞬。
或許是我的錯覺。
那一刻,他的指尖像是微微顫了顫,眉毛擰起。
整個人竟有一種迷茫和不知所措的感覺。
「沅沅——」
卻也不過僅僅幾秒鍾罷了。
很快,裴南謙又恢復了他一貫的溫潤如玉。
他把信紙遞給我,朝我搖了搖手裡的蛋糕:
「裴祝兩家的合作案今天已經差不多完成了,反響很不錯。」
「要吃塊蛋糕慶祝一下嗎?」
芒果冰激凌,剛好是我最喜歡的口味。
我謝了謝,伸手接過。
倒是沒想到,合作案已經完成了。
這個項目牽扯的範圍不小。
一開始,裴家老爺子定的期限是三個月。
我抬起頭,瞥了一眼裴南謙。
他看起來瘦削了一些。
這段時間恐怕熬了不少夜。
祝珩那邊應該也是一樣。
下意識間,我便問出口:
「何必這樣急?反正還有十幾天不是?」
裴南謙在國內的朋友不多。
據我所知,除了工作,他應該也沒有別的什麼日程安排。
可他並沒有回答。
良久,幫我倒了一杯熱茶,推了過來,似乎糾正我:
「隻有十三天了。」
「嗯?」
我眨了眨眼,下一刻,明白過來。
十三天。
是我和他協議結婚還剩下的日子。
「沅沅。」
「剩下的這十三天,我可以常常見到你嗎?」
他扯了扯嘴角,像是自嘲:
「即使隻有十三天,我也希望你可以多記得我一些。」
15
【真的,那個冷心冷情的裴家二爺是這麼說的?】我把這些話告訴林蟬後,她偷偷從片場溜出來,給我發消息,【我怎麼覺得他對你有意思呢?】
我發了一個撓頭的表情包。
可是……
我從來不記得我和裴南謙有過什麼交集啊。
印象中,我們不過見過幾次面。
大多是在家族聚會上。
幾句應酬的話,點到為止。
就連這次的聯姻,他難道不是為了家族利益,被迫和我捆綁在一起嗎?
畢竟金錢至上。
豪門老錢也需要一個拿得出手的婚姻裝點門面罷了。
在這裡面追尋愛情,無異於緣木求魚。
我搖了搖頭,否定了林蟬的推測。
可她卻像是被我激起了鬥志,信誓旦旦地來了一句:
【你等著祝沅!】
【我非找出裴南謙喜歡你的證據不可!】
這之後的幾天,裴南謙每天很早便回到別墅。
合作案結束,他的工作量似乎減少了很多。
最後的那段日子裡,我們相處得漸漸有點像一對尋常的新婚夫妻了。
會一起去超市買菜,晚上研究菜譜。
會窩在沙發上看八點檔的肥皂劇。
會在打遊戲的時候一起吵吵咧咧地痛罵隊友。
但到了熄燈的時間,他進他的房間,我進我的房間。
我們做過最親密的事情,好像也就僅止於某一晚上。
別墅區突然斷電。
一片漆黑的時候,我嚇得叫了一聲。
裴南謙原本在廚房。
他甚至連手機手電筒都忘記開了,匆匆忙忙又跌跌撞撞地跑過來,聲音焦急:
「沅沅,沅沅。」
「別怕。」
直到終於找到我,他緊緊地攬住我的肩膀,似乎要把整個人揉入他的懷裡。
有一瞬,嘴唇似乎輕輕從我的臉頰擦過,熾熱的呼吸噴灑出來。
他說:
「沒關系,我在。」
16
這一夜,像一粒種子,落了下來。
我偶爾會想。
其實,就這麼過下去,也不錯。
所以,直到我在咖啡廳,林蟬打來電話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已經是協議的最後一天了啊。
而電話那端,閨蜜的語氣有一絲嬌嗔,一絲得意:
「祝沅,記得上一次我們說過什麼嗎?」
「我說要找到裴南謙喜歡你的蛛絲馬跡。」
嗯?
「我找到了哦。」
屏幕上傳過一張拍賣會的珠寶購買記錄。
藍寶石項鏈。
我一眼便認出,再熟悉不過了。
是我母親設計的那一條。
而下面分明寫著,購買人:裴南謙。
林蟬嘆了口氣:
「阿姨去世沒多久,他便在海外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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