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什麼?」
「攻略對象存了死志。」
我不可置信地抬頭。
怎麼會?
沈辭那樣的人,怎麼會有赴死的念頭。
他像野草一樣,到哪裡都要活得最好最頑強。
我不自覺地蹲下了身子,腦子裡空白一片。
「我……可以提取些當時的片段給你看。」
我的眼睛一亮,連忙點頭:「好。」
看完以後,系統靜默良久,才感嘆:「這個沈辭……
「我為你選這個身體當原身,也是因為你們很契合,樣貌名字都一樣,這才並沒有查探那麼多。」
我仰了仰頭,又摸了下自己的臉,竟然是滿面的淚。
20
我這具身體其實並不是陸家的女兒。
我爹當初是在雪地裡撿到原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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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陸夫人才去世沒多久,他見原身孤苦,這才收養了原身。
後來也沒再續弦納妾。
原身更是沒什麼兄弟姐妹。
可奈何原身的身世並不簡單。
是前朝子嗣。
原身父母那時候才在遼元起義失敗,人押到了長安,正趕上沈辭高中探花。
皇帝不知從誰嘴裡知道,原身父母還有個孩子,就在江州。
原身父母用心良苦,並不想讓女兒摻合其中,這才千挑萬選了我爹來撫養我。
可皇家的人,向來都信奉斬草除根的道理。
而那時候,沈辭新官上任,接下的第一個任務,便是找到我這個叛賊之女,然後殺了我。
沈辭何等聰明,很快就尋到蛛絲馬跡,在我們訂親當夜,查到了我身上。
他在案前枯坐了一夜,將那些證據毀了個幹淨。
他頭一次辦差,便碰上了他心愛的姑娘。
這能怎麼辦呢?
叫他怎麼辦?
他隻能如此。
這條官路,他從一開始,便注定走得不會清白。
他偽造了一切,將種種證據指向了月前已經死去的一個孤女身上。
而那夜,不過是順水推舟。
隻因為次日一早,他便要去長安向陛下呈遞此案的卷宗了。
他平生頭一次撒下彌天大謊,哪裡能不怕?
誰知道這一去是生是死。
他本就是要來同我劃清界限的。
若是被揭穿,那個前朝後嗣也不會是我。
而是他自己。
他打定了主意,要給我一條陽關大道。
我猜,那時的他或許在想。
也好,他去赴死,我回故鄉。
我們兩相如意了。
21
沈辭在去長安的路上去寺廟裡求了一卦。
是為我求的。
頭一次搖,便搖出了下下籤。
他蹙眉,當即又搖了十幾卦。
卦卦皆為下下籤。
直到第十八卦,他棄了籤筒,低嘲一聲,起了身。
「她都要回家了,怎麼可能不萬事皆順?可見佛祖不靈。」
說罷,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喃喃:「就算不順,我也要為她謀一個上上籤。」
我看著他穿官袍,登明堂,呈卷宗。
有人對此存疑。
沈辭果然被關了起來。
他在被關之前,還做了最後一件事。
便是讓我爹到長安做官。
天子一定會把調查的重心放到江州。Ṱũ⁰
長安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被關了三日,第四日清晨,才被放出來。
他的證據並沒有錯漏,皇帝為寬慰他的牢獄之災,給他升了一級官。
沈辭的臉上這才重新有了笑意。
他孤注一擲,到底賭贏了。
他做到了。
頂天立地,無所不能。
隻是我對不住他。
辜負了他的良苦用心。
讓他時隔三月,居然聽到了那樣的剜心之言。
22
對沈辭感興趣的那位公主是陛下的幺女,自小便極得寵愛。
活潑又大膽。
她邀了沈辭去獵場賽馬。
我趕到的時候,夕陽已經落了下來。
沈辭一個人騎馬,有一下沒一下地拽著韁繩,身子挺得不算直,有些散漫。
馬場裡的人說。
沈辭這人實在太囂張了。
居然敢當著公主的面說自己早就有心上人。
還把公主氣跑了。
跟傳言一點也不一樣。
這哪裡有即將要當驸馬的模樣?
以謠傳謠罷了。
我在他身後喊他:「沈辭。」
男人的背一瞬間僵了起來,慢慢地帶著馬轉了身,然後擺出一副不大樂意見到我的模樣:「哦,是陸大姑娘啊?」
我點頭,衝他揚眉:「聽聞沈大人馬術極精,不如跟我比一比?」
沈辭哪裡肯,冷笑:「你憑什麼認為小爺……」
我抿著唇,看著他,落下淚來。
還要裝?不累嗎,沈辭?
你本該風雨一身輕的啊。
沈辭嘴角的笑意僵住,然後駕馬駛到了我面前,看起來居然有些無措:「你這是……」
我看著他,輕聲問:「你是不是還喜歡我啊?沈辭。」
23
縱然再也看不到沈辭的好感度。
我也該明白,沈辭的心裡,從始至終,都是有我的。
他書房暗格裡那些關於我的消息。
那麼厚一沓。
我的畫像更是貼滿了整個屋子。
他無時無刻不在念著我。
當日分開以後,他本以為萬事皆安。
我也會毫無顧忌地離開。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我沒走,還開始攻略起許欽之。
他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在月下飲了一夜的酒。
次日,便靠著那些日子的功績,遞上了要來長安做官的折子。
他想來看看。
我究竟是怎麼變心變得那麼快的。
然後呢?
他親眼看到,我對許欽之有多麼地關懷體貼。
所以他以為,我是攻略成功後,為了許欽之才留在這裡。
這才有了那樣的剖心一問。
他忐忑而不安,低頭說:「你真的喜歡他?」
24
系統跟我告別:「這次是你成功了。
「回家去吧。」
說著,它又邀功道:「我幫你跟主系統說了,你可以在這個世界過完這一輩子再回去。不過你別擔心啊,不管你在這裡過了多久,回去以後,也隻過了一個月而已,你的親人和朋友都在。」
我不可置信:「主系統這麼好?」
系統昂頭:「當然,他可在你身上破太多例了,知足吧。」
我連連點頭,嘴角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沈辭在門外等我,分明很樂意,卻裝得很不耐煩,調子微微揚起:「陸大姑娘,快些吧,你在那自言自語些什麼呢?」
我說:「在想往後許多年,要跟你一起做些什麼?」
他怔住,氣息有些紊亂起來,或許在質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哼笑兩聲,仰頭看了看遠處的大好天光:「傻子。」
許欽之番外:
我跟陸窈的最後一次見面是在長安城最繁華的那條青玉街。
她提著一盞芙蓉花燈,正在跟沈辭說話。
兩個人都很高興。
那樣明顯Ţû⁶的笑意,幾乎從眼角眉梢流露出來。
讓人一看,便知道她過得極好。
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然後轉身離開。
從那以後,我便不是許欽之了。
我重新回到了屬於我的地方。
沒有陸窈,也沒有沈辭。
所有人都叫我,主系統。
我是所有系統之首,每日除了自己跟自己下棋,便是聽系統們稟報宿主的任務進度。
而陸窈, 是好感度漲得最快的一個。
她仿佛天生便合了沈辭的心意。
讓沈辭為她輾轉難眠, 一夜間褪去了滿身的紈绔氣。
我曾因好奇專程去找過她一次。
那時,她在跟沈辭一起放風箏。
風箏飛得很高。
一下子斷了。
落得老遠。
她有些惋惜,找了很久。
是我親自替她撿了回來。
然後我才知道,那風箏是沈辭給她做的。
她握著失而復得的風箏跟沈辭說:「幸好找回來了。」
沈辭彎唇:「就算沒了,也有我為你做呢, 沒事。」
陸窈說那可不行。
「你做的這個風箏, 獨一無二。」
我看到沈辭同她又打趣了兩句。
然後陸窈紅了臉, 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那話被風裹挾著, 送到了我的耳朵裡。
「你?你舉世無雙, 也是我心裡的獨一份。」
我的身子就那樣怔了怔。
陸窈大概不知道。
在她之前,已經有很多人去攻略過沈辭。
隻是無一例外地, 全都失敗了。
所以,她的成功,看起來是那樣地不可思議。
可又應當是太過順利了。
她要回去的前夕, 沈辭的好感度居然一路驟降。
於是她的系統告訴我。
陸窈攻略失敗了。
我的心慢了一拍, 突然說:「我可以再給她一次機會。」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動了私心。
我瞞著所有人,包括她的系統, 變成了許欽之。
或者說,原本是沒有這個人的。
是我在虛無世界真真正正地當了十多年許欽之, 才讓這個人, 在陸窈那個世界裡有了具象。
我讀書,科考,做官。
體會到了平生從未體會過的滋味。
我要親自看看她究竟有怎樣的本事。
後來真正見到她的那一日,她在我面前巧笑倩兮, 喊, 許大人。
我瞬間便明白了。
究竟是為什麼?
心動這回事,是很難說得清楚的。
她一次次在我面前獻著殷勤,周到體貼。
可我總覺得,後來攻略我的她,與當初在沈辭面前的她, 好像有哪裡不一樣。
她分明從來不願意對我用心。
就連那套表白心意的說辭也早早就跟沈辭說過。
當日我呆了很久。
神思也慢慢飄遠。
想要回復時,竟覺得喉頭哽咽。
最終,隻有一句無關緊要的「開宴了」。
她那日在雨幕中問我,見到她可還歡喜。
我清楚地感覺到, 自己的好感度到達了一百。
我對好感度這樣的東西何其熟悉, 訝異過後,隻一瞬間, 便又壓抑下來。
所以我決定再縱容自己一次。
我向她提了親。
隻是她看起來並不歡喜。
所以後來她同我茶樓面對面退婚時, 我也沒有太意外。
她不關心我寫了什麼。
可我卻很清楚,自己無意識中在桌上寫了什麼。
窈。
情之一字。
原來潤物無聲, 驚天動地。
可我沒想到,沈辭才是那個用情最深的人。
甚至甘願為陸窈赴死。
我是做不到的。
我活了幾百年了。
死對我來說,太簡單, 也太難。
那樣也好。
她原來並沒有攻略失敗啊。
我給了她跟沈辭好好過完一生的機會。
希望她能快活地過完這幾十年。
可她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
對於她的示好, 我從來不是無動於衷的。
甚至我在和她訂親後,還在無人的夜裡做了一個決定。
我想讓她好好地活下來,然後回家。
以我的好感度為滿, 被系統世界察覺,失去主系統之位做代價。
誰讓她,攻略許欽之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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