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不知不覺入宮已經半年,氣溫逐漸變得炎熱起來。
要說皇宮中哪兒最涼快,那指定是陛下的金鑾殿,裡面足足放了十幾個冰箱子。
從前我最喜歡找貴妃娘娘消遣時間,如今最愛的便是去金鑾殿蹭冰房。
我剛到金鑾殿門口便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筆直跪在宮門口。
張公公見到我趕忙上前請安,一臉為難:「哎喲,貴人您來得不是時候,陛下這會兒正生氣呢。」
我看了兩眼跪在不遠處的男子,是宮中御衛軍首領賀崢賀小將軍,平日來金鑾殿遇到過幾次。
我淺笑:「那勞煩公公替我將食盒給陛下送去。」
張公公連忙點頭接過食盒。
我又看了兩眼賀崢,準備離開時張公公又叫住了我,跑到我身前:「貴人留步,陛下傳您進去。」
說實話我不太願意這時候進去,怕觸了霉頭。
但也不敢拒絕,隻能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殿中陛下正在批閱奏折,見我進來淡淡瞥了一眼:「最近你倒是挺殷勤。」
這兩個月我算是摸清了他的脾氣,吃軟不吃硬。
我給他沏了杯茶,輕聲道:「嫔妾看陛下最近忙於政事廢寢忘食,給您送點心來了。」
陛下手中的筆頓了頓,笑了笑:「忘食倒是真的,至於廢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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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在這不說了,瞟了我一眼。
我立馬領會了他的意思,一張臉漲紅,若不是礙於他的身份定是要啐他一口。
「陛下不要拿嫔妾尋開心。」
他揉了揉疲色濃鬱的眉間:「過來給朕捏捏肩。」
我走到他身後,他又問了一句:「可識字?」
我捏著他肩膀的手頓了頓,以為他是擔心我偷看奏折裡的內容,趕忙低聲回他:「那嫔妾還是先離開吧。」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不懂規矩,朕是問你識字嗎。」
我嘟了嘟嘴,納悶道:「不識。」
他輕笑:「比起剛入宮那會兒膽大了不少,這叫恃寵生驕,是大罪。」
聞言我有些不太開心,帶著些許陰陽怪氣回他:「恃寵生驕先有寵才有驕,光是嫔妾一人可做不來。」
他嗤笑一聲:「伶牙俐齒。」
我充耳不聞,繼續替他捏著肩膀。
「過來,朕教你寫字。」
我愣了愣,等我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握住我的手,手心傳來的溫度險些將我灼化。
我想抽開手,他沉聲呵斥:「不要亂動!」
鼻尖傳來他身上的氣息,我十分明顯地感受得到他身上的檀香將我包裹得嚴嚴實實,無處可逃。
我訥訥轉過頭想去看他,他發覺我的動作也朝我偏過頭。
就這般,唇齒毫無徵兆地擦過。
不似以往被欲念支配的觸碰,無意間的點水而過勾起我心中小小的漣漪,心中那股陌生的情緒讓我的面容漲紅,目光閃過著不再敢去看他。
我能感受到他握著我的手變得有些僵硬,他輕咳了一聲,低沉的聲音從我耳邊傳來。「可會自己的名字?」
我頭腦嗡嗡地搖了搖頭:「不會。」
他握著我的手輕輕沾了墨,一橫一豎一撇一捺。
我看著那個漂亮的字,稀罕道:「這是什麼字?」
「桃。」
我看著那個字喃喃:「桃……」
他又握著我的手描寫。
我看著那個字笑了笑:「這是曦?」
他淺笑:「嗯,桃曦。」
我轉頭看著他:「陛下,那你的名字呢?」
他淺淺瞥了我一眼,不鹹不淡蹦出兩個字:「大膽。」
我愣了愣,才發現犯了忌諱,立馬閉起嘴。
他重新握起我的手,在宣紙上寫出兩個字。
李玄。
我拿起宣紙看了看,輕輕勾起嘴角。
「學會了自己寫。」
我拿起筆,有模有樣學著方才他教給我的,可不管怎麼下筆都不盡如人意,每一筆都像極了冤死的鬼魂,不甘地在扭曲。
李玄也十分配合:「鬼畫符?」
我憋紅了臉:「那我不學了。」
他收了笑容:「筆拿好,放松些。」
說著就糾正了我拿筆的手。
「陛下輕些,你掰到我手了!」
「你拿筆的姿勢就不對,不掰不行。」
進來添茶的張公公看到這幅畫面冷汗直流,一臉不解,匆匆進來又匆匆離開。
「你先自己練著,一會我檢查。」說完他拿起奏折坐到一旁的坐榻。
我撇了撇嘴:「哦。」
金鑾殿即使放了十幾個冰箱子可也耐不住我懼熱,我看著宣紙上歪歪扭扭的幾個字慢慢旋轉、飄走……
昏昏沉沉中我又看見李玄握著我的手在描補我的名字。
我去看他,他整個人籠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我知道他望著我在笑。
不知過了多久,額頭傳來一陣悶疼。
我緩緩睜開眼,捂著額頭抬起頭,發現李玄站在我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傻笑什麼?」
看著他冷峻的面孔,我心虛地撇開眼。
他拿起宣紙端詳片刻,給出了評價:「狗都比你寫得好。」
我不堪受辱地反駁:「陛下是見過狗寫字嗎?」
他嗤笑一聲:「原本沒見過,現下是見著了。」
我敢怒不敢言地看著他。
他輕笑一聲:「馬上午膳了,口水擦擦,一會兒下人看見不好。」
我愣了愣,趕忙摸了摸自己嘴角,哪有什麼口水漬,這才明白是被他诓了,無奈看著他:「陛下……」
下午有朝臣觐見,陪李玄用完午膳我就離開了金鑾殿,張公公送我出來時,賀崢還在宮門口跪著。
中午的太陽最烈,他挺著腰杆跪在宮道中一動不動,臉色已經煞白到可怕,想必是中了暑氣。
我忍不住問張公公:「賀將軍是被罰了嗎?」
張公公看了一眼賀將軍,低聲道:「回貴人,賀將軍今日衝撞了陛下,被打了三十大板,這才……」
我點了點頭,轉頭對張公公道:「公公請留步。」
「诶,貴人您慢走。」
走到拐角時,我對阿福道:「一會給賀將軍送碗清水吧。」
阿福猶豫地看著我:「貴人,這樣不好吧。」
「讓你去你就去。」
賀崢曾經扶了我一把,我回他一碗水罷了,再正常不過。
7.
內務府送來了裁制新衣的錦緞,這已經不知道是這個月送來的第幾批東西。
「給貴妃娘娘送去了嗎?」
周總管一臉諂媚:「這都是江南剛上貢的,內務府第一時間就送來讓您先選了。」
我重重放下筷子,沉聲道:「你這是想讓我僭越嗎?」
周總管擦了擦冷汗,趕忙跪下:「是奴才思慮不周,還請貴人恕罪。」
我朝阿福看了一眼,阿福領意:「東西放下離開吧。」
周總管趕忙放下東西告退。
我擦了擦嘴,挑了幾匹淡色的錦緞去了玉藻宮。
入宮半年多,我知曉貴妃娘娘並非像外界說的權勢滔天,反而沒有聖寵的她在宮中如履薄冰。
到了玉藻宮時貴妃娘娘正在繡花。
看見我時淺笑朝我招手。
娘娘名叫江漪蓮,我覺得她就像她名字一般。
出水芙蓉冰清玉潔。我一個女子看了都萬分喜愛,可不知陛下為何不待見她。
我笑著走到她身旁,笑吟吟看著她手中的針繡。
「娘娘,你在繡什麼?」
「闲來無事打發時間罷了。」
她輕輕放下手中的帕子,我隻看見是張還未繡好的竹紋帕子。
「今日怎麼過來了?」
我有些慚愧,這段時間暑氣重,我不是去金鑾殿吹冰就是待在瀾月宮不願出來,許久未來看貴妃娘娘了。
「我今日去內務府挑了幾匹錦緞,看到幾匹適合你的就給你送來了。」
娘娘看了一眼阿福遞來的帕子,淺笑:「難為你有心了,我恰好也有東西給你。」
貴妃娘娘讓侍女將一個精致的荷包送來,上面的桃花栩栩如生,叫人心生喜愛。
我有些受寵若驚:「這是給我的?」
「夏日蚊蟲多,我在裡面放了些驅蟲的花草,你看可還滿意?」
我連忙點頭,緊緊握著香囊:「滿意的!」
片刻間鼻頭一酸,想起了田嬤嬤。
自從入了王府隻有田嬤嬤真心待我好,往年都是田嬤嬤給我做驅蟲的香囊,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
貴妃娘娘摸了摸我的頭:「怎麼了?」
我含淚搖了搖頭,輕聲問道:「娘娘,你入宮這麼久想家嗎?」
江漪蓮聽到這句話輕輕垂下眼眸,沉默半晌後苦笑了下:「從前我隻懷念未出閣的時候,日子久了便也不再想了。」
「未出閣?那不就是想家嗎?」
「不一樣。」她淺淺一笑,竟有種秋景才能見到的悲悽。
我似懂非懂地看著她,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她輕輕牽起我的手:「日子是要往後看的。」
我點了點頭,認真道:「娘娘,我明白的。」
她捂嘴失笑了一聲:「但願你是真明白。廚房做了藕粉糕,要不要吃一些?」
我破涕為笑,點了點頭。
一旁的宮婢微微彎下腰提醒我:「貴人,到了喝藥的時辰了,方才您著急出來還沒喝呢。」
貴妃娘娘輕輕抬眼,低聲道:「什麼藥,你身子不爽利?」
我低頭笑笑,頗為不好意思:「那倒沒有,太醫把脈說我身子弱,若是想……」
貴妃娘娘看了一眼我的肚子,怔了怔,而後淺笑:「那你先去吧,我讓宮人給你裝一些藕粉糕送藥。」
「謝謝娘娘,娘娘最好了~」
她輕笑點了點我的頭:「就你嘴甜。」
8.
傍晚時金鑾殿的宮人來報,說李玄晚上來瀾月宮用膳。
有時候我想,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吃喝不愁,有一個貴妃娘娘這樣溫柔的姐姐,和一個待我還算不錯的……夫君?
晚膳時李玄通又遣人來報,讓我不用等他晚膳了,他晚些再過來。
我下午吃了幾塊點心,被灌了一大碗藥水,吐了一次,現在看著一桌膳食也沒多大胃口,想著那便等他一道。
夜晚李玄一臉疲憊地走進殿中,見我淺淺一笑,輕聲道:「今日有事耽擱了,你用過晚膳了吧?」
我搖了搖頭,替他倒了杯茶:「還沒呢,等陛下一道用。」
他接過茶瞥了我一眼:「不是叫人通傳讓你先吃嗎?」
「天氣炎熱我也沒什麼胃口,就想著等你一道。」
他失笑道:「還以為你是心疼朕呢。」
我愣了愣,趕緊答道:「陛下都沒吃嫔妾怎麼好意思吃。」
「朕用過膳了。」說完他又道,「近日江南送了兩個廚子,消暑膳食做得不錯,明日讓御膳房給你送來。」
我一時間不知怎麼回答,剛要跪下謝恩,他一把拉住我坐到他腿上,笑道:「你要怎麼感謝朕?」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訥訥答道:「要不嫔妾給您磕幾個頭?」
他一臉不認同,好似氣笑了:「朕要你磕頭作甚?」
「那陛下想怎樣?」
他笑了笑:「要不……你親朕一口。」
聞言我的臉不自覺紅了起來,看著他深邃的眼眸,心緒沸騰,怕失了規矩趕忙撇開雙眼,低聲道:「陛下,這不合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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