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從殊:“神獸。是神獸。”羊駝怎麼了?可愛又風騷。“越定檀說什麼?誰派你來?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錦書不肯說,苗從殊直接對她使用搜魂術。錦書驚駭不已,她以為苗從殊是隻表裡如一蠢萌可愛的羊駝,應該下不了狠手。
可他不是,好歹是在修真界混跡多年,該狠時候就得狠。
苗從殊哼了句:“東南西北一條街,打聽打聽誰是你爹。”爹在社會上泡仔的時候,你還沒出生。
被攝魂的錦書如實回答:“越定檀說神主道侶是妖修。抓你的人是東荒第十城城主玉月曜。目的,對付昆侖神主。”
東荒十城城主不就是玉棠紅的老母親?這對母女有點陰魂不散了。
苗從殊感嘆,就老鬱那招仇恨的本事,果然有不少人想對付他。
“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我不知道。”
再問下去,錦書依舊回答不知道。這時外面一陣喧哗和顛簸,接下來是死寂般的安靜,過了一會有人在外面喊:“錦書姑娘,可抓住那散修?”
車廂靜止一瞬,外面的人猶豫片刻,上前正要掀開車簾,錦書猛地出來冷聲道:“抓住了,走!”她後背扛著一個看不見的青衣身影,來接應的人掃了眼車廂,發現裡面還有一隻羊駝。
回想近日來,經常出現在朱厭城的那隻羊駝,似乎是神主身邊的神獸。
那人怕羊駝回去通風報信,當即命令:“把神獸一起帶走!”
吃瓜的苗羊駝:“……”行吧。找死的人你攔不住。
於是他放棄抵抗被帶到朱厭城一處豪宅裡,正是玉月曜的落腳之處。玉月曜過來,掐住錦書帶回去的‘散修’的下巴,看那張臉確實是留影石裡的‘散修’無疑。
“很好。”玉月曜很滿意,然後殺了錦書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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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從殊心想如果每個反派都像玉月曜如此幹脆不嗶嗶,何愁幹不成一番大事業?!
他瞥了眼錦書帶回來的‘散修’,‘散修’本來是錦書的同伙,但是被苗從殊戴上‘易容面具’。
這面具經過改良,已經沒那麼輕易看出破綻來,而且心隨意動可以隨便更改。
苗從殊本來想變出自己的臉,但想想如今傳遍修真界的神主道侶‘真容’,他就覺得懸。於是選擇讓錦書幻想出‘神主道侶’的臉,結果真的是那張假臉。
玉月曜瞪著昏迷的‘神主道侶’,目光淬了毒似的狠戾,‘咔擦’一聲直接擰斷‘神主道侶’的脖子,看也不看就把神魂和識海都給絞碎了。
如此一來,方才平復一息失去愛女的仇恨。
下屬見狀,慌忙說道:“城主!我們不是要同魔主交換嗎?”
玉月曜冷笑:“換個人送過去不就行了?我要昆侖神主再次失去道侶,要他遍尋不到,更要他千辛萬苦尋到一個假道侶!!”光是將人虜到魔窟怎能令她開懷?她就是要神主絕望!
苗從殊不知道怎麼形容,隻能平平無奇:哇哦。
玉月曜的目光瞟到苗羊駝,皺眉問:“這是什麼?”
那下屬當即回答:“據說是神主的神獸,但修為似乎不怎麼樣。”
苗從殊冷漠,那是你們看不出來。哥我大乘期!
玉月曜盯著苗從殊看半晌,眸光閃爍一下,在下屬提議是否殺它滅口之際拒絕了。
“有它在,魔主會更相信我們送的是真人。而且,它親眼看著神主道侶被我所殺,屆時便等於神主親眼所見。能有什麼比親眼所見道侶被殺更痛苦?”
如果玉月曜想殺的人不是他,如果她想害死的人不是鬱浮黎,苗從殊會為她鼓掌,當然不是為她的愛女之心。
玉月曜口口聲聲說是為愛女報仇,其實還是眼饞昆侖、渴望飛升,否則她不會明知昆侖險峻、神主暴虐,還把寵壞了的女兒塞進昆侖宮。
等人死了再提報仇,實在可笑。
真為女兒好,一開始便絕不會把玉棠紅送進昆侖。
苗從殊撐著蹄子,捋順前因後果,百無聊賴,思考等會以什麼方式溜走。然後他就見玉月曜拍手令一人進來,那人特別頹喪的進來,熟悉的青衣、熟悉的‘假臉’,熟悉的套路千層不變。
苗從殊:……不能換張臉嗎?臉不換就算了,能換個顏色的衣服嗎?身為散修,四海浪蕩,青衣耐磨,他不想穿著破爛而已!
而且他氣質有那麼頹喪嗎?!
苗從殊無力面對他們滿臉未來可期的光芒,整個人現在就有點疲憊。
玉月曜派人帶走‘苗散修’和苗羊駝,到院子中心的傳送陣法,猝不及防啟動陣法將二人送至東荒和魔域的交界處。
白光一閃一暗,他們便已經到了東荒和魔域交界處的傳送陣,前面正是支頤興味索然的瀛方斛。
瀛方斛沒期待玉月曜能送來真貨,別人不清楚鬱浮黎的實力,他親身體會過,那是絕對壓倒性的力量。
抬起眼皮一掃,果然是個假貨。
“處理――”話到一半停住,瀛方斛的目光落在背對著眾人的、白色的一坨,唇角慢慢勾起:“真是驚喜。”
苗從殊趴在地面正用傳送符給鬱浮黎傳訊,告訴他,自己現在的位置,同時還說他要去魔窟拿回點東西。剛發送結束,他就感覺可愛的後蹄子被握住,起初以為是錯覺,然後就被拽了一下。
苗從殊艱難回頭,眼前是個高大的人影,背著光,等他適應光線後就看見那張明媚豔麗的笑臉。
――瀛小漂亮。
瀛方斛:“哈哈哈……”他提起苗從殊的後蹄子,盯著那張懵逼的面孔哈哈大笑。“你怎麼越來越可愛了?”
苗從殊表現得極為冷漠,仿佛是隻工具羊。
魔修手下懵逼:“魔主?!”
“瀛方斛,我在這裡。”假臉‘苗散修’目瞪口呆,他都做好重逢魔主表現出餘情未了、若即若離等復雜情緒。
可魔主為什麼連個眼神也不給?他為什麼看上那隻……神獸?!
瀛方斛從倒吊換成緊緊擁抱住苗羊駝,然後把他舉到諸魔將面前介紹道:“他從今以後就是你們的魔後。”
假臉‘苗散修’以及東荒十城修士:魔主口味那麼重的嗎?誰說那苗姓散修是魔主真愛?誰說苗姓散修是紅顏禍水?傳言誤我!
魔將們:“……”道理都懂,可為何魔後是隻羊駝?
苗從殊死魚眼,蜷縮後蹄、繃緊腹部和喉嚨,續起力量,對準瀛方斛那張得意又明麗的面孔:He――tui!!
瀛方斛被噴了滿臉口水,苗從殊‘啾啊啾啊’地笑得樂不可支。
瀛方斛抹去滿臉口水,陰沉乖戾的笑:“回去立刻準備婚禮,今晚就洞房!”
他在苗從殊耳邊陰森森的說:“殊殊,闊別百年的洞房花燭夜,我好期待。”然後眯起眼,開心的笑起來,像個得到心愛之物的少年。
苗從殊面無表情、毫不畏懼,洞房花燭夜,新郎不是心上人,固然可怕。
可一想到瀛方斛他幹得出脫衣取暖的事,許多問題突然就迎刃而解。
**
中洲朱厭城一宅邸裡,血流成河、橫屍遍地。
鬱浮黎懶得聽玉月曜得意憤恨的陳述,擰斷她的脖子後,收到苗從殊的傳訊符,有些頭疼的按住太陽穴。
他屈起手指,敲了敲牆面,隼崽化作的鯨魚便從牆面裡遊了出來。
“去魔域。”
隼崽張開黑洞似的大嘴,一口將鬱浮黎吞進去,然後一甩尾巴,鑽入大地,如魚入大海般靈活。
第52章
魔主瀛方斛抱著一隻羊駝宣布那是他的新魔後的消息很快席卷整個魔域,魔修雖放浪形骸,但基本的審美觀還是有的,而且他們和其他修士一樣熱衷於八卦。
近幾年來,因魔主和東荒境主同時受傷閉關,魔域和東荒沒怎麼打戰,雙方又有些交易往來,逐漸在邊界線形成一個貿易市集。
市集流傳的消息最靈通、最駁雜,十年前太玄宗有關魔主、境主和苗姓散修三者之間的旖旎緋聞早就傳遍魔域和東荒。
如今魔主即將迎娶的魔後是隻羊駝,而不是他身邊的‘苗姓散修’――沒錯,據可靠消息稱,當時還有傳聞中禍水再世的‘苗姓散修’。
那隻羊駝,就是‘苗姓散修’的寵物!
聽到這傳聞的魔修和人修,信者有之,不信者也有。
相信的人便說:“魔主的心思向來難以揣測,再說那苗姓散修有那麼多命定情緣,最後還勾搭上神主,難道魔主還要吊死在同一棵樹上?反正我支持魔主迎娶魔後,就算那是隻羊駝。再說羊駝怎麼了?聽說也是神獸。”
不相信的人就說:“當初魔主迎娶那苗姓散修,跑正道陣營去提親,還正面剛神主,難道不是真愛?聽聞魔主和那苗姓散修一百年前何其相愛!百年後,魔主沒變心,怎麼可能區區十年時間就變心?反正我不信魔主會迎娶一隻羊駝當魔後。”
相信的人就問:“那你說魔主什麼意思?”
不相信的人說:“肯定是為了刺激苗姓散修,讓他妒忌、逼他吃醋,認清自己心裡真正愛的人是誰――別看我,話本裡都這麼寫。”
聞言,圍觀群眾紛紛噓他,不過還真有不少人相信他的結論。
不管如何,瀛方斛迎娶新魔後的事經過大肆宣傳已經傳遍整個魔域,隨時間和人員流動,消息被帶出魔域,傳至東荒八十一城。
剛回府城沒多久的鹿桑荼便聽到這消息,摸著佛珠說:“婚禮辦不成。”
如果魔後不是苗從殊,婚禮不會舉行。如果魔後是苗從殊,鬱浮黎在,更不會有所謂的婚禮。
屋裡還有一人,便是合歡宗景簪白。
景簪白捏起腰間的璎珞,眼中流光婉轉,聞言便說道:“人是真的。”見鹿桑荼眉眼不動,便知他早已得到苗從殊回昆侖的消息。
他伸個懶腰,起身出門:“我此行倒也不是勸你去拆散人家一對有情人,隻是蓬萊仙宗最近幾年發展勢頭太猛,各個地方都被滲透,連我合歡宗都不放過。多顧著點東荒,免得修真界的防線率先崩塌。”
景簪白離開前瞥了眼籠罩在陰影中的鹿桑荼,搖頭嘖嘆,現在何必做出心如死灰的姿態?早點眼疾手快把人抓住不就行了。
養個幾百年,還會不動心?
景簪白毫無同情心,眉眼帶笑,實則心腸冷硬。
他轉念想到色厲內荏的小道士,心腸忽地柔軟,揚起真情實感的笑,還是自家那位好玩不做作。
鹿桑荼已經默不下佛經,因為心亂了。
**
魔宮建在魔窟裡,曾經是最兇殘恐怖的地方,現如今反而成為魔域裡兇殺最少之地。
曾經那些窮兇極惡的魔修被瀛方斛當成韭菜一戳戳的割,要麼死、要麼跑,剩下最兇殘的人就是瀛方斛。但瀛方斛經常窩在他的魔宮裡種菜澆肥,雖然肥料是屍體。
不過這說明他不濫殺。
魔主迎娶魔後是大事,魔將聽令,很快動員無數魔修過來布置魔宮。他們少數人認為魔後真的就是那隻羊駝,更多人以為最終迎娶的魔後還是安排在魔宮裡居住的‘苗姓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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