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坐吧,裴錚的身手自小拔尖,一般人輕易打不過他,”張開平起身要扶陸濃,“您懷著孩子,不要太操心。”
陸濃抖了抖雞皮疙瘩,她懷孕才五個月,孕肚不大,哪裡用得著人人把她當成玻璃人對待。
“不用扶我,”陸濃推開張開平,動作利索地走到沙發上坐下,想到什麼,眼珠一轉,伸手招了招,讓張開平湊近,“你去趙馨家打探一下,看她在不在。”
張開平抬眼,“行,您在家等著千萬別出去。”
“去吧去吧,我不出去。”陸濃揮揮手。
張開平走後,陸濃撫著肚子,從頭開始捋趙馨這個人。
裴寂安曾告訴她,趙馨出身鄉下窮苦人家,解放前曾是國民黨高官家的丫鬟,解放後回鄉嫁給了同村的漢子,幾年後丈夫生病去世,沒有給丈夫生下孩子的趙馨被婆家趕了出來。
趙馨走投無路,就來京市投奔親戚,親戚給趙馨介紹了掃大街的工作,趙馨嫌掃大街不體面,親戚又給她介紹了工廠的車間臨時工工作、國營飯店服務員的工作,都是幹了沒有兩個月就辭職。
這回親戚找了個門路又把她介紹到宋萊西外家徐家當保姆阿姨,趙馨消停了,沒辭職。
五年後,宋萊西的媽媽去世,趙馨嫁給了宋萊西的爸爸,徐家舉家搬往上海。
陸濃對趙馨的這個親戚非常好奇,什麼樣的親戚,能包容趙馨一而再再而三換工作?
可要是說親戚真心對趙馨好,又為何一開始給她介紹掃大街的工作,直接安排她到廠裡工作不更好嗎?
可惜裴寂安說這個親戚在趙馨嫁人後就離開了京市,去了港城。
還有,趙馨受不了掃大街也就罷了,可是連工廠臨時工、國營飯店服務員都辭掉不幹,這兩份工作屬於工人階級,在這個時候是很體面的。
說她心氣高,脫離了她出身的人設,她又能在徐家勤勤懇懇當五年保姆。
正當陸濃想的出神之時,外面敲門聲響起,陸濃神色一動,走出客廳來到院門外,問:“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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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一聲輕笑從外面傳來,緊跟著外面的女人說:“陸妹妹,是我啊,趙馨,你們家今天怎麼鎖門了,我來看看你,你開開門。”
“……”你都笑得這麼反派了,給你開門,我是傻子嗎?
陸濃打了個寒顫,不得不服趙馨此人的心理素質,都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陸濃:“……不好意思,我有點不舒服,你改日再來吧。”
趙馨輕咳幾下,“陸妹妹是故意躲著我嗎?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旁邊還有幾位嫂子呢,鄭嫂子秦大姐和李嫂子都在,你要是不開門,我們隻好去秦大姐家聚一聚了。”
秦大姐?陸濃不解,秦大姐怎麼會和趙馨在一起?
就聽主持了茶話會的鄭嫂子說:“濃濃啊,本來你懷孕我不該這個時候打擾你,可現在大院裡有傳言說你和趙馨同志有很大的矛盾,趙馨同志主動找到我,讓我做個講和的人,然後你和趙馨同志當面把矛盾說清楚,咱們不要影響內部團結。”
陸濃:“……”
門外秦大姐這時候卻說:“既然濃濃身體不舒服,我們改日再來看她吧,解決矛盾不差這一天。”
“就是就是,咱們改天再來。”這是蔣聿的媽媽李令儀。
“那可不行,我怎麼聽著陸同志健康的很,中氣十足,不像有病,”一道略有些尖銳陌生的聲音說,“呵呵,不會是裝病吧?”
“我看啊,是被裴參謀捧在手心裡疼著寵著嬌慣的不得了,所以才不把我們這群人放在眼裡吧?”
另有人搭腔,“就是,鄭大姐,您看,連您來了她都不開門見一見,明擺著瞧不上我們唄。”
陸濃差點氣笑了,趙馨啊趙馨,陰謀不成直接來陽謀,實屬給她玩明白了。
她倒要看看,趙馨到底玩得什麼把戲。
陸濃打開門闩,放一群人進門。
一開門,秦大姐連忙走到陸濃身邊,暗暗給陸濃使眼色:“讓我看看,你哪裡不舒服?”
陸濃會意,捂著頭歪倒在秦大姐身上,輕咳一聲說:“不打緊,不過是感冒頭疼這種小病,我怕傳染給趙馨同志才讓她改日來,沒想到引起了大家的誤會。”
鄭大姐打量陸濃,見她皮膚雪白(天生的),眼角發紅(你們懂的,昨晚),人也恹恹的,似乎真的生了病,面色由薄怒轉為愧疚。
“妹子,對不住,是大姐誤會你了,我還以為……”鄭大姐真誠道歉。
“咳咳,沒關系鄭大姐,是我沒說清楚,你們快裡邊請吧。”
陸濃看向趙馨。
趙馨也看向陸濃,一臉擔憂,似乎和旁人一樣擔心陸濃,可是在旁人看不到的時候,她朝陸濃露出了一個轉瞬即逝的笑容。
陸濃眯了眯眼睛,下一秒同樣朝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趙馨嘴角僵住,定定地看了陸濃一眼,跟著眾人進了屋子。
陸濃輕哼,跟我玩高很莫測,老子玩死你。
第68章
陸濃敢放趙馨進來,主要原因是張開平回來了,不僅是他,還有蔣聿和沈既明。
趙馨帶著軍嫂們拍門的時候,張開平三人從側牆翻了進來,給陸濃使了個眼色,然後悄悄進了抱夏。
他們顯然是一路跟著趙馨回來的。
次要原因是陸濃覺得趙馨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做什麼的,現在這個程度,僅僅是找到一張可疑男人的畫像而已,就算裴寂安他們按照線索抓住男人,且證明是襲擊陸濃的人,男人就真的會把趙馨招出來嗎?
沒有切實證據,趙馨暫時還是安全的。
一切都是未知數,若這個時候趙馨當著所有人的面對陸濃做點什麼,那就是人贓並獲,半點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試想,一個連工人工作都瞧不上眼的人,卻能在徐家隱忍五年當五年保姆的人,怎麼可能這麼沉不住氣?
況且趙馨不是蠢人,絕不會幹虧本的買賣,陸濃傾向於她想從她這裡探聽消息,打探虛實。
趙馨來試探陸濃,陸濃也有自己的算計,她放趙馨進來是為了拖住趙馨,不讓她和外面的男人聯系,給裴錚和裴寂安爭取時間。
再者說,一味把趙馨拒之門外,反而會被她察覺底細,打草驚蛇,倒不如將計就計,拖住她再說。
趙馨不是想解決誤會嗎?那就慢慢說、細細說。
最後究竟哪個棋高一著,就要看她們兩個誰比誰沉得住氣了。
陸濃將人迎進屋子,吳媽這時也從樓上下來,見狀和陸濃對視一眼,連忙接手陸濃招待客人的活,“大家快坐吧,我去泡茶。”
“吳大娘,我幫您吧,”李令儀起身跟著吳媽進了廚房,吳媽泡茶,她則端著杯子。
李令儀低聲在吳媽耳邊說了一句:“您不用怕,別慌,蔣聿他們也跟來了,不會出大事的。”
張開平去找趙馨時恰好碰上趙馨帶鄭嫂子這些人來裴家,暗道不好,他在裡面看到了不清楚真相的親媽,沒辦法把親媽叫出來說明真相,這小子機靈,心下一轉就跑去蔣聿家搬救兵,把事情告訴了李令儀,讓她明面上幫陸濃,自己在暗地裡保護陸濃。
“謝天謝地,”吳媽瞬時松了一口氣,隨即抱怨道:“這一天天的沒個消停,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好嗎?非要整些歪門邪道,我看啊,是吃得太飽了。”
李令儀深有同感。
兩人端著茶水來到客廳,客廳裡陸濃挨著秦大姐坐在一起,趙馨和其他人坐在一起,鄭嫂子在說話:“……今天來主要是應了小趙同志的請求,來為小趙和小陸調解矛盾的,你們兩個有什麼話,當面鑼對面鼓痛痛快快說清楚,不要放在心裡,憋著憋著小龃龉也會變成大矛盾,影響咱們大院的內部和諧穩定。”
李令儀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給每個人倒完一杯茶水後,坐到了陸濃身旁另一側。
“小趙你先說。”鄭大嫂鼓勵地看向趙馨。
趙馨看到李令儀的動作目露不屑,待到鄭大嫂看過來時,立馬轉換神色,柔和真誠地說:“這件事情其實就是個誤會,傳來傳去給我和陸濃妹子的名聲造成不小的負面影響。”
“我在這裡要先道個歉,當初生病,沒法子來向陸濃妹子親自道謝,隻好託霍姐(隔壁崔家鄰居,霍小玲)替我道謝,霍姐也是好心,臨走時多說了句讓陸濃妹子有空去看看我,沒承想……”
“嗐,也是,本就是陸濃妹子和裴錚救了我,哪有讓救命恩人反過來上門看望我的道理?陸濃妹子生氣也是應該的。”
表情端是一副落寞愧疚的樣子。
陸濃心裡膩味,心想趙馨也不嫌惡心,關於陸濃為什麼一直避開趙馨,兩人心知肚明。
結果她到現在還擱這兒演戲,表面道歉,實則話裡話外都想坐實陸濃傲慢小心眼的形象,也不知道詆毀自己對她到底有什麼好處。
且這種詆毀的方式和理由都太過低級,低級到仿佛隻是趙馨隨手的惡作劇而已,但被人卻被她忽悠的上了心,替她委屈出頭。
果然,就聽趙馨身邊的霍小玲拍了拍趙馨的手安慰她:“不怪你,是我不該多那句嘴。”
陸濃差點樂出來,這個老六到現在還在幫趙馨說話呢,趙馨一推二二推三,把事兒全都推到了她頭上,她倒好,被人賣了還在幫人家數錢。
“就是就是,怎麼能怪你呢?”趙馨身旁一個尖嘴高颧骨的女人說,“為了這點小事生氣,最後還要你親自上門道歉,我看啊,某些人不但心眼兒比針鼻子小,架子越擺越大,也不知道仗著什麼?”
話裡的惡意太過明顯,陸濃多瞧了她一眼。
“怎麼說話呢?”秦大姐出聲打斷她,轉頭質問趙馨,“你聽誰說的濃濃因為生氣才不去看你?我怎麼聽著你這話不對味啊?”
趙馨愕然,“難道不是這樣嗎?我還以為……”
秦大姐一噎,倒被她反問了,合著壞話說完,就開始裝傻當好人了。
“嗯對,不是這樣,我沒生氣,你以為的是錯的。”陸濃淡定順著趙馨的話接上去。
“既然沒生氣,為什麼霍小玲三番四次來勸說你去看望小趙你都不去?”尖嘴女人對陸濃窮追猛打。
陸濃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和趙同志不熟,加上救過她那一回,總共見過兩面,說了不到三句話,我尋思著既然和趙馨同志不熟,貿然上門打擾實在失禮,就託霍大姐替我轉達慰問之情。”
“本以為事情到此就該結束了,我也正奇怪霍大姐為什麼三番四次來催促我去趙同志家看她,難道我去了能讓趙同志的病迅速好起來?”
陸濃仿佛被自己的這個說法嚇了一大跳,“罪過罪過,要真是這樣,我沒去看望趙馨同志那真是天大的罪過,該道歉的是我呀。”
“趙馨同志,對不起,我在這裡向你鄭重道歉,是我錯了,沒耽誤你的病情吧?”
“霍大姐還說帶我認識幾個人,想必就是諸位吧?諸位那麼急著見我,是不是和趙馨同志一樣,得了必須見到我才能根治的病啊?”
陸濃憋了這麼個大招,她說完以後,除了被請來“主持公道”的鄭嫂子和趙馨本人,替趙馨說話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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