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丹藥的作用了,當年陸言卿的乞丐爺爺也是如此, 臨死前能沒有痛苦、不受約束的大吃了最後一頓。
看著虞嶽景真的能吃, 虞家人頓時都高興的張羅起來。
他們知道這可能是虞嶽景的最後一頓飯,也不再遵醫囑少鹽少油, 直接做了一桌子虞嶽景最喜歡吃的菜。
為了方便, 下人們直接把一張桌子搬了進來, 將飯菜都放在虞嶽景床邊, 讓他坐在床邊椅子上直接吃。
虞嶽景確實胃口大開,捧著米飯大快朵頤。他吃了半天, 發現其他人都站在一邊看著他,虞嶽景抬頭道, “坐啊,你們也吃。”
一想到今明兩日可能是和虞嶽景最後的光景了,其他人怎麼可能吃得下東西?
如今虞家家主是虞上凡,他沒動, 其他人自然也沒敢動。
虞上凡看著虞嶽景,他勉強笑笑,坐了下來。
“行,兒子陪您吃。”虞上凡道。
“好。”虞嶽景說,“再來瓶酒,咱爺倆好好喝最後一次。”
虞上凡表情一僵,但他很快便壓下心情,讓丫鬟去拿酒。
這一邊,虞楚知道虞嶽景要和自己妻子兒子們告別,便先撤了出來,讓他們一家人好好相處。
回了自己的院子,虞楚隻覺得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虞楚楚的庭院,和她記憶裡的十二年前,四十年前都一模一樣。
時間似乎定格在了這裡,和現實撕裂得太大,讓虞楚有點愣神。
虞楚看到院子中心擺滿了粉色花的花盆,中間夾雜著藍色花朵。一眼放過去,便是粉藍交錯的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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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丫鬟看到她站在院門口愣神,似乎是看那片花,不由得笑道,“老夫人和老太爺都說,姑奶奶您最喜歡荷月花,所以一直養著呢。”
虞楚回過神來,她走進了院子。
六個弟子都被安置在這裡,誰也沒進屋休息,都坐在院子裡等她,一看見虞楚過來了,六人不由得都站了起來。
“師尊。”他們低低喚道,都很擔心她,又不敢多說什麼,怕她難過的樣子。
整個院子都維持著過去的樣子,讓虞楚進來時一路都很恍惚,直到看到徒弟們,她似乎在此才中記憶中回過神來。
虞嶽景說得對,十二年的時間,虞楚除去外表似乎一直沒有變化,其實一切都變了。
是徒弟們給了她普通人的溫情,讓她變成如今的虞楚。
有他們在,她似乎便在這世界裡有了現實感。
虞楚回過神來,她笑了笑。
“無妨。”她溫聲道。
弟子們無聲地擁著她,將她送入房中才停下。
最後的這個下午,虞楚都留給了虞嶽景自己的家人。
而在這段時間裡,她在虞楚楚的故居裡徘徊,翻看著櫃子箱子裡沒被人動過的物件,再一點點回憶和這些東西有關的過去,心情竟然也這樣慢慢平靜了下來。
虞楚看過了一些衣櫃書桌裡的東西,打開床邊櫃子,裡面整齊的擺放著上好布料的漂亮被褥,一看就是當年虞楚楚喜歡的。
虞家的大小姐,連壓櫃子的被子都要這麼精致好看。
她輕輕摸過被沿,本來劃走的手忽然一頓。
虞楚似是想起什麼,她伸手將這些被褥拿出,最底下一程鋪著布。
布也拿下來,便露出櫃子最底層大大小小的收納木盒,有些打開之後,都是些女孩子零碎的東西。
其中一個盒子裡則是放著許多捆好的針線,基本都是些漂亮顏色的線團。而針線之下,埋著一個看起來是香囊的東西。
虞楚將香囊拿起,隻見這香囊上的圖案繡了一半,還是個半成品。
再翻過來看,香囊的背面角落繡著一個小小的‘蘇’字。
……蘇?
虞楚蹙起眉毛。
虞楚楚的閨房,怎麼可能會有一個繡著外姓的香囊?
她仔細回憶虞楚楚的記憶,卻對此絲毫沒有印象。
女子繡香囊送給男子,是自古以來的定情信物。難不成虞楚楚當年也有一個相好?可若是這樣,虞楚怎麼會不知道呢。
難道……系統覺得這些事情和原著無關,所以選擇沒有告訴她?
虞楚正在沉思,外面便傳來敲門聲。
“師尊,那邊請您過去。”是陸言卿的聲音。
虞楚應了一下。
她將被褥等東西都放依次回去,蓋好箱子,看著一邊的香囊,虞楚猶豫了一下,還是暫時先收到空間裡。
收拾好之後,虞楚這才起身。
虞楚回到虞嶽景的臥房裡,屋裡桌子已經撤去,虞嶽景靠坐在床邊,人雖然已經頭發發白,年近古稀的歲數了,可精神確實不錯,不像得過重病的樣子。
“來了。”虞嶽景笑道。
虞楚走過去,到他身邊坐下,兄妹倆一時無言。
虞嶽景隻是一直注視著虞楚,仿佛在用目光細細地勾勒著虞楚的輪廓樣貌。
老人的目光並沒有多少攻擊感,可虞楚還是莫名感受到壓力。似乎很難正視他的眼睛。
“對了,我剛剛在房裡找到這個。”虞楚轉移話題,幹脆將那香囊遞給虞嶽景,“這是我的嗎?”
虞嶽景接過香囊,翻看了一下,他也微微蹙起眉毛來。
“蘇……?”虞嶽景道,“我記憶裡,你當時應該沒有和男子有過瓜葛。隻不過,當年你離開時,確實有一個姓蘇的人來找過。”
“他叫什麼,是這個城的人嗎?”虞楚問。
虞嶽景搖了搖頭。
“蘇家並不是安城本地人,隻不過幾十年前在此買了個宅子,做些酒水生意。我們和他們沒有來往,和那人也不熟,不記得他的樣子。”
虞嶽景道,“我隻記得,這個蘇公子當時在安城很有名氣,他長相英俊美貌,頗受年輕女子喜歡,不過他很少露面,後來便重歸安靜了。”
虞楚蹙起眉。
“可你說,他當年來找過我?”
“沒錯。不過他隻是來過一次,問你去哪裡了,後面就不知所蹤了。”虞嶽景無奈道,“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再多我也記不清了。”
對於這事,簡直都不必細細思考,便會覺得疑點有許多。
可如今也不是糾結這事的時候,虞楚便先沒再想這事。
自從虞嶽景重病後,這一年多的時間,虞家一直都氛圍比較壓抑。
而如今的整個下午和晚上,虞家都因為虞嶽景許久未見的活力,而展露出了許久未見的熱鬧感覺。
虞嶽景分別和家人虞楚都聊了許多,安排了後事,晚上又吃了一頓。
他甚至又多喝了幾杯酒,老爺子蒼老病態發白的面頰,因為酒而升起了些氣色,眉笑顏開,看起來便心情很好。
虞嶽景開心了,虞家其他人則是都有些忍著情緒。越到晚上,他們強顏歡笑的感覺越強。
畢竟,如今是最後一面,相處是短暫的,按照虞楚的話來說,虞嶽景可能活不過明日清晨了。
天色越晚,家人們的情緒便越有些按捺不住。
整個屋裡最平靜的反倒是虞楚和虞嶽景。
虞楚無論何時都保持著她一貫的淡然情緒,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而虞嶽景也表現得十分平靜,似乎將死的人不是他一樣。
虞嶽景一個一個囑咐了自己的家裡親眷,比如讓孫婉少操心,告訴虞上凡注意身體等等,還給沒時間趕回來的二兒子也帶了話。
等輪到虞楚了,他反而笑了起來。
“我對你沒有什麼不放心的。”虞嶽景笑道,“你在修仙界過得很好,那裡遠超我這等凡人的見識,便不囑咐什麼了。”
虞嶽景說,“楚楚,大哥隻希望你快樂。”
虞楚薄唇輕抿,注視著虞嶽景。
“我會的。”她低聲道。
虞嶽景便笑著點點頭。
一整個晚上,虞嶽景都沒有睡覺,十分有精力,久違的滿面紅光,甚至還和孫子玩了一會兒。
直到隔日清晨即將來臨時,虞嶽景才像是困了一樣,被攙扶著躺了回去。
他的頭一沾到枕頭,便眼皮子打架。在家人們的包圍下,他一點點合上眼睛。
虞嶽景看上去是睡著了,剛開始還有正常的呼吸聲,而後氣息漸漸安靜。
他昏睡過去之後,虞家人又叫了叫他,虞嶽景也沒反應,隻不過胸口還有一點起伏,便叫虞家的醫師過來把脈。
醫師查看了虞嶽景的情況,他站起來低聲道,“老太爺脈搏越來越微弱,恐怕就是這一會兒的事情了。”
想了想,他又安慰道,“若是能在睡夢中走,老爺子也是享福的。”
聽到這話,虞家人抑制不住的哭泣起來,紛紛跪在虞嶽景床邊抽泣,爹爹、老太爺的哽咽著。
病床上,緊閉雙眼的虞嶽景卻什麼都沒聽到。
在最後的這段時間裡,虞嶽景站在一片虛無之中,等到回過神來時,忽然發現天地都變得黑暗起來,隻剩下一條由光亮鋪成的路。
他潛意識裡知道自己該往那邊去,便邁步在這條發光的路上前進。
走著走著,道路的盡頭出現一扇發著白光的門。
虞嶽景伸手用力推開光門,一股刺眼的光亮籠罩了他,他伸出手臂阻擋,等到眼睛恢復正常時,虞嶽景放下手,他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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