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嗣一直是王武心裡的瘡疤,他自己入贅就算了,若是再不能為老王家留下後代,豈非不孝?
這會兒被妻子硬生生掀開便好似點燃了的炸藥桶,兩人說不到一處便吵了起來,不由得相互推搡了兩下,芸娘還順手就打了他一個巴掌。
雖然不疼,但這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王武當時就下決心要殺死妻子。
可是他又不想擔責任,一連想了好幾天,最終想起不知在哪看到的話本兒,說是用細長的東西插到人腦子裡或是下體不容易被發現,他便拆了家中過節時挑花燈的細長竹棍藏在床頭。
頭顱太硬,未必能一擊得手,且聽說縣裡的郭仵作很有些手段,隻怕會被發現。
下定決心後,王武接下來幾天便極盡溫柔體貼,待芸娘越發濃情蜜意,晚上又拉著要溫存。
芸娘本就是個爽朗性子,如今早已經氣消,對夫君十分配合,誰知道下一刻就遇到了此生最慘烈的事情……
殺人之後,冷靜下來的王武也很是害怕,生怕被人發現了。
他本想將屍體拋在城外。如今天氣漸熱,屍體肯定爛的很快,到時候再有野獸出沒,芸娘也就死的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這平安縣城本來就十分繁華,再加上臨近中秋人口越發密集,巡邏的衙役士兵數倍於前,一整天下來,他愣是沒有找到機會。
然後不等他繼續等待,嶽父嶽母就來了……
聽完故事之後,晏驕不禁十分唏噓,“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這可真算是引狼入室了?”
阿苗也是十分氣憤,“真不是個東西呀,聽說那王武早年十分落魄,虧人家不嫌棄,如今吃香喝辣,穿金戴銀,人模狗樣的。可他回頭竟把恩人給殺了!真是豬狗不如,和該千刀萬剐。”
二堂。
“大人,那晏姑娘出了門後便一路打聽著去了銀樓和當鋪,問了幾家,最後在鳳翔銀樓當了這個镯子。”
一個年輕人將手中的小盒子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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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牧開了盒子,將裡頭的金镯取出來顛了顛。
這樣沉的金镯,普通人家不能有,倒是又印證了自己對晏驕家境的猜測。
隻是花紋這樣簡單,且瞧著樣式雖然古樸,金子卻是新的,應該是最近剛做的。
他將镯子翻來覆去細細看過,發現內側還有一行很小的,嗯,畫兒?圓溜溜的,像是哪個地區的特有文字、圖騰也未可知。
“你去將镯子的樣式、尺寸、花紋,連同裡頭字符都原封不動拓下來,我瞧著這镯子頗有奇特之處,去外頭找找源頭。”
隻要能確定金镯來歷,晏驕的身份自然浮出水面。
那手下麻利應了,又拿著盒子退出去。
他才剛把拓印好的镯子還回來,外頭就有人通報,說主簿、齊大人和圖巡檢他們來了。
“你去吧,”龐牧對他一擺手,“把幾位大人請進來。”
稍後,龐牧斜靠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慢條斯理的擦著,“怎麼殺來著?”
這場面若給外人瞧了去,隻怕越發要流言四起了。
他依舊坐在主位,下頭兩排座椅分燕翅向兩邊排開,打頭坐著三個人,其中兩個年輕一些的赫然是曾跟他出去探案的兩人,另一人則顯得儒雅許多,年紀也略大幾分。
後者聽了這話就無奈搖頭,“手段殘忍,此等忘恩負義之徒可用死刑。”
龐牧點頭,“老廖,你寫個文書,盡快把案子結了。先把人拖出去遊街兩日,以泄民憤,然後再砍了。”
他生平最恨此等狼心狗肺之輩,若要還在軍中,早就給他一刀劈了,哪裡等得到過堂?
幾個人又順勢議論了兩句,那個跳脫些的年輕人正色道:“元帥,我悄悄把那女子攜帶的箱子打開看過了,呦嚯,好精巧機關,可偏偏又沒上鎖,倒叫人想不通。裡頭一箱子兇器,可大多都是咱們沒見過的模樣,我還特意找了個紙畫下來給你們瞧瞧。”
他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掏出來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紙鋪在桌子上,四個人都湊上去看,誰知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來。
本以為那如花似玉的姑娘家那樣死死拽著一個箱子不撒手,會是些金銀細軟珠寶玉器之類的貴重物品,可是沒想到打開一看,竟是些刀子剪子之類怪模怪樣的?
“齊遠幹得不錯。軍師,你最是博覽群書見多識廣,可能道出它的來歷?”龐牧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道,又拿出方才的镯子給他看。
“這紋樣乃是三代時候用在祭祀青銅器上的,年代十分久遠,中原地區早已消失,時至今日還會熱衷此等紋樣,更叫個年輕姑娘戴在身上的,恐怕不是中原人士。”廖無言謹慎道。
“她長相卻又是中原人,”龐牧點頭道,“可能便是中原移民,或是依舊存在於中原的久遠世家,回頭便叫人往這上頭打探。”
廖無言又看齊遠畫的畫兒,很有幾分不可思議的點著裡邊那隻勺子說:“難不成是份行囊?刀子剪子之類可防身又能日用,偶爾還能獵取野物。瞧瞧,這又有勺子,又有盒子,能舀湯吃飯吧?”
四個大老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上究竟哪兒不對勁。
第4章
齊遠茫然的抓了抓腦袋,又補充道:“你們是沒親眼見,這些東西做得十分精巧,又輕快又鋒利的很,當真是吹毛斷發,此等神乎其神的技藝,我實在沒見過。”
他曾在軍火司任職,對於如今天下種種兵器如數家珍,更知曉許多失傳已久的鍛造方法和民間高手。可就連他都如此驚嘆,倒是引得其他三人更加好奇了。
另一人圖罄張開手掌,對著紙上物件比劃幾下,又細細問了齊遠尺寸,擰眉不解,“這樣小,用起來不費勁麼?難不成是特意為姑娘家準備的?”
龐牧摸著下巴說:“什麼時候能大大方方的觀摩一番就好了。”
廖無言就笑:“元帥既然準備請那位晏姑娘為仵作,便是自己人了,以後自然有看的時候。”
齊遠飛快接道:“許是路過,未必能留下呢。”
“沒發現身份文書,”龐牧用手指緩緩敲著刀面,“又不像本地人,有門兒。”
圖罄微微皺眉,顯然不大贊同,“可是與老夫人比鄰而居,是否太過冒險?她一個女子隻身攜帶如此多的兇器上路,還偏偏就被咱們撿到了,又有此等出神入化的神鬼莫測的本事……”
“既然形跡可疑,總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龐牧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這衙門統共才多大?若她當真心懷不軌,便是住到牆根底下,難不成還找不到機會下手?”
“元帥說的是,”廖無言點頭贊同,“與其一直沒有眉目的提防,倒不如引蛇出洞。”
齊遠和圖罄都跟著點頭,十分熟練的抱拳道:“軍師言之有理。”
他們這一喊軍師,倒是叫龐牧想起來一樁事。
“你們都把我帶跑偏了,如今我已不是什麼鎮北將軍、三軍元帥了,你們得正經叫我大人。”
三人一愣,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不知不覺中竟又叫回去了。
圖罄腼腆一笑,跟剛才謹慎冷酷的模樣判若兩人,“跟著您這麼多年,早都習慣了,一時半刻還真不好改。”
龐牧朗笑幾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多叫幾回,也就習慣了。”
頓了頓,又有些唏噓,“你們跟過來倒真是大材小用了。”
三個人就都蠻不在乎的笑,“您連元帥都不做了,我們又算得了什麼?再說如今不也有爵位在身上嗎?錢財俸祿和賞賜也少不了,打了這麼些年仗,也該松快松快。”
他們都是龐家軍的嫡系,自然該進退一體。
四人說笑一回,忽然外頭有人傳話,說老夫人請大人去一趟。
龐牧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容登時僵在臉上。
齊遠笑的不懷好意,“元啊,不,大人,想必老夫人也知道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抱住晏姑娘的事兒了。”
龐牧抬手給了他一拳,就覺得腦門兒抽抽的疼,“別胡說,人家姑娘家還要清白呢!”
他不接著,難道還眼睜睜看著對方臉朝下栽到地上去?
廖無言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把扇子,雙眼微閉,搖頭晃腦的扇著,跟圖罄一樣笑的既矜持又意味深長。
龐牧用力搓了一把臉,狠狠嘆了口氣走了出去,背影看上去莫名有些悲壯。
後頭三個幕僚心腹立即熟練地湊到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也不怪老夫人著急。”
“可不是麼,元帥都二十七八了,瞧瞧軍師,隻比元帥大兩歲,可再過幾年兒子都能下場啦!”
“其實要是那位晏姑娘身家清白,倒也匹配……”
“不錯,有膽有識,本事過人,難得人也俊……”
老夫人娘家姓嶽,早年就跟著丈夫、兒子隨軍,如今丈夫、長子陸續戰死,便跟著次子過活。
她是個難得爽利果斷的婦人,年輕時也曾跟著舞刀弄棒,有些拳腳在身上。如今年近六旬,依舊耳聰目明身體強健,偶爾脾氣上來,抓著燒火棍往龐牧身上抡時也虎虎生風。
“……白日的事兒我聽說了,”嶽夫人笑眯眯道,“旁邊廂房我已收拾好,什麼時候叫晏姑娘搬過來?”
縣衙頗大,女眷卻少得很,一應做工的丫頭婆子自然不能與嶽夫人一同居住,她也時常覺得冷清。
如今既然有位要正經在縣衙任職的年輕姑娘,自然要與她同住才好,也多些煙火氣。
龐牧直咧嘴,“娘,您別這麼看我,怪瘆得慌。天色已晚,我預備明兒同她說。”
嶽夫人點頭,忽然話鋒一轉,“那日我打發人與她上藥時瞧了,好俊秀模樣,也不知成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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