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日記還是案件記錄,都少不了紙筆,再貴也得買。
阿苗又驚又喜又贊嘆,“晏姑娘,您念過書呀。”
正埋頭翻書的晏驕嗯了聲,又苦笑著補充道:“可惜我家鄉的許多文字與這邊不大一樣,用的筆也不同,得多花些時日適應了。”
繁體毛筆字,真是要命。
也不知要練到猴年馬月去,她得先想辦法弄點兒炭條應急。
阿苗就笑,“常言道,一通百通,您是會的,再學旁的肯定也快。”
“那就借你吉言,”晏驕笑笑,見她眼巴巴瞧著,略有些豔羨的樣子,不由得心頭一動,“你想學的話,咱們一同練字。”
“真的嗎?您願意教我?”阿苗驚喜交加的喊道,不過馬上又忐忑起來,搖搖頭,“還是算了,我這樣笨,學不會的。”
晏驕道:“哪裡有還沒學就說學不會的?我倒覺得你伶俐得很。”
阿苗長了這麼大,還從未被人誇過伶俐,頓時覺得胸膛裡充滿了愉悅的氣息,滿滿的,漲漲的,好像輕輕一戳就要爆開。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別的晏驕不知道,這價錢確實高。
極其普通的文房四寶加一本字帖和《千字文》,就花了小半兩銀子,心疼的她都快哭了。
反倒是後面去菜市場買菜,物價之低,超乎晏驕的想象。
親身經歷過之後就會更深刻的認識到,絕大多數古裝劇裡邊動輒幾十甚至成百上千銀子的交易純粹扯淡。
古時候開採能力低下,一個國家一年的白銀開採量才多少?如今民間流通最多的還是銅板。
晏驕一口氣將做飯可能需要的油鹽醬醋和材料都買齊全了,阿苗在後面疑惑的說:“姑娘,這些東西大廚房裡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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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驕正色道,“既然是我自己的主意,怎好蹭公家的東西。”
以後她肯定也常做,所以不光這些,就算是用的柴火、煤炭之類,也要一點一點的跟廚娘交割清楚,不能讓人家吃虧。
阿苗乖巧點頭,卻還是笑,“姑娘想的也太細了些,就算用能用多少呢?”
“話不好這麼說,積少成多,”晏驕搖頭,“對了,豬肉攤子在哪兒?”
兩人往豬肉鋪子去的路上,意外看見有賣螃蟹的,晏驕一下子就拔不動腿了。
“老伯,這個多少錢一斤?”
阿苗小聲道:“姑娘,這些東西壓稱又沒什麼吃頭,外頭腿上全是毛,怪嚇人的……聽說做熟了也有股怪味兒,不好吃呢。”
平安縣城並不靠海,眼前的螃蟹是淡水毛蟹,味道自然不如海蟹清甜,但自有它的可愛之處。
本地居民不大愛吃蝦蟹,且眼前這一簍子毛蟹又大的大,小的小,並不怎麼好看,賣蟹的老伯從大清早熬到這會兒還沒開張,也是等急了。
見這會兒難得有人開口,他連忙擦了擦臉上的油汗,殷勤道:“五文一斤,您若要的多,可再便宜些。”
“五文錢?”
晏驕暫時對這個價格沒什麼概念,一旁的阿苗卻不由得瞪圓了眼睛,暗自咋舌。
這些螃蟹,一個個沉甸甸的,一斤才能稱多少?且全是硬殼子,統共才幾兩肉?
五文錢,都夠買兩隻雞仔兒了!
晏驕沒做聲,隻是蹲下細看。
賣蟹的老伯生怕她走了,再把這些螃蟹砸在自己手裡,忍不住訥訥道:“姑娘,都是肥的,瘦的俺都放回河裡去了。昨兒夜裡一宿沒睡覺打的,今兒一早就進城了,活蹦亂跳的。”
晏驕非常熟練地捏起來幾隻掂量一番,果然沉甸甸墜手,估計裡頭肉少不了。
臨近中秋,本就是蝦蟹上市的時候,真是想想就叫人流口水。
“得了,我全要了。”晏驕豪爽的道。
老伯不覺一陣狂喜,千恩萬謝,忙換了秤砣來稱。
阿苗看的目瞪口呆,替她心疼,“這少說也得有二三十斤,您買這麼些可怎麼吃!”、
晏驕隻是笑,“我自有主意,回頭你可別吃掉舌頭。”
阿苗不大相信。
這些玩意兒還能比肉好吃?
那頭賣蟹老伯已經麻利的稱好了,又特意將秤杆掰過來與她瞧,憨厚道:“姑娘,一共二十五斤六兩,高高的,算您二十五斤。隻是這筐……”
普通百姓生活不易,一隻上好柳條筐也要七八文,老漢還真是不舍得。
見木已成舟,阿苗隻是跺腳,又脆生生搶道:“老伯,這樣沉,我們可搬不動,您得給我們送過去。”
“成,成!”買賣意外做成,老漢正歡喜無限,滿口答應了,“兩位小姐好生俏麗模樣,哪裡做得來這樣粗活?隻是不知送到哪裡去?”
聽晏驕說是要送到縣衙去的,老漢登時唬了一跳,十二分的鄭重。
因有了螃蟹,晏驕暫時也不想著豬肉了,就近買了些蔥姜蒜醬,索性便打道回府。
正巧趙嬸子在後門與來送菜的小販交割,見晏驕弄了一大簍子毛蟹過來,也是吃驚,反應與阿苗無異,生怕她給人糊弄了。
晏驕笑而不語,隻是跟她說好借了灶臺和柴火,這便去拾掇。
阿苗是做雜活的,一直都是哪兒缺人往哪兒去,這會兒就在廚房裡幫著趙嬸子和晏驕打下手,做些洗姜剝蒜的營生。
晏驕借了小毛刷,將毛蟹外殼邊邊縫縫洗幹淨,當中切開兩半。
露出肉的中間部分要蘸一點面粉,這樣才好鎖住肉汁,也更好看。
見她一口氣倒下許多油,阿苗和趙嬸子都跟著咋舌。
這晏姑娘定然是大戶人家出身了,等闲人家哪裡耐得住這樣耗費?
包裹著蟹肉的面粉在油鍋中逐漸變得金黃,空氣中彌漫開奇異的香氣。
阿苗忍不住吞口水,唏噓道:“這樣多的油,就是炒一鍋石頭也好吃啊。”
晏驕噗嗤一笑,“傻丫頭,也不怕硌掉牙。”
炸好之後,她將多餘的油舀出,用小漏勺過濾雜質後放涼。
炸過螃蟹的油自帶鮮香,完全可以炒別的菜再用。
蔥姜蒜末爆香,下了毛蟹後倒酒,再加上預先稀釋好的醬汁,大火燒開後不斷翻炒,收汁時點一些鹽巴和白糖。
汁水越來越粘稠,滾起來的紅褐色氣泡上也泛著油亮亮的光,水產特有的肉香混著油香,說不出的誘人。
趙嬸子已經燉好一鍋茄子幹兒,這會兒也顧不上許多,隻是抽著鼻子感慨,“以前怎麼就不知道這玩意兒這麼好聞!”
阿苗眼睛都直了,難為還能騰出嘴巴來回話,“誰也沒跟晏姑娘似的這麼做呀。”
趙嬸子點頭,“那倒是。”
這一鍋蟹子費的油都夠她炒半個月菜了!
毛蟹很新鮮,又是切開了的,倒也沒費太大功夫。
不多時,晏驕就讓阿苗停了火,“成了。”
她先用筷子蘸了一點醬汁嘗味道。
姜蒜和白酒充分去掉了毛蟹的土腥氣,隻剩下河鮮的鮮美。那醬汁又鹹又香又濃,簡直比肉還好吃了。
光就著這醬汁,她就能蘸兩個饽饽吃!
確定發揮正常之後,晏驕分別夾了半隻給眼巴巴看著的阿苗和趙嬸子,謙虛道:“許久不做了,醬料也與我以往用的不同,也不知味道如何。”
兩人對視一眼,都連連推辭,“姑娘自掏腰包,又費了好大功夫,我們哪裡好吃白食!”
話雖如此,可身體卻依舊誠實,四隻眼睛都沒能離開。
晏驕不由分說的把碟子塞過去,“我在此地舉目無親,前幾天病著多虧你們照應,這點兒東西算什麼?”
三個人你來我往謙讓一回,阿苗和趙嬸子到底是羞答答接了,又小聲道:“這樣好東西,大人都沒嘗呢,咱們倒先吃上了。”
阿苗到底還是個半大孩子,胡亂嗯了聲就結結實實咬了一大口,連螃蟹殼都吞入口中。
好吃!
一點兒都沒有記憶中的土腥氣,肉又細又滑,合著外頭殼子上的醬汁,真比過年的餃子還好吃吶。
阿苗無師自通的舔著手指,滿臉真誠的誇贊道:“晏姑娘,您不去開館子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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