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吧,就當是兩個可憐的人做個伴兒,日後黃泉路上也不寂寞……
事到臨頭,嫣紅把什麼都交代了,隻還是試圖將大山摘出去;可同樣的,大山也什麼都交代了,卻始終梗著脖子,硬說都是自己做的。
晏驕看著她美麗的面龐,長長地嘆了口氣。
何苦來哉?
借著這個機會,龐牧索性將煙雨樓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仔細清理了一遍,不僅查出老鸨做假賬,竟還有許多私藏的違禁兵器和藥物,都一發收繳了。
那老鸨人稱蓮姨,今年四十多歲了,可因保養得當,仍是半老徐娘風姿猶存。
一開始,她還魅笑著,將那撲了香粉的手帕子往龐牧臉上掃,又把嗓音掐的嬌滴滴的,沒骨蛇似的扭著,東拉西扯說些闲話。
誰知龐牧狠狠打了幾個噴嚏,直接拍了桌子,喝道:“沒骨頭麼?老實坐好了!”
一旁晏驕忍不住撲哧笑出聲,蓮姨一張臉臊的通紅,雖有些不甘心,到底不敢再發浪,老老實實的認了錯、畫了押,規規矩矩的站著聽訓。
龐牧叫人記下來,又指揮著人貼了封條,把那蓮姨心疼的要嘔出血來。
“這,這”
“什麼這那的!”龐牧對這種人素來沒什麼好脾氣,“有鬼沒鬼你自己心裡清楚,待本官命人細細查了再說!”
青樓這種地方素來不清淨,哪裡禁得住細細的查!
蓮姨心中好一陣火燒火燎,可轉念一想,哼,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廝不過區區七品芝麻小官兒,哪裡能與自己背後靠山相抗衡?且叫你得意這一回,來日你這莽漢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這裡,她心頭忽然又松快了似的,重新沒話找話說:“大人,嫣紅?”
龐牧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怎的,你尚且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難不成還要替她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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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蓮姨忙賠笑道,隻是又忍不住嘆氣,“好好的姑娘,可惜了。”
晏驕突然一陣惡心,忍不住諷刺道:“您可真是慈善。”
“她們喊我一聲媽媽,也不是白叫的,”也不知蓮姨是沒聽出她的畫外音,還是早已練就城牆般厚實的臉皮,竟還有些得意的道,“嫣紅這孩子爭氣,多少老爺們都愛的什麼似的,我素日也最疼她!如今看她落得這般田地,我這心裡啊,便好似刀割一般的疼吶!”
說著,她又抬手扶了扶微微有些歪斜的發釵,“早年我就說過,這男人啊,信不得,哪裡比得上銀子可靠?我還指望她來日幫我一把,繼承我的衣缽,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若她老實聽我的話,哪裡會有今日?”
說罷,又嘆了口氣,“那魏之安一朝鯉躍龍門,哪裡還能記得起她?偏她是個死心眼兒,還想學人寫信哩!”
晏驕已經快要嘔出來,龐牧的臉色也不好,才要說話,就見劉捕頭腳步匆匆的跑來,上前行禮後低聲耳語道:
“搜出來幾本冊子,上頭不少要緊的人名和數額,前任縣令、現任都昌府知府大人的名諱都赫然在冊。”
都昌府,便是平安縣所在省府。
“幹得好!”龐牧雙眼一亮,才要說話,見蓮姨還木頭樁子似的立在原地,當即黑著臉一揮手,“來人,將她押到角落候著!”
官場復雜,多有財色交易,而青樓更是重災區,搜出這種東西非但一點兒不奇怪,而且一般情況下都十分可信。
他們來得突然,打了煙雨樓一個措手不及,此刻又翻了個底兒朝天,還不知要牽扯出多少人呢。
被衙役帶走前,蓮姨還飽含深意的看了龐牧一眼,十分拿腔捏調的說:“大人,您這初來乍到的,年紀又輕,或許不知道,這好些東西啊,不是你想看就能”
她話還沒說完,龐牧已經徹底沒了耐性,幹脆利落道:“掌嘴!”
話音剛落,那衙役就抬手給了蓮姨一個巴掌。
蓮姨都懵了!
她掛著半邊迅速紅腫起來的臉,目瞪口呆,話都不會說了。
你,你這夯貨,聽不出老娘話中威脅麼?!
蓮姨被帶過去的時候,嫣紅和大山已經並排跪在那裡了,兩撥三個人對視一眼,兩個女人齊齊發出一聲冷哼。
方才蓮姨挨打的情景,原原本本的落入嫣紅眼中,她回想起這幾年來在對方手下受過的屈辱,隻覺得痛快極了!
“如今,你也算知道耳刮子什麼滋味了。”
蓮姨面上有怒色稍縱即逝,不過馬上就冷笑起來,“小娼婦,老娘如今的這個耳刮子,來日必能換回他的狗頭。可你就不同了。”
她滿是譏諷的打量著嫣紅沾了血卻越發嫵媚動人的臉,嘖嘖幾聲,“瞧瞧,可惜了這如花似玉的小臉蛋兒了,這身條兒,嘖嘖。你放心,到底母女一場,我且會給你燒點兒紙呢!”
一個耳刮子算什麼?年輕時她就沒過過人過的日子!可她到底活了下來!
今日之辱,也不過一次再平常不過的小風波罷了。
嫣紅卻渾然不在意,淡淡道:“這世道,活著有什麼好?狗都比你幹淨。”
蓮姨嗤笑一聲,不再多言。
隻要能活著,做人做狗或是做豬,又有什麼要緊?
嫣紅盯著自己雙手看了會兒,又對一邊的大山嘆道:“好歹你我還算有個伴兒。”
大山瞧了她一眼,喉頭聳動幾下,突然語出驚人道:“其實魏公子高中後,來過信。”
蓮姨瞥了他一眼,冷笑連連,卻也沒阻止。
嫣紅愣了下,一雙眼睛慢慢睜大,聲音發顫的問道:“你說什麼?”
大山道:“魏公子來過信,是我拿給蓮姨的,裡頭寫了什麼我不曉得,隻知道蓮姨看完之後就燒了。”
都是要死的人了,也該死個明白。
嫣紅覺得自己腦袋裡仿佛有什麼轟然炸裂,嗡嗡作響,眼前一陣陣發黑,恨不得連魂魄都碎了。
大山的聲音分明就在耳邊,可此刻聽上去卻好像隔著什麼,模模糊糊的。
“蓮姨找人偽造的那信,也是我送出去的。”
“你混賬!”嫣紅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旁邊的衙役瞧見了,當即喝道:“老實些!”
見嫣紅打了一下便沒再動彈,幾個衙役也就沒再管。
犯人之間狗咬狗的情形屢見不鮮,而且往往還能由此冒出新的線索,衙役們早就習以為常,隻要瞧著鬧不出人命,也就由他們去。
大山被打的歪倒在地,吐了口血水,又一聲不吭的爬起來,固執的盯著她的眼睛,臉紅脖子粗的喊道:“是,我混賬,我喜歡你,我不想你走!”
“那姓魏的一介書生,有什麼好?我不準你走!”
“我能為你殺人,他敢嗎?”
“嫣紅,嫣紅你別傻了,我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你瞧,我離不開你,你也離不開我,咱倆”
他還沒說完,嫣紅就抱著頭尖叫出聲,“別說了,別說了!”
若果然如此,她這些年算什麼?!
大山果然不說了,可蓮姨卻見縫插針的刻薄道:
“多少年了,還做春夢吶?不過一封信罷了,你真當自己過去了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你這畜生!”嫣紅血紅著一雙眼,如同厲鬼,滿是怨毒的瞪著她,“你害苦了我!”
蓮姨習慣性的扶了扶鬢邊發釵,冷笑一聲,“當年是誰從死人堆兒裡把你撿出來?若不是老娘,你早就投胎不知多少回了!”
“怎麼,扒上男人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人上人?我呸!沒那麼容易!”
“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吶?若那姓魏的果然有心娶你,一封信真就一筆勾銷?便是爬也該爬了來!隻怕是巴不得呢!”
“老娘告訴你,你生是我煙雨樓的人,死了,也是這煙雨樓的鬼!”
“你活該生生世世為娼妓,日日夜夜給人騎,當牛做馬給我掙銀子!這就是命,你這樣的人,且認命吧!”
她罵一句,嫣紅就哆嗦一下,渾身顫抖,臉都因這空前的衝擊扭曲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
等到最後,嫣紅突然尖叫著拔下頭上發簪,直直朝著蓮姨撲去。
她本是個嬌弱女子,可這會兒卻不知哪來的力氣,兩名衙役上前竟都沒拉住,衣裳扯破了,胳膊流血了,她全然不在意!
聽見騷亂的晏驕回頭的瞬間,便看見嫣紅手中的發簪盡根沒入蓮姨脖頸,又從另一頭戳出,突的濺出一篷血花!
晏驕的呼吸都停住了,腦海中一片空白,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個傷,已經是沒救了。
嫣紅徹底發了瘋,舉著長簪,一下又一下,幾乎將蓮姨的脖子戳爛。幾個試圖拉開她們的衙役也挨了幾下,胳膊、手上噗嗤噗嗤直冒血,下意識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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