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驕在腦海中暴躁了一會兒,然後抱著胳膊不斷地在屋裡兜圈子,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小六!”她朝外喊道,“能查到王佩和秦雲她們的來歷嗎?”
小六從外頭翻進來,表情不是很輕松,“之前沒特別關照,這會兒再下手需要時間。”
“盡量吧,”晏驕也知道在此事難度不小,但也不能放棄,“順便催一催小八那邊。”
小六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翻了出去。
“小白,我們來梳理下目前掌握的線索。”晏驕咕嘟嘟灌了一杯涼茶,努力平靜道,“已知張橫原生家庭起點低、無幫手,並且老家遠在東南,距離本地千裡之遙,那麼與張家刮連的可能性不大,我個人比較傾向於宋夫人一脈以及張橫正式進入官場後的人脈關系上。”
唉,她就是個普通的法醫啊,眼見著現在都要被逼成半個刑偵人員了……
白寧點頭表示贊同,“玉容和玉敏是表姐妹,後者父親還做過兵部員外郎,張橫主動與他保持長期密切往來的可能性很大。唉,玉容這條線一斷,咱們都不知該從何處下手了。也不知小六那邊什麼時候能有消息……要不先問問老龐這幾年兵部官員的變動情況,再結合離京時間和女眷姓氏,基本就能確定下來玉敏父親的身份了。”
晏驕眼前一亮,不過馬上又沮喪起來,“這事兒問他不靠譜啊!”
他從出生到現在,統共在京城也就待了三年,對官員更迭更是不感興趣,還不如指望廖無言呢。
不過即便記得調動升遷,參考之前神仙粉一案,這些陌生官員的親朋關系網……廖無言會有印象嗎?
兩個姑娘都是一陣沉默,可過了會兒,兩人突然同時看向對方,“王公公!”
再過兩天他又該來送中秋禮了,可不是瞌睡送上枕頭?
廖無言熟悉的都是明面的,可王公公此人,卻掌握著朝堂內外許多不為外人知曉的秘密和齷齪……
但在他來之前,她們真的就隻能幹等嗎?
就在此時,白寧突然想起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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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獅大會當日,包括玉容的母親宋夫人在內的一眾官太太競相向嶽夫人獻殷勤,其中有一位與宋夫人很不對盤,聽說是老對手了。
晏驕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是有那麼句話麼?最了解你的人莫過於對手。眼下她們既然不能直接問宋夫人,不如去問問那位張夫人!
她連忙叫了阿苗來,無比鄭重的表示要交給她一項艱巨的任務。
小姑娘一聽,猶如被廖無言蠱惑的衛藍一般精神抖擻,立刻非常積極的表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請師父千萬要差遣她!
宴會當日,阿苗也曾出現過,想必張夫人對她還有印象。晏驕的意思是讓她打著替自己送禮的幌子走一趟,旁敲側擊的問一問。
“兩邊往返需要三四天,我親自過去過於刻意,正好你去,不算過分鄭重,卻也不至於失了禮數。”晏驕拍著她的肩膀道,“我記得那日她穿的一身藕合衫子很好看,你去我庫房裡挑幾匹類似的好料子,隻說是我給的中秋回禮。”
“可是師父,”阿苗為難道,“萬一她不接招,或是不說怎麼辦?”
第一次出任務,緊張在所難免:要是差事辦砸了,拖了師父後腿可咋辦?
“她本就是來交好的,如今我主動出擊,歡喜還來不及呢!”晏驕道。
張夫人是那一群官太太中少數幾個沒帶姑娘來的,所以她跟晏驕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什麼競爭和敵對。如今晏驕表個態,雖在意料之外,可也算情理之中,並不會顯得太扎眼。
至於不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如今意外遇到能跟盟友吐槽敵人的機會,又可以順便表忠心站隊,張夫人太可能上鉤了!
白寧就笑,眼珠一轉又給阿苗支招,“兩邊距離不近,你這麼巴巴兒的去,她說不得要留你住一夜,時間足夠了。若張夫人自持身份不肯說,你就有意無意的提幾回宋夫人,或是背地裡跟她的丫頭抱怨幾句,指定成。”
畢竟是頭一回交好,指望張夫人主動開口的可能性確實有限,但如果阿苗這邊率先表態,張夫人那邊再接話就順理成章了。
阿苗心裡有了譜,又鬥志滿滿了,“行!”
晏驕捏了捏她的小臉兒,“好孩子,吃過午飯就啟程吧,抓緊點兒照樣能回來吃中秋宴!蛋黃和酥皮肉餡月餅喜不喜歡?”
這孩子天生長了一副忠厚老實的臉,偏心裡又有計較,不去搞刺探可惜了。
聽晏驕提到午飯,阿苗也道:“師父,白姑娘,我聽說大廚房都來催過兩回了,你們趕緊先吃飯吧!要不我這就叫人端過來?”
“我們過去吧,”晏驕想了下,反正眼下再著急也無計可施,“大人他們吃了嗎?”
“也剛過去,”阿苗幫她們收拾東西,“聽說前頭鬧得不可開交,亂的很,有幾個衙役還被人抓傷了。”
白寧樂了,“呵,還真夠熱鬧的。”
幾人說說笑笑往大廚房走,剛一進院門就發現董夫人冷著臉坐在一旁,廖蓁、廖蘅兄妹倆正委屈巴巴的蹲在廊下,地上擺著一個巨大的瓷盆,兩雙白嫩嫩的小手正在裡面……搓面筋?
晏驕愣了下,“呀,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叫他們兩個幹這個?”
童工非法,啊不是,這麼好看的孩子咋能幹這個!
小姑娘揚起蘋果臉兒,哼哼唧唧的喊了聲姐姐,紅紅的眼睛裡水光閃現,時不時往董夫人那邊瞟,瞧著可憐極了。
晏驕一顆心登時化成水,才要上去,就聽董夫人啪的一拍桌子,柳眉倒豎,“誰也不許說情!”
她是個名門閨秀,一直以來給晏驕的印象就是溫柔大方,從來沒發過火。可現在卻一反常態的讓這兩個小孩兒這麼幹,肯定事出有因。
那頭白寧已經悄悄跟一旁的嬤嬤問起原委:
原來小姑娘今兒不知怎麼的鬧了脾氣,才剛飯桌上突然就說不要吃飯,想吃涼皮。本來麼,這也沒什麼,反正晏驕早已將方法教給大廚房,不過麻煩些罷了。董夫人反復跟她確認過之後,就招呼廚房做了。
誰知等會兒涼皮好容易做好之後,小姑娘竟然又反悔說不想吃了。
董夫人曾因好奇而圍觀過晏驕做涼皮,知道這不起眼的一道菜餚十分費工夫,見女兒這般無理取鬧便有些不悅,耐著性子勸說,好歹也要吃幾口。
誰知道小丫頭脾氣上來,起了逆反的性子,竟抬手把涼皮打翻在地!
這下算是惹毛了董夫人,誰勸也不好使。才剛廖無言過來瞧見了,剛開口就被自家夫人遷怒,灰溜溜滾到裡頭吃飯去了。
董夫人怒道:“種莊稼靠天吃飯是多麼艱難的營生,哪裡能這般糟踐!便是從廚房到飯桌這小小一碗涼皮,就要經過多少人的手、費多大的功夫,可她竟全然不當回事,隻把別人的心血當爛泥丟了,既如此,我就要叫她嘗嘗這個滋味兒。不是想吃麼?自己做去!小小年紀就這般驕橫無理、反復無常,若繼續縱容下去,日後還不知道要養成個什麼德行,我今日必要殺殺她的戾氣。”
一碗涼皮事小,可這世上許多錯事都是從不起眼的小事攢起來的,廖蘅自打離了京城,沒了外頭規矩約束,整個人都玩兒瘋了,又有一群人寵著,脾氣見長。若不狠狠敲打一回,日後必釀成大禍。
晏驕就想原地鼓掌。
所以說,比起天生熊孩子,更多的還是熊父母。
要是天下家長都跟董夫人似的深明大義,這世界得多太平安寧啊。
隻是這小少爺是怎麼回事兒?
不說還好,一說董夫人更加來氣,當即盯著兒子的頭頂冷笑出聲:
“他如今也是能耐了,不過讀了幾本書,自覺聰慧,竟也敢跟我耍心眼兒了。竟借機把我支開,悄悄的拿銀子要廚娘幫忙呢。”
晏驕和白寧對視一眼,都有點兒哭笑不得。
小少爺越發耷拉了腦袋,露出來的脖子都紅透了。
他,他是心疼妹妹麼……
董夫人越說越氣,強拉著晏驕和白寧訴苦水,仿佛同時身兼家長和教導主任兩個職業:“他倒是好謀算!隻那銀子又是哪裡來的?出了事隻會使銀子鋪路,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若果然如此,還考的什麼科舉,做的什麼官,隻怕日後也是沽名釣譽之輩!”
晏驕:“……”
白寧:“……”
好可怕!這不就是一個廖先生的翻版嗎?
說話間,手裡還掐著筷子的廖無言忍不住從食堂窗戶裡探出腦袋來,替一雙兒女喊冤叫屈,“夫人,他們還小呢,能有這樣的機變也算不易了。”
後頭龐牧等人齊點頭,可等董夫人眉毛一揚,就瞬間慫了。
“來年準備下場的人了,你還有臉說他小?”董夫人氣也發過了,這會兒倒有些不好意思,忙催著晏驕和白寧進去吃飯。
兩個姑娘如蒙大赦,哪裡還顧得上心疼小朋友?忙一溜煙兒進食堂找大部隊匯合去了。
見她們過來,廖無言暫時收了心疼兒女的心,“進展如何?”
“舉步維艱啊!”晏驕唏噓道,又把自己和白寧的打算說了。
“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龐牧贊道,“小八那頭還沒有消息?”
不管是找張夫人還是王公公,都不過權宜之策,眼下最關鍵的,恐怕還在那個無故逃竄的丫頭身上。
晏驕沮喪的搖搖頭,又問關於張橫和兵部官員的事。
龐牧和圖磬不出意料的一問三不知,非常幹脆地表示管他外頭天崩地裂,我隻管做好自己的事情,求個問心無愧就行了。再說了,不是還有萬能的廖先生嗎?
萬能的廖先生想了下,“這倒是難倒我了。前幾年先帝退位、新帝登基,又有連年戰火,朝堂局勢著實風雲變幻,幾乎每天都有官員或升遷、或遭貶,單是兵部官員也都換了兩輪不止。在這幾年內做過兵部員外郎又離任的,少說也有六人,我卻實在不知哪一位的夫人姓宋。”
說完突然愣了下,然後就笑了,“你們卻不是問錯了人?”
說著就往窗外使了個眼色。
晏驕和白寧先是一怔,繼而一陣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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