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白寧也曾毛遂自薦過,可到最後,不還隻能停留在案發現場和屍體之外嗎?
龐牧點點頭,忽然笑道:“說不定再過些時日,越發有女孩子慕名前來,假以時日,你麾下聚起一支娘子軍也未可知。”
說的晏驕也笑了。
賜婚的旨意傳開之後,許多認識不認識的人都來賀喜,生活中也因此平添許多忙碌,讓兩人空前清醒的認識到:啊,原來真的就要在一起過日子啦。
雖難免疲乏,但感覺並不壞。
“對了,”說起此事,晏驕倒想起來一點小插曲,“前兒我出門時碰見張勇,他竟一反常態,對我笑臉相迎,又沒話找話的十分奉承,弄得我好不自在,差點以為他要圖謀不軌!”
說起來,她跟張勇、李濤兩人並無太多往來,隻是因初始印象十分不美,更兼理念不合,以至於後面相處起來也磕磕絆絆的。
後來她為了方梨慧一案四處奔波,忙的腳不沾地,很多時候連跟龐牧親近的時間都沒有,就跟沒空搭理什麼“合不來的同事”了。
如今回想起來,好像她已有許久未曾與那兩人說過話,所以前兒張勇突然從牆後面蹦出來,嚇得她險些條件反射的使出從白寧那裡學的擒拿手……
她一邊說一邊比劃,把張仵作當日表現模仿的惟妙惟肖,逗得龐牧哈哈大笑。
“不過後來我就想明白了,”晏驕撇了撇嘴,“大約是在討好我吧,真難為他這般能屈能伸。”
就在不久的以前,那人可還在背後挑撥著李濤一起,試圖孤立、排擠自己呢。誰知這才多大會兒功夫,竟就主動示好了?
是該說他臉皮厚呢,還是適應能力強?
“他那個人,本事是有的,但心胸實在不算寬廣,”龐牧皺眉道,“不敢委以重任,不過處理起日常小案子倒也得心應手。”
“就是這麼個理兒。”晏驕點頭贊同。
其實真要說起來,生活中這種人多了去了,大毛病沒有,可小毛病不少,真要上綱上線的盤點起來,卻又稍顯吹毛求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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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也算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吧。
正好如今她直屬刑部,尋常小案子倒不好貿然插手,不然難免有殺雞用牛刀之嫌,正需要有人頂上。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飛快的過著,除了無名孕婦白骨案仍沒有眉目外,竟是難得太平無事。
六月初六,晏驕和龐牧正式訂婚,婚禮流程算是走了一大半。從今往後,兩人便可以夫妻相稱:雖然是未婚的。
次日,眾人本想催他們兩人出去玩耍,省的在大家面前膩歪的齁人,可又都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至今還沒得線索的白骨案,便都齊齊閉了嘴。
然而事實證明,該來的總會來。
六月初八這日一大早就下起牛毛雨,將院子裡的花草樹木都衝刷的嬌嫩欲滴,然後晏驕的滿心歡喜就隨著林平的到來碎成滿地渣渣。
不知為什麼,她心中竟有種詭異的解脫感:
空了這麼久,終於還是來了。
對於眾人譴責的目光,如今林平已經能夠坦然面對了,當下面不改色的將案情說了:
峻寧府最西邊有個叫雲富縣的小縣城,轄下並無什麼特色產業,經濟不算太富裕,百姓們專心務農,倒也安居樂業。
誰知昨天早上,有村民突然發現城西的老邢秀才和老伴兒慘死家中,血流成河,登時引起全城轟動。
“那王知縣六十多歲了,”林平語速飛快的道,“在任上待了十一年都沒出過命案,如今都快告老還鄉了,突然一口氣死了倆,竟還是帶功名的,當真是嚇得手足無措。他又沒有甚麼斷人命官司的經驗,事到臨頭才發現手下仵作竟也無法獨當一面,且如今整個縣城都傳開了,百姓們惶惶不可終日,他生怕無法控制,便立刻報了過來。”
素來太平無事的小縣城突然遇到這種事,從上到下遭到的打擊幾乎是致命性的,也不怪這個老知縣慌了神。
“現場大體什麼情況?”晏驕追問道,“來報案的衙役呢?”
林平的表情就有點復雜,仿佛在糾結究竟該用怎樣的言語描述,猶豫了下才回答:“目前隻知道現場很慘烈,來報訊的衙役剛才吐在咱們衙門口的石獅子上了,也不知現在緩過來沒有。”
“……”晏驕迎著突如其來的安靜沉默片刻,突然朝外頭廂房喊道,“阿苗,收拾東西跟我走!”
阿苗這小丫頭很有點拼命三郎的架勢,每天都玩命兒學到深夜,長進很快,如今除了仍舊欠缺實踐外,已經是個非常合格的小實習生了。
阿苗脆生生應了一嗓子,熟練地收拾起來,“師父,咱們這就走嗎?”
晏驕簡單盤算了下,雲富縣距離這裡少說兩百裡地,饒是快馬加鞭也得跑一整天,人命關天,耽誤不得。
“現在就走。”
誰知一出門,迎面就碰上許倩,小姑娘一看他們這陣勢,瞬間明白了什麼,語氣急促的問道:“晏姐姐,不,晏大人,我,我能跟你們去嗎?”
前幾天許將軍來了信,顯然對小妹短時間內便有如此大的轉變震驚不已,又道隻要不違背天地良心,不管她想做什麼都好。更十分誠懇的對晏驕和龐牧長久以來,以及今後可能繼續的照顧表達了感謝。
晏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出門在外,一切聽我指揮,我不叫你開口,不許開口。”
年輕人有決心是好事,但問題的關鍵點在於,他們的實際承受能力究竟能否支撐起夢想?
與其百般踟躇,倒不如直接真刀真槍的練一回試試,是好是歹的,瞬間可分明。
許倩從未見過晏驕這般嚴肅,陡然感覺對面仿佛換了個人似的,先是一愣,旋即用力點了點頭,“好。”
一行人風風火火出門,龐牧已經在門口等著了,“我陪你去?”
他腳邊還蹲坐著一個年輕的衙役,正目光呆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水。他身上的公服顯然不是峻寧府衙規制,應該就是來報訊卻開口吐的倒霉孩子。
晏驕努力把視線從他身上挪開,對龐牧道:“你好歹也是一地知府,若什麼事兒都親自出馬,衙門裡還不亂了套?再說,王知縣等人都在那頭等著呢,有什麼事我會吩咐他們去做。又有小六、小八等人跟著,有事我鴿你!”
說起來,小六的鴿子真是越養越肥了……
龐牧也確實走不開,想了下,到底不放心,又給她多添了兩個侍衛和衙役,“萬事小心。”
晏驕翻身上馬,才走出去兩步,卻又控馬轉回,彎腰往龐牧臉上響亮的親了下,這才意氣風發的一夾馬腹,“走啦!”
已經長開的大白馬暢快的仰頭長嘶一聲,身上線條流暢的肌肉瞬間運作開來,甩開蹄子,抖著鬃毛便衝了出去。
外圍衙役和路過的百姓見狀,先是曖昧的笑,隨後又被晏驕威風凜凜的灑脫模樣震懾,紛紛叫起好來。
龐牧捂著被親過的臉眺望半日,久久不肯回去,高大魁梧的身軀竟有幾分被拋棄的蕭瑟和落寞。
齊遠裝模作樣嘆了口氣,也跟著看了一回,出聲安慰道:“人影兒都瞧不見了,大人,咱回吧。”
見龐牧不為所動,大有就此化為望妻石的架勢,齊遠砸吧下嘴,發自肺腑的勸道:“大人,別難過,以後這樣的日子還多著呢!”
龐牧終於有了反應:“你挨揍的日子也多著呢,信不信?”
去往雲富縣的路上,晏驕還在抽空問前來報信的衙役現場情況。
那衙役看上去跟林平差不多年紀,面容慘白,她這麼一問,白裡頭就又帶了點青,顏色可謂豐富,然後一張口:“嘔~~”
這可憐孩子這輩子都沒見過什麼案發現場,跟報喪鳥林平的承受能力完全不能比。
慌忙躲閃嘔吐物的晏驕:“……”
行吧,大約知道是個什麼程度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衙役:“……嘔!”
報喪鳥林平:“……你就是個弟弟!”
PDS:古時候十六七歲不小啦,像晏驕這樣的
第119章
一行人好一通策馬狂奔, 連午飯都是胡亂將就,不過申時過半, 也就是後世的四點左右就趕到了雲富縣。
如今晏驕與起名為“追雲”的白馬默契日益增加, 騎術精進, 這種平地疾馳已經難不倒她。小六等人與許倩自不必說,前者跟著龐牧常年徵戰, 後者從小隨兄長勤習騎射武藝,騎術比她更好。
唯有阿苗和雲富縣來報訊的小衙役, 一來騎的劣馬,二來馬術不濟,饒是其他人已經放慢速度,可抵達目的地時, 還是累的人翻白眼、馬吐白沫, 兩短四長六條腿一起跟著打哆嗦。
晏驕看著阿苗直搖頭,“回頭給你物色匹好馬,不過你也別整天憋在房間裡學習, 這騎術真得練練。”
這還是平地短途呢,若來日要長期跋山涉水,這丫頭豈不是要栽?
阿苗累的面色發白, 聽了這話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了。
眼下統共就這麼一個弟子,晏驕看了也是心疼, “還行不行?要不你先去衙門歇歇。”
她還沒說完,阿苗就已一抹臉堅決道:“我能行!”
平日師父都說的,實踐機會來之不易, 她必須盡可能抓住每一次。
“行吧,反正接下來咱們都不用跑了,”見她執意如此,晏驕也不強求,見前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大人顫巍巍帶人迎上來,便知必是本地父母王知縣,便順手摘了腰間的薄荷烏梅荷包丟給她,“難受了就先含一顆壓一壓。”
阿苗熟練地取出一顆含了,濃烈的薄荷清涼瞬間在口腔內彌漫開來,深深吸一口氣,連帶著腦筋都清醒許多。
她想了想,又拿了一顆遞給旁邊沒比自己好多少的小衙役,“嗯?”
那小衙役刷的紅了臉,猶豫了下,還是接了,又小聲道:“多謝。”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叫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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