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韫?
一張俊朗的溫潤如玉的臉浮上江瑟心頭。
“怎麼?”江瑟皺起眉梢,“岑家想要你代替我去同傅家聯姻?”
“董事長的確有這麼個意思,但這事兒還沒定,說要看我和傅韫的意思。”
江瑟看了岑喻一眼,“他們過往二十三年都沒養育過你,你如果不願意,不管是董事長還是季女士都不能勉強你。”
岑喻頷首道:“我知道的學姐,我要是一直沒遇到喜歡的人,倒也不是不可以考慮挑一個合適的人選。”
她停頓了一下,問江瑟:“傅韫是個什麼樣的人?聽說他是傅家的私生子,十來歲時才被傅家接回來。”
江瑟思索片刻,客觀道:“是個溫文爾雅且有能力的人,傅老爺子十分看重他。”
岑喻略有些失望:“雖然有能力是件好事,但溫柔掛的不是我的菜,我偏好粗獷點的。”
“不喜歡那就不考慮,董事長要是再提,你便讓小姑姑替你擋回去。”江瑟笑笑,“你跟當初的我不一樣,你有選擇權,同小姑姑一樣單身一輩子都成。”
-
岑明淑單身了四十多年,倒不是因為沒追求者,純粹是覺著婚姻這玩意兒是個累贅。
她人緣一貫好,跟誰都能玩成一片兒。
雖然出生豪門,但從來不端著,也不會自矜身份就將人分成三六九等。
看得出來餘詩英他們都很喜歡她,知道她愛喝酒,夜幕一落便邀請她去“忘川”喝酒。
岑明淑喝到快十二點才喝過癮,離開時她走路踉踉跄跄的,江瑟一路攙著她回到香樹巷。
Advertisement
一到樓下,她便果斷松了手,淡淡道:“行了,小姑姑,到這就不用裝了。”
岑明淑這才站直身體,揉了揉肩膀,說:“說你是小白眼狼你還不認,多扶幾步能累死你?我喝得越多喝得越痛快,你爸媽就越高興,不明白嗎?”
江瑟從挎包裡摸出鑰匙,抬腳踩上湿噠噠的樓梯,面不改色地說:“所以我不是扶了您一路了嗎?”
岑明淑跟上她,目光輕輕掃過烏漆嘛黑的走道,沒忍住皺起了眉頭:“這地方沒電梯就算了,怎麼連個感應燈都沒有?”
“感應燈壞了,過幾天應該能修好。”江瑟道,“畢竟是四十多歲的老建築,您擔待一下。”
岑明淑聞言眉頭皺得更厲害了,但她沒再說話,等走到六樓,進了公寓才再次開口:“你爸媽不是有地兒給你住嗎?”
說完又開始用挑剔的目光打量這公寓,看了好一會兒,見這屋子窗明幾淨的勉強能住人,面色才漸漸好看些。
“裡面倒是還成,就是小了點。你以前一間衣帽間都比這套屋子大,真虧得你住得慣。”
江瑟沒接她話茬,給她倒了杯蜂蜜水,說:“喝點兒解解酒。”
岑明淑接過,沒急著喝,端著杯子在這八十多平的屋子裡慢悠悠踱了一圈,從江瑟臥室出來時,面色明顯又好上一截。
“算你有良心,沒將我送你的東西留在岑家。”岑明淑在沙發上坐下,十分賞臉地喝了半杯蜂蜜水。
臥室的梳妝臺上放著的基本都是岑明淑從前送江瑟的東西,大多是首飾,也有一些旁的珍奇玩意兒,江瑟全給帶走了。
“您不說您不算是岑家人麼?”江瑟給自己泡了杯紅茶,在她身邊坐下,不緊不慢地說,“既然這樣,您送的東西自然也不算是岑家的東西。”
岑明淑斜睨她:“上個月紐約時尚周裡的那件壓軸晚禮裙我拿下了,你明天的戰袍就它。”
“戰袍?”江瑟失笑,“您這是拿岑喻的‘成人禮’做戰場了?無不無聊啊小姑姑?”
岑家的孩子都是在十八歲成年那日正式踏入北城社交圈,明晚岑家的跨年宴在某種程度而言,是岑喻晚來了差不多六年的“成年禮”。
“別跟我說你想逃。”岑明淑“嗙”一聲將水杯放茶幾上,雙腿交疊,側頭盯著江瑟說,“明晚的宴會,該來的人都會來。你不正好能借機讓所有人知道你與岑家毫無瓜葛了嗎?你難道不知岑明宏和季雲意壓根兒沒想放棄你?”
江瑟安靜地握著茶杯,沒吭聲,聽岑明淑繼續說:“別想著逃避,瑟瑟,你是從我們岑家老宅出來的孩子。你記住了,隻要是從那裡出來的孩子,不管你姓岑還是江,不管去到哪兒,都給我堂堂正正站著,不能做喪家之犬!”
岑明淑望著江瑟鄭重道:“把岑家這塊爛在你身上的腐肉切掉,咱好好去把病治了。病好了你才能真正開始新的生活,之後你想去哪兒小姑姑都不攔你。”
-
江瑟小的時候,曾在老宅住過一段時日。
那時岑老爺子還沒去世,老人家年歲大了就愛嘮叨,江瑟沒少聽老爺子埋汰岑明淑。
有一回也不知是覺得江瑟年歲小不記事還是因為岑明淑對她的偏愛,老爺子忽然在她面前感嘆了句:“你小姑姑如果是個男孩兒,把岑氏交她手裡比交給你父親要更讓我放心。”
岑明淑憑著一股倔勁兒,沒用半點兒岑家的資源,一個人在國外闖蕩出了一片天地。
岑家規矩重,唯有所謂的嫡系子孫才有資格在老宅辦“成年禮”,岑明淑的成年禮自然也在那兒。
老爺子去世那晚,岑家的嫡支旁支的子孫圍在床頭,等待著老人家的遺言。
老爺子隻對岑明宏與岑禮交待了話,到岑明淑時,隻有一個充斥著不滿與遺憾的目光,或許還有擔憂與期盼。
那時的岑明淑隻對他說了一句:“您放心,父親,我是從這裡走出去的孩子。”
此時此刻,岑明淑將那句話交給了江瑟。
江瑟盯著手裡的茶杯出了會神,許久之後才緩緩舒出一口氣,對岑明淑說:“小姑姑,明天的晚宴我是不是躲不過了?”
岑明淑“嗯”了一聲:“你可以躲一下試試,我綁也會把你綁過去,我跟說好了,過兩日就帶你去見她。”
“成吧,您戰袍都給我準備好了,我總不能讓你白花了這筆錢。但那邊,我就不去了。”
她咽下嘴裡最後一口茶液,起身去餐桌添了點熱茶,邊雲淡風輕地說:“小姑姑,我找到她了。”
岑明淑不明所以,看著江瑟的背影問:“誰?”
江瑟拿著匙羹攪動紅茶裡的冰糖,面色平靜,過了好一會才緩緩地說:“趙志成寧肯吞刀片自殺也要守護的人,我找到她,就能找到趙志成的過去。”
岑明淑神色一凜,豁然站起了身,一言不發地看著江瑟。
屋子裡門窗緊閉,客廳的窗戶被凜冽的寒風吹得嗡嗡作響。
江瑟見岑明淑臉沉得都能滴出水了,輕輕一笑,說:“所以別擔心我,小姑姑。我來桐城不是為了逃避,不管我是從哪裡走出來的孩子,岑家老宅抑或梨園街,我都不會做喪家之犬。”
岑明淑的關注重點早已不在喪不喪家這裡了。
她擰著眉,看著江瑟沉聲道:“瑟瑟,當年綁架你的三個人全都死了,包括主謀趙志成。你該做的是好好治病,讓這件事情徹底過去,而不是拼了命地挖掘趙志成的過往,一輩子都走不出那場陰影!等明天回了北城,你立刻跟我去找Gina!”
“不,趙志成不可能是主謀。還有第四個人在,那場綁架案一定還有第四個人在,那個人才是真正的主謀。”
江瑟放下手裡的匙羹,看著岑明淑的面色依舊平靜,輪廓秀美的眼眶卻漸漸鍍上了一層淺淡的紅鏽。
“我的病除了我自己,沒人治得好。您就當我魔怔了吧,拿我當神經病也成。
“小姑姑,十六歲的岑瑟還留在那個雷雨夜,她還困在那間廢棄的工廠裡,她還在等著我,我要親自去將她帶回來!”
第23章 那時候瑟瑟喜歡過你
凌晨三點, 酒闌人散,包間裡散落著雪茄煙蒂和空了的酒瓶。
岑禮翻著今晚在俱樂部消費的流水,胸口好一陣疼。
那群混賬是沒喝過酒還是沒抽過雪茄, 怎麼不喝死、抽死算了!
他這副肉疼得咬牙切齒的模樣看得郭頌直接翻了個白眼。
“得了岑葛朗臺,你多少年才請一回,至於這麼心疼麼?”郭頌雙腿交疊, 從西裝內袋裡拿出一根雪茄,放鼻子底下嗅了下, 說, “今晚你的誠意大家都看到了,不過瑟瑟明天真會來?淺淺說她近期不會回來北城。”
岑禮瞥著他手裡的雪茄, 說:“不知道。”
郭頌聽笑了, 兩指一夾, 抖了抖指間的雪茄, 說:“她要是明晚不來,你豈不虧大了?嘖嘖,珍藏那麼多年的雪茄和藏酒都貢獻出來了。”
岑禮忍了忍:“你管她明晚來不來, 反正她早晚會回北城。你們喝了我的酒,抽了我的雪茄,答應下的事兒要做不到, 那就都給我吐出來。”
他說著便摸出手機,點開微信看了眼。
岑明淑和岑喻都沒給他回信。
想起瑟瑟那倔得十頭牛都拉不回的性子,又覺心塞。
郭頌見他這模樣便知他心裡也沒底, 正準備說些什麼, 沉默了一晚上的陸懷砚冷不丁出聲:“你怎麼知道她早晚會回來北城?”
這話一落, 包間霎時靜了靜。
岑禮和郭頌先是對視一眼, 旋即一起看向陸懷砚。
岑禮說:“她從小在岑家長大, 怎麼可能不回來?我爸媽雖然很氣她擅自改姓的事兒,但有我在,他們最終會妥協的。隻要瑟瑟願意留下,管她想姓什麼。”
他也是早兩日才從澳洲回來,澳洲新開發的項目正值緊要關頭,在北城至多住半月便得走。
岑明宏與季雲意倒是回來有一段時間了,兩人面上瞧著是對瑟瑟不聞不問,但每回岑禮說起他從韓茵那裡打聽到的消息,他們都有在聽,可見也不是真要同瑟瑟徹底斷了幹系。
那頭陸懷砚靠著沙發背,下颌微抬,看著岑禮沒吭聲。
好半晌後,才不緊不慢地說:“你妹妹平時喜歡玩兒什麼?”
郭頌將雪茄塞回雪茄盒,聽見這話,不動聲色地看了陸懷砚一眼。
岑禮垂眸思考了片刻,“我們岑家人最大的愛好當然是掙錢,除了掙錢……不是,你問這幹嘛?”
他眯起眼打量陸懷砚,嘖了聲:“也不想想當初是誰連個舉手之勞都不肯幫。”
陸懷砚不知想到什麼,提唇笑了下:“你就當做這問題是我一時興起的好奇吧。”
“一時興起的好奇?”岑禮露出個匪夷所思的表情,“什麼鬼?”
陸懷砚沒搭理他,大概是覺得岑禮這回答無趣,實在懶得再往下聽,起身往門口走,從衣帽架上取下大衣,說:“我先回去了。”
他走後,郭頌看著那扇闔起的軟包門,若有所思道:“今晚阿砚沒碰你的雪茄和藏酒。”
“他要真碰我才是虧大了!就他那涼薄性子,我壓根兒不敢指望他的關照,不管是小喻還是瑟瑟!”
郭頌:“……”
算了,雞同鴨說,不如不說。
-
岑家的晚宴八點開始,陸懷砚不到七點便到了。管家將他帶去三樓的書房,進去時,岑禮正站在窗邊給岑明淑打電話。
那通電話已經到了尾聲,岑禮如釋重負地說:“那成,小姑姑,等會見。您同瑟瑟說一聲,一會過來了別急著走,哥哥我有話要同她說。”
陸懷砚挑眸看他眼,摸向口袋裡的手微一頓便又拿了出來。
打火機與煙盒安安生生地擱大衣口袋裡,沒碰。
岑禮早就瞥見陸懷砚的身影了,喲了聲:“您老先生今兒倒是來得早。”
陸懷砚的習慣他們都清楚,如非必要,他從來都隻會踩著點赴宴。似今天這樣提早一小時就來,屬實少見。
書房的牆面嵌著直通天花板的櫻桃樹書櫃,兩扇滑動木梯靜靜立於左右。
陸懷砚淡嗯一聲,邊脫大衣,邊朝一面牆去,旋即將大衣擱手臂,緩緩站定,目光掃過陳列其中的照片。
照片嵌在與書櫃同色的櫻桃木相框裡,玻璃鏡面擦拭得纖塵不染,倒映著昏黃的光。
這些照片從前便有了,江瑟的照片還在上頭,數量不多,多是她讀書時的照片。
其中一張合照,陸懷砚也在。
照片裡,小姑娘側頭看著他,笑得眉眼彎彎。
依舊是她慣有的溫雅的笑,卻又有些不同。
陸懷砚靜靜盯著照片裡的女孩兒,淡聲問:“我怎麼不記得有這張照片?”
岑禮走過去,順著他的視線望了眼,“不記得不是正常的嗎?你拍照從來都拍得心不在焉的,哪能張張照片都記得。”
陸懷砚記不得,岑禮卻是記得很清楚。
熱門推薦
成為陸太太的第三年,我不慎摔到腦袋,提前解鎖後半輩子的記憶。 我是一本團寵向小甜文裡的惡毒工具人女配。 我的老公是默默守護女主的深情男二。 小叔子是女主的渣渣前男友。 大伯哥是頂配霸總男主。 而我,嫁給男二,覬覦男主,勾搭小叔子,意圖在男四五六七面前施展魅力。 我失了智一樣找女主麻煩,作天作地終於給自己作死了。 據說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攥著垃圾桶撿來的半個蔥油餅。
我以為自己學習夠拼命了,直到遇見韓雙。她為了考北大可 以不要命,就是對欺負她的人心太軟。
妹妹綁定系統後,總能輕而易舉地奪走 我的一切。沈槐,是我唯一沒有被搶走 的東西。直到他為了給妹妹報仇,摔.
我費盡心思,十三年都沒能融化宋明川。系統卻不停地勸:「劇情最後,他 會追妻火葬場的。「你現在的任務
我震驚地看到病嬌太子在做廣播體操,他的動作規範的就像領操的模範生,我衝上去顫聲問:「Can you……help me?」 太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下意識地回答:「Yes,I can.」 我的心跳如擂鼓,忍不住再次試探:「那什麼,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太子嘴角上揚,眉眼如妖,「不用再試探了,終於等到你,第二個穿書的倒霉蛋。」 穩了,他也是穿來的! 四目相對,我滿眼都是見到另一個穿書者的喜悅,沒有發現他漆黑的瑞鳳眼中,閃過毒蛇一般的冷光,那是他看到獵物的眼神。
我和影帝的手通感了。 綜藝上,其他藝人八卦說他的手白皙修長,一看就很有力。 我隨口瞎扯:「是挺有力的,晚上動個不停。」 藝人兩眼放光:「你看過?」 我剛要否認,影帝淡淡開口。 「作為高中舍友,他什麼沒看過?」 我炸了。 「你們都在想什麼!我說鐵,他每晚都在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