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哥你說得對。”楊紹搓著手幹笑道,“我們幾個兄弟在西間訂了一桌菜,不過陳江也在,要不……”他也沒有想到裴宴今天會來這邊,剛才有朋友說,看到裴存海纏上了裴哥,他才急匆匆跑過來解圍。
裴宴扭頭看了眼花錦:“我不過去了,等下在你們隔壁開個包間就行。”
一看裴宴這個眼神,楊紹瞬間明白過來,原來是怕陌生人太多,會讓花繡師不自在,他點頭道:“行,我讓他們去安排。”
剛到西院,楊紹見幾個人在那邊探頭探腦,打手勢讓他們不要過來,轉頭對花錦道:“花繡師,你喜歡什麼口味的菜系,我等下要順路過去,好跟廚師提前打聲招呼。”
“讓他們做幾道拿手的,再加幾道蜀菜。”裴宴也看到了那邊探頭探腦的幾個人,帶著花錦進了包間。
楊紹:……
他問的是花繡師啊。
見裴宴與花錦去了另一個包間,其他幾個人同情地看向陳江,看來裴先生雖然願意幫他外公家的項目,但還是不待見他,連多看他一眼都煩。
“不是……”陳江左看右看,“裴先生不過來,真的不是因為我,是因為別的原因……”
“是是是,你說得對。”旁邊的人拍了拍他的肩,“我們都懂,你不用解釋,我們都相信你。”
“你們都懂個屁!”陳江推開放在肩膀上的手爪子,長長嘆息一聲。裴先生不是嫌棄他,分明是嫌棄他們這裡所有人。談戀愛的人,怎麼會喜歡一堆電燈泡扎在旁邊?
在包間的洗漱間洗幹淨手,花錦出來的時候,見裴宴斜靠在椅子上,那副懶洋洋的樣子,簡直像是不願意動彈的蠶寶寶。走到裴宴對面坐下,“你不開心?”
“你覺得,自從我遇到你以後,哪次你沒惹生氣?”裴宴伸手把一隻空杯子拿在手裡把玩,“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債沒還。”
“說不定是我欠了你的債,需要我來還呢?”
“那我這個收債的人可真不容易。”
花錦從包裡取出一個軟布包,“辛苦裴先生今天陪我這麼久,這是我的謝禮,請你給個面子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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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裴宴拿起軟布包,“又是領帶?”
花錦笑而不語。
“我可以拆開嗎?”裴宴把軟布包翻來覆去看了一遍,看向花錦。
“當然可以。”花錦點頭。
裴宴打開包,裡面是條折得工工整整的圍巾,圍巾上繡著祥雲紋,但是摸上去沒有任何凸起感,乍眼看去,這些花紋像是印染上去的一般。
“這都快夏天了,你送我圍巾?”裴宴把抖開的圍巾疊好,放回軟布包裡,“你可真有創意。”
花錦笑了笑,“這條圍巾很多人都壓不住,我思來想去,認識的人裡面,可能隻有裴先生最適合它了。繡這條圍巾的時候,我還在向師父學藝,利用闲暇時間繡了將近半年才全部完工,若是不能幫它找到合適的主人,我那半年的休息時間就浪費了。”
裴宴沉默片刻,嗤笑一聲:“你說了那麼多話,就這句順耳。”
“我也不是故意送反季節的禮物給裴先生,隻是到了冬天的時候,也許我們早已經已經斷了聯系。”花錦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浮起的熱氣為她眉眼添上了幾分溫柔,“所以還是早點把它送出去比較好,漂亮圍巾配帥哥,才不浪費。”
一個是無數人都不敢招惹的豪門客,一個隻是在生存與藝術中掙扎的普通人,就算有一時交集,未來也不可能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
花錦內心很清醒,她想,坐在對面的裴宴肯定也明白這個現實。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再跟你聯系了?”裴宴皺眉看向花錦,“你都把我氣成這樣了,我都沒嫌棄你,還不夠大度?”
“裴先生說得對,是我小氣。”花錦捧著杯子輕笑出聲,水潤的眼睛亮閃閃一片,很好看。
吃了飯,裴宴送完花錦回家,剛把車停到車庫,接到楊紹的電話:“裴哥,今晚有個大片首映發布會,你要來玩玩嗎?”
“沒意思。”裴宴熄了火,下車的時候,看到了副駕駛上裝著圍巾的軟布包。
“楊紹,我問你一個問題。”
“啥?”楊紹那頭,有些吵鬧。
“如果有人送你圍巾,領帶,這代表著什麼意思?”裴宴摳著軟布包的邊,眼神不住地往軟布包上瞟。
“那是我媽啊。”楊紹在手機那邊吼道,“除了我媽,還有誰給我準備這些東西?”
裴宴:“算了,你還是閉嘴吧。”
“不是你問我的嘛。”楊紹委屈道,“還有種可能,那就是對方喜歡你。如果送你的圍巾,還是對方親手織的,那更是百分百喜歡……”
“嘟嘟……”
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楊紹滿頭霧水,裴哥這是啥意思?
故意打電話過來,嘲笑他沒有女人真心送他東西?
“喜歡……”裴宴打開軟布包,圍巾順滑的手感,似乎在一點點平復著他洶湧的情緒。
難道……花錦那個女人在暗戀他?
想到這,裴宴把手裡的圍巾一扔,就知道那個女人居心不良,原來是看上了他的帥氣容貌。
不對,她跟那個叫譚圓的好朋友,關系不是也挺曖昧?
這個花孔雀,難道還有腳踩兩隻船的心思?
他拍了一下方向盤,拉開車門下車,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家裡請的幫佣給他端了一盤削好的水果,“裴先生,外面天氣熱,吃點水果消暑。”
“這日子過得真快,昨天好像還在穿冬衣,現在就夏天了。”幫佣話未說完,就見裴宴走了出去,“裴先生,你去哪兒?”
“車上落下東西了,我去拿。”
作者有話要說: 花錦:???啥玩意兒?
第29章 毛病?
裴宴晚上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裡他被一條長長的圍巾包裹得嚴嚴實實,怎麼都掙脫不開。睜開眼, 他深吸幾口氣, 起身把扔在桌上的軟布包塞進衣櫥最裡面, 重重關上櫥櫃門,心裡那種忽上忽下的不踏實感,隨著關上的櫥櫃門安靜下來。
起身到樓下接了杯水, 裴宴靠坐在沙發上,不想開燈。黑暗給別人帶來恐懼, 但有時候又讓人格外有安全感。不知道從何處投射進來的燈光,在屋子的牆壁上閃爍遊移,有點像……會發光的魚?
他想起了花錦拿魚料喂錦鯉的樣子。
“嘖。”裴宴低頭喝口水,徹底沒了睡意。打開手機看朋友圈,不耐煩地往下翻著,他看到了花錦發的朋友圈。
繁花:見錦鯉有好運。
這條朋友圈下面,楊紹給點了贊。
楊紹早晚要倒霉在喜歡美色這個毛病上。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打開了電視。深夜節目不好看,竟然重播一個頒獎典禮的開幕式, 上面的男星女星爭奇鬥豔,他看了沒多久就感到了不耐煩。
失眠, 真的很煩人。
大清早擠地鐵到店裡,花錦還有些不清醒。
“花花,你來了?”譚圓表情有些不太好,“我剛才整理店的時候, 發現有一樣東西不見了。”
“什麼東西丟了?”花錦放下包,回憶起這兩天接觸到的客人,“要不要把店裡這兩天的監控調出來?”
譚圓有些愧疚,昨天花錦不在店裡由她看店,結果東西就丟了,而且丟的還是花錦剛學會刺繡後,很有紀念意義的東西。
“就是你繡的祥雲紋圍巾,我記得你一直放在這邊的小抽屜裡……”
“那條圍巾我前天關店的時候帶回家了。”見譚圓不相信自己的說法,花錦笑,“我拿去送人了。”
“送人?”譚圓低落地走到旁邊坐下,“花花,你不用為了減輕我的負疚感,就說東西已經拿走了。當初你繡那條圍巾有多用心,我一直都記得。”
當年花錦拜她媽媽為師,她媽常誇花錦有靈氣又努力,她還有些不高興,後來發現花錦在刺繡方面真的有天分,而且對她爸媽也很尊敬,她才漸漸跟花錦做了朋友。
她記得五年前,剛學習刺繡不到一年的花錦,已經熟練掌握了好多種針法,平時除了學刺繡,就是看書準備自考大學。那時候她讀大二,自以為比花錦懂得多,準備挽起袖子教她解題時,才發現花錦解題思路很清晰,對高難度題型的解答程度,稱得上是學霸。
成績這麼優異的人,怎麼會沒考上大學?那時候她不明白,後來兩人成為無話不說的好姐妹,她才知道,原來不是所有人從出生開始,就擁有幸運。
“那條圍巾,代表著你的成長,你怎麼可能拿去送人?”
“什麼成長不成長?”花錦被譚圓這麼文藝的說法逗笑了,“那條圍巾樣式是男款,但是繡的花紋又偏花哨,我又沒有什麼男朋友可以送,就一直留著了。”
“你現在有男朋友送了?!”譚圓的失落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雙目灼灼地盯著花錦,“誰?”
“重點不在於男朋友,而在於圍巾沒有丟,而是被我送人了。”花錦失笑,“如果我有了男朋友,難道還會瞞著你?”
“那倒是。”譚圓點頭,“以我們親如姐妹的交情,你如果有了男朋友,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請我吃飯,慶祝你終於脫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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