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收拾的,我幫你弄了。”裴宴站在店裡東看西看,“免得以後傳出去,別人說我一個大男人,眼睜睜看著一個女孩子吃苦受累,都不願意搭把手。”
“請裴先生放心,這裡就隻有我們兩個人,絕對不會傳出什麼闲話的。”為了顯示自己說的話很有信譽,花錦重重點了兩下頭。
裴宴看了她兩眼,輕呵一聲,彎腰把地上幾張廢紙撿起來。
看著那白皙修長的漂亮手指,撿著地上的廢舊髒紙,花錦的良心瞬間受到強烈譴責:“你別……”
“累了就好好坐著。”裴宴瞪她,把髒紙扔進垃圾桶,“留點精力不好嗎?”
“其實我今天挺高興的。”
“嗯。”裴宴沒有回頭,不過聲音很溫柔。
“今天賣了很多繡品出去,我終於有時間慢慢專研刺繡,盡量減少接商品訂購了。”花錦趴在小沙發上,“裴先生,有機會再帶我去那個四合院喂一喂錦鯉吧,說不定我運氣能夠更好呢。”
“就沒有……發生其他高興的事?”裴宴扭頭看她。
“還有一件。”花錦想了想,“我上電視啦。”
裴宴盯著她足足看了好幾秒鍾,才扭頭背對著她,語氣平淡:“我知道了。”
“你也知道?”花錦眼神一亮,“難道你看了電視,我在電視上好不好看?”
“不是你說上電視了?”裴宴用紙巾擦了擦櫃臺,“我沒有那麼多空闲時間看電視。”
“哦。”花錦有些失落,“我以為你看了,還想問問你我在鏡頭裡的表現怎麼樣。”
“走,回去了。”把紙巾也扔了,裴宴看她,“還走得動嗎?”
“還行。”花錦把包背上,“賣出那麼多的繡品,給予了我精神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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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臺階的時候,裴宴見花錦走路搖搖晃晃,忍不住伸手扶了一下她的手臂。光滑細膩的觸感,從指尖傳到心底,他收回自己的手,喉嚨有些發幹。
替花錦打開副駕駛的門,在她腦袋快要撞到車門頂上時,他連忙伸手罩在她頭頂上:“看著點,本來就不聰明,是要把自己撞成傻子嗎?”
“哦。”花錦實在太困,沒有精力跟裴宴吵,她找到安全帶給自己扣好,就閉上了眼。
嘴巴那麼厲害,卻不長腦子。他可是一個男人,她就這麼睡過去,難道沒想過他……
他……
裴宴手心滲出薄汗,不敢再看花錦。
車子開到巷子外,花錦還在睡,裴宴側首看著她的睡臉,伸手扶了扶她的睡偏的頭。
“到了?”花錦暈暈乎乎睜開眼就準備下車,“謝謝啊,裴先生。”
“你等一下。”裴宴下了車,把手伸到花錦面前,“我扶你上去。”
“這樣……算不算我佔你便宜?”花錦把手伸出去,又猶豫著收回來。
“走不走?”裴宴皺眉問。
“走。”花錦扶住了裴宴的手,誰不想有極品大帥哥的貼心服務呢?
夜風一吹,再走了幾步凹凸不平的巷子路,花錦徹底清醒過來,她悄悄地,悄悄地把自己手從裴宴的掌心抽出來,“裴先生,今晚謝謝你。”
“看來腦子已經清醒了?”把空蕩蕩的手握了起來,裴宴道,“錢是賺不完的,以後不要忙到這麼晚了,回家不安全。”
“好。”花錦迅速點頭。
看她這幅模樣,就知道她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裴宴仰頭看天:“如果缺錢,可以向朋友借,別把身體累垮了。”
“啊?”花錦茫然,她雖然不算富裕,但日子還算過得去,還不用靠借錢渡日吧?
“如果你的朋友沒錢,我還能勉強借給你。”裴宴繼續看天,“我買給你的那些東西先吃著,別吃垃圾食品了,對身體不好。”
“今天那些食物,是你送的?”花錦瞪大眼看裴宴。
裴宴聽到這話,頓時也不看天了,神情嚴肅地看花錦:“不然你以為是誰?”
難道還有其他男人送?
作者有話要說: 楊紹(小聲碎碎念):不僅男人喜歡花繡師,女人也喜歡啊,說不定是女人送的呢?
第35章 真的不是?
“我沒以為是誰, 就是感到有些意外,沒想到會有人給我送吃的, 還送了那麼多。”花錦道, “我思來想去, 都想不到有誰會這麼大方,連楊先生都去問過。”
“所以你以為是楊紹送的?”裴宴挑起了眉。
“我沒這麼想啊。”花錦摸了摸肚子,她今天晚上忙了一天, 連晚飯都沒吃,剛才隻顧著犯困, 現在裴宴提到吃的,她肚子就開始餓了,“主要是我認識的朋友裡面,又沒什麼有錢人,所以才問一問他。”
“合著我累死累活送你回家,還不屬於你認識的範圍?”裴宴眉毛挑得更高,扭頭哼道,“小白眼狼。”
花錦:“……”
怎麼感覺越描越黑了?
她拉了拉裴宴的袖子,清了清嗓子, “那個什麼,我不是這個意思, 就是覺得你長得這麼帥氣高雅,沒想到也能貼心給女性朋友送零食,有點出乎我意料了。”
“我這是怕你被餓死了。”走到樓下,裴宴看著黑漆漆的樓道, 拿出手機照亮樓梯,“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這裡我很熟的。”花錦笑盈盈地看著月色下的男人,“謝謝你的零食。”
那些零食很昂貴,可是東西已經寄到了她那兒,她再矯情的說不要,或是太貴了不收,就顯得尷尬了。以裴宴的個性,恐怕又要大爆發。
“我怕你困暈了頭,從樓梯上摔下來。”裴宴單手插兜,姿態很是高冷,“走吧。”
破舊的樓道裡,牆皮斑駁脫落,在手機微光的照射下,很有拍攝恐怖片的氣氛。裴宴看著走在前面的花錦,伸手扶了一下欄杆,摸到了一層灰。
收回手,裴宴懷疑自己手心肯定全是髒灰,但是花錦就在前面,他隻是把手握起來,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路過三樓轉角處,他聽到了有人在說話,好像是女人在抱怨蔬菜貴,這個月工資又沒有按時發。
這裡的隔音也不好?再看花錦習以為常的模樣,裴宴沒有多話,跟著花錦來到了她門口,不等花錦拿鑰匙開門,便道:“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花錦想要挽留他,可是現在夜深人靜的,家裡又隻有她一個人,確實不適合邀請他作客。
想到這,花錦笑了笑,趴在陽臺上聽著腳步聲漸漸往下,隨後出了這棟樓。
走在空地上的裴宴,回了一下頭,但是四樓漆黑一片,借著微弱的月光,他隻能看到花錦站在陽臺上的模糊影子。
他停下腳步,忽然想對花錦說,他有很多空房子,隨便哪一套都比這破地方好,她可以挑著住。可是他覺得這樣太奇怪了,他並不是花錦的誰,實在沒有資格插手別人的生活。
月下看絕色,越看越美。
花錦長長嘆息一聲,多可愛的一個男人,嘴硬心軟,對待女孩子從不越雷池一步,不知以後會跟怎樣的女孩子生活在一起呢?
“小花?”隔壁房門打開,琴姐探出頭來,小聲問:“今天下班這麼晚?”
“今天生意比較好,就拖得晚了些。”花錦朝琴姐笑了笑,“小海睡了?”
“睡了。”琴姐猶豫了片刻,“送你回來的,是那天早上來派出所接你的那位先生嗎?”
花錦點了點頭。
“挺好的,這個年輕人不錯。”琴姐點頭,“這麼大晚上的送你回來,說明為人貼心。送你回家,卻不趁機進門,說明他尊重你。”
“琴姐,你真的誤會了。”花錦失笑,“我跟他隻是朋友關系,更何況我們不合適。”
“哪裡不合適,他長得好看,你也長得好看,走在一起就是俊男美女,天生一對,哪裡不好了?”琴姐倒是很看好,“感情這種事,來了就別猶豫,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的事,到時候再後悔也來不及了。”
聽琴姐語氣感慨,花錦抬頭看著天空的月色,笑道:“沒有想到,琴姐你竟然有這樣的感悟。”
“誰都年輕過。”琴姐走到花錦身邊站定,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回憶,“當年我也有個喜歡的男孩子,人長得精神又上進,對我也好。”
“後來呢?”
“後來我家裡嫌他不是本地人,對他各種刁難,他想帶我走,我拒絕了他。”琴姐自嘲地笑了笑,“後來我跟他南北各一方,再也沒有見過面。聽說他幾年前跟一個很好的女人結了婚,日子過得還不錯。”
花錦看著琴姐面帶微笑說起這樣一件事,忍不住想,她是已經把這件往事放下了,還是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把過往那段甜蜜戀情當做人生中的陽光,偶爾翻出來回憶一番,借以紀念自己的青春。
人生多短啊,短得讓人來不及想清很多東西,青春便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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