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周晉為的父親接到一通電話,憂心忡忡地離開了。
好像是他某一個私生女的生母給他打來的,說是孩子病了,希望他過去看看。
這種類似大宅院爭寵的陳舊故事,落在周晉為眼中,卻有一種弱者拼命自救的悲哀。
人一旦貧窮,又不甘平凡時,總會做出一些需要舍棄自尊的事情。
他不同情他們,卻也無心去鄙夷。
終歸還是那句話,與他無關。
隻要別出現在他面前,一切都好說。
遠在帝都的電話打了過來,媽媽希望他能回帝都和她一起過年:“你放心,媽媽讓那些叔叔都離開了,就咱們母子倆單獨過一個節。”
“不了。”周晉為靠著島臺,給自己泡了杯咖啡,語氣極淡的拒絕。
電話掛斷,他聽見窗戶似乎被什麼砸了一下。
他沒有管,隻是安靜地等待咖啡機將那杯咖啡制作完成。
直到響第二聲,第三聲……
他皺了皺眉,走過去,將窗戶拉開。
暗沉的天空,窗戶拉開的瞬間,能清楚的聽到四面八方傳來的煙花爆竹聲。
冷風一陣接著一陣,為這個凜冬更添幾分寒意。
而樓下,是一臉燦爛笑容的江會會。那麼冷的天,她連呼吸都冒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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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站在他旁邊,一臉不耐煩的周宴禮。他手裡拿著一顆石子,估計這就是讓窗戶發出聲響的罪魁禍首。
即使知道附近沒有住人,可江會會還是乖巧的怕打擾到其他人。
雙手合攏,放在嘴邊,小聲衝他喊道:“周晉為,下來放煙花啦。 ”
她衝他招手,在凜冬寒月中,她的笑似乎擁有暖化一切的作用。
周晉為的心髒,猝不及防地震顫了一下。
他站在二樓的窗邊,一言不發的看著樓下。
周宴禮等的不太耐煩了,喊了一嗓子:“你特麼耳聾了是嗎,這裡是風口,老子快凍死了,你趕緊滾下來!”
第36章 第三十六時間
江會會急忙去捂他的嘴:“新年不要說不吉利的話,怎麼能提死呢,你快呸呸呸三下。”
周宴禮雖然不懂,但看她這副緊張的神情,還是聽話照做,呸呸呸了三下。
江會會這才放心,等她再抬頭時,窗戶旁邊已經沒了人。
燈也關上了。
她疑惑地眨眼。
正對著他們的側門,卻在此刻打開。
出來的是周晉為,他和剛才無異,隻是身上多加了件外套。
但他沒有立刻過來,而是站在門邊,一言不發的看著他們。
江會會主動過去,往他手裡塞了一把仙女棒:“我們買了好多煙花,可以放很久。”
她表情雀躍,帶著前所未有的興奮。
周晉為低下頭,看著手裡那些和鐵線一樣的東西。
或許是在她手上握了太久,帶著暖意。
以這個東西做為媒介,她的體溫源源不斷傳到他的掌心。
在他還沒有任何反應的時候,江會會已經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走吧。”
哪怕身處黑暗,她的雙眼仍舊亮如星辰。偏偏又夾雜笑意。
漫天的烏雲,似乎也在此刻被一點一點洗滌幹淨。
是錯覺嗎。
周晉為安靜的等了一會兒。
手腕處,隔著毛衣和外套,他仍舊能夠感受到那股輕微的束縛感。
是她正握著自己。
不是錯覺。
於是他點頭,喉間艱難地發出一個音。
“嗯。”
他其實不擅長處理這樣的場面,對他而言太過陌生。
冬日分明蕭瑟,寒冰卻在一點點消融。
他微微抬眸。
遠處的江灘,周宴禮正將懷裡的煙花往地上擺,江會會則蹲在地上,一臉認真地指揮他。
“好像太靠後了,要不再往前點?”
周宴禮說:“再往前就去河裡了。”
江會會捂著肚子笑彎了腰。
周宴禮站起身,不知道哪句話又戳中她的笑點。
他從地上抓了一團幹淨的雪往她臉上蹭:“又在笑話我呢?”
“啊。”他的動作猝不及防,江會會被這突如其來的涼意嚇了一跳。
驚呼一聲,起身就要逃。
才走了兩步就被拉回去,周宴禮這會揉了更大一團,要往她臉上糊。
周晉為皺眉過來,制止了他的胡鬧:“行了。”
原本的目標人物跑到周晉為身後躲著了。
可是這雪不能白揉吧,他手都凍僵了。
秉承著不浪費的理念,周宴禮順手就砸周晉為身上了。
“……”
——
因為這兩人都戒了煙,身上沒有打火機,隻能去附近的便利店買。
剛好江會會口渴了,想順便去買點喝的,就和周晉為一起去了。
她讓周宴禮在這裡看著煙花。
江灘上人很多,這個年代還沒有全面禁燃煙花爆竹,整座城市的上空到處都是熱鬧的氛圍。
江會會回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這樣一幕。
一個年紀不大的熊孩子正纏著周宴禮,要去搶他手裡的東西。
二人身高差異太過懸殊,他甚至連手都不用抬,隻是站著,那小孩就夠不著了。
大約在家也是說一不二,被寵溺嬌慣長大的,見有人不聽他的,反而更執拗了,非要把他手裡的東西給搶到手。
周宴禮一開始還耐著性子好好和他說:“趕緊給老子滾,不然老子把你扔海裡喂鯊魚。”
他不聽,還試圖踹他。
周宴禮徹底沒了耐心,單手扛著他就要往江裡扔。
那熊孩子這下是真怕了,沒想到他這麼言而有信,說扔就真的扔。
他嚇得一直在哭。
周宴禮將他倒抱著,腦袋距離江面隻有一公分:“早特麼讓你別惹我,還滾不滾?”
朝這邊過來的,除了小男孩的母親,還有江會會。
那小孩被放下來後就一直在哭,嚇得哇哇亂叫。江會會將周宴禮拉到自己身後,和對方家長道歉:“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好在那小孩的母親是個明事理的,並沒有怪罪他們:“是我家小熊不對,他在家被我父母溺愛慣了,看到想要的東西就會上手搶。實在是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江會會愣了一下:“沒……沒事的。”
那人走後,江會會急忙去詢問周宴禮:“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兒?”
他語氣輕蔑:“就他?能傷到我?地雷埋土裡半截都比他高。”
江會會嘆了口氣。
自己這才離開這麼一會兒,就發生了這種事。好在並不嚴重。
周晉為將打火機買回來,還有零食和飲料。這些都是江會會選的。她擔心待會肚子會餓。畢竟守歲要守一整夜。
他們找了個相對空曠且沒什麼人的地方。
周宴禮蹲在那些煙花前面,眉頭皺緊:“煙花怎麼還有說明書?”
他那個年代已經不讓放煙花了,更何況是帝都這種大城市。
所以他對煙花的了解程度僅限於電視上。
周晉為面無表情地拆他的臺:“不是你買的?”
周宴禮理不直,氣還壯:“要知道這麼麻煩我就不買了。”
他也懶得繼續看了,耐心徹底告罄,直接從周晉為手裡搶過打火機,將其中一個點燃。
誰知道那玩意兒竟然開始轉圈,轉到後面還倒立轉圈,跟特麼加特林一樣,四面八方掃射。
江會會嚇了一跳。
不等她反應過來,周晉為已經將她護在了懷裡。
從前總是隔著很遠,聞見若有若無的淡淡清香,如今卻近在咫尺。
像是洗滌劑混雜著檀木燻香的味道。
清冽幹淨中又帶著一點莊重雅正。
和周晉為這個人很像。
他同樣也是衣不染塵,卻又讓人情不自禁想要仰望的存在。
江會會蜷縮在他懷中,有些局促。
他的懷抱遠比他這個人看上去要溫暖許多。她清楚的感受到那隻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那樣大,那樣炙熱。
江會會被他單手抱著,臉埋在他胸口。
那是最接近心髒的地方。
她終於明白了自己每次見到他,就心跳加快的原因。
它有一個更專業的名詞——悸動。
好不容易等到煙花燃放結束,周晉為將手松開。
周宴禮不爽地過來:“你看不到我也被炸了好幾下嗎?你隻管你老婆不管我?”
周晉為:“咎由自取。”
“靠!你特麼說的還是人話嗎?”
按照平時,江會會應該已經過來擋在二人中間勸架了。
可此刻,她卻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捂著胸口,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周宴禮見她這樣,顧不得和周晉為繼續吵架,急忙過去:“怎麼了,心髒疼?”
周晉為也同樣眼神擔憂的看著她。
江會會隻覺得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心髒又開始毫無章法的跳動起來。
始作俑者卻絲毫沒有察覺,甚至伸手探了探她的額溫。
雪上加霜。
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穿上:“應該是太冷了,去邊上吧。那裡最起碼有個東西遮一遮,不在風口。”
江會會說沒事,她的身體的確沒事。
至於心跳……緩一會兒就好了。
她拿著仙女棒,遞到周宴禮面前,讓他給自己點燃。
周宴禮半信半疑:“你真的沒事?”
“沒事的,真的沒事。”
周宴禮見她神色好像的確沒什麼異常,這才將打火機湊到仙女棒旁邊,點燃。
先是一點微弱火光,然後變成絢爛漂亮的火花。
江會會將手拿遠了些,在空中畫著圈。
遠處不時有爆竹聲傳來,她捂住耳朵笑著去躲。
周宴禮點了個不知道啥玩意的,往河裡扔,結果隻發出一陣悶響。
“蠢貨。”周晉為淡聲給出一個點評。他讓他看上面的注意事項。
遠離水源。
他倒好,直接往水裡扔。
“你以為我特麼想這麼蠢嗎,還不是被你的基因給汙染了。”
周宴禮將所有的鍋全推到他身上,周晉為也懶得和他爭,牽著江會會的手讓她遠離周宴禮。
誰知道他待會又會做出什麼蠢到沒邊的舉動來。
周宴禮跟過去,攥著江會會的手讓周晉為把話說清楚了:“什麼叫離我遠點?不是應該離你遠點嗎,誰知道你心裡憋著什麼壞。說實話吧,你剛才抱江會會壓根就不是想替她去擋那些狗屁煙花,你就是想佔她便宜是吧?”
周晉為眉頭微皺:“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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