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沿下方,有淡淡光亮滲透出來。
一切好像都是老樣子,隻要推開這扇門,就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客廳的沙發上,少年或坐或躺,總之坐沒坐相,站沒站相。
看到門推開,他一定會從沙發上起身,吊兒郎當地揮手和她打招呼。
然後神神秘秘的說:“江會會,給你看個特牛逼的東西。”
中午的太陽還是刺眼的,即使是冬天。
他身上洋溢的蓬勃少年氣,比冬日的太陽還要耀眼。
江會會覺得眼睛被刺了一下,霧氣慢慢湧了上來,遮擋住她的視線。
腳步下意識地朝對門走去,可她遲遲沒有勇氣將那扇門推開。
因為害怕。
從前不管哪一次,隻要推開這扇門,他都會在。
就像薛定谔的貓一樣,隻要她一直不把這扇門推開,那麼他就會一直都在。
周晉為過去扶她:“先回家,好好睡一覺。”
她點頭,手慢慢地握住他的手。
在媽媽看不見的地方。
“周晉為,新年快樂。”
Advertisement
能夠感覺到,他的身子在那一瞬間,明顯的頓住。
然後他點頭:“江會會,新年快樂。”
她期待了很久的新年,一家三口正式度過的第一個新年。
變成了最冷清的一個新年。
送她回去後,周晉為就離開了。
同學群裡,大家一直在訴苦,明天就是開學的時間。
今年的假期好像格外的短。
——你們都領了多少紅包?
——誰寒假作業借我抄一下。媽的,玩過頭了!
——禿子是不是說要交補課費。我和我媽報的五千,夠嗎?
——靠,你是真敢要。我才報一千。總共五百六。
——@陶金 @周勇你倆這情頭這麼回事?在一起了?真在一起了?
——嘿嘿。
——嘿你媽,請客!
——請客@周勇
——@周勇
——@周勇
江會會將消息一路往下拉,班級群依舊很熱鬧,沒有人因為周宴禮的離去而難過。
甚至於,他們的記憶裡早就沒了周宴禮這個人。
她又點開群成員列表,挨個看完,都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那個人。
群裡的氛圍仍舊異常活躍,秦宇作為捧場王,在裡面上蹿下跳。
——周勇這條狗居然都脫單了。
——請客!!明天的宵夜你包了!
江會會猶豫片刻,還是戳開了他的對話框。
——在嗎?
消息發出去,那邊很快就回了。
——在的,隨時隨地都在!
江會會與秦宇其實並不算熟,隻是因為秦宇總跟在周宴禮的屁股後面,充當著狗腿子的角色。
一來二去,他們見面的次數多了,偶爾也會搭話。
某種意義上,周宴禮和秦宇其實也算是一類人。
都中二,都熱血,都講義氣。
雖然周宴禮對他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喊老大的事情厭惡不已,但有一次秦宇被校外的混混群毆,他知道後,直接過去將那群人揍了個半死。
還放話:“他是老子罩的,以後誰敢碰他一根指頭,老子把你們揍到親爹親媽都認不出來!”
後來聽秦宇說,有個被揍到流鼻血的人在後面嘀咕,說他親爹親媽早就死了。
周宴禮聽到後,頓了頓。
最後居然拿了點錢給他。
“好幾千呢。”秦宇說起這話都覺得肉疼。
“他就被揍了幾拳,醫藥費也不需要多少,老大居然直接給了他幾千。早知道我也說我媽死了。”
他話剛說完,周宴禮一巴掌呼他後腦勺上了:“少特麼拿你家人開玩笑。”
想起過去的事,眼淚總是不受控制。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江會會給秦宇發去消息。
——你還記得周宴禮嗎?
這次的回復等了一會兒,估計是在思考。
江會會提著一口氣,心裡帶著僥幸。
或許,或許有其他人記得。
可接下來的回復,徹底斷絕了她的僥幸。
——誰啊,你男朋友?
江會會翻了個身,縮回被子裡,枕頭被眼淚淋湿。
凌晨一過,四處都在放鞭,象徵著新年的結束。
江邊的煙花在天空炸開,朋友圈清一色的都在發元宵節快樂。
江會會想要找到那個相親相愛一家人群。
可是她拖到底了都找不到。
她的微信好友裡,也沒了ares這個人。
當時她還在心裡嘲笑過中二。
Ares,古希臘神話的戰爭之神,嗜血成性的殺人魔王。
能取這麼中二網名的,也隻有周宴禮了。
凌晨一點,她更新了一條朋友圈。
——永遠在我心裡,永遠。
—
新學期開始,第一天到校,大家都還沒從假期走出來。
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著假期都去哪兒玩了。
佔彤跑來找江會會,給她帶了禮物。
是她和媽媽去寺廟時,買的紅繩手鏈。
“開過光的,可以保平安。”
江會會和她道謝。
她笑了笑,握著她的手腕替她戴上,戴了一半,她“咦”了一聲:“你是不是又瘦了?”
江會會搖頭:“最近有些沒胃口。”
“也是,天天大魚大肉的,就你這個嬌氣腸胃,肯定受不了。”她像是吃盡苦頭,嘆了口氣,“煩都要煩死了,我想吃點清淡點的都沒有。羨慕你這種易瘦體質,不像我,過個年胖了快十斤了。”
她捏了捏自己腰上的肉,“都長遊泳圈了。”
江會會似乎沒有認真聽,瞳孔有些渙散,整個人呆愣愣的坐在那裡。
佔彤終於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問她怎麼了。
江會會回過神來,目光從教室角落的座位移開。
以前那裡是周宴禮的位置,現在卻變成了其他人。
她再次搖頭,露出一個笑:“我沒事,你剛剛說什麼了?”
佔彤半信半疑:“真的沒事?我剛才就覺得你不太對勁,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江會會想了想,還是問了她一個問題。
她說:“佔彤,你還記得周宴禮嗎?”
她以為,最起碼佔彤是記得的。她喜歡他,並且一直在找機會想和周宴禮告白。
可是現在,她一臉茫然:“周宴禮?誰啊,你朋友嗎。名字挺好聽,長得帥不帥?”
江會會不再說話,她將胳膊搭在桌面,臉埋在臂彎。
她又開始哭了。
不發出任何聲音的哭泣。
怎麼辦啊周宴禮,大家都忘了你。
——
因為是開學第一天,新的課本還沒領到,所以沒有上課。
放學後,周晉為過來接她。
“今天想吃什麼?”
媽媽去照顧生病的舅舅了,所以家裡沒人。
江會會其實沒什麼胃口,但她不想讓周晉為擔心。
於是她說:“吃面吧。”
周晉為記起來,她最常和周宴禮去吃的一家面館就在學校附近。
擔心故地重遊會勾起她的難過,於是周晉為帶她去了其他家。
“聽說是新開的,味道還行。”
江會會點頭。
周晉為見她低垂著眉眼,伸手在她頭頂摸了摸:“看路。”
她嗯了一聲,卻還是低著頭。
周晉為便將她往自己懷裡拉,讓她靠緊自己。
“江會會。”他說話的聲音低沉溫柔,“你還有我,我會永遠陪著你,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在。”
這一年多,他也變了好多。
或許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更成熟,更沉穩。
僅存的那點屬於未成年的青澀,也徹底褪去。
他的骨骼,他的肌肉,他的氣場,已經完全成熟。
江會會的手被他的手包裹,感受到溫暖和寬厚。
他成為了她的依靠。
江會會,你還有我。
—
對門那個房子,周晉為留了下來。
定期會有人上門打掃。他偶爾也會過來,但是不會在那邊過夜。
顯然,他也會有故地重遊的悲痛感。
屋子裡的東西都保留著原樣。
周宴禮的東西一樣不缺,都放在那裡。
他來的時候什麼也沒帶,走的時候,仍舊什麼也沒帶。
寫滿他籤名的籃球,他曾經說要把它送給江會會。還大言不慚的說,不出幾年,這玩意兒的價格就會漲到八位數,到時候就是寫滿世界球星籤名的籃球
江會會如珍似寶的收下,後來發現他在好多私人用品上都寫滿了自己的名字。
譬如他的籃球,他的滑板,他的健身器材。
唯獨他的試卷,比他的臉還幹淨。
江會會把籃球還給他,說他就是臭屁自戀。
他抱著籃球,吊兒郎當的說:“你現在不懂,我告訴你,等到以後的某一天,你就明白小爺我的良苦用心了,到時候你可別抱著這些東西哭。”
他說的沒錯,江會會的確抱著這些東西在哭。
以往她哭了,身邊總會有個高大颀長的少年在笨手笨腳的哄她。
還會惡狠狠地卷袖子,說要去找那個弄哭她的人算帳。
可是現在不會了,他成了弄哭她的罪魁禍首,卻再也不能過來哄她了。
那些籃球和滑板,以及襯衫上的籤名全部消失了。還有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變成了她和周晉為的雙人照。
中間出現一大塊空白。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