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禮讀小學後,時間沒有幼兒園時那麼充裕。
如今不光成年人的工作內卷,小孩的學習同樣內卷嚴重。
從幼兒園就開始了。
放學後直接去興趣班,一個接著一個,等回到家天都黑了。
吃完飯後看書學習,到點了睡覺。
幾乎可以說是沒有自己的自由時間。
江會會不希望周宴禮的童年這麼壓抑,她想讓他能夠快樂一些。
“但也不能太快樂了。”
周晉為手裡拿著他的試卷,上面用紅筆寫的“十二”格外顯眼。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罕見有幾分無力感。
聞雞起舞被他解釋成聞到雞的香味就開始跳舞。
沐猴而冠是木頭做的猴子拿了冠軍。
……
周晉為的工作告一斷落,剛好有了時間。
可以好好監督他學習。
周宴禮委屈巴巴的坐在書桌旁,握著筆,認命的寫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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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卻早就飛到外面去了。
他和爸爸求情,昨天和朋友約好了今天要去踢足球的,他可是他們隊的主力,沒有他肯定會輸的。
周晉為心如磐石,沒有江會會那麼容易心軟。
他就坐在一旁,手裡拿了本書在看。
此時頭也沒抬,語氣不容置喙:“四天假期,你的作業動了一個字沒有?今天不寫完哪都別想去。”
周宴禮當即垮下一張臉,痛苦的開始寫作業。
寫一題就要問爸爸一次:“爸爸,這是什麼意思?”
“爸爸,這個呢”
“爸爸,還有這個。”
“爸爸,這個我也看不懂。”
“爸爸……”
“爸爸……”
聽他喊了一下午的爸爸,晚上江會會和他說話時,他甚至感覺她在喊自己爸爸。
熬夜工作都沒有給他講題那麼累。
腦子怎麼能空成那樣。
江會會笑他:“他什麼樣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又不是第一次給他補課。”
十七歲的周宴禮同樣蠢的無可救藥。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典型範例。
——
周宴禮對於足球的興趣遠超過學習,他甚至還揚言中國足球未來的命運要被他改寫。
那天下午,周晉為的手機接到學校老師打來的電話,是江會會接的。
說是周宴禮在踢球時和別人起了衝突,讓她趕緊過去一趟。
周晉為在書房,他今天有一個很重要的線上會議。
江會會想了想,還是沒有進去打擾他。
掛斷電話後,拿上外套就出了門。
學校離得很近,等她趕到的時候,對方家長正抱著自己的小孩,言語激烈的指責周宴禮。
周宴禮的臉上也有傷,青一塊紫一塊,衣服也髒兮兮的。
站在那裡,小小的一個,看著孤立無援。
低著頭,面對來自長輩的責罵悶聲不吭。
她看著他小小的身影,突然想到,上輩子沒有媽媽維護的小禮,是不是也像這樣,沉默寡言,獨自忍受委屈。
江會會的心髒一陣一陣的刺疼,她走過去,擋在他身前,讓他別怕,有媽媽在。
看到她了,周宴禮暗沉的眼睛慢慢恢復了明亮。
他伸手握住她的袖口,握的緊緊的。
江會會問清了事情緣由,剛才踢球他贏了,可對方耍賴,罵了他,還拿球砸他,甚至想動手。
他聲音委屈:“是他先動手的,但是他打不贏我,所以才被我揍成了這樣。媽媽,我沒有先動手,我隻是反擊而已。”
他倔強的忍著眼淚,不讓它掉落,想來在她來之前已經受了很多委屈。
可他不服軟的性格讓他死命忍著。
江會會心疼的抱抱他:“媽媽不會讓小禮受委屈的。”
他眼睛亮亮的,說不清是因為眼淚,還是其他。
對方家長是個不講道理的女人,明明早就了解事情原委,還一個勁的指責周宴禮。
說孩子之間起個衝突很正常,至於打架嗎。
就算是我家孩子先動的手,他也隻是想鬧著玩而已。你看看,你家兒子把我家俊俊打成什麼樣了?
江會會是個性格溫婉的南方姑娘,說話語氣也輕軟柔和。
此時卻難得強硬,擋在自己兒子面前據理力爭,要為他討個公道。
“即使是小孩也應該講道理。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錯都在他,應該他和我家小禮道歉。”她眼神篤定,“你也應該為你剛才的言行舉止道歉。”
女人愣了半晌,顯然沒想到她會說這麼一大通。
想要維護自己孩子的心情江會會可以理解,可是不分青紅皂白就委屈冤枉別的小孩。
這種行為就是蠻橫不講道理。
仗著年齡和輩分以大欺小。
那個女人氣笑了,讓她道歉?讓她的兒子道歉?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他爸爸是誰嗎?這裡輪的著你說話的份?”
老師早就悄無聲息的退場,既然雙方家長都到了,就該由他們自己去解決。
能入職這所學校的,家長都是帝都首屈一指的人物。
她作為領工資的老師,一個也得罪不起。
江會會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退縮,依舊堅決的讓她道歉。
在周宴禮的眼中,此刻擋在他面前,保護著他的媽媽簡直就是一個英雄。
她纖細的身子變得比奧特曼還要高大。
他仰頭看著媽媽的背影,小手攥著她的外套。
那種感覺他說不出來。
剛才的委屈煙消雲散,他的心髒被堵滿了,裡面全是像英雄一樣的媽媽。
對方一通電話,叫來了小孩的父親,讓江會會等著。
江會會其實是個很膽小的人,受原生家庭的影響,從小就軟弱。
遇事喜歡逃避。
但這一次,她並沒有害怕。
這件事不是周宴禮的錯,她作為媽媽,不應該讓他受到委屈。
等待對方父親到來的時間,她替周宴禮拍幹淨衣服上的灰。又心疼的看著他臉上的傷,問他疼不疼。
他無所謂的搖頭,眼睛亮亮的:“媽媽剛才好帥。”
她笑了笑:“打架雖然不好,但如果是對方先動手,小禮也不要受委屈。如果被欺負了還一直忍讓,會讓對方覺得你好欺負,然後一直欺負你。所以要反抗。這些是小禮教給我的。”
他樣子懵懵的,顯然是一段並不屬於他的記憶:“啊?”
“沒關系,小禮以後會知道的。”
對方的父親很快就來了,一輛很誇張的加長林肯停在外面,司機下車開門,他彎腰低頭,下了車。
女人見狀憤恨的過去告狀,說那家的孩子動手打了我們家俊俊,結果對方家長非但不道歉,反而還在那裡逼我們道歉。
江會會原本還在想,一家人裡總會有一個講道理的吧。
卻忘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男人看到兒子臉上的傷,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取下嘴邊的雪茄掸了掸煙灰:“給個說法吧。”
江會會再次將周宴禮護在自己身後:“要給也該你們給。”
男人冷笑,手裡那根雪茄抖了抖:“給你說法,你受得起嗎?”
江會會其實有些害怕。
畢竟男女力量懸殊,這人甚至還不如剛才那個女人。
後者最起碼隻是言語上較勁,而面前這個男人,看著像是會動手的類型。
周宴禮勇敢的攔在媽媽面前:“你又是什麼東西?”
男人垂眸,看了他幾秒,不以為意。
他冷笑著問江會會:“你是覺得能進這所學校,就真是人上人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是帝都!人吃人的地方。你以為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周宴禮氣急敗壞,想過去揍他,被江會會硬拉了回來。
如果是十七歲的周宴禮肯定能打贏,可他現在才六歲。
正當她顫抖著手想拿出手機報警時,一道不輕不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哦?願聞其詳。”
江會會愣了一下,回過頭去,發現是不知何時過來的周晉為。
今天沒有去公司,隻有一個線上會議。所以他穿的並不正式。
黑色薄毛衣和灰色抽繩褲,他身量高大,肩寬腿長,再簡約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有一種說不清的儒雅。
沒了平日裡的正經嚴肅、不苟言笑。
罕見帶著幾分隨性恣意。
他從容不迫的走過來,將江會會和周宴禮護在自己身後。
臉上笑意平靜,詢問對方:“說說看,你是誰。”
第79章 第七十九時間
周晉為的出現讓對方愣了許久。
第一次的愣怔是源於面前突然多出的一個人。第二次愣怔,則是在看清對方的長相之後。
所有的人際關系都可以被劃分成一個圈子。
金字塔越往上,面積範圍就越小。
帝都的上流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真論起來,能站在塔頂的,也就那麼幾個人。
周晉為不認識對方,但對方認識他。
數月前的一場聚會上,他坐在宴客主的左側,那是特意留給貴客的。
而他,則遙坐席面末尾。
哪怕身世顯赫,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周董,這……”男人笑容尷尬,“這是您的夫人和孩子?我說呢,都是誤會,誤會。”
周晉為在外是個不苟言笑的上位者形象,他骨子裡便是冰冷底色。
隻是在家面對妻兒,才會露出僅有的耐心和溫情。
他不動聲色,極淡的笑,浮於表面,淺到隨意來陣風都能刮個幹淨。
漫不經心的反問:“誤會?”
不寒而慄的氣場讓男人暗暗吸氣,深知今日是把這人給得罪深了。
卻苦於沒有其他的辦法挽救。
早就聽聞對方是個疼愛老婆的,哪怕應酬也是到點就走,煙酒統統不碰。
有一次聚餐,來的都是業內精英。
名利場不是勾心鬥角,就是阿諛奉承。
勾心鬥角存在於想要努力往上爬的人,真正站在權力頂端的人,周圍皆是阿諛奉承。
男人記得很是清楚,他敷衍的謝絕了那些敬到自己跟前的酒,最後在接到一通電話之後,臉上才罕見出現了淡漠之外的其他情緒。
眉頭微皺,尋了一處相對安靜的地方,豎放手機。
通過視頻一對一輔導起自己兒子的功課。
一道題講了十遍,詢問對方這回聽懂了沒有。
視頻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最後又耐著性子開始給他講第十一遍。
看到這個場景的人心裡多少都架起了一杆秤,馬屁要拍對位置才能事半功倍。
周晉為這人出了名的油鹽不進,你在他跟前把他吹捧上了天,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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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