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特別小一聲:“我乖……”
甭管是不是在氣頭上,聽見這聲的大人都差點笑出來。
小孩子不懂大人在說什麼,但是情緒是能感受到的,尤其此時看見紀雲雲板著臉不笑還舉著個長長的雞毛掸子,就連石墨都知道是要打人的。
手往肩後一摟就把臉埋在了唐明嶽頸間,拱著小身子扭了幾下,悄悄抬眼去看。
發現要打的人是石玉,這可急壞了,拍著唐明嶽的肩膀蹬起腿來,一迭連聲地叫起來:“不許打我爸爸。”
唐明嶽抱著他就往外走,推著腦袋把臉往前轉,邊走邊問:“墨墨,蝦好不好吃?”
石墨較著勁地想要把臉扭過去,無奈掙不過,嘴裡急急回著“好吃”哇一聲哭出來,發現自己既下不了地又離石玉越來越遠,嘴裡反復念叨的就變成了“不好吃”,然後就是連哭帶喊:“爸爸,我要爸爸,爸爸抱。”
先是生氣,又急又氣,然後傷心,傷心極了。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喊得亂七八糟,隻有滿嘴的爸爸聽得清楚。
唐明嶽停住腳步看著他哭,很是有些於心不忍,瞅了眼立在門前不作聲的唐禮中,氣得夠嗆卻也明顯對這麼個小孩子沒有辦法,是不可能看著他哭抱著就走的。
他們姓唐的就是這麼個脾性,氣大,但是心軟,對孩子好起來那是沒邊的。
唐明嶽看著石墨抽搭著哭幾乎要背過氣去,半轉過身把懷裡的小身子往上掂了掂,順著後背一下下拍。
剛好石玉踱步過來,伸過手來,石墨便也張開雙臂往前傾身。
嘴張了半天,光聽見抽噎,爸爸了好幾下愣是沒叫出聲來。
石玉架著他腋下高舉到半空,搖晃了幾下抱住,小胳膊便緊緊纏住脖子,用兩條小圓腿去夾石玉。
石玉一手託抱一手輕輕拍在背上,好一會才低聲問:“墨墨,這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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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墨搖晃著腦袋仍是用臉蹭他脖子。
石玉讓他起來,握著他的小手指到唐明嶽胸前,一字一頓地說:“這是姥爺,是媽媽的爸爸。”
石墨喃喃重復,垂著眼睛不肯去看,又被指著重新認了一遍姥姥和太姥爺,石玉問他:“記住了麼?”
“嗯。”
被掂了一下,吸了下鼻子,聲大了些,應道:“記住。”
石玉又問:“今兒晚上去太姥爺家住,行不行?”
擱在平時,誰抱都行,高高興興就跟著去了,今兒犯起脾氣,隻是搖頭不肯說話。
石玉又勸了會兒,說是這幾天有事要忙,正經事,石墨小聲地問:“媽媽呢?”
石玉回:“媽媽跟你去,媽媽這幾天都陪著你。”
石墨問他去哪兒,他說就在上京,石墨又問忙幾天,他說三四天,這才不情不願答應下來。
兩個人又竊竊私語地聊了一會兒,說好了讓石玉忙完了就去接他,又狠狠表示了一番會想他,很想,還會想爺爺和奶奶,這才抱回到唐明嶽身上。
臨走,很不舍地跟爺爺奶奶說了再見,又很認真地讓紀雲雲過來。
紀雲雲笑著到了近前,石墨伸出手,紀雲雲一看,是要她手裡的雞毛掸子,便給遞了過去。
石墨不慌不忙地攥到手裡,攥實了立刻背到身後,還被雞毛掃了下臉,笑彎了眼睛摟住唐明嶽的脖子,親親熱熱地說:“袄爺,走。”
剛才鬼哭狼嚎又蹬又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仿佛另有其人,轉眼換了張討好的臉。
片刻前還劍拔弩張的唐禮中哼笑著扯了下他背後晃蕩個不停的雞毛,又在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越過石玉當沒看見,對著石介於笑罵了聲:“真他媽是你們家的種,心眼兒是打娘胎裡帶出來的。”
石介於隻笑了笑,上前拿起大衣送到唐禮中手裡,心說:明明是隨了你孫女,變臉比翻書還快,黑的愣是給說成白的連個嗑巴都不帶打的,草稿也不用打,編排起人來往死裡扣帽子,用一張嘴就把坑給我兒子挖好了,你個老頭子心知肚明還要往下踹兩腳土。
老的小的一家子在門前穿衣換鞋,唐辛慢慢悠悠走過去,沒想理石玉,反被他攔了一道。
沒說話,就那麼低著眉眼看她,唐辛也看著他。
兩個人都要笑不笑的,對視了一瞬,唐辛側身向前去,石玉低頭耳語:“我還以為你要借機把兒子留下。”
唐辛真這麼想過,石墨哭鬧時她特別心疼,腦子轉得飛快,想著幹脆借機把石墨留在石家,就說兒子給你但是不結婚,這事就徹底解決了。
可她又怕石墨依然會哭,會因為她而哭,舉棋不定時機會稍縱即逝。
此時被他一激,回嘴譏道:“你騙小孩子,石玉,虧你兒子心疼你,你配麼?”
石玉說:“我沒騙他。”
唐辛倏地抬眼,睫毛掃在他臉上,立時往後挪開些許,嘟哝著說:“石玉,你就是個騙子,你騙人,騙感情,還騙兒子,怎麼沒人打死你。”
“要不。”石玉往前探身,附在她耳邊悄聲低語:“你試試。”
……
唐家人走了,家裡霎時清靜下來,紀雲雲朝著外面一指,對石玉搖著頭笑,“這下你滿意了,婚結不成了,兒子也扔出去了。你兒子啊……往後就姓唐了。”
石玉往凳上一坐,摸了根煙出來叼在嘴裡,換著鞋說:“姓什麼都一樣。”
石介於無聲看他,直到穿上大衣站起身來,從兜裡掏出火機打起火苗。
石玉看著火苗騰起到了面前,呵呵地笑,“這多不好意思。”
說著湊近把煙點燃,又拿了一根煙塞到石介於嘴裡,換他給當爹的點上。
石介於推開大門,看著外面早已沒了車影的空地,抬了抬下巴,“唐辛她爺爺過兩年就退了,她爸爸是要調任到上京的,你搞這麼一出,我們倆以後怎麼共事。”
石玉搭著他肩也往外瞅,攏了下領子回道:“這點兒事難不住你們老同志,該怎麼處就怎麼處,大不了讓他去別處,到省裡去,也算高升,日子過得還舒坦。”
第76章 承認
石墨被唐禮中帶回家了,唐辛怕被嘮叨隨便找了個由頭就要跑,說完自己都覺得這理由簡直荒唐得可笑,還不如她小時候為了和同學出去玩編的借口。
長輩們心知肚明連問都沒問一句讓她溜,反正還要再見面的,不急在這一時一刻。
唐辛陪著石墨洗完澡又哄著上床睡了覺,摸著黑出門到路邊準備叫車,發現父母也跟著出來了。
唐明嶽表示和她一起走,她問去哪兒,答曰去你住的地方。
唐辛傻了眼,又不敢再說什麼,更不好再回爺爺家去,於是叫了車把父母帶到住處。
唐明嶽問這是誰的房子,唐辛小聲嘟哝:“您猜猜。”
當爹的摁著她的腦袋,一邊摁一邊帶著人往前走,“考我呢?我要是猜中了有獎麼?”
唐辛嘿嘿笑,“獎您個外孫——”
“我缺是怎麼的?”
唐辛就不大樂意,哼唧著:“我看您挺高興的,抱著都舍不得放手,爺爺都搶不過您。”
辛微宇在後面把兩人各推了一下,“慣著吧,這就是你養的好閨女。”
“我樂意。”唐明嶽推門進去,“我不止慣著她,我還慣著你呢,早晚有天讓你們倆給我氣死——”
門內燈光大亮,話音就這麼斷了。
唐辛心裡咯噔一下,快步往裡走,果不其然看到石玉。
“你來——”幹什麼?
這麼說又好像不大合適,他提醒過她好幾次了,這是他的房子,他想來就來,至於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她左右不了。
唐辛有點後悔,不該回來,更不該帶著父母回來。
石玉裝沒看到玄關後露出的人影,朝著她邊走邊說:“阿姨打電話給我,問回不回來,說是你兒子養的蜘蛛快不行了,我就過來看看。”
唐辛都懶得戳破他,一個借口用兩次顯得他有點……不走腦子。
再一想,他要走什麼腦子,出入自由的人壓根就不需要找理由,不要臉就夠了。
又一想,不對,他說的那是什麼話,聽起來就好像他們倆一起住在這裡。
多讓人誤會!
唐辛快步往裡走,經過時悄悄扯了下他的衣袖,故意大聲地說:“蜘蛛怎麼了?我去看看。”
蜘蛛沒怎麼,就是個連借口都算不上的說辭。
唐辛氣得在他身上拍了好幾下,壓著聲兇巴巴惡狠狠地說:“石玉,你幹什麼?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石玉在被她拍打的地方掸了掸,掃塵似的,更往前一步鞋尖幾乎碰上。
眼見著又抬起手來,將手腕握在掌中,輕松一提,唐辛便舉著手掙不出來。
想要用腳去踹,頭頂忽然傳來聲音:“非得把你捆上,才能老實,是不是?”
唐辛氣得張著嘴,喘了好一會蹦出一句:“你敢!我爸爸媽媽就在外面——”
“所以,”石玉低頭,貼著她的臉頰把唇壓到耳邊,“你乖一點兒,不然我就當著他們的面打你,剛好坐實了你說的話,才不冤枉。”
“石玉,你故意的。”唐辛明白了,他就是故意的,故意過來這裡,故意讓她父母誤會他們兩個人住在一起。
石玉低聲笑,撥開耳後的頭發五指插進發間,咬住脖子。
唐辛叫了聲疼,用力掙扎時男人松手,拇指順著手腕往小臂上滑,最後落在不停扭動的臀肉上,往上推著拍了拍,不松嘴地咬著還笑著,“你別叫,我可什麼也沒幹,讓他們聽見了,還以為你說不結婚是在逗他們玩。我臉皮厚無所謂,我怕他們年紀大了,面子上掛不住。”
“石玉。”唐辛直咬牙,甩著腦袋用力推,一口咬在他臉上。
是下了狠嘴的,能清晰感受到牙齒硌進皮肉,唇齒間有淡淡的血味。
兩個人都松了口,彼此對望。石玉在她的注視下抹過颌骨後方的血跡,大拇指上明顯的一抹鮮紅色。
唐辛難掩得意地說:“該,你再——”
正說著,嘴唇就被按住了。
石玉把血抹在她嘴上,又壓著嘴唇去看裡面的牙,推著臉上下左右地看,搖著頭說:“屬狗的,是吧,不止要捆起來,還得戴個嘴套。”
唐辛知道他壞,沒想到還能壞成這樣,氣得直哆嗦,咬住手指頭瞪他。
挺使勁,可是沒用,手指頭壓著舌頭撥了兩下就把嘴松開了,甩都甩不掉。
石玉用手撐著她的臉,迎著光源打量,嘖了兩聲:“唐辛,你怎麼那麼有理呢?當年咱們倆說好了的,不結婚,你承認吧。”
唐辛別開眼,被他把臉推得生疼,眼淚都快出來了,唔了一聲當作回應。
他便又說:“我沒招惹過你,更沒去找過你,是你主動湊到我跟前的,你承認吧。”
說完不再等她應,繼續說道:“你偷偷摸摸生下孩子,我不和你計較。你帶著孩子找過來,不管是要結婚還是怎麼樣,我也不和你計較。現在如了你的願,結婚,認兒子,我都幹了,你倒拿起架子來了,你想幹什麼?是不是我給你臉了?”
唐辛唔唔出聲:“不用你給……”
“不用。”石玉氣笑,“你小,你不懂事,沒關系,我讓著你。但是兩家人已經坐在那兒了,你還鬧,你也不給他們臉?你不用管我爸媽怎麼想,現在他們和你還沒關系,不是你該想的事,但你自己的爺爺和父母你也不管?把他們的臉面丟到地上?對,他們寵著你,慣著你,你不在乎他們怎麼想,你就這麼做給你兒子看?得虧他還小,還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嗚一聲,就哭了。
哭著推他,在他身上頂來撞去,手腳並用。
石玉推開她冷眼看著,除了那隻動不了的胳膊恨不得使上全身的勁往他身上招呼。
看著看著就笑了,就跟剛才石墨哭鬧時一個樣,亂沒個章法。
石墨都比她強,至少還有個目的,是為了他爸爸。
石玉看著她哭,一邊整理衣服一邊笑,慢條斯理地說:“差不多得了,別哭了,腦袋裡的水清空了剛好放點有用的東西進去,出了門去跟你爸媽說,你錯了,你要結婚。”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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