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往後一靠,用手在桌面輕輕叩了兩下,說:“就像你說的,我已經三十多歲了,再怎麼樣也比不了那些二十幾歲的年輕男人,還不把自身管理好?總不能哪兒哪兒都不行吧。”
唐辛險些噎到,不知這話怎麼傳到他的耳朵裡,咳了兩聲有東西嗆進氣管,愣是憋得想咳都咳不上勁,氣都喘不上來。
石玉正笑著,突然起身到她身旁,隻見唐辛眼睛都直了,呼吸重而緩慢,胸部隨之起伏,勺子啪一下從手裡掉到桌上。
他試著叫了聲唐辛,眼珠子明顯晃了下卻未朝他看,反而瞬間盈滿了淚又不是要哭,整個人像被定住了似的。
他蹲在她身旁抓起手來,攥在桌面的手便摳在他手上,倒也沒使什麼力氣。
石玉試著拍她的背,感覺到整個人的緊繃也有點擔心,不是裝出來逗他的。正準備叫人,唐辛猛地吸氣後長出了一口氣,身體也漸漸放松下來。
人又愣了好一會,突然哭出來。
倒也沒有多大聲,壓抑似的,明顯受到驚嚇。
石玉又在她背後撫了幾下幫忙順氣,唐辛這才出聲:“我……還以為要憋死了。”
他問她:“怎麼了?”
她說:“喘不上氣……都怪你。”
都怪他,害得她嗆到,竟然一口油糊進了氣管裡。在石玉看來不過半分鍾,唐辛卻覺得經歷了很久,吸氣吸不進,呼又呼不出,被堵了個嚴實,整個身體都僵住了不能動,真實體會到被憋得喘不上氣是個什麼滋味。
石玉瞧著她胡亂往下掉的眼淚,臉憋得通紅,忽然想笑。
忍著沒笑。
在別處她也說過類似的話,也這副模樣,也是怪他,話說得比現在還軟。
遞過紙巾讓她擦臉,石玉問她還吃不吃,唐辛瞧了眼桌上才吃了一小半的菜,搖著頭說:“不吃了,再吃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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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玉就笑了,起身捏了捏她的後脖子,又問要不要把想吃的帶走,這下回得倒是快,就一個字簡單明了:要。
手一劃拉,幾乎全要。
石玉叫人來裝好,結賬走人。
唐辛低著腦袋跟在他身後,還沒完全從剛才的恐懼中緩過勁來,不自覺回想不止是後怕,那種要死掉了的感覺太過真實強烈,以致於她都開始想家裡人了,爺爺,外公外婆,父母,還有石墨,那一瞬間她連是不是想死都顧不上了,隻覺得難受,身體難受,心裡也難受。
出了店門沒走幾步,石玉停住腳步回過身,唐辛差點撞上去,忽然抬眼看他,看了好半天小聲地說:“石玉,你可得對石墨好,他是你兒子,你要是對他不好,就沒人會對他好了。”
怕他不樂意,又說:“他很乖的,真的。”
石玉把手提袋放到她手裡,幫她把大敞的拉鏈拉好,又把袋子提回到自己手上,另一隻手搭在她肩頭。見她仍是站著不動隻盯著他,石玉說行,攏著她往前走了幾步才說:“我自己的兒子,肯定會對他好。”
唐辛嗯了聲,仍是不放心地看著他,想再多囑咐幾句可是再多的話又說不出來。
嘴張了張變成:“為什麼非要結婚不可呢?”
她來,就為了說這事。
石玉反問:“為什麼不結婚?”
因為她不想啊,要不是為了石墨,她從來沒想過和他結婚的事,和別人也沒想過,她甚至不會回國。
石玉低聲笑,“你怎麼想不重要,或者說,我怎麼想也不重要。”
“那什麼重要?”唐辛問。
他說:“結婚重要。”
結婚這事對石玉來說其實完全不重要,他也不想,但也沒那麼抵觸,已經想明白的事根本不需要再糾結,完成就行。
唐辛不解,一邊跟著他往前走一邊說:“石玉,你喜歡我麼?你不喜歡我,那為什麼要和我結婚?你也可以和你的家裡人說,告訴他們你並不想和我結婚,就像我和我家裡人說的那樣。你也就用不著在我父母面前做樣子給他們看了,你應該不喜歡做這種事。”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石玉的笑就真實多了。
“像你那樣?我也編排你一通?還是順著你的話說,說我欺負你了?那我更得把你娶回家了。”
“為什麼?”
石玉捏住她的脖子,輕輕搖晃,“我就可以合理合法地欺負你了。”
唐辛沒想到是這個答案,再一看他像逗貓似的表情,無奈地說:“我在說正經的,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石玉說:“唐辛,你可能年紀很小就出去上學了,不大了解咱們這樣的家庭,思想和行為也不太受世俗禮教的約束,但是從你主動找上我的那天開始,就注定要和我結婚了。”
見她滿眼懵懂,他把人更往身上帶,繼續說道:“唐辛,我就說一次,你最好能聽明白,聽不明白也沒關系,結婚就行了。你別以為你爺爺一生氣就能把說好的婚事給毀了,你爸媽也不會,尤其你還生了石墨,除了和我結婚沒別的選擇。”
“我無所謂的,我又不走仕途,一輩子不結婚都對我沒影響,就算和哪個女人有個孩子,不過就是男人都會犯的錯。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但是你不一樣,你可以不在乎,但你的家人在乎,這不光是你一個人的事,還是你們姓唐的人的臉面,明白麼?你活著,不光是為你自己。”
唐辛搖頭,“我就要為了我自己。”
第93章 不去
聽到她這句,石玉說不上來什麼感受,想笑,又覺得沒什麼可笑。
她沒做錯什麼,為自己的人那麼多,他也是其中之一,誰不想為自己活。往回退十年,他可能也會像她這樣。
石玉點頭,在她頭頂拍了拍,“那你就為自己,你確實也是這麼做的。”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為別人想過。
唐辛覺得他這話有點像在諷刺她,又像大人對孩子的理解和無奈,唯一的區別在於他不肯包容她的想法,堅持要結婚,隻是不再與她爭論。
她想說“你別裝,你也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畢竟他剛剛答應會對石墨好,還承認石墨是他的兒子,她還是不要沒事找事的好。
裹在羽絨服裡的身體輕輕靠著他,盯著他欲言又止,哭過的眼睛湿潤清澈,還有些難得一見的善感,夜色下,燈光下,顯得出奇的安靜,還顯得小。
石玉低聲問:“還吃麼?”
唐辛沒聽清,揚高腦袋問:“什麼?”
他低下頭,重復著說:“還吃不吃,你的夜宵。”
“哦。”唐辛這才想起來,看到他手裡提著的裝滿了餐盒的袋子,想要搖頭張嘴卻是:“吃吧,我還沒吃完呢。”
他就在她眼前笑起來,手掌託在腦袋後面揉著,說:“再進去接著吃,還是……”說著,頭更低下去,貼著她的臉頰在耳邊說:“要不,跟我去酒店。”
臉涼,氣息卻是熱的,掃得人耳朵痒。
唐辛臉一扭,把臉壓在他的大衣上面,涼絲絲的,人都清醒了些。
“石玉——”
甫一開口,聽見他“嗯”了聲。
似應似答,又低又沉,懶洋洋的,鼻息拂過領口吹在她頸後。
話說得極輕巧,就像是讓她去他那裡把夜宵吃了,可又不像是隻吃夜宵這一件事。
唐辛縮著脖子,組織了一下語言才又說道:“石玉,你和我上床是因為要和我結婚麼?”
“可以這麼說。”他頓了下,拇指推著她的臉轉回去,視線自她的眉毛眼睛掃過,隨著手指的移動一並落在唇上,低聲:“你呢?你是為什麼?不想和我結婚,也不喜歡我,但是喜歡和我上床?”
每一句都是問題,可是每一句又都是答案。
唐辛不是那種會輕易害羞的女孩子,仍是被他說得有點臉熱,甩不開頭便直視,說的話都帶著些嗆人的味道,“對呀,不可以?誰規定的?你不是也這樣?難道隻有男人才可以這樣?我不可以?”
聲音特別軟,話卻硬得很,句句都是反問。
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直豎起滿身的毛發,抖擻著隨時準備撓他似的。
石玉說對,額頭抵著她輕聲地笑,“我也是,沒到多喜歡你的程度,但是挺喜歡你這份坦誠勁兒,也喜歡你在床上的樣子,喜歡和你上床,在這件事上,咱們倆合拍。”
唐辛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兩個人離得太近,近到她以為下一秒他就會親她。
捧在臉上的手忽然放開,摟到腰後帶著她便往街尾的大路邊走去。
路邊停著輛車,石玉拉開後座車門推著她坐上去,跟進去坐在她身旁。
袋子放到她的另一側,收回的手在她臉頰捏了捏。
唐辛搖了下頭,壓著聲說:“我不去。”
他問為什麼,她不答,臉都扭向了另一邊。
他用手掰回來,湊身近看,大半身子遮在她面前,借著車外相繼閃過的微弱燈光看到張氣鼓鼓的小臉,沒有剛才那麼紅,但是冰涼。
男人手熱,貼覆在臉上激得她一抖。
他看著她的瑟縮,問:“去不去?”
“不去——”
嘴剛張開,嘴角被壓住。
貼唇又問:“去不去?”
“不去——”
唐辛覺得這人總能刷新她對他的認知,就像此時,他完全可以不等她答就吻上來,偏偏要等她把“不去”這兩個字再說出來才來親吻。
她甚至以為他會犯壞,故意親到她頭暈眼花以達到目的,完全不管是不是還有個司機坐在前面。
偏偏他就這麼一下一下地輕輕啄吻,比哪一次都溫和,就連腰間的手都沒動一下,隻是隔著羽絨服扶在她腰側。
就連看她的眼神都和平時不一樣,像是……溫柔。
唐辛盯著他的眼睛,總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副模樣,一直望到黑漆漆的瞳仁裡面去,變得什麼也看不見。
車停穩在家門口時,她的手鑽在他的大衣裡面,人也是,仰著腦袋親得難舍難分。
後來用她媽的話說,兩個人都快變成一個人了。
車停了好一會,直到石玉揉了她一把,疼得哼聲才緩緩睜開眼睛,直愣愣望著他,滿是不解。
他用鼻子蹭她的臉,又含住微張的嘴唇吻了吻,在她擠靠過來時輕輕推開,提醒著說:“到家了,回去吧。”
唐辛這才朝著外面看去,石玉幫她把頭發理順,笑著問:“送你進去?”
她說不用,下車時卻沒站穩,石玉託著她站好,把後座上的手提袋拿了出來。
進門時石玉松開託在她腰後的手改為牽手,唐辛垂著眼往後落了半步。
等在廳裡的人是辛微宇。
石玉叫了聲伯母,推著唐辛上前,放下袋子說道:“和唐辛去吃了點夜宵,回來晚了。”
辛微宇點了下頭,坐著未動,看了眼唐辛犯眯瞪的樣子,無奈似的說:“吃飽了就去睡吧,真不知道你這作息是隨了誰,一天吃五頓,覺要睡兩個,少了哪樣都跟丟了魂似的,你還小呀。”
唐辛點了下腦袋就往樓梯走,回到房間忽然明白過來,石玉是故意的,他分明知道這種時候她不能和他在外面過夜,故意惹她,然後送她回家。
他像個穩重得體的好男人,而她,成了個不懂事的壞孩子。
也是此時才想起來,上一次看到他這樣的溫柔凝視是在上京的那場商務酒會上,他看向梁善時就這副模樣,牽著她離開時腳步雖然邁得大,但明顯在速度上遷就著梁善。
原來,這男人裝模作樣時,就是這副德性。
到窗邊看,石玉剛好從她家的大門走出去,點了支煙坐進車裡。
車窗落下,煙霧飄散出來。
唐辛看到他的臉,朝她看過來,夾煙的手揮了揮。
車子滑入夜色中,緩緩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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