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到酒店取車,再開回自己家洗澡換衣服,全弄好了準備給石月打電話時暈得發虛。
阿姨敲門問她下午茶想吃什麼,唐辛開了條門縫,可憐兮兮地說:“阿姨,我還沒吃中午飯,早飯也沒吃……”
阿姨一看她的臉,慘白得直冒虛汗,扶著靠到床上,問她吃不吃小餛飩,說是昨晚上包的凍在冰箱裡,一會兒就能吃上。
唐辛臉上隱約有了些血色,說了聲好翻身躺向裡側。
躺了不過十來分鍾,阿姨就回來了,端著碗小餛飩放在床頭,扶著她坐起來又拿了個墊子放在身後,問她要不要喂。
唐辛說不用,小心地接過去一口一個往嘴裡送,她也說不出來是因為好吃還是因為什麼,差點哭出來。
唐辛自認不是個矯情的人,也不愛哭,不知道無端端有什麼好別扭的。
不過就是去石玉家睡了一晚,和酒店有什麼區別?沒有。
一碗餛飩的工夫,整個人都好起來了,於是得出個結論,就是餓的。
頭也不暈了,眼也不花了,心情都好了。
重新刷牙洗臉還化了個妝,對著鏡子看了又看,面色紅潤,終於不再像個白臉的鬼了。
妝容是桃粉色的,盈潤得跟顆將熟的水蜜桃似的,便又換了身更為搭配的早春裙裝,很適合今日的明媚陽光,這才高高興興地出了門。
路上給石月打電話,問她在哪兒,石月說正要去吃下午茶,便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掛斷前唐辛特意問了一句季雪是不是也在,石月說當然,難得她休息一天,自然要好好地玩上一天,不到天黑絕不罷休。還問她今晚有空沒有,要不要和她們倆一起吃晚飯。
唐辛愣了一瞬,想起昨晚,便聽見電話那邊替她做了主,連個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就把電話給掛了。
唐辛不想和她們走得那麼近,本著你出錢我出力的你情我願宗旨來為客戶服務,結果卻大大超乎了她的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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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月自來熟,季雪強硬,兩個人聯起手來軟硬兼施,害得她連個張嘴的機會都沒有。
從下午茶到晚餐,從城裡的酒店到郊外的馬場,沒人提過石玉一句,可是每一分鍾甚至每一秒鍾,唐辛腦袋裡總有個人影子在晃悠,就是石玉。
摟著她壓在胸口,低聲慢語,形容親昵。
明明這男人一天都沒有出現過,也沒個消息,真就像她希望的那樣,除了去酒店別聯系。
腦袋一甩,更清楚了,就像出現在眼前。
三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斜陽餘輝灑落在整個馬場,木欄都被罩了層金光,遠處急馳的馬匹像是從天盡頭踩著落日跑來。
再一看,近處站的那個人可不就是石玉嘛,哪怕就是個背影,唐辛也能認得出來。
和上次不一樣,這次穿著身很正式的騎馬裝,頭盔用手臂夾在身側,腿邊站著個小小的背影。
兩個人都是一身黑,同樣款式和質地,各自穿著雙黑色的馬靴。
唐辛自認不是個好設計師,她討厭男人穿靴子,職業的馬術運動員可以,T臺上那些專業的模特勉強能入入眼,可是一個個的看著就不那麼健康,年紀輕輕就被人吸幹了陽氣似的。
朝著窗外看了好一會,還行,石玉能看,不比穿著正式的晚宴禮服差,依然是副男人模樣,端正,挺拔。
原來他在這裡,和石墨在一起。
不知道對面坐的那兩位姐姐是不是知道。
應該知道吧,不然怎麼會帶她到這裡來。
唐辛收回視線看著面前的餐點,忽然沒了胃口。
季雪瞅了她一眼,看回到石月臉上,又去看窗外面自遠處騎著馬跑近的女孩子,贊嘆地說:“胡小姐儼然是個大女孩了,真是越來越厲害了,你教得不錯。”
石月搖頭,“我可不教,沒聽人說嘛,甭管你會什麼千萬別妄圖教給自己家孩子,花錢請人去做這個壞人,撕裂親子關系的最後一道防線就是你試圖把自己所會的傾囊相授,孩子不止不領你的情,還會怨恨,氣性大點的恨不能一口咬死你。”
季雪沒孩子,沒這個感受,笑了笑去問唐辛:“是這樣麼?”
唐辛不了解,石墨還小,遠沒到這個階段,而且她沒教過石墨什麼,非要說有,石玉倒是有這個趨勢。
唐辛認真看著面前兩人,這一瞬間才反應過來,她們不止帶她來看石玉,人家也有自己的正事,石月的女兒也在這裡。
所以,這是他們姐弟三人外帶孩子的親子聚會,捎帶手把她默認成了自己人。
這就有點尷尬了,尤其還有昨晚的誤會。
她們三個人昨晚在石玉家又抽又喝,她好像還爬到石玉身上去了,又是親又是摸,真不怪人家誤會,怪隻怪自己喝點酒都能醉,醉就醉吧還要佔人家弟弟的便宜,真的是太丟人了。
第142章 尊重
十二歲的女孩子個子已經很高了,一路抱著石墨走進來仍有些吃力,往上掂了好幾回。
兩個孩子都別扭但就那麼彼此忍耐著,一個努力託著抱著,一個緊摟著脖子掛在身上,偶爾叫上一聲姐姐,就跟在加油打氣似的。
石玉跟在後面慢慢悠悠地走,進門前手套掸在腿上,又在手上拍了拍。
到了近前,石月把石墨接過來,季雪幫忙拉開椅子,兩個孩子一坐下都是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動作一致地找水喝。
這得是多累啊,馬場上跑兩圈都不至於這麼氣喘籲籲。
石月笑著逗女兒,“還要弟弟妹妹麼?”
小姑娘用杯子擋著撇了撇嘴,擺了張嚴肅面孔認真地說:“要,所以請您認真考慮,趁著年紀還合適再生一個。”
石月朝著石墨一指,“這不有了麼,你要喜歡,和你舅舅說,咱抱回家玩兩天。”
母女倆先後哼了一聲,各自別開臉去。
最後還是當媽的先說話:“胡歲豐,我告訴你,媽媽生你已經算仁至義盡了,你也大了,就別想那些沒影兒的事了。但是你也別急,過個十來年你就能自己生了,想生幾個生幾個,媽媽不管,隻要你自己願意就行。”
“我不願意。”小姑娘下巴一抬,朝著季雪看過去,崇拜又驕傲地說:“我要向大姨學習,我不結婚,我也不生孩子。”
石月點了點頭,在她手上拍了拍,輕聲地說:“可以,隻要是你自己願意的,媽媽都支持。咱們倆互相尊重就好,理解都不需要,尊重就好。”
唐辛看得一愣一愣,不敢想象石墨這麼大時會不會也這樣和媽媽說話,再一想,無所謂的,又不是她兒子,她和石墨沒有那一天。
剛好石玉坐下來,和她之間隔著個石墨,低下頭來小聲地問:“去姐姐家玩幾天?”
石墨張嘴就說行,還順帶叫了幾聲姐姐,逗得對面鬧脾氣的母女倆直笑。
胡歲豐小聲嘀咕:“這麼可愛,你都不肯生,也不知道為什麼。”
石月頭朝她微微偏過身去,也小聲地說:“你小時候也這麼可愛,你再照照鏡子瞅瞅你現在,我傻了才想再生。”
唐辛瞅著母女倆逗嘴忽然覺得眼熟,她和她媽有一段時間也這樣,好像是在初中,她媽說她青春期,說她叛逆不聽話,她爸背後悄悄地和她說:“別聽你媽瞎說,你媽更年期了,看我都不順眼,咱們倆讓著她一點兒。”
可是她在背後也聽見她爸這樣哄過她媽,說的話大同小異,“你說你,跟個孩子置什麼氣,她青春期你就讓著她一點兒,實在不行揍一頓,至少咱先解了氣,氣壞了自己多不值當。”
唐辛最後也沒鬧明白到底那段時間是怎麼了,到底是她出了問題還是她媽出了問題,唯一確認的是她爸在中間兩邊哄,還是有些作用的。那段時間也就堅持了不到半個學期,好像是渡過去了,又好像是因為她出國去上學了。
剛出國的那段日子,她媽總會打電話,時差都無法阻隔,習慣早睡早起的辛微宇愣是每天熬到三更半夜給晚上回到公寓的唐辛打電話。
堅持了也就半個月辛微宇就不再打電話了,唐辛暗自籲了口氣,終於不用再堅持著每天接到她媽一個小時的來電,看似噓寒問暖,其實彼此都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後來的那些年裡,辛微宇也沒怎麼再打過電話,偶爾逢年過節打上一通,聊上幾句知道唐辛挺好也就掛了。
唐辛好幾次想問,為什麼變成這樣,是不是不關心她了,幾次話到嘴邊也沒問出口。
後來也沒人提起過這事,還是前幾年有次回家,就住了兩天不知怎麼提起來,她才知道原委。
那段時間的辛微宇就是身體不好,一直拖著沒有住院治療,總想著等唐辛初三畢業再說。
最後還是唐明嶽找了關系把女兒提前送出國去,這才把辛微宇送到醫院。
那些熬夜打的電話都是在醫院的病床上打的,有時說著說著就睡著了,醒來才發現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母女倆都挺委屈,都覺得那時的對方不可理喻,也都覺得自己不被尊重,直到那天才說開。
唐辛問她為什麼不去看自己,是不是身體不好,辛微宇無奈地笑,解釋著說:“你爸爸是做什麼的?你爺爺又是做什麼的?我總出去不合適,也沒有那麼容易,別給他們添麻煩了。”
她媽這人就這樣,有什麼話不大說,說出來的又像在管教她,不像她爸,半開著玩笑就把話給說開了,彼此都不累。
唐辛後來懂了,可是青春期就那麼短短幾年,人也早已經定了型。她有時也想回家看看父母,又覺得打個電話沒事就好,她有她的生活,父母也有自己的生活,不是非得總要見面。
離得遠一點,彼此掛念一點,總比天天面對著面鬧別扭強。
這趟春節回家和往年都不一樣,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爸爸疼媽媽愛,即使她在外面悄悄生了個孩子都沒人怪過她一句。
唐辛悄悄看了眼認真吃飯的石墨,又看手機上的日程計劃,訂了兩張機票。
訂好了在心裡勸自己,不怕,明天抽空和石玉說一聲,她帶著石墨出去玩兩天,他們倆之前說過的,他帶五天她兩天,應該還作數的。
石玉這人,用她爸的話說是個順毛驢,吃軟不吃硬,隻要她好好說,一定行。
一桌六人又是周末,飯吃起來悠闲得很,唐辛看了幾次時間想要回家。
看他們的架式不知道要耗到幾點,尤其石月說過,要趁著季雪休息好好地和她玩一天,住在這裡都是有可能的。
來的時候唐辛坐的是石月的車,她的車還在酒店,這個時間回城裡怕是不好叫車。
再一次看手機時石月問她:“著急回去?還是約了人?”
唐辛說沒有,解釋著說有些累了想回去早點休息,石月嗐了一聲,張羅著讓孩子們快點吃,說是今晚不回去就住在這裡,房間早就預訂好了,讓她等石墨吃完了就回房間去休息。
唐辛沒想到是這個安排,想要拒絕又想把石墨也帶回家,正琢磨著該怎麼說更合適就聽見石玉問石墨:“還吃麼?不吃就回去洗澡睡覺了。”
石墨轉頭就朝著唐辛看過去,放下勺子伸起手來要抱。
石玉站起來把他抱到身上,另一隻手自然地去拉唐辛的手,朝她傾身時,父子倆都朝著她偏過來。
暖融融的燈光遮在身後,圓鼓鼓的小肉臉上亮晶晶一雙眼睛,咧開嘴朝著她笑,“媽媽。”
第143章 快跑
鬼使神差般唐辛就站起來了。
石墨朝著她探過身去,小手搭在肩上,軟軟地問她手好了沒有。唐辛說好了,晃著胳膊給他看,他一把抱住,蹬著腿想要往她身上去。
唐辛把他接過來,那隻原本牽著她的手就松開了,轉而落在背後。
剛好石墨纏人,摟著她的脖子又是親又是笑,還不停嘴的“媽媽、媽媽”個不停,唐辛便避免了尷尬不用再和對面那姐妹倆打招呼,抱著石墨徑直往門口走。
石玉跟在身後出了門,如剛才進門時慢慢悠悠走在後面,看著前面的母子倆。
情狀也如剛才,唐辛努力抱著,石墨掛她身上,一邊走一邊小聲說話。
石墨問她有沒有看到自己騎馬,唐辛故作吃驚地問:“你都會騎馬了?這麼厲害!”
石墨就有點不好意思,說還不會,但他坐在馬背上讓爸爸牽著走了好大一圈。
唐辛表示那麼大一圈真的很厲害,結果石墨說姐姐才厲害,姐姐騎著馬跑得飛快,還用了個形容說是像風一樣,甚至撅著嘴呼了一聲學風在叫。
唐辛忍不住笑,說他學得真像,又說姐姐大了,等他再長大一點也會那樣,石墨立刻表示他不要,他不要像姐姐那樣,他長大了要像爸爸那樣。
孩子的崇拜之情溢於言表,話說得不算清楚,但表達得極為傳神,用他一句最簡單的話說就是爸爸天下第一墜墜棒。
最令石墨亢奮的是他的小馬和爸爸的馬一樣都是純黑色的,長得簡直一模一樣,就像他和爸爸一樣那麼像。
小小的一張臉上,拖著長腔的誇張表情,是再明顯不過的驕傲。
唐辛看著他的臉,確實和他爸爸長得很像。
等他長大,應該也會很像石玉。
唐辛試著想象畫面,父子倆引馬走在馬場上,或許並排或許一前一後,各自牽著自己的那匹馬,遠處天藍草綠,還有白雲和日光。
又或者各自騎在馬上,踏著步子緩慢前行,或是小跑著。
再長大些,就能飛奔馳騁了,就像石月家的女兒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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