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無為這才很是認真地打量起她。
年輕,不止是年紀上的更是視覺上的,尤其是和他們這樣年紀的男人比起來,太年輕了。
眼神裡還帶著一股子未入世的簡單純粹,還有執拗。
所以心急也能理解。
從家門口見面到面對面坐在這裡,一句多餘的客套話都沒有,全是直奔主題。
和石玉在一起時也這樣?
和石玉在一起就非得離婚不可?晚一天都不能忍?
年輕人就是這樣,但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更不可能想要離婚就離婚,這和兩個人腦袋一熱手牽著手去領結婚證可不是一回事。
上京|城裡隨便抓幾個圈子裡的人去問問,甭管男女都知道,想和石玉結婚?沒門。結了再離?笑話。
齊無為不想嚇唬她也不再逗她,正色說道:“唐小姐,是這樣,你應該比我更了解石玉是什麼人,和他離婚不是沒有難度的。”
他以為她至少要接一句“所以才找你”,等了一會兒卻隻見她抿了抿唇,絲毫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倒是挺認真地在聽他說,於是繼續說道:“但是你放心,我能辦到。”
唐辛這才暗自松了口氣,肩膀稍稍松下去些。
齊無為趁熱打鐵,“唐小姐,我是個律師,說話比較直接——”
“你直接說。”
被打斷的男人做了個怔愣表情,繼而笑著說道:“直說就是,咱們把路都給堵死,讓離婚這件事至少在你這裡沒有疑義。”
“比如,你說不要孩子,那離婚之後要不要見面,多久見一次,在哪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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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你說不要他的錢,甚至可以把你的房子和錢分給石玉一半,那你有多少房產多少錢。”
“還比如,你說外面沒有人,那肯定不是為了離婚之後再結婚,那是不是可以加上一條,比如以後不再結婚。當然了,咱——”
認真聽的人忽然開口:“可以。”
齊無為這回是真的愣了那麼一瞬。
他在心裡打過草稿,怎麼把這番話說得既專業又合理,顯得全是在為她設想,就為了石玉這無理的要求,要不然他才不會說出這些幼稚可笑的話來,傳出去能讓人笑話死,他就別在業界混了。
偏偏,唐辛同意了,而且是立刻。
應該是連腦子都沒過吧。
就為了和石玉離婚。
那就行了,他的任務完成了。
正準備再說兩句別的把專業的戲份演全了,手機響了。
齊無為差點罵街。
石玉讓他把唐辛帶到上京。
第247章 協議
上京在下雪。
過了十五,還在正月,卻是立春之後,下了一場很大的雪。
唐辛看著車窗外的飄雪出神,齊無為問她要不要停車,說是機場對面有個小花園,可以下車去看。
她想說不用,卻點了下頭。
花園就建在路邊,有兩三個帶著小孩子來看飛機的家長,每看到一架飛機自頭頂上空飛過都會驚呼一聲,高舉著手臂大張著嘴,就像看到煙花的小孩子一樣,興奮又震驚。
石墨說過,爸爸會帶他到機場去看飛機,從頭頂飛過去時特別特別大,聲音特別響,風特別強。
他也是在這裡看麼?
是單純在看飛機,還是期盼她能回來?
唐辛不知道,石墨沒說,她也沒問過。
她以為隻是心裡在想,卻不覺小聲道出。齊無為站在幾步外,看了她一眼笑著回道:“石玉這種身份,不會帶孩子到這裡來的,要麼直接開車進去看,要麼去西邊的機場。”
唐辛哦了一下,雪落在眼睛裡,刺激得眼淚都出來了。
齊無為背過身去擋住風,隨口聊闲天似的問:“去年,立冬前一天,上京也下了一場雪。”
說著自己先笑了,搖搖頭說:“不對,是前年,是為了你麼?”
“不是。”
唐辛還記得那一天,石玉弄了場雪,是為了梁善。
那一天,是梁善的生日。
她還和石玉開了句玩笑,問他能不能也為自己下一場雪,被他拒絕了。
“走吧。”唐辛說完便往路邊停的車走過去。
……
見面是在律所的會議室。
大會議室裡一張長條會議桌,談離婚的夫妻倆隔著寬闊桌面對坐。
齊無為不想坐在這裡,沒辦法,他是唐辛的代表律師。
石玉沒帶律師來,說他一個人就行,今天把事情定下來。
唐辛一聽心就定了,至少是朝著一個好結果去的,她沒白來上京一趟。
來之前和來時路上,齊無為和她說了見面之後可以說什麼不可以說什麼,一切隻為順利離婚,唐辛聽進去了。
先開口的是石玉,“說吧,想怎麼離?”
唐辛垂著眼,沒動,也沒出聲。
齊無為一看這架式,再瞅石玉,清了下嗓子說:“石先生,唐小姐的意思其實很簡單——”
石玉挑眉看過去,聲便斷了。
他想說既然簡單就自己說,沉默了一會示意齊無為繼續。
齊無為便從桌面上推過去幾頁紙,說道:“唐小姐什麼都不要,包括但不限於孩子、車、房、錢。如果石先生那邊資產比較復雜,又怕以後牽扯不清,可以全部羅列出來。”
“至於離婚後如何與孩子見面,完全按照石先生的意思來,並且唐小姐承諾,不管未來多少年,絕對不會與石先生爭奪孩子的撫養權。”
他一邊說,石玉一邊翻看,和之前那份大差不差。齊無為真是越來越會糊弄他了,虧他掙著他大筆的律師費。
紙頁往桌面上一丟,石玉起身站到窗邊,開窗,點煙。
輕飄飄幾頁紙被窗口吹進來的風翻卷起邊角。
唐辛掀了掀眼皮,聽見他說:“繼續。”
兩個人從一進門就沒打過招呼,眼神都沒碰一下。
齊無為借著拿煙灰缸的機會多瞅了兩眼,心裡嘖了一聲,繼續說道:“當然,這是在石先生沒有再婚的前提下。”
煙灰敲落一截,石玉順手把煙架在煙灰缸上面,“怎麼?我還不能再結婚了?”
話是朝著唐辛說的,聲音裡帶著笑,面上也是。
唐辛抬眼看過去,也勾著唇角笑起來,“當然可以,但是如果你再婚,就把他們倆給我吧。”
有那麼一瞬間齊無為挺怕兩個人吵起來。
雖然這話是他教唐辛說的,但是畢竟沒有那麼了解,有各種可能突發的未知狀況。
石玉也是,他沒見過石玉和誰爭吵,臉都沒紅過,總是一副好脾氣或者說好教養的笑模樣,但不代表現在不會。看著是在笑,其實心情算不上好,齊無為甚至懷疑下一秒石玉可能抬腳就走。
於是齊無為挪了一步,相當於擋在兩個人視線中間,朝著石玉使了個眼色說:“是這樣的石先生,唐小姐的意思是怕孩子會影響到您和未來妻子的感情和生活,也是為了孩子好,畢竟現實中的例子還是很多的。相應的,唐小姐也會向您承諾,在她與您離婚之後不會再和其他男人結婚。”
石玉仍是笑著,頭一偏朝唐辛看過去,抬了抬下巴說:“在這兒等著我呢。”
唐辛鄭重點頭,“如果你也能做到,孩子我不要。”
“行。”石玉抬步向前,朝著齊無為抬了下手,“既然是協議離婚,我也有條件,勞您的駕都給寫進去。”
兩人相繼落座,石玉才又開口:“離婚可以,兩年後,或者說,在石砚滿兩周歲之後。”
唐辛攥了下手,“現在,就現在。”
視線相對,一個板著臉氣鼓鼓,一個似笑非笑。
石玉叩了叩桌面,慢條斯理地說:“那你起訴我吧,咱們走法律程序。”
腕間的黑色表盤和黑色皮質表帶隨著叩擊的動作有節奏晃動,晃得唐辛眼暈,攥成拳的手心裡漸漸潮熱,指甲摳著肉。
齊無為一看,竟然要哭,臉都憋紅了,這是給人家逼成了什麼樣啊。特想踹石玉一腳,到底在搞什麼。
他讓人家承諾不再婚,人家答應了,大老遠飛來上京,他又變卦。
石玉不管這些,隻當未見,自若說道:“這兩年你可以去任何地方,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待行蹤,但是要保證有一半的時間在家裡。石砚還小,需要母親。”
唐辛覺得呼吸困難,像被什麼東西攥住了心跳,不止攥著,還用力擰。張了半天嘴,說出來兩個字:“一周。”
這是她所能接受的極限,絕對不能再退了。
齊無為立刻記錄下來,擺了副特別懂的姿態,打著圓場說:“對嘛,協議離婚是要商量著來的,好說好商量。”
石玉睨著他,唇邊勾了個笑,“沒什麼可商量的了,就這些。”
唐辛倏地抬眼,怕眼淚掉下來用手背飛快地抹了一下,說:“我有,這兩年,要分居,我不和你睡在一起。”
話音剛落,又加一句:“不管在哪裡,都是。”
攔不住他來,石墨總要見她的,上次還說三月,說不準石砚大一些後也會,那就把話說在前面,寫在協議裡面。
“可以。”石玉說完站起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塊表來,順著桌面滑過去。
緩緩停在唐辛手邊。
同樣的黑色表盤,黑色的皮質表帶,比他手腕上戴著的略小一圈,是一塊女式腕表。
第248章 雪花
表盤上面的圖案,唐辛很難形容是個什麼東西,最清晰就是一個“王”字,還有些歪七扭八。
再看,半圓不圓一個圈套在外面。
可能是隻老虎吧,四點和八點的位置各有三根像胡須的長短不一的粗線條。
忍了那麼久,眼淚終於掉下來,無聲落在桌面。
又忍不住想笑。
肯定是石墨畫的,肯定是。
對面站著的男人忽然隔著桌面傾身向前,指尖在表盤旁邊輕緩地敲,“禮尚往來,你兒子畫的,送你的。”
唐辛以為他會問“好看麼”,什麼都沒有,甚至直起身來退了回去,慢步踱到窗邊拿起打火機,又去拿大衣。
齊無為跟過去,想著送送他順便聊兩句,跟在後面說:“那我把協議內容添加好,然後請兩位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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