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成想,唐明嶽又來了一句:“這天底下就沒有當兒子的上趕著管爹的,那不是反過來了?是不是這道理?”
既說自己家,也說姓石的,笑話石介於這把年紀了還要為自己家兒子操心。
石介於仍是笑著,嗯了聲:“是,沒這道理,你們爺兒倆想怎麼處,關上門那是你們姓唐的家事,我手再長也絕不會伸到你們家的門裡面去管。我今兒就要你這一句話,你們家老爺子闲下來之後玩什麼耍什麼,隻要你不管,就行了。”
唐明嶽掀起眼皮瞅他,真是石玉的親爹,裡一句外一句的全都是為了自己家兒子。
可不就是這麼回事,他也為自己家閨女。
他閨女的事全看他閨女自己的意思,她要是心裡有石玉,他們倆就接著過,要是心裡沒有,用不著他操心,就他們家閨女那狠勁一上來,連她親媽都能不要,何況石玉。
一路無話到了酒店,辛微宇要陪著一起去醫院,唐辛可不願意,對著她媽那張臉,她別想好好休息。
不自覺就朝著石玉看過去了。
唐明嶽拉起辛微宇的手就走,邊走邊說:“大過年的,去什麼醫院,上去休息一會兒,晚上帶你出去走走,感受一下這邊的風土人情。”
辛微宇心裡惦記著閨女,想說你心真大,一看唐辛那樣……算了吧,她這當媽的真是瞎操心。
石玉把人送上樓到了房間門口,又跟隨行的人員交待好時間和房間位置,下樓回到地庫。
開門一看,唐辛已經坐回到副駕位上,整個人蜷在座椅上面,裹著他的風衣睡著了。
第364章 街市
輸完液,已是天黑,兩人從醫院裡出來看著外面的天色。
唐辛仍是虛弱,披著他那件風衣,勾著他的手指頭輕輕搖晃,“幾點了?是不是都吃完飯了?”
其實她不是那麼想和父母一起吃晚飯,唯恐她媽又拿眼色一下下睇她,不是害怕,是心裡面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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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十四五歲的時候,母女倆什麼都要爭個你錯我對,水火不容,爭到最後天各一方。
十年過去了,現在正相反,誰也不會多說一句,生怕說多錯多,不如緊閉著一張嘴,至少不會說出讓人傷心的話。
與其僵著彼此連話都不說,不如先讓她爸把她媽給哄好了再見面。
母女倆自有一套相處模式,石玉早就看出來了,也知道她揣的是什麼心思,看了眼表,說:“應該是吃了,都七點了,咱們倆自己找個飯轍去吧。”
唐辛立刻答應,笑眯了眼睛,“我要嗦粉,要嗦那種酸酸的,辣辣的,還要有湯汁的粉。”
石玉一瞅就樂了,快樂於她真的太容易了,有什麼別扭的不開心的事,隻要提起吃的扭臉就忘,一臉的饞貓相。
手一松改為摟住肩膀,抬步便往停車場走。
剛坐上車,電話就打進來了,是石介於,詢問唐辛的身體怎麼樣。
石玉隻回了個還好,沒說點滴已經打完了,反問他們吃了沒有。石介於告訴他,唐辛的父母天還沒黑就出門了,八成是不想管他這個過期的前任親家公,兩口子自己上街覓食去了。
石玉忍笑回道:“那您就自個兒找口東西吃,再不濟叫人開車送您上山,說不準我媽等著您吃夜宵呢。”
父子倆都笑起來,紀雲雲一個人時好不快活,哪兒會想起別人來,丈夫不會,兒子不會,充其量現在有了孫子,說不準能想得起來。
唐辛看著他打電話,雖然話也不算多,但是明顯比午後時的那一通心情好,哪怕聽不見電話那頭在說什麼,也知道父子倆這幾句對話都挺高興。
她想著是不是讓他回酒店,畢竟大年初一他的父親一個人在那裡,私心裡又舍不得,本身就不是多善解人意的人,念頭在腦子裡閃了一瞬也就過去了。
這麼大人了,想做什麼要做什麼用不著她來指點,說句不好聽的,三十幾歲快四十了,上有老下有小,石玉心裡應該比誰都拎得清,也沒有誰能左右得了他的意志。
腦袋一偏望向窗外,安心等著,她要去嗦粉。
掛了電話石玉把車開出醫院,便是城區街道,不似上京夜晚的寬闊喧鬧,也不是江南水鄉的如畫靜謐,自有一番特別生活的悠闲趣致。
唐辛沒來過西城,隻在山上吃過西城的特色米粉,在網上尋了一圈,指揮著石玉去夜市一條街,據說那裡有全西城最好吃的米粉。
車開一路,那張嘴便叨念了一路,一會說應該在白天好好地轉一轉,一會又說應該帶著石墨一起下山,帶他也去街上走走,聽聽當地人說話,嘗嘗這裡的小吃,徹底感受一下西南地區的民風,而不是隻住在那座深山上。
那座山很好,有水有舟,翠竹繞岸,獨木橋橫,又有日月星辰為伴。日出時,粉霞金光,日暮時,夕陽殘照,各有各的好,美不勝收,是真的可以一壺酒,一張椅,一天過的。
可是神仙的日子雖好,市井也很好。
唐辛沒見過什麼人間疾苦,所見所感皆是小美好,便想一一與石墨分享,至於石砚,他還小,過兩年再說吧。
石玉聽著,繞路帶她多轉了幾條街,城市不大,量級不過是個小小的城鎮,個把小時便盡收眼底。
過年時分,街市上仍是熱鬧,有遊客也有當地居民,短短一條夜市街上人來人往。
兩個人牽著手往前走,從這頭看到那頭,唐辛大開眼界,原來米粉能吃出這麼多的花樣來,一時間倒不知道要吃什麼才好。
石玉不喜歡吃粉,不喜歡那種口感,如果不是沒得選他是不會吃的。見她糾結若此,先按她之前期待的那樣買了份最常見的有著香濃湯料的酸辣米粉,特意和老板說了隻要一小口,老板說著他們聽不懂的方言熱情地點著頭,仍是煮了滿滿一碗。
連個座位都沒有,兩人站在路邊,石玉端著碗,唐辛拿著筷子,嘗了一口眼睛就湿了,是被辣的,被酸爽的,也是因為餓了太久突然吃到想吃的那一口太激動了,一個勁兒地跟他說:“比山上的還要好吃,你要不要嘗一口?”
石玉讓她吃,扶著又往路邊讓了讓,以免被過路的人碰到。
半碗下了肚,石玉不讓她吃了,唐辛戀戀不舍地看著他把碗放回去,筷子也抽走了。
“我還沒吃飽呢——”抹了下眼角,辣得眼淚直接流下來,話都說不出了。
石玉牽過她的手,把上面沾的湯汁擦幹淨,握在手裡往前走,虛指著前方搖搖晃晃的燈籠串,“留著點兒肚子,那麼多種粉等著你呢。”
唐辛揚著臉就笑起來,眼淚還沒幹呢,挺胸抬頭又高興的模樣就跟她兒子一樣。
吃了沒幾種就吃不下了,特別怨念,問他什麼時候回去,石玉隻說下回再來。
她不知道下回是什麼時候,他也沒說。
那就下回再說吧,也許幾天後,也許幾年後,也許就是下輩子了。
情緒倒是沒受影響,仍是高高興興的,還說要給孩子們買些特產帶回去,轉來轉去入眼皆是吃的,唐辛吃飽了看什麼都興致缺缺,被石玉強塞了塊當地特產的菠蘿蜜在嘴裡立時沒了聲,甜得眼睛都笑彎了。
別說石墨了,這麼好吃的菠蘿蜜,就連石砚那個挑剔的小鬼頭都會喜歡的。
選了個最大的,請人家幫忙剝好裝盒,唐辛寶貝似的抱在懷裡,不一會兒改為提著,前搖後晃地走。再一會兒,石玉拿過去提在自己手裡,另一隻手握住她的手。
走著走著,看到兩個熟悉的背影,手牽著手。
走得慢,不急不忙,偶爾說上兩句話,偶爾同時看向某一處。
唐辛跟在後面走了一段,忽然抬眼朝石玉看過去,剛好他也朝她看來。
兩個人都是一愣,繼而笑起來。
第365章 風箏
前面那一對是三十年的夫妻,後面跟著的,三年的婚姻生活都沒過滿。
唐辛忽然發現,她的爸爸媽媽很浪漫,這個年紀走在街上還是手牽著手的,不是你儂我儂那一種,而是隻需看個背影就能感受到什麼叫恩愛,或者說相濡以沫。
她和石玉的樣子也沒什麼區別,他的手掌包握著她的,慢慢悠悠走了一晚上。
石玉問她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唐辛沒作聲,隻跟在後面。
挺短一段路,走到盡頭拐個彎就是剛才他們倆走過來的那條夜市街。
辛微宇看了幾家,唐明嶽跟著她看,不表態也不催促,隻是跟著。
正拿不定主意時,唐辛悄悄走到她身後,悄悄地說:“那個,那個有豬腳的很好吃哦。”
辛微宇一愣,忽然笑起來,卻把頭偏向唐明嶽那一面,小聲地說:“瞧,我剛才就說茸茸喜歡吃這個。”
“對對對,你最了解你閨女了。”唐明嶽點著頭,話說一半轉向唐辛,“你媽媽剛才就說,前面那家酸粉你肯定愛吃,轉眼又說這家豬腳粉更合你的口味,想要選一份給你帶回去。”
唐辛撐得難受,隻是聽到粉字都直犯惡心,強忍著摟住媽媽的腰,探著腦袋把臉擠過去,貼著辛微宇的臉示好,“媽媽,我都喜歡,我都想吃,剛才我就要吃的,石玉說不衛生,不給我買,我都哭了,他都不給我買。”
辛微宇呸了一聲:“我信麼?你都哭了,還能等著他給你買?你不打他一頓都算是你善良。從小到大,我就沒見過誰能攔得住不讓你吃的。”
石玉覺得唐辛她媽是了解自己家閨女的,從口味到習性,可見是母女倆在多年的“戰爭”中磨礪出來的,更是從小到大的關注和疼愛。
這麼一搭話,兩個男人便站到後面去了,唐辛親親熱熱地摟著辛微宇的胳膊走在前面。
米粉買了兩份,分別提在兩個男人手裡,母女倆挨著肩又把街市逛了一回。
唐辛推薦甜甜的菠蘿蜜,還說給爸爸媽媽買了好大一個,已經拆好了放在盒子裡,回到酒店就能吃。
辛微宇瞥了眼石玉提在手裡的袋子,嗯了聲,邊走邊說:“難得你這麼有孝心,那就再去買一點,明天到了山上給大家分著吃。”
這就是當媽的,看破不說破,允許她借花獻佛假孝敬,還悄悄補了兩份還回去,讓她帶到山上哄兒子,也不落下其他人的份。
帶回去的粉送到了石介於那兒,石玉說是唐明嶽夫婦給他買的夜宵,剛好路上碰到了。
石介於笑了一聲,讓他放下,掀開盒蓋子說:“放到現在都幹了吧,讓我翻一翻,要是裡面沒塞根金條什麼的,唐明嶽以後也就別混了。”
筷子伸進去才剛挑了一下,石玉摘下戒指就丟進了盒子裡,剛剛好筷子頭插上去。
石介於夾起來看了看,用指巾擦幹淨,沒作聲放到桌面上。
石玉又仔細地擦了一回,戴回到指上,一邊轉一邊說:“走,趁著月黑風高,咱爺兒倆出去逛逛,吃點兒,喝點兒。”
石介於撂了筷子,往外走,換鞋時诶了一聲,心知肚明問:“你吃粉麼?”
“不吃。”
“怪不得。”石介於搖頭而笑,“和我吃飯是假,你還餓著肚子才是真的,咱爺兒倆呀,就沒那嗦粉的命。要說起那米粉來,你媽喜歡,她老家就愛吃粉,你應該也帶著她去。”
石玉應:“行,回頭等下山的。”
他沒說的是,人家唐明嶽夫婦可是一起去的,手牽著手那叫一自在,可沒指著閨女帶著,但是也沒辦法,他爸這種身份不那麼自在,帶著妻兒出趟門,像個普通人那樣逛街是不可能的。
關門時,石介於哼笑:“下什麼山,你再陪著她回一趟老家,去玩上幾天,別有了媳婦忘了娘。”
……
下山時也沒再去城裡,兵分幾路,有直接回上京的,有去安城的,還有一路去往龍潛。
唐辛原本要回安城,無奈石墨要跟著去奶奶的老家看一看,還在年裡,紀雲雲興致又高,唐辛不忍掃興便跟著一起去了。
同行的還有紀雲雲的弟弟一家,孟既景夫婦隨行,石墨和懷寬又能作伴,小哥兒倆歡天喜地。
龍潛比崇山還要偏南,山高水暖,氣候舒適宜人。
紀雲雲娘家在城裡有一座很大的宅院,年代感厚重,幾經修繕維護仍是保有著當年的風貌,能夠在一磚一瓦中感受到歷史風雲留下來的痕跡。
家中雙親仍然健在,小輩們一一拜年說著吉祥話,老人們給了壓歲錢,四世同堂熱鬧非凡。
相比起來,唐辛更喜歡龍潛,同樣是一座小小的城,天高雲淡,風清水淨,陽光下特別安靜,有一種難得的悠然自得感。
下午睡醒了,就能聽見小孩子們在院子裡奔跑,扯著風箏線又叫又笑,飛不起來也是開懷大笑。
風箏是老爺子親手做的,石墨和懷寬守在跟前看著,一邊一個守著個小小的石砚,兩隻手都抓住了不讓他亂摸。
做好了,一人一個,還是按照上京最常見的的風箏款式做的,三隻沙燕,一隻黑白的,一隻紅藍的,還有一隻五彩的,小哥兒仨一人得了一個,舉起來就跑,連線軸都沒拴上去,滿院子亂跑。
唐辛聽著沙燕翅膀被風帶起的簌簌聲,耳邊仿佛掠過一串熟悉的聲響。
石玉問她是什麼聲音,她又答不上來,隻說在天上,嗚嗚響,一直響,由遠及近,盤旋不去。
是鴿哨吧。
他一聽她的形容便想到這個,從網上找了音效給她聽,還真是。
唐辛可喜歡了,明明震耳,卻覺得特別安靜,仿佛什麼都消失不見,隻有藍天和白雲。
石玉就樂了,說是童年的記憶。
當年大院裡好幾家養鴿子,梁橋家就有十幾隻,每一隻的尾部都拴著哨子,自遠方歸來回翔時,十數聲齊作,哨鳴藍天。鴿子們會圍繞著居所一再盤旋回轉,哨口受風的角度不一,哨音便會強弱變幻,輕重有別。
那個時候,他最喜歡在假期的傍晚坐在房頂上聽鴿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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