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將會有怎樣可怕的指令等待著自己。
眼前的人,詭異,可怕,但是有一種充滿力量的美感。
江衍鶴走近他,審視地盯著徐雲鵬。
半晌。
他開口了,他說了一件比槍殺夏元渡更毛骨悚然的事。
“我需要你可以把夏元渡的狗,從花園裡挖出來。如果狗的屍體被他們處理了,我這裡還有許多捷克狼犬的屍體。這些狗都是德國一家安樂死中心找來的已死或者將死的病犬,源頭你不必擔心,隻需要每天,把滴著血的屍體掛在他們柵欄上,就足夠了。”
徐雲鵬第一次聽見如此瘋狂的事。
隻有惡魔和最純粹的瘋批,才能執行這種病態的授意,把寵物的屍體掛在主人門口。
徐雲鵬確實想要報復仇夏元渡。
但是這個可怕的計劃,讓徐雲鵬打了一個寒襟。
“死去的病原體還會傳染嗎?”
“不會。”江衍鶴說。
“你害怕了?”他問。
“江少,這種事,我怕我有心理障礙。”
“殺人你都敢想,這件事你卻不敢?”江衍鶴嘴唇一彎,笑了。
他眼睛深邃,紅唇白皮,就像剔透的冰融化成雪水一樣,讓徐雲鵬徹底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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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做到,就到明旭來找我。”
“我還是有點擔心....這種算恐嚇嗎,江少...夏元渡家旁邊的鄰居看到怎麼辦?”
徐源皺緊眉頭,提出質疑。
他手指在發抖。
江衍鶴甚至抬手幫他整理了衣襟。
他的動作,讓徐雲鵬身體一縮:“你怕我做什麼,我來幫你的,你把我當惡鬼?”
“我隻是有些緊張,所以條件反射想要往後躲。”徐雲鵬捏緊了褲縫。
這個年輕人隻是好整以暇地拍了拍他的肩。
徐雲鵬甚至能看清他手腕上淡青色的靜脈,
他聲音顫抖著開口:“我倒是想到過綁架夏元渡的兒子,但是把滴血的狗屍每天掛在他家門前的事情,我要仔細考慮一下...江少,我從來沒威脅過別人。”
“國家沒有一條法律對威脅恐嚇定罪。”
江衍鶴唇角微斜,有點優雅又全然不在乎的笑意:“再說,誰說這是威脅了?”
“每天都和流血的狗屍....打交道,甚至要去夏家....挖出來那條死去的狗。”
徐雲鵬第一次深深意識到眼前這個看起來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骨子裡有多可怕。
“我這裡有一種新藥,可以阻斷狂犬病對你兒子神經的侵襲,甚至組織專家幫你兒子做手術。”
那人並沒有威逼利誘。
恐嚇夏元渡也好,救他小孩也好。
江衍鶴的每一個舉動,都在對他施恩。
徐雲鵬臉都漲紅了,他狠心一咬牙:“江少,您能讓我回去想想嗎,我從來沒做過這麼陰損的事,但您能幫助我家小孩,我感激不盡。”
江衍鶴不笑了。
他似是乏味地揮手作別:“做不到就別來煩我了,選個天朗氣清的日子,準備感染狂犬病的小孩的後事吧。”
“江少,您別走啊,救救我的兒子!”
徐雲鵬回到醫院。
他望著在病房裡抽搐掙扎的小孩,心急如焚。
痛恨自己之前究竟在糾結什麼。
本來就是自己想要報復夏家,到江衍鶴面前又開始唯唯諾諾起來了。
於是他根本來不及再考慮其他。
第二天就去明旭,找了江衍鶴第二次。
對方給他寫了一個小紙條,上面是江氏私人醫院的地址。
徐雲鵬千恩萬謝。
那人隻是說,這件事持續到他兒子手術結束就好,大概半個月的光景。
徐雲鵬實在想不明白。
這件事到底對江衍鶴有什麼好處呢。
他咬著牙,每天晚上三點去。
對夏家真的如此往復做了半個月。
從一開始的恐懼害怕,到麻木,再到最後的樂在其中。
徐雲鵬是真的感受到了一種以牙還牙的快感。
果然江家醫院打來電話,讓他照著拿著江少的介紹信,就是那張小紙條,把孩子送過來。
在徐源手術結束以後。
孩子還在昏迷,隻有些微微的低燒,腫大的淋巴結也在消退。
徐雲鵬又去明旭大樓準備感謝江衍鶴一次。
對方已經不在了。
聽他的助理祁彌說,江衍鶴休假在家。
他試探性地問,江少有沒有提到過自己。
祁彌說沒有。
他隨後又說,如果你兒子想要轉學,換個新環境的話,就去隔壁天清市吧,我們給你安排了第四實驗小學。
徐雲鵬感激地熱烈盈眶,連連道謝。
祁彌淡淡地說,都是江少的授意。
徐雲鵬實在想不通,這件事對那人有什麼好處。
難道他隻是為了幫自己報仇,讓自己恐嚇夏元渡嗎?
夏元渡倒像是真的被狗屍徹底恐嚇到了。
他兒子也被一次次出現在柵欄上的屍體嚇破了膽。
他們一家人一副畏畏縮縮,心膽俱裂的樣子。
夏曜甚至嚷嚷著要搬家。
不知道為什麼。
這段時間,夏元渡就像無所事事一樣,每天神經質地待在家裡。
還安裝了攝像頭。
他也不早出晚歸了。
因為家裡這些瑣碎的事,讓他每天疑神疑鬼。
他把許軼跟丟了。
許興洲勃然大怒,罵他不務正業,讓他回家休養。
現在夏元渡自己都神經衰弱。
哪有心思顧及許軼。
他每天瞪著銅鈴一樣的眼睛盯著門口。
整個暑假,徐雲鵬都看見他在屋裡盤旋。
看見仇人真被嚇到,徐雲鵬簡直興高採烈。
事成以後,江衍鶴甚至給他兒子辦了轉學手續。
但這件事對江衍鶴有什麼好處呢。
徐雲鵬實在想不明白。
那人隨意地出現,施予幫助,不求回報,實在太過無私。
他就像降臨到人間的聖父,是他們全家的救世主。
徐雲鵬心裡溢滿了感激。
他沒有江衍鶴的聯系方式,隻委託祁彌轉達江衍鶴。
如果未來有需要他的地方,他一定為他赴湯蹈火。
決不食言。
-
哥哥到底說了什麼讓那個中年男人感到毛骨悚然,又病態興奮的事呢。
禮汀此刻正趴在撒丁島蔚藍的海面的白色船舷上。
在山崖的陰影處,低著頭地漫不經心地看著海水。
撒丁島的七月底,溫度燥熱,潮汐間有海鹽陽光和科西嘉蓼的清雅氣味。
她手腕上纏著定制的絲帶,上面有22克拉的天然鑽石,寓意著她是他22歲的生日禮物。
絲帶被風輕柔地吹起來,絲帶的尾部在湛藍裡晃蕩。
遠處山崖上坐落著江衍鶴的克羅地亞薄荷綠別墅。
從海裡遙遙望過去,巨大的別墅群被巖壁遮擋了一小半,有一小截白的水磨大理的城堡尖頂直聳雲霄。
這裡海岸線很長。
又隸屬於那人別墅群的私家海域,幾乎沒有遊客。
她雪白的手肘在金屬船舷靠久了,緊挨著的地方濡湿溫熱。
有點不適。
禮汀整理好裙擺,腳掌上攜帶了白色透明石英細沙。
她仰面躺在小船裡,海風和山崖陰影處的氣候並不難耐,沒一會兒就昏昏欲睡。
她在日落的時候才悠悠轉醒,落日時分的海面就像波光粼粼的七彩魚鱗碎片。
摘下蒙眼遮擋陽光的細帶。
她看見孟絲玟穿著泳衣,在山崖的礁石旁邊,笑盈盈地看著她。
“小汀,我從下午等你醒了給我抹防曬霜呢,結果你睡到太陽落山。”
“你怎麼不叫我一下呀玟玟,下午這裡沒有人,我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沒想到這個點才醒。”
禮汀想從船裡站起來,但在波瀾裡又有些晃,顯得蒼白荏弱。
“不舒服嗎?難道昨天他又折騰你一夜,早上吃飯的時候,餐桌上哪麼多人,我都沒看到你們。”
禮汀有些赧然的紅了臉,細細聲說:“當時不餓,我才沒出來的,和他沒關系。”
孟絲玟穿著dior動物系列的牛仔霧靄藍比基尼。
落日下她身材勻稱。
她遊到禮汀面前,扶著她的船。
一群人已經在意大利度假半個月了。
孟絲玟的皮膚已經曬成了很淺的麥色。
她現在對模仿高琬已經一點不感興趣了。
孟絲玟最近接到的兩部電影IP,題材偏向懸疑。
她的穿衣打扮也從國民妹妹往酷姐上面轉變了,甚至為了劇情去剪短了頭發。
主要是霍鴻羽在這段時間以來,很少提起高琬。
兩人在這件事上默契了不少,孟絲玟甚至睡醒的時候,發現被他摟在懷裡。
因為最近她和對方做那種事的時候。
霍鴻羽似乎並不擔心她利用他借機上位。
隻是霍鴻羽最近越發沉默,像是醞釀著什麼事。
但他是不可能告訴孟絲玟的。
甚至讓和網紅曖昧的高煜,也收斂一點。
霍鴻羽雖然叫著江衍鶴哥,但他比他大了一歲,馬上又要畢業了,人也成熟穩重了不少。
他這次主要目的不是玩,而是要幫江衍鶴達到一個目的。
“汀汀,你怎麼曬不黑呀,你看我起碼比你深了五個色度。”
孟絲玟把她拉上岸,挽住禮汀細瘦的手臂,在夕陽下往別墅走。
“我都沒怎麼來過海裡。”
禮汀純摯地笑起來,眼裡有海面的波光:“想學浮潛,哥哥說我身體不好,在海裡待久了換氣困難,一直沒有教我。”
“好呀,等這次臺風過了我就教你。”孟絲玟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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