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拿著這個離開嗎。
他往裡面走,經過門廳的長廊,來到臥室。
投影機放著Marius Petipa的《睡美人》。
月光下,床上躺著一個人,在層層紗幔之間。
是層霧繞春林。
是他的夏日仙境。
“寶寶。”
他嘗試著叫她,對方安靜的休憩著。
身旁的人被子掩住腦袋,像小貓,很乖順的模樣。
她沒有離開。
長長的鎖鏈從床頭的鎖扣一直延伸進被子裡。
腳腕上也是。
他親手把鑰匙給了她。
教她自愛,別想著為人犧牲。
對方好像終於變乖了。
她似乎看起來沒有想過逃走,兌現那些不必要履行的承諾,把他讓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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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把自己的腳鏈給捆上了。
江衍鶴心裡甜了一瞬。
她怎麼這麼可愛啊。
他手腳很輕地坐在她身邊,很放松地靠著床,松了一口氣。
“我答應賀泠京,等我們舉行完婚禮,就去澳洲和他們一起看螢火。”
“我沒有什麼要求的,能一直在你身邊就好。”
男人望向身邊隆起的被子,裡面人的黑發散了一點點出來,顯得很無辜的模樣。
和一貫的挑釁的,佔有的,掠奪的眼神不同。
他溫柔地放輕了呼吸,喉結上下滾動,帶著年輕男性,青澀又沉穩的聲音:“我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
二十五歲這年。
他已經愛了她大半個人生了。
他的笑聲很低,卻又很寵溺:“從來沒有打算,通過別的女人來接近你。和禮桃去買花那次,我知道是她校園霸凌你,想找個機會警告她的。我挺慶幸那天犯胃病,讓你去醫院陪我......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想,如果留不住你,就在你面前裝可憐,小汀一定會心疼我吧,就像那天,我讓你拿著刀捅向我,你一直掉眼淚的時候。”
“我病了,汀汀。”
他的聲音如尼古丁一樣蠱惑人心,散落在空氣裡,被潮湿的水汽漾著,吸入肺腑。
尾音變輕,一吹就散了:“我也會沒安全感,沒有你,我會瘋掉,做什麼都沒有意義。”
他第一次,把心裡的秘辛說出來。
“我真怕你,對我的感情是曇花一現的喜歡。”
所以才一直翻來覆去的佔有她,想從她的皮膚出發,靈魂楔進熱和燙。
害怕擦不幹她的眼淚,害怕她沒有安全感,更害怕她逃離他的生命。
江衍鶴心念動了一下。
他在回來的路上還在想,她逃走了怎麼辦。
掐著她的脖子,把她抓回來嗎。
身邊的人一直都沒有動。
他疑心她睡著了。
手掌搭在上面,很輕柔地拍著,一下兩下,力道很輕,就像舍不得她從夢中驚醒。
可是他輕柔的力道,卻讓被子下面的人猛地一顫。
他喝得微醺,卻隱隱約約發現有什麼不對。
房間裡充斥著濃鬱的酒味和海風的氣息。
他不忍打擾她,隻是看著她的頭發,所以並沒有反應過來。
空氣裡不是她清冽的水生香氣。
隔著被子,手掌下的那個人,不斷地發著抖,像是難以忍受一樣。
她沒有睡著,也沒有很嗲地往他身上蹭,更沒有想他用手掌撫摸摸她。
有反骨的兔子更能惹起他的徵服欲。
可是除掉反骨,她就算睡著了也會纏上來,寵溺他一遍遍的放肆。
兩人的身體都那麼熟悉,怎麼會是這種反應。
“誰?”
他的警惕是致命的。
翡珊從來沒有想到,江衍鶴在發現不是禮汀後,居然會用這種眼神看她。
對方掰過她的臉,狹長的眼睛盈滿戾氣,兇凜又辛辣。
他看著翡珊因為自願喝了混著藥的酒,渾身泛紅的漠樣。
握拳的手指上性感的靜脈,一寸一寸的暴起。
江衍鶴眼睛又兇惡地眯了起來:“誰讓你來這裡了?”
“J....我....”被藥物折磨的翡珊嗫嚅道:“求求你,我快不行了。”
“禮汀呢?”
他冷笑起來:“鑰匙隻有她才會有,她真狠啊,連我也騙。”
“以為這樣就能逃走了?家家酒怎麼玩不膩?”
翡珊第一次看他這麼生氣的樣子,心裡威懾混著酒的情藥都要被他嚇醒了。
她害怕地渾身發起抖來。
剛才他在她的身邊,聽著他對那個人的告白,她一直壓制著喘息。
之前,她找葉澤川講述今晚發生的事,想給江衍鶴下藥。
葉澤川卻說,江衍鶴一定會發現。
讓她裝可憐,學禮汀,給自己下藥,江衍鶴一定會幫她緩解。
“愛玩是吧?好!真好!老子陪你玩。”
江衍鶴盯著虛空一點,兀自笑了起來,咬牙切齒的:“我一定奉陪到底!”
他口中的你。
並不是翡珊。
江衍鶴並沒有理會渾身難受得如同蟻噬的翡珊,連她預想中用花灑給她降溫的情況也沒有發生。
“碰——”
房間的門忽然傳來一聲粗暴的悶響。
那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隻剩房間裡呼嘯的風聲。
他的柔與戾,壞和寵,已經消耗在同一個人身上。
對別人隻剩下冷漠和忽視。
以為的天堂,結果是地獄。
翡珊弓起身子顫抖起來。
可是,禮汀真的在乎嗎?
那個壞女人,根本不在乎。
翡珊難耐地抓住床單,鎖鏈的束縛讓她渾身都在難受。
她想。
如果明天能見到禮汀,她一定要把江衍鶴在威尼斯,是因為禮汀受傷的事實,告訴禮汀本人。
她想看她愧疚,看她崩潰,看她為那個人神聖不可褻瀆的愛情羞窘不堪。
她想看,不配和江衍鶴在一起的那個女人,徹底離開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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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好,為什麼你要離開啊。”
去年這個時候寫這篇文,我還是一個喜歡狗血虐和追妻火葬場的極品小學生。
拖延到今年,大人,已經變天啦
我一直很喜歡鬼仙式的美女,就是又壞又仙的那種
昨天晚上躺在家裡,看古早聊齋《精變》,上世紀的,七八十年代的版本,故事是我們家喻戶曉的狐妖小翠
小翠報完恩,離開了元豐家。
元豐好不容易和她重逢,和她見面再續前緣,相處中,元豐發現她容貌日日不同,雖然都是絕世美人,但是和之前竟是不一樣了。
她問他,喜歡現在的模樣嗎,他說喜歡。
她笑了。
男主被鍾太史媒人上門提親了。
千金小姐居然和變臉後的小翠一模一樣。
原來是小翠報完恩了,所以她想讓男主通過她,愛上該愛的人,便慢慢變成千金的樣子,祝他幸福,然後離開了。
其實我看完是有一點怨氣的。
我覺得狐狸和男主不能生小孩。
古代小說一定是為了傳宗接代,所以再納一個對象,還要原配親手把他送給別人,真是封建死了。
於是晚上,和喜歡的男孩子講電話,他一邊看2023iem科隆Csgo總決賽,一邊聽我東拉西扯地講著劇情。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看的出來,之前的編劇,立意很遠,女主報完恩,就應該成仙離開,為什麼非要一生一世一雙人被困在這裡啊。
我悶悶想了半天,這個角度,我很喜歡诶。
嗯。所以呀,我著迷的那些鬼仙小說。
男主應該抱著羽衣,日日等,等他的仙人垂憐,她住白雲端,他住碧落尾。
看他溺於舊夢和紅塵倥傯,恩賜他在夢裡見到她的資格。
一如在巴塞羅那的展博,在異國又遇見熠熠生輝的逃婚少女一樣吧。
畢竟呀,“人都是靠分開的痛覺,來分辨愛意的深淺的。”
第103章 似鶴歸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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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神奇的魔法藥水也有失效的時刻。
糖霜城堡會融化,精致的馬車會變成南瓜。
削足適履的愛情,即使被戀人邀請跳一晚上的舞,也會因為不合腳的鞋,丟失在倉皇經過的臺階上。
“禮汀,別喝了,你當真不害怕,江衍鶴和翡珊發生關系?”
葉澤川揣測了一會,又問:“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在用他報復禮家,我記得他最開始是禮桃的對象。”
禮汀沒說話,霧鎖滄海不見船。
她想把遠處她和那個人曖昧的斯裡南卡島看得真切一點。
可是眼前霧蒙蒙的,睜眼睛久了,漲漲的,讓人想要流眼淚。
“你沒愛過他吧。”
葉澤川點了一隻眼,用手掌護住風。
他的鼻音有點濃:“我和朱茵敏當時查到,明明是謝策清救的你,你不找他報恩,找江衍鶴。難道不是因為他的能力和財富嗎?”
葉澤川一直審視著他,就像監視器的透明玻璃裡,被逼著招供的犯人。
他們所有人都設證推理,她是一個圖他錢,還要席卷他所有的愛的人。
“聽朱茵敏說,你答應蔣嘉禾,要離開江衍鶴。蔣嘉禾那點手段怎麼可能瞞得過江衍鶴。你算好時間,讓江衍鶴幫你平息國內所有的議論,安然無恙的當京商主席的新娘。”
葉澤川心裡很忐忑。
他想看禮汀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如果可以的話。
她怎麼可能會愛上一個人呢。
貪圖虛名就好,玩弄男人也可以,為了報復機關算計更好。
海霧茫茫,遠處大提琴和管弦樂的悠揚樂聲漸漸停歇了。
整整五年,她擁有的人生體驗,刻骨銘心的愛恨,也隨著船下的波紋,一浪一浪,被洗滌幹淨。
那個上船看見江衍鶴狠狠動心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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