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袋裡因為吃了感冒藥,變得一團漿糊。
那個人的車越來越近。
“刺啦——”
伴隨著長長的剎車聲,禮汀撞到到了旁邊的礁石圍欄。
想到戚珲在旁邊,她下意識往右打了方向盤,以免發生車禍,對方收到嚴重傷害。
安全氣囊彈開的瞬間。
頭頂的車枝穿透天窗,刺在禮汀的發間。
獻血順著額發跌落下來。
她被震得發蒙,已經快要陷入昏迷。
車輛受損很嚴重。
戚珲慌了,坐在身邊撥打120。
禮汀迷迷糊糊的,嗅到了嘭嘭的敲打車門的聲音。
她看到了江衍鶴的臉。
他的臉,很好看,在窗外晃動,有些陰鬱地眉眼擰著,充滿了戾氣又擔心的樣子。
變形的車門,被他費力從外面掰開。
他幾乎是半跪著,檢查她除了被樹枝劃傷以外,還有什麼受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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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很黑,但禮汀感受到,江衍鶴的手指觸碰到她頭頂粘稠的血跡,手指冰涼。
那麼泰然自若的他,此刻居然在顫抖。
禮汀淡淡地闔上了眼睛,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無論是任性沒接到染染電話的自己,還是此刻副駕坐著別的男人的自己。
“滾下去。”江衍鶴命令戚珲離開。
隨即他向她靠近,卻沒有了剛才不耐煩的語氣。
江衍鶴隻是過來,坐在副駕駛上。
他把禮汀抱緊到懷裡,他反復摩挲著她完好無傷光潔的腿。
禮汀沒有環住他,她在他懷裡,眼神微微的渙散,沒有聚焦,她也沒有說話。
一滴眼淚,落在了她的鼻尖上,溫熱晶瑩。
她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就被人狠狠地攬進懷裡。
他在她頭頂,宛如野獸嗚咽一樣,聲音從嗓子裡斷斷續續地溢出來。
他的胸腔都在顫抖,溫熱滾燙的心跳隔著衣服跳動這。
江衍鶴痛苦萬分,噙著難以自抑的惶然。
“汀汀,不要再離開我。”
他為她哭了。
他沒有在乎誰是不是長得像他,他連吃醋的心力都被消磨殆盡。
他隻在乎她的安危。
“我不想去醫院。”禮汀在他懷裡呆了很久,終於聲音很細弱地開了口。
“嗯,那就不去。”
他再也不像之前和哪些人談判的時候,表現出來的冷靜和強勢了。
他輕柔的哄著她,哪怕她說此刻她會和戚珲在一起,他都會默許。
他把她抱得好用力,就像他稍微放開一點點,她就會變得透明,失蹤一樣。
濃烈的不安把他的理智都攪得粉碎。
他感受到禮汀在他身邊呼吸,他才學會了心跳
無法喘息的,深入骨髓的愛。
“我沒有,把任何人當成你。”
禮汀聲音很輕:“當年你在loofly裡給我披著的外套,跟著我去倫敦讀研,淋著一年那裡的雨,袖口有些起球,衣服被我洗得發白。”
“他沒你好看。”
她感受到男人眼淚落到她發梢上,涼絲絲的,她繼續說:“我剛才很冷,不披外套的話,感冒不見好,我怕晚上我一直在你身邊咳嗽,會把好不容易睡著的你吵醒。”
頭頂的人並沒有發出聲音。
可是禮汀能感受到他呼吸間破碎的音節。
她知道他沒有安全感,就像自己容易吃醋,害怕他冷落一模一樣。
“因為染染是溫瀾留在這世界上唯一的東西,待在哥哥懷裡很好,可我卻還是要為那個小孩負責任。畢竟這是她的遺孤,我以為你不喜歡那個孩子,我真的......很傷心。剛才我接到電話了,他說隻是普通地紅疹,不是排異反應.....錯怪你了,真的很對不起。”
禮汀聽著對方的嗚咽,忽然覺得有一些心疼和愧疚。
她不應該用自己胡思亂想的醋意,曲解江衍鶴的愛。
他真的沒有在乎戚珲一秒鍾。
隻在乎她是不是真的會對別人動心,更喜歡年輕的他的樣子。
江衍鶴並不打算說話。
他緊緊抿住唇,仿佛被她誤解了也不會影響什麼,隻要她還在他懷裡,就覺得心安。
“哥哥是不是很擔心我,會真的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她舔走江衍鶴跌落在她手指上的眼淚,帶著微微不安的神色,小心地試探性地看他。
事實上這種驚懼,他已經夜不能寐地惶恐了整整四年。
他嗓音還啞著,鼻音很重:“噓,別說。”
他更緊地禁錮著她,“這段時間我拼命工作,是想陪你去一趟,親自把染染接回來。”
“我對當人的爸爸沒什麼興趣,如果能當,那一定是當你的Daddy。”
“她很乖。”
他緊緊地擒獲著她:“知道我不喜歡有第三者幹涉,所以一直都待在英國。”
“可她畢竟是叫你媽媽,我想得威脅狠一點,給她點靠山,這樣他們才不會欺負她。”
江衍鶴攏起手指,用力地攥緊了禮汀的指尖,還帶著心緒不寧,眼睛光芒很亮。
他守護著她,像終於尋找到了水底地亞特蘭蒂斯,在幽深的水底,見到了他珍惜到骨子裡的愛神。
“我以為我每天都折磨得汀汀夠狠,怎麼呆在床上,都會缺乏安全感呢。”
“因為你討厭。”禮汀往他懷裡埋了埋。
這輛車再往前開一點,就會到達兩人定情的海灘了。
但他們顯然都止步在這裡。
不用長時間的回憶過去,不用去假設對方十年前的模樣。
禮汀甚至慶幸著,這個會被她牽動情緒的,現在的江衍鶴。
比當時那個冷冽倨傲的天之驕子,更契合她。
霍鴻羽和孟絲玟帶著經紀人來,帶走了戚珲和救護人員。
兩人沒叫保險估損,在被撞得殘破的舊車裡。
打開天窗,就著港灣夜燈和礁石拍岸,抱著坐了很久很久。
“寶寶還記得,在京都的時候,我要去朱家談判那天,你在停車場親我,給我留下痕跡。”
禮汀腦袋已經被江衍鶴止了血,是個小口子,沒什麼大礙。
她窩在他懷裡悶悶地笑著,想到當時的壞心眼,臉上有些笑過地紅暈,鼻尖沁出細汗。
“不記得。”
他脅迫性地眯起眼睛,強制她看向自己:“第二天,朱茵敏穿大振袖逼婚的照片,上了文春,你還指給我看呢,說哎呀不知道是誰的未婚妻。”
“老師和朱鄂之間的仇怨挺深的,我竭盡心力賺錢,可我不願意一輩子給他們打工,搜查了很多罪證。我拉著葉澤川握刀的手捅傷自己,去拜訪葉澤瀧的時候......他很擔心我會做出偏激的事情,我和他說,有你,我不會。”
“如果汀汀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中,我都不知道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惡徒。”
“可有了你以後,我隻想清清白白地在陽光下抱著你。”
那個人,哪有和他對比的資格。
要知道那些蒙戾的,舞刀弄槍,殺戮犯罪的事情,他收斂得幹淨,一點點歪路都沒有走過,一點點讓她受委屈的事情,也沒有做過。
要說最委屈的一件事,就是他在海裡救下的是翡珊。
並不是他不救她,而是被朱鄂的槍指著腦袋,他不得不把禮汀交給謝策清。
他可以死,但是禮汀不可以。
隻有和謝策清在一起,她才會安全。
這件事一直折磨著他,讓他不敢靠近她,也不得解脫。
還好她主動向他靠近了過來。
“寶寶,我們做一個約定好嗎。”
“以後你那裡流血,我就割破那裡,和你一起流血,你受傷,我就陪你受傷。這樣你是不是就不會做出讓我擔心的事了。”
那些刺傷她的樹枝近在咫尺,禮汀驀然慌了神。
她沒辦法理解江衍鶴愛她到幾乎病態的邏輯。
她隻能用其他的方法,來阻止對方做出偏激的行為。
這條路空無一人。
隻能聽到海浪拍打的聲音和呼嘯的風聲,仿佛這片天地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禮汀把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她掌控他的手心,像一直落在他手中的小動物。
引導他一寸一寸摩挲她的身體,從口舌,脖頸,鎖骨,再到搭在他身上,修長纖細的腿。
她的身體很燙,眼神也魅惑得驚人,呼吸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彼此感知。
不可言明的感情越發洶湧,他很快掌握了主導了位置。
因為她的敏感點,他百倍千倍地明晰著。
他一路往下吻,遊刃有餘地感受著她的迎合。
她感受到他襯衣領口一小塊布料還是湿的。
他剛才的眼淚誘發了她某些膨脹的快.感和精神刺激。
“原來那麼高高在上的江衍鶴,還會為我了挽留我,掉眼淚。”
新奇又不可思議。
她的呼吸噴薄在他的脖頸,很嗲又很潤。
他還是主宰著她的一切感官,感受著她繃緊的皮膚,脖頸和腿。
狹小的距離仿佛更方便了他的佔有。
禮汀在他身上咳嗽著,有些頭暈目眩。
她緊緊地攬著他的肩頸曲線,用一種纏覆著他生長的姿勢。
她沒辦法渴求他,因為在她被他的肌肉線條和鋒利流暢的骨骼蠱惑到的剎那。
她已經到了承受刺激的極限了,仿佛男人輕柔地對她的耳朵吹一口氣。
她都會在電光火石之間,灰飛煙滅。
他還不滿足,把已經失去力氣的人,抱下了車。
上次在外面是什麼時候,禮汀不記得了,她用盡力氣羞恥地小幅度搖頭。
對方隻是命令她把他攬得緊一點,免得從他身上滑下來。
鼻尖充斥著屬於他的氣息,囂張又肆意,讓她一直在顫抖。
她坐在礁石上,感受著他一寸一寸地舔著她。
“你是我的,誰也不能得到你。”
“他們多看你一眼,我都恨不得把他們殺了。”
“你身上,沒有別人的味道了。”
他像蟄伏很久的猛獸,漆黑的眼睛被海水的光芒照的雪亮。
“剛才那孩子說了一句話,我非常不爽,對我來說,封殺他不過動動手指的事情。”
“他說,你們不是還沒有結婚嗎,問我有什麼資格管你?”
江衍鶴逼得更近了,鼻尖蹭過她的皮膚。
檀香混著荷爾蒙的氣息鋪天蓋地,夾雜著些微醺然的海風的味道。
他居高臨下看著禮汀在滿足與空虛的邊緣,眼睛薄紅,一直小幅度顫抖著,想要他再給她一點的脆弱神色。
“你要是要為了他求我,就必須拿出點誠意。”
“主動勾引我,也不夠。”他促狹地笑,舔走唇邊水痕:“還要點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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