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鶴在公司上夜班,管理層都簡單去公司的食堂吃夜宵。
內線電話響起來。
他去接了,低沉磁性的“喂”,順著電波傳到聽筒的另一邊。
電話那頭的人,一言不發,呼吸聲都放得很輕。
由他問著“你是誰?”
最早幾次,他以為是他朝思暮想的人,會故作平淡地探問:“是汀汀嗎?”
對面和他,在僵持著,冗長的沉默中,兩人對峙了很久。
他舍不得掛斷,就算手裡厄待批改的文件,價值千億,也和她這樣安靜待著。
他很想問她過得好不好,最近身體養好一點了嗎,還有——有沒有萬分之一地想他,到底為什麼走得如此幹脆,究竟有沒有一絲回來的念頭。
他卻還沒有來得及問出口。
對方就像察覺到他內心對她強大到幾近偏執的佔有欲一樣,慌慌忙忙地掛斷了電話。
這個冬天很冷,他有時候想念她小小的身體,想念到幾近窒息。
她是真的很小一團,太纖瘦了。
兩人的體型差很大,她的腿和他的臂彎差不多,江衍鶴總是單手就能桎梏住她的腰。
他的手指在床上不費力就能包裹她整張臉的時候,來脅迫她貼得更近一些。
他現在沒那麼多心思,渴求她的身體。
Advertisement
可是汀汀真的很會折磨人,隻給他一些消音的甜頭。
為了繼續接到這個沒有聲音的電話,和她講講他深入肺腑的思念。
他推掉了很多應酬和不必要的出差,就像被迷昏頭的君王一樣,踏進囹圄,陷入無望的等待。
進入深冬的某一天。
窗外雪下得很厚,江衍鶴剛開完會,放下手上的文件,站在玻璃幕牆邊隨意眺望。
這天晚上,凌琦君也來了。
她知道某些機會渺茫地可憐,可依然舍不得放過。
她委託助理買來了全京域最好的一家燕窩羹,慰勞完整個管理層。
一個個分發到最後,忍不住又來到了江衍鶴面前。
那人衣冠楚楚地站直著,肩背曲線被西裝裹著誘惑得難以言喻。
他最近沒什麼戾氣,有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英俊。
男人舉手投足間,顯得斯文又溫和,和禮汀分開這件事,顯然讓他更加寡斂。
往來職員和他打招呼,他帶點笑模樣,和他們致意,卻和他們遙遙隔著一段距離。
他和凌琦君禮節性地點頭,卻沒有和她攀談的意思。
其實,那天發生的事情,禮汀什麼都不知道。
江衍鶴早把凌琦君的聯系方式什麼的都拉黑了,是她實在沒辦法聯系上他。
凌琦君才會在那晚被刺激狠了,說出讓他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話。
禮汀待在他身邊這麼多年。
除了禮汀,他身邊一絲緋聞都沒有。
他的欲念和愛意已經悉數給了她,從來沒有變過。
江衍鶴沒接受她的燕窩羹,淡漠地推辭說男人不適合喝燕窩。
他和一個法國尼斯那邊派來的高層,一起前往吸煙室。
江衍鶴在聊天中,極少開口,總是沉默著,耐心聆聽別人說完。
無奈對方是一個急於在他面前賣弄自己的人。
熬到很晚,他才拜託祁彌送對方下樓,再回到總裁辦公室。
路上,白日裡行人匆匆的走廊,已經空無一人了。
他習慣清淨,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叮鈴——”
內線電話響起來了,時間和之前差不多。
江衍鶴精神一震,還沒等到響過一輪,飛快地接起電話。
“汀汀?”
那邊還是沉默了很久,直到他要訴說思念的前一秒。
一個微啞,婉轉的聲音撞入了他的耳膜。
“她不是都走了很久了,你怎麼還對人念念不忘?”
是凌琦君。
江衍鶴抵在桌上的修長手指,被他擠壓得發青。
原來他的汀汀實在很殘忍,這麼多天,根本不是她的電話。
她根本沒有想念他,原來等來的隻是一場期待的落空。
這場隱秘的,獨屬於他的歡欣,被人殘忍揭穿以後。
一時之間,不知道這段時間每晚漫長的等待,究竟有沒有一點意義。
江衍鶴不明白。
為什麼表面看起來那麼脆弱不安,總用戀慕的眼光看著他的人,卻這麼狠。
“沒事我就掛了。”他並不想奉陪。
凌琦君被他錯認,也絲毫不惱:“我聽說你胃不好,特地好心給你帶的燕窩,提醒你吃完。”
“用不著你關心我。”
“你這人這麼油鹽不進,她都走了你還在執著什麼?她不會回來了。我早說了投資她沒有用,我並沒有拆散你們的意思。”她試探性地說:“我隻是替你難過......我就是覺得很心疼。”
“傻吧。”他輕描淡寫:“時間多放在你爸媽身上。”
天知道,他那語氣真的好蠱惑。
凌琦君的心跳得很亂,還沒反應過來。
電話被江衍鶴掛斷了。
他本來就冷淡,以後再也不會接起她的電話了。
不出以外的話。
他和凌家的合作以後也寥寥,他很煩有人幹涉他。
今天晚上電話又不合時宜地響起來幾次。
江衍鶴再也沒有去接聽的意思。
他就這樣任由電話響著。
他回應凌琦君的時候,並不著什麼情緒,可是她說的每一字,都一刀一刀地剐在他的心尖上。
不是他的汀汀,這個電話還有什麼接起來的必要呢。
他淡淡地嘆了一口氣。
但江衍鶴不知道。
現在,電話這端的人,是住在兩人在牛津小鎮家裡的汀汀。
她忐忑不安地打著熟悉的內線號碼,手指尖有些怯怯地觸碰著家裡的小姜餅人掛飾。
她打了一次又一次。
可是今晚,哥哥不接她的電話。
她之前都靠這種方式飲鸩止渴。
她不敢給他發消息,怕打擾他。
現在,能聽到他的呼吸,他的聲音在大洋另一頭單獨為她響起,她覺得好幸福。
哥哥不在公司的話,會去哪呢,會和他的朋友去喝酒,會參加那些有美豔女人的晚宴嗎。
窗外的有一些冷冽的香氣。
隔壁鄰居的鳶尾花開著,白色花朵殊麗清雅,沾著一點點泠泠的雨水。
花蕊被雨水浸得湿潤,就像無助的哭泣,無人問津。
這段時間她把染染安頓得好一些以後,偶爾會陪著小孩去教堂做禮拜。
王妃一家都是虔誠的基督徒。
她陪伴他們,坐在教堂最後一排,從包裡掏出一本初代的《安徒生童話》,裡面夾著她沒完成的拼字遊戲。
Castiel倒是每次都穿著正裝,燕尾西服,領結,馬甲,翼領襯衫。
他們王室的規矩多而冗雜,每天都會維持標準的紳士裝扮,穿著剪裁合身的正裝,參加各種正式場合的聚會。
Castiel之前在劇院區買了一棟小公寓,也算是擁有一個小家。
染染回來以後,他又帶著她搬回了肯辛頓宮,方便她的教育。
禮汀一個人在牛津小鎮呆了一段時間,這裡的家庭管家每天都會幫她放置新鮮的雪白繡球花。
她得到了Oxford研導的幫助,把羅蘭·巴爾特的《論拉辛》翻譯成了阿拉伯語。
這段時間,她得知染染在成年以後會分到詹姆斯親王家庭基金會的信託基金。
他們真的把小姑娘當成是自己的寶寶。
她放下了心。
聖誕前後空氣又下降了幾度。
雪簌簌落落地覆蓋在冰面上,被往來的行人和車輛踩過,凝結成了一層薄冰。
江明旭在冰天雪地裡,來看了她一次。
男人把她當親女兒寵,甚至隱晦地說,如果有天,她和江衍鶴結婚,他定會到場。
禮汀不擅長拒絕,如果能拉近他們父子的關系,當然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
這段時間她的心空蕩蕩的。
禮汀想去科莫看看,尋找那時候哥哥對她愛戀的摯證。
出發那天,她罕見地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當時她答應謝策清不改聯系方式。
所以這麼多年,禮汀都在用著當初在國外的號碼。
電話那頭,是久違的禮桃。
這個名字明明和她有著血緣關系,但是她忙碌著,一直沒辦法想起來。
禮桃祝她聖誕快樂,哭著和她聊了很久。
她說她現在有依靠了,是大學的時候,用來氣江衍鶴的校隊帥哥。
兩人在昌平買了一套很大的公寓,五萬一平,也算是有個家了。
貸款欠著幾百萬,還要費心心力去償還。
她真的很想禮汀,恨她模仿她追逐她,又把她逼走,最後一點暢快的感覺的都沒有。
禮桃說著就開始鼻酸,說她變成了無趣的大人。
和舞團的小網紅們勾心鬥角,為了生計汲汲營營,身邊朋友少得可憐,串門的都沒有。
她又說起了大學給禮汀寄的恐嚇信。
現在看起來覺得分外幼稚,求著禮汀再原諒她一次。
禮銳頌把禮至宸轉移到國外的錢敗光以後,還是清醒過來了,和他那幫富二代朋友,在做電腦芯片創業。
禮至宸到底還是沒忍住心性,和更年輕的女人在一起了,拋棄了姚世玫。
他熱衷酗酒,家裡的珠寶連鎖也完全用來還債了,要死不活地過著。
姚世玫這幾年在流言蜚語中來回,精神狀態不好,去療養院裡住著。
囂張跋扈的禮家人,如今徹底分崩離析了。
禮汀原諒她也好,不原諒她也好。
禮桃隻是想找個人傾訴。
“姐姐,我真的錯了,我不求你原諒我,你過得好,我真心替你高興。”
禮桃絮絮叨叨著,一邊道歉一邊聊近況。
她很擔心禮汀會掛斷電話,講幾句就會問她是不是還在。
禮汀在收拾行李,耐心聽她講完了。
她被人深深愛著,自然沒有要和禮桃你死我活的心緒。
每一步都是她自己選擇的,她很堅定也很勇敢。
“你好好保重。”禮汀說,“時過境遷了,小桃,我沒有什麼聖母心,但是如果你未來的伴侶讓你受委屈,記得告訴姐姐。”
禮桃掛斷電話,趴在床上失聲痛哭。
眼淚把床單染湿了一層又一層。
熱門推薦
成為陸太太的第三年,我不慎摔到腦袋,提前解鎖後半輩子的記憶。 我是一本團寵向小甜文裡的惡毒工具人女配。 我的老公是默默守護女主的深情男二。 小叔子是女主的渣渣前男友。 大伯哥是頂配霸總男主。 而我,嫁給男二,覬覦男主,勾搭小叔子,意圖在男四五六七面前施展魅力。 我失了智一樣找女主麻煩,作天作地終於給自己作死了。 據說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攥著垃圾桶撿來的半個蔥油餅。
我以為自己學習夠拼命了,直到遇見韓雙。她為了考北大可 以不要命,就是對欺負她的人心太軟。
妹妹綁定系統後,總能輕而易舉地奪走 我的一切。沈槐,是我唯一沒有被搶走 的東西。直到他為了給妹妹報仇,摔.
我費盡心思,十三年都沒能融化宋明川。系統卻不停地勸:「劇情最後,他 會追妻火葬場的。「你現在的任務
我震驚地看到病嬌太子在做廣播體操,他的動作規範的就像領操的模範生,我衝上去顫聲問:「Can you……help me?」 太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下意識地回答:「Yes,I can.」 我的心跳如擂鼓,忍不住再次試探:「那什麼,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太子嘴角上揚,眉眼如妖,「不用再試探了,終於等到你,第二個穿書的倒霉蛋。」 穩了,他也是穿來的! 四目相對,我滿眼都是見到另一個穿書者的喜悅,沒有發現他漆黑的瑞鳳眼中,閃過毒蛇一般的冷光,那是他看到獵物的眼神。
我和影帝的手通感了。 綜藝上,其他藝人八卦說他的手白皙修長,一看就很有力。 我隨口瞎扯:「是挺有力的,晚上動個不停。」 藝人兩眼放光:「你看過?」 我剛要否認,影帝淡淡開口。 「作為高中舍友,他什麼沒看過?」 我炸了。 「你們都在想什麼!我說鐵,他每晚都在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