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玻璃裡放置的年份,全是和禮汀生日月有關的。
從一樓他的畫,二樓別人的畫,三樓的雕塑,四樓的工藝品。
這裡儼然是一個關於她的小型博物館。
每一件物品,都和她有著小小的關聯。
它們從世界各地來到這裡,共同組成了江衍鶴的“禮汀”。
管家繼續介紹說:
“江少向來是行動派,你走後幾個月,這裡就建成了——他想辦法收集和你有關的種種,都不是什麼小打小鬧的玩意兒,每一件都價值連城,這些都是專人保養的,他的這顆心呀,就等著你一層一層地拆開呢。”
頂燈照亮著偌大的空間裡每個和她有關聯的物件。
禮汀用手指一點一點觸碰著外面的玻璃,充滿贊嘆地欣賞著這些塵封但和她生活軌跡同年的舊物。
它們一個個飽經風霜,輾轉,帶著年代感。
最後都幸運地和她有關,才被江衍鶴愛屋及烏地精心放置在這裡。
管家見她喜歡的模樣:“可能你會有一些遺憾,就是江少沒有給你寫信,如果能歷歷細數那幾年他的痛苦,或許感受更加直觀。”
禮汀微微搖了搖頭:“日記和信件,終究有些誇大痛苦,渲染情緒。哥哥是個隱忍的男人,他不會做感動自己的事,這裡的每一件,都是他切切實實地思念我,留下來的。滿屋子的畫作和工藝品,我想我已經知道了他有多愛我。”
她在家裡小住了兩三天,每一個書架都有當時的回憶。
那時候她剛剛得知了,江衍鶴朝著翡珊遊了過去,心情非常低落,難過到幾近窒息。
他抱她抱起來坐著,一邊用力親她,一邊把刀遞給她,說如果不把他捅死,他永遠不會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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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這裡的地下室,他綁來禮桃給她做玩具,當面告訴她。
當時他揣測禮桃校園暴力她,所以在那年明刀明槍地打傷了所有頑劣的小混混,然後在禮桃身邊待著找證據,揪出是否還有別人參與。
後來她在謝策清口中,才知道,他被人威脅著,朱鄂的槍口對準了他,他轉身遊向了翡鴻,答應翡鴻的最後一件事,是救下翡珊,純粹是償還恩情。
那些撕心裂肺的回憶。
她東拼西湊得來,很少從他的口中得知他蝕骨的愛意。
江衍鶴雖然是天之驕子,但並沒有順風順水,是他心念一直堅定,才走出如今這條坦途。
七歲到現在,他從未想過放開她一秒鍾。
人性都是趨利避害的。
而選擇害和痛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他對她的愛,超過了人類的本能。
比天還空,比海還深。
這裡經常有人打理,哥哥的氣息已經煙消雲散了。
禮汀有時候迷迷糊糊醒來,會想到他曾經抱她去洗澡,在浴缸裡要她。
那天她在水中觸碰自己的身體,微微紅了臉。
原來那段時間並不是被動地接受他的渴求。
而是更多的時候,想起來,這裡他也親過,真的好害羞。
好喜歡他的觸碰,真的很喜歡,就像貓貓也會翻過來用柔軟的毛毛摩挲人類的手指。
是安心,是溫暖,更是迷戀。
自己現在才後知後覺,會不會稍微有一點點晚。
-
哥哥再也沒有接過她的電話。
禮汀揣摩不清楚他的態度,她有些忐忑,也有些不安。
兩個人的身份好像置換了過來。
就像曼谷,他經常在她樓下徘徊一樣,那時候她欣喜又享受,知道無論她在那裡,江衍鶴都會庇佑著她。
而現在,放不下的隻剩她一個人了。
提著行李箱,回到了京域。
在深冬的風中,她纖細的身影顯得有些寥落。
她沒回家,想給他一個驚喜。
於是她選擇在哥哥公司最近的酒店辦理了入住。
住在華爾道夫酒店的這段時間。
她經常戴著口罩和圍巾,穿著平時根本不會穿的羽絨服,裝作不經意來他公司的樓下入住。
禮汀這個春天,樂此不疲地玩著偵探遊戲,加上她對江衍鶴作息習慣的了解。
很快她就盤點清楚了他的動向。
他會在每周二和周四早上,去附近的濱海公園晨跑。
周五偶爾會去機場,前往各地的公司開會或者籤署合同。
有時候在周末會和客戶見面,在周日的夜幕裡疲憊地返回公司。
她在公司的樓下,點她之前吃慣了的炸醬面。
這裡的雲吞也好吃,帶著廣式口味,小餛飩一口一個。
有一天,禮汀剛劈開一次性筷子,就看見江衍鶴戴著名表開著跑車回公司。
他看上去真的很英雋,西裝革履,面容深邃又冷峻。
明明就在對面街道的不遠處,卻顯得格外高不可攀,仿佛遙遙隔著雲端。
小偵探借著礦泉水瓶子的掩映,貓貓祟祟地躲起來,肆無忌憚地偷偷看他。
看他闲散地把手揣入西褲口袋裡,被一堆人眾星捧月,抬袖支使小賈把車開進地下室,懶洋洋地上樓。
這段時間公司的事務格外地忙。
禮汀在周四的晨曦中,強迫自己不要偷懶,可是還是起來晚了。
她以為今天不會偶遇出來晨跑的哥哥了。
高大的落日梧桐上堆積著厚厚的一層雪,京域的冬天,就算是豔陽高照,也格外寒冷。
那天江衍鶴並沒有向往常一樣穿著黑色的運動服,敏捷又有目地的奔跑。
他穿著修身的連帽衫,身材高大挺拔,拉鏈被他拉得很高,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
他沒跑動,心不在焉,好像揣著什麼心事。
禮汀選擇他身邊的另一條路,隔著冬日筆直的樹木看著他。
江衍鶴總是一個人,側臉鋒芒畢露,沒什麼血色,宛如玉石砌成。
愛一個人,大概總是心疼的。
禮汀覺得他穿的十分單薄,背影也落寞孤寂。
她心髒酸澀,可連日來的默默關注,讓她沒有了開口的勇氣。
路上有一隻,土松小狗竄出來,瘦瘦的,對準江衍鶴大呼小叫。
它的小爪子把雪地踩得好看極了,很多可愛的小梅花。
男人此刻正沉鬱無比,冷著臉,面無表情得轉臉看它。
他高大的身影逼近,顯得兇凜又威壓。
狗狗不叫了,嗚咽了一聲躲進了草垛裡。
它身下的毛發被雪染湿了,又在泥漿中泡了很久,顯得有些髒髒的。
小狗在顫抖。
它在雪中蜷縮了一夜,想在陽光下找點吃的,它淺棕色的耳朵尖聳立著,不安地四處張望,右腳好像有傷,有一搭沒一搭地舔著。
禮汀想了想,等到江衍鶴走遠,她拍了拍小狗的腦袋。
她蹲下來,把剛剛買的肉松餅分成小塊小塊的,喂給這隻無家可歸的小狗。
緊接著,她打開百度地圖,嘗試著找到附近的寵物醫院。
她本來戴著一個毛茸茸的長毛兔耳帽,垂下來的兩個長條保護著耳朵,免得被凍僵。
因為接電話的緣故,把兔耳帽隨手放在長椅上。
她交涉了後續,把小狗安頓在寵物醫院,給夠了尋找領養之前的費用以後。
禮汀再回來尋找。
這裡的椅子上空蕩蕩的。
帽子不見了。
禮汀有些失落,心想可能被人撿走了,也可能被清潔人員扔掉了。
她總是丟三落四的,什麼都迷迷糊糊做不到完美的程度。
隻有哥哥才能從頭到尾,沒有一點散漫的壞習慣,連家裡毛巾的位置都從來不亂。
可他不會苛責她,隻會讓她覺得宜居。
這件小事,其實還是對禮汀造成了一些小小的影響。
因為這個兔耳帽,實在算得上她的偽裝工具,丟失了以後,在網購新的帽子到酒店之前。
她悶在房間裡呆了一段時間。
可是長期沒有看到江衍鶴,實在太過摧心肝了。
小偵探就像業績沒有打滿卡一樣不安。
殊不知道。
男人在看到熟悉的兔耳帽的那一刻,他已經敏銳地反應過來。
他的汀汀回來了,隻是不願意來見他。
其實前段時間,就有公司的項目負責人旁敲側擊地說,在樓下吃小餛飩的時候,好像看到了總裁夫人。
小賈也被人科普了這一重磅消息,他本來就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幾乎是立刻,就匯報給了江衍鶴。
男人正開完會,已經忙碌了一天了,可他從頭到尾還是一絲不苟,甚至連被發蠟定型的頭發絲都沒有亂。
可他聽完,波瀾不興的心,卻浮出了一絲漣漪。
他逐漸有了一些釣她的意思。
汀汀要和他玩欲擒故縱,大概是玩不過他的。
他是最有耐心且步步為營的獵人。
年末,明旭旗下的一家車輛合作商,在公司樓下舉辦了一場車展。
展會十分盛大,來參加的車模上千人。
由於是冬天,大多數長腿美人都穿著黑絲,顯得性感又撩人。
那天他還是照例去跑步。
察覺到後面有人跟著自己。
他若無其事地放慢了腳步,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地,坐在長椅上歇了歇。
他身邊的鶯鶯燕燕總是不乏主動的,兜裡的邀請函,有不少知情識趣的女人,給他寫上電話號碼。
請柬被他打開,隨意扔在一邊。
在早春的風中,他和睡眼惺忪的霍鴻羽打電話。
裝作給某位女人打電話的樣子。
因為江衍鶴篤定,禮汀在偷聽。
霍鴻羽正抱著孟絲玟在海南睡得正香,被好兄弟的電話驟然驚醒。
“很想我給你這個機會?”
江衍鶴端立在側,唇角彎出一絲薄薄的笑意。
“我這人,喜歡主動勾引我的,不打算拿出點誠意來嗎?”他尾音拉長,聲帶摩挲著,很撩人的樣子。
霍鴻羽還在神遊太虛呢,被男人性感又曖昧的聲音,激得靈魂一顫。
他困意瞬間煙消雲散,發出尖銳的爆鳴聲:“兄弟,是我!大早上你勾搭誰啊!你是不是想小汀想瘋了?”
“嗯,我找的就是你,不是很想做我的女人嗎?”
“過幾天,我公司開年會,來當我今年的女伴,要是足夠惹眼,我就讓你上位。”
江衍鶴手指搭在電話上,趁著霍鴻羽還沒來及發出新一輪咆哮,率先掛斷了電話。
這段話,他說給他的小貓聽的。
周圍所有人都在告訴他,他的寶貝回來了,在他身邊徘徊,並不主動迎上來,選擇他,要得到他的愛。
所以他必須要激她一把,讓這個脆弱膽怯的人,勇敢地走向他。
他打完這個牛頭不對馬嘴的電話。
鬼使神差地,男人淡淡地掠過不遠處樹叢的方向。
那裡果然有一串小腳印。
他的汀汀應該穿著高跟的靴子。
笨蛋,不早點回到他的懷裡,他可以把她的腳掌捂在手心,讓她可以稍微溫暖一些。
躲在暗處的小貓又在用手哈著氣,她暗搓搓地在旁邊搓著手指。
她眼睫結了一層薄薄的霜,剛才她好像很懦弱地哭了一小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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