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電梯口等我。”
“好。”
電梯口的江頌竹休闲打
扮,花襯衫,戴金鏈子和墨鏡。身邊隻跟了管良。
她直奔主題,“東西準備好了?”
“嗯。”
叮地聲。
“身體還好?”
陳窈按下一層電梯,“沒事,隻不過您吩咐人上的菜菠蘿放太多,再多點我就休克了。”
“......”
“我去衛生間換套衣服。”
重新裝扮的陳窈,黑色緊身吊帶、闊腿褲,小麥皮、過分濃密卷翹的睫毛和上挑眼線,讓她看起來很有攻擊性,和以往清純柔弱完全相反,儼然東南亞辣妹。
江頌竹掃一眼,用泰語口吻揶揄地說:“chan pud pa sa English dai?”
“110。”
某些方面陳窈很遲鈍,甚至有點不解風情。江頌竹不開玩笑了,從管良手裡接過一把迷你手槍,按住槍管折疊,長方形的體積讓危險武器看起來像一隻打火機。他把槍遞給陳窈,囑咐道:“槍身有瞄準線,隻有五發子彈。”
“特意為我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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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拿的。”
管良心想,明明就是特意尋的,這種沒掌心大、像玩具一樣的手槍,江家男人才看不上。
陳窈道謝,手槍塞進褲兜,拉著江頌竹的手搭到肩頭,他身上的綠植香謹慎抹掉,取而代之的是古龍香水,她皺了皺鼻子,突然想到江歸一身上的焚香味。
櫥窗玻璃倒影儼然一對登對的小情侶。雖說好扮演情侶,但江頌竹搭在她裸露皮膚的手指還是顫了下,似乎每個神經元都充斥著敏感與僵硬。
迷惘在他眼裡閃過,很快又被虛假的笑意代替。可即使如此,一路走過櫥窗,他的目光在磨砂玻璃的模糊身影,停留了一次又一次。
.
按照規劃好的路線,車從碼頭行駛了二十公裡,地勢開始險峻,公路兩旁常有望不到底的深溝。管良不得不放慢車速,他也不知道買那些東西來犄角旮旯做什麼。不過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廢棄工廠的窗框橫七豎八釘著木板,管良目瞪口呆地望著擺弄一堆化學制品的女人,“少爺……她這是…...”
江頌竹皺眉,“陳窈,你這是做什麼?”
“Synthetic cannabinoids,合成大麻素,泰國可銷售的避法型毒品。”陳窈晃了晃試管,表情淡然,“但對於趙妄銘和吳汜就是垃圾。”
“晚上把這些和他們的樣品調包,接頭必然失敗,失敗意味內讧。中泰警方再慢也應該能趕到。”
最後栽贓江之賢。
她心情愉快地稱重,精確到微克。
江頌竹:“......”
管良:“......”
沉默和酒精燈的幽藍火苗一起蔓延。
江頌竹掐了幾下鼻梁,走過去近距離觀看半成品。
江之賢明令禁止他們四兄弟碰毒,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他可以肯定陳窈做的玩意再精進一些,完全能混進泰國那些明亮鮮豔的包裝盒再上架銷售。
“你知道這做成了能賺多少錢嗎?”
“1000克的化學原料裝滿10000個包裝,總成本在人民幣10元到15元之間,如果在泰國售賣,利潤將超過二十倍。”
老天,她真的是靠勤工儉學畢業的窮學生?簡直像小怪物。
江頌竹揪著眉毛,“你大學選的人類學專業,怎麼會這個?”
陳窈頭都沒抬,從容地說:“你知道的呀,我是天才。”
語氣像上課開小差被老師抽查1+1等於幾的學神,特不屑一顧。
江頌竹:“......”
管良:“......”
做出完美成品後,陳窈用腳在鐵皮包的桌子上踢了幾腳,酒精燈咣地聲倒,火焰像水般迅速竄湧,淹沒埋葬毒販夢寐以求的財路。
江頌竹不禁問:“沒想過利用這天分——”
“想過。”她坦誠道:“但我是中國人,毒這種害人害己的東西,傻子才碰。”
.
曼谷RCA,幾百米小路佇立超過50家酒吧,霓虹燈流光溢彩,多家店鋪外的鮮綠色大麻葉格外搶眼,一些吞雲吐霧的年輕人手中包裝袋明晃晃寫著THC、CBD大麻二酚的標志。
人.流湧入最大的夜店TOPONE,這家夜店兩位幕後老板,Zhao Warayut 和 Wu Dusi 兩名泰國人,其實是趙妄銘和吳汜。
一層勁爆舞點震耳欲聾,高頻射燈在舞池間穿梭,香檳酒沫、飄帶、煙霧伴隨尖叫和DJ一起炸開。
而地下一層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拳擊比賽。
高大年輕的男人將護齒塞進嘴裡,額前一绺绺的長發無法遮蔽那過於俊美臉上的亢奮和濃厚殺氣。
他隻穿了條平角短褲,寬闊肩骨撐起精悍結實的肌肉,向下排列的腹肌收緊腰線,似乎每道線條都在往外偾張力量。
而他的對面是兩位同樣健壯的男人,從站立的防御姿勢,可以看出來他們經驗豐富。
“一位九條金腰帶的拳王,一位WBC新晉拳王,我看今天這局懸咯。”趙妄銘笑著說,放在柯麗露衣服裡的手順便捏了下,引來她一聲吟哦,“絲綢之路的競標資格可給我了哈哈哈哈!”
江之賢今天表明,絲綢之路打造成娛樂一條街,他有兩個合適人選,十三系和十四系。
“不過沒事,我到時候分一半給你!好兄弟有福同享哈哈哈哈!”
吳汜無聲地笑了笑,“那謝謝咯,好兄弟!”他繼續看向擂臺,“嘖,這瘋子好端端打什麼黑拳,真出事了,老大那邊怎麼交代。”
趙妄銘看著沒戴任何防具包括手套的男人,挑眉道:“四個兒子,少他一個怕什麼?”
吳汜深深抽口雪茄,“那邊人什麼時候來?”
“還有十分鍾。”
鐵錘鐺地聲,擂臺周圍的男男女女歡呼,拍打著鐵網和地板,力道之大,地面酒瓶的玻璃碎片似乎都被震了起來。
酒精和精神汙染讓他們表情變得十分扭曲。不同膚色、不同瞳色,不同語言,卻夾雜相同嗜血的欲望。
哐!
俊美的男人被兩名不講武德的壯漢死死抵向鐵網。他雙手握拳直衝男人腹部,擺脫了控制,但被緊撲上來的壯漢壓制,另一名壯漢一記重拳朝他臉上揮過去。
又是聲巨大的震響,他雙臂反扣住鐵網,血從鼻子和嘴角緩緩溢出。
“嗬—嗬——”
江歸一胸膛劇烈起伏,握拳朝後砸了下,雙手捋起散落汗湿的頭發,塞到腦後發繩。
“不錯。”他笑了下,隨後肩部肌肉湧動,像出籠的野獸般展現更兇猛粗暴的回擊。
他太高大,太強壯,太美麗,每一拳,每一腳扎實而利落,視覺感官拉滿。
觀眾迸發更熱烈的歡呼。
這時兩名服務員推著轟隆響的板車緩緩走進來。桌面放著排白色包裝的袋子。
吳汜咧嘴一笑,“來了!這可是哥倫比亞那邊的純貨!”
趙妄銘當然知道,他可是親眼目睹他怎麼和羅薩凱斯林那混血佬牽上線的。他哂笑著,目光所至之處,年輕男人上半身伏低了。
一切嘈雜戛然而止。
所有人吃驚地呆望。
這瘋子!
比磕了藥還瘋!
他竟利用拳頭的汗,沾取地面的碎玻璃痛擊對方。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要命了。
觀眾們反應各不同,有的憤怒地撕碎博.彩劵朝臺上扔,有的往臺上扔捆扎的紙鈔。
“廢物。”
江歸一優雅地拍掉拳頭上的碎玻璃渣,把帶血的護齒丟進垃圾,邁著長腿朝擂臺外走。雙胞胎打開鐵門,遞上毛巾和插著吸管酒壺。他彎腰含住吸管,手都懶得抬,一副矯情的少爺樣。
陳窈收回視線,覺得自己該去寺廟拜佛,求個轉運珠什麼的。
先是江頌竹的人下手太狠把人家服務生迷暈,害她不得不親自上陣。
現在又碰到江歸一,什麼倒霉事,靠。噴黑了
膚色,化了糊牆似的濃妝,他應該認不出來吧......
她弓腰低頭,雙手握緊推車杆,加快腳步把車推到卡座。
“小黑妞,新來的?”
陳窈點頭。
“聽說東南亞的黑妞特別騷,讓老子看看能有多騷。”趙妄銘淫.笑著一把扯住她的腕,“兄弟,你說她下面膚色會不會也是這樣?”
靠。早聽聞紅燈是個沒下限的老淫棍,這也太葷素不忌了。他們這的女人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巴不得能承歡胯.下。
陳窈怕露餡不敢反抗,思考用什麼樣的話術脫身。
吳汜注意力在推車,“先說正事。”
“一起進行,不礙事。”趙妄銘伸手就要摟陳窈的腰,突然面前的人像拔蘿卜似的從手心拎了出去。到手的鴨子飛了。他正要罵人,抬頭一望。
剛從擂臺下來的男人單臂託著瘦瘦小小的女服務生。
“十三叔,我今天贏了。”他歪頭一笑,帶血的大掌在她臀部重重拍了兩下,“這女人送我當戰利品。”
陳窈頭貼著江歸一汗津津的肩膀,鼻腔被以往更濃烈的雄性氣息和血腥味充斥。他沒穿上衣,高熱的體溫緩緩不斷度過來,她不自在地扯了扯過短的裙子,聽到趙妄銘說:“你好這口?”
他的手滑到她大腿外側,下巴擱在她的肩膀。炙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垂,惹得她抖了抖。
“哈,今天特別想嘗嘗東南亞小野貓的味道。”
趙妄銘看江歸一興致那麼高,手一揮,把柯麗露重新摟進了懷裡,“行,難得你開次口,送你玩了。”
江歸一笑了笑,抱著人大剌剌坐到卡座的角落,把她放在自己右腿,“聞確,拿酒給我衝手。”
聞確開了兩瓶烈酒倒進鋼盆,聞徹配合地加入冰塊。
他雙手來回浸透,洗幹淨了。
“煙。”
聞確把點好的煙遞到江歸一唇邊。他深吸一口,從冰桶裡拈出一塊冒著寒氣的冰,反手懟到陳窈唇邊,戲謔地說:“來小野貓,吃塊冰降降溫。”
不知道他認出來沒有,陳窈纖細的手搭在他肩膀蜷著,完全不敢抬頭。
見她沒反應,他用腿顛了顛,“不想坐我這兒,把你送那邊去?”
陳窈的腳完全挨不到地,騰空一搖一晃的,她漲紅著臉思忖半響,慢慢張開口,男人拈住冰的手指順勢探進去,連著她的舌頭肆意地攪了攪。
這變態……
嘴被他兩根手指抻開,融化的冰水和口水一起從嘴角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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