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一米八的高個,身軀擋去梨花組的視線。所以沒人看見她另外一隻手從西裝口袋掏出了幹淨的手帕,慢慢擦拭著陳窈額頭的傷口,力道就像當初在病房時那般輕柔。
“我早該知道以歸一的性子不可能和解。送貨機是江家的飛機吧?”
陳窈沒說話,強大的心靈已無法承受那麼多重負,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你朋友......抱歉。但你不該出現在這裡。”甄佩文無奈嘆息,隨後口吻嚴厲,像長輩一樣教訓道:“我不知道你和歸一,何商岐三人到底怎麼回事,但你這次又想做什麼?”
陳窈平靜地說:“我現在想殺掉山間株式會社所有人。”
甄佩文還在想讓陳窈安全離開的法子,愣了下,輕點她的額頭,“看到左側方的飛機了?知道山崗大雄是誰嗎?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踏進了怎樣的漩渦?”
陳窈目光隱藏著明察秋毫的光亮,“你現在跟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嗎?”
這是兩年前他們合作時,甄佩文說的話。
時過境遷輪到陳窈。她直言,“我猜到你想做什麼了。”
甄佩文驚訝,眼神轉而復雜,“陳窈,有時候太聰明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陳窈迫切需要她的答案,“是不是?”
“......是。”
“那好。”她從雙肩包內層掏出一個十公分左右的方形金屬管,以視角盲區悄無聲息放進甄佩文外套口袋,“我成全你。作為交換條件,確保我安全離開。”
“這是什麼?”
“炸藥。”
眾所周知,一般炸藥的衝擊穩定性非常高,遇到撞擊容易引爆。惟有C4最安全。可剛剛一閃而過的金屬光澤,分明不是白色口香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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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藥?”
不知因為十二月的天氣太冷,還是不遠處火焰熄滅露出燒成焦黑的車,以及一幅彎曲的人體骨架。
陳窈頓生腳下是片冰湖的錯覺,寒氣從腳心竄到天靈感,而薄薄的冰面已有破裂趨勢,所有人將不可避免地沉入冰湖。
指甲陷進掌心,新鮮的血覆蓋幹涸血跡,而她的解釋那麼雲淡風輕,“前段時間研究出來的,沒測試過威力範圍。我暫時叫它X,如果沒問題,比TNT、C4威力大。”
這無異於陳窈的託底,當生命受到他人威脅無計可施時,玉石俱焚。甄佩文無聲地注視她,似乎想瞧一瞧她腦子裡到底裝了多少毀天滅地的東西。
她扯著她的頭發,彎腰在她耳邊說:“用不了多久會有人來處理他們。”
“2004年,赤野光信、森勝男、武田輝夫因走私毒品被判死刑期間,日本首相和他們外交部門還在爭取減免死刑。這裡那麼多日本人,能判處死刑的寥寥無幾。”
“你不是
要當好人?”
陳窈表情寡淡,似乎剛剛的死別不值一提。察覺甄佩文有些動搖,她繼續說:“引渡回去的人將再次卷土重來,那兩架飛機是江歸一還回去的貨,你覺得他們會把這筆帳算到誰頭上?”
甄佩文仔細琢磨,領會陳窈的動機和計劃。她不禁為江歸一打抱不平,“陳窈,歸一對你不錯,你真的那麼狠心要報復他?”
陳窈沒正面回答,面露譏諷嘲弄,意有所指地說:“看來二十多年的時間還不夠長,你仍舊無法分辨真正的天生壞種。”
甄佩文如遭重擊,全身、手指、睫毛小幅度顫動。陳窈的智商和所有人不在同一層面,與這種人相處,猶如所有衣服被扒光,一.絲.不掛。
而給甄佩文這種感覺的人還有江歸一,可她現在明白他們不同,嘲諷的是,她現在才明白他們不同。
遠處一群黑衣人下了飛機。
沒時間了。
甄佩文松開陳窈的頭發,將手槍塞進她手裡。
“去港口東南角的漁戶,暗號嘛,”她眨了下眼,“對他們唱一首梨花頌,他們會幫你出境。”
陳窈以為甄佩文會提及江歸一,但作為母親擔心她這樣的人傷害她的孩子也正常。
甄佩文握緊陳窈的手,毫不猶豫對自己腿開了一槍。陳窈一愣,梨花組組員同時齊刷刷舉槍,甄佩文半跪地,讓高度適合陳窈挾持,然後用日語大叫著讓他們別動。
陳窈咬唇,纖細的手臂勒住甄佩文的脖子,舉槍對準她的太陽穴,冷著臉說:“告訴他們,給我一輛車,不然我立刻擊殺你。”
五分鍾後,一輛黑色的越野停在面前。那是唯一的一輛國產車。陳窈與甄佩文的視線短暫交匯,挾持甄佩文上了車,沒扣安全帶,一手握槍,一手掌方向盤,直接踩下油門。
引擎轟地聲,車飛馳在寬闊平坦的國道。背後的車緊跟其後。
“小姑娘。”
那真是久違的稱呼。
陳窈忍住心口酸脹,踩了腳剎車,眼裡閃爍淚光。
“我答應你的,全方位的自由,總算做到了。”
“如果可以,希望你以後不要做壞人。”
說完甄佩文打開車門,縱身跳車。
身後傳來槍響,陳窈迅速低頭,油門踩到底,握住方向盤的手顫抖不止,骨節緊到發白。
她沒回頭,死死咬住牙關,最終忍不住嗚咽一聲,嚎啕大哭起來,而後陷入癲狂般大笑不止。
窗外山巒綿延起伏,肥沃的土壤長滿麥穗,陽光下散發金黃色的光,飽滿溫暖。
車消失在國道,甄佩文被攙扶著回到貨機前。山崗大雄並沒來,來的是幾位山間株式會社的高層,他們也是作惡多端的大毒梟。她眉心緊蹙,明白這次尚不能徹底結束,不禁為江歸一擔憂。
隨即江家的人離開,甄佩文挑了幾位還能回頭是岸的人一並打發掉,毫不猶豫按下陳窈放在口袋的炸藥開關。
倒計時中,她望向初升的旭陽,多麼漂亮的顏色,和襁褓裡那雙金色眼睛何其相像。
她撥通滾瓜爛熟的號碼,對方接得很快,語氣冰冷不善,“你也在農田?”
甄佩文笑,“她已經安全離開了。”
沉默須臾,“你想做什麼?”
“抱歉,歸一。”
她輕聲說。
旁邊的人用日語問她怎麼哭了,她掛掉電話,用母語回:“高興的。”
甄佩文從容地脫掉黑色西裝,烏黑長發隨風飛舞,晨光籠罩不再年輕的臉,那雙丹鳳眼非常美麗,模糊間,依然窺見年輕時的風華絕代。
她回憶更遙遠的時光裡,那雙充滿野心抱負,深邃的鷹眼,翹起小拇指和無名指,哼起最愛的梨花頌,“梨花開,春帶雨,梨花落,春入泥......”
轟隆——
巨大爆炸聲響徹雲霄,地動山搖,駭人可怕火光閃爍,瞬間吞噬一切,蝼蟻般的黑點迅速消泯。
緝毒署情報處的熒光屏的白點斷聯,國道盡頭趕來的車隊陡然剎車。
濃煙形成蘑菇雲噴薄而出,天亮了。
車內交談戛然而止,空氣仿佛被抽空。
萬籟俱寂。
江歸一回撥電話,無法接聽,他惶然地垂手,手指在回落的過程蜷縮了下。
隨即整個人似乎陷進陰影,鋪天蓋地,像一團永遠化不開的濃墨。
過了會兒,他拉開車門,站在馬路邊,望著經久不散的濃煙,一動不動地沉默著,像一座肅穆、死氣沉沉的雕像。
跟隨下車的江家鷹犬不敢說話,而從貨機遣返與之匯合的幾人,看著遠處駭人恐怖的景象,全身流淌冷汗。
所有人都明白,前方那場爆炸無人生還。
“煙。”
男人的嗓音有些嘶啞。
聞確連忙取出煙點燃,交到那雙青筋暴起的手。
猩紅的煙頭閃爍,江歸一仰頭吐出白煙。
這道白煙飄散到遙遠的地方,永遠無法再回來。
他淡淡地說:“Flex,定位。”
Flex打開手機,看著紅點咦了聲,往馬路邊的稻田走,隨即彎腰撿起溝渠裡屏幕碎裂的手機,咽了下口水,轉身走回車隊,遞給正前方的男人。
江歸一背對所有人,背影高大孤寂,沒人看得到他的表情,隻見胸膛連帶肩膀起伏數次,手機猛然砸地,四分五裂,而他的語調比想象平靜,甚至沒有一絲波瀾,“陳窈的照片身份證給涼川交通部門,海陸空所有樞紐,一個地方都不能漏。再去查山間株式會社的車牌號,調出從農田進市內的所有監控。”
聞確沒應答,他躊躇片刻,握拳,“二爺,那炸彈肯定是陳小姐親手制造。”
聞徹也不管會不會受罰,搶著說:“那女人就是瘋子!她壓根不顧及二爺您!殺了您的母親,殺了所有人!”
猝不及防撕開的真相,江歸一被煙嗆住,他踩熄煙,止不住咳嗽,一身骨頭松動,殘缺的縫隙越來越大,空蕩到風穿過就發出轟鳴。
“二爺!”
“二爺!”
他揮手示意閉嘴,捂著酸疼的胸腔,思緒麻木滯緩。
母親最後一面沒見到,她就炸的連骨灰都沒了,難道這雙眼睛真有詛咒?
都死了,都死了,世上真的沒有一個與自己有聯系的人了。
但江歸一,這不是你親自布的局嗎?
從找到陳窈,看著她布局,任由她一步步讓他深陷風波,然後將計就計。
隻是途中發生意外,母親幡然悔悟,以身殉換得安穩。但那還不是她自己作死?早點找他,求他,合力弄死那些狗娘養的雜碎,怎會走到今天這幅田地?她無形之中害了多少人?這叫罪有因得!
他用手背抹掉眼角的淚,慢慢撫著胸口,而後感受到一種久違的興奮,那是有正當理由囚禁陳窈、徹底摧毀她翅膀的興奮。
他知道,這樣挺變態。
但他等這刻太久太久。
這盤棋走到這裡,他們該一分高下,分出勝負了。
江歸一古怪地笑了下,頂著張美豔的死人臉直直盯著某個虛無的點,陰森森地說:“所以,必須把她抓回來殺了,解我心頭之恨。”
“......”
“涼川之行結束,可以回家了,你們不開心?”
“......”
眾人齊齊打寒顫,本能往後退。
江歸一冷嗤,“滾回來。”
“......”
眾人汗流浃背,滿臉英勇就義的表情,退回原位。
江歸一連踹好幾個人,“老子是洪水猛獸?”
“......不是。”
他低吼:“那他媽跑什麼跑!”
眾人不約而同地想,這句話到底說誰呢。
江歸一迅速冷靜,雙手慢慢撩起長發,扯下天珠綁好高束於腦後,手背兇獸上盤踞的青筋格外猙獰。
他打開手機,進入江家內部聯系系統
,下達最高級別的指令:“距離十點半還有不到五小時,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全城搜捕陳窈,不傷她的前提,無論什麼骯髒奸詐的手段,就是迷昏了五花大綁,必須帶到老子面前。”
“誰抓到她,獎勵現金100億。”
江家十五個系瞬間炸開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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