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懷疑一隻呆呆萌萌的小熊玩偶呢?
前方噴繪廣告屏、燈箱前聚集幾個工人,正在撤下原先牌位。陳窈擦肩而過,往涼川市中心的步行街走。
東南西北四片區域,三個十字路口,32棟獨立單體建築,兩棟商業大廈,接壤全市最繁華的商業區,連通地鐵交匯站。
人多利於隱蔽,交通方便易於逃跑。
從南區進入,等第一個紅綠燈時,一位年輕姑娘衝來抱住小熊的脖子,搖頭晃腦地蹭陳窈的臉,“啊!乖寶寶太可愛了!我牽寶寶過馬路好不好?”
“嗯……”
陳窈習以為常,任由姑娘牽著,心思百轉千回。
江歸一不像何商岐好糊弄,買無人機時差點暴露。山間株式會社明明把這筆帳算到江家頭上,他居然還有闲工夫。
思考時,更多姑娘圍攏,舉著手機合照,趁機捏她的耳朵、手臂,拍拍腦袋、肚皮,喜愛的不行,一口一個乖寶寶。更甚者,把零食,譬如餅幹棒棒糖塞到她褲兜,一副恨不得拐她回家的架勢。
從半夜到現在陳窈隻吃了塊農戶給的玉米耙。她身體不好,攝入少,又悶玩偶服空氣不流通,頭犯暈。
“姐姐。”她用撒嬌的口吻說:“能不能幫我撕開棒棒糖呀。”
幾位姑娘萌得不行爭搶著撕棒棒糖,“啊啊啊乖寶我來幫你!!!”
“我的寶寶!!!”
“......”
這玩偶服到底哪來那麼大吸引力,一臉蠢樣。
“寶寶,你手上拿的這是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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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窈眨了下眼,“煙花棒。”
綠燈閃爍,她牽著前面姑娘的手走向十字路口的斑馬線,捏著棒棒糖從頭套塞進嘴巴。
就在這時,迎面而來兩黑衣壯漢攔住去路,橫行霸道的架子,態度極不友善,“頭套摘下來。”
江家的人。
陳窈迅速躲姑娘身後,從荷包裡掏出一個控制器,瓮聲瓮氣,“姐姐,我不認識他們,他們好兇,我怕。”
兩壯漢拿出類似錄音筆的東西,那是上頭下發的聲線對比儀器,裡面有一段陳窈的錄音。
“再說句話。”
猶豫的瞬間,黃油小熊被列為可疑對象,壯漢作勢強行掀開頭套。
倏然,一道耀眼白光閃爍,產生大量白煙,視線混淆的瞬間,廣場騷動不安,人頭攢動,“什麼情況?!”
不知誰說了句,“快跑!有爆炸!”
“什麼!”
“你今天早上沒聽到防空警報嗎?!”
“快跑啊!快跑啊!”
以訛傳訛,頓時人群尖叫著四處逃竄,南邊廣場陷入混亂。
“乖寶!”姑娘緊張地朝身後一看,小小一隻的黃油小熊已經不知所蹤。
江家兩壯漢被擠得走不動道,推搡間看到地面的白色粉末狀固體,粗壯的臂膀把人一推,用手指蘸取,拍照發到江家內部,形容當時的情況。
遠在東南亞的化學專家回了兩句話。
【鎂條燃燒殘留的氧化鎂。】
【就是她。】
他倆立刻打開尋呼機,“目標已出現,南廣場,黃油色的玩偶熊,粉白頭巾,同色套裝,雙肩包。”
此話傳出的五分鍾內,南廣場前後的十字路口駛來十輛黑色六座的商務車,六十多號人訓練有素地下車,同時二十架無人機盤旋在半空,開始在茫茫人海撈那隻黃油小熊。
讓人沒想到的,廣場竟同時出現十隻身高相似的黃油小熊。
而巡邏的警察軍隊懷疑江家鷹犬涉嫌恐怖襲擊,一個個逮住詢問狀況。
跑到地鐵口的陳窈看到這幕,挑了下眉。
提前規劃的路線,準備的玩偶服,一人三百輕松搞定。
她迅速脫掉玩偶服隨便一扔,戴好口罩帽子墨鏡,抄著兜進入地鐵,淡定投幣入站。
她靠著門調整呼吸,掏出手機,時間恰好10:30,打開《七缺一》電影的官方直播間。鍾幼本人坐在直播間,略施粉黛的臉,一襲純淨白裙,氣質柔弱可依。
網友不敢相信這是號稱女鬼專業戶的女演員,紛紛發彈幕,其中一位何**的匿名用戶狂刷嘉年華,很快躍至榜一。
接下來,江歸一就會跑到直播間找人。
可惜,他將看到一臺錄播的機器。
陳窈不屑地笑,下一刻,地鐵車廂傳出驚呼與議論,三三兩兩的人接頭交耳,重復最多的一句話——
這是鍾幼嗎?
她心一緊,下意識趁閥門閉合前下地鐵,然而等在站臺的乘客和地鐵同樣狀況——
這是鍾幼嗎?
陳窈壓低鴨舌帽,百思不得其解。
什麼情況?
以鍾幼的身份她是第一次露面,哪來這麼高的知名度?況且遮得嚴實怎麼可能認出?
她低著頭順熙攘人流原路折回,越走心中越惴惴不安,因為耳畔縈繞的議論聲全是同一句——
這是鍾幼嗎?
她不敢抬頭生怕被認出,加快腳步回到廣場,然而人群七嘴八舌的討論仍是——
這是鍾幼嗎?
這是鍾幼嗎?
這是鍾幼嗎?
無論是男女老少、情侶、外地人本地人,中國人外國人,所有人圍繞的話題中心——
這是鍾幼嗎?
她幾乎被逼瘋,那聲音像無數隻螞蟻從耳道爬進心髒,開始啃咬血肉、神經。
這是鍾幼嗎?
這是鍾幼嗎?
這是鍾幼嗎?
這聲音不絕於耳,像千萬人同時注視,她如芒在背,全身關節緊張,皮膚不自覺分泌汗液。
人流如潮,陳窈恍惚地隨人群向十字路口走,走著走著,前方的人突然佇立不動,似乎被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吸引注意力。
不知誰高呼:“我操!又是鍾幼!到底是哪個牛逼的金主要這樣捧她啊?!”
“光這一個屏幕15秒就是三十萬!”
“喂兄弟,這播放多久了?”
“不知道,我在這兒看一分鍾了。”
“我靠,就這一個屏保守估計已經花了千萬了吧?”
“保守了,我坐公交車過來的,路上全是她!你沒看到嗎?地鐵也是!”
“我靠!這和燒錢有什麼區別?”
“羨慕都說膩了,我就想知道誰這麼有錢!”
……
不詳的預感達到頂峰,陳窈攥緊拳頭,深呼吸數次,抬頭一看,視線定格——
十字路口的3D裸眼大屏播放她的殺青視頻。
32棟單體建築的廣告位全部換成她的照片。
兩棟商業大廈牆體廣告位也是她的照片。
還有各種商鋪門頭、路燈下方幾乎所有的廣告位全是她!
巨大壓迫感從四面八方鋪展,像座巨大的無形牢籠從天而降,讓人動彈不得,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身體寸寸僵硬,手腳失去活動能力。等回過神,她明白自己中計了。
江歸一狗日的王八蛋玩的是心理博弈!
根本沒人認出她!
操操操操操!!!!!
不知是否來得及,她咬牙切齒地扭頭,往人群裡擠。
“我靠!”身旁的人指著半空說:“快看!飛機!”
陳窈充耳不聞,手腳並用地鐵方向跑,螺旋槳的呼嘯越來越近,她的衣服被汗浸湿,連腳心都沁出汗。
今天周六,南廣場至少上萬人,人山人海中江歸一不可能找到她,絕對不可能。
突然,整個南廣場像鍋沸騰的油加入水,炸開了!
簡直群情激昂,人聲鼎沸,所有人歡呼雀躍著半空伸出手。
陳窈不為所動,使出吃奶的勁扒開面前阻礙,可嬌小的身軀難以抗衡,十字路口的漩渦攪得她滿頭大汗快虛脫。
螺旋槳聲奪命催魂,視野裡與路人的夾縫中悠悠飄下一張粉色的鈔票,她眼裡的驚詫還未形成,身邊伸來的手奮力搶奪那張百元大鈔。
所有人都在搶錢,隻有一個人岿然不動。
熟悉的聲音從高空砸到頭頂,像一張巨大網捕捉她。
“逃不掉了,寶貝。”
“Game Over 。”
親昵而玩味的語調,她狠狠打哆嗦,緩緩抬起汗湿的眼睫。
黑色直升機盤旋頭頂,無數張人民幣像天女散花般從高空刷刷撒下,身邊的手是欲望貪婪,是老謀深算、洞察人心。
而倚靠駕駛艙門的江歸一,長至膝蓋的黑西裝被風吹得獵獵,烏黑長發飛揚。他單手支著像權杖一樣的無鞘之刃,俯視著她,俯視眾生芸芸,那雙眼睛即使隔天上地下的距離,仍散發妖異的金色暗芒。
陳窈大腦空白,呆滯幾秒,瘋了般擠進人群,可從四面八方湧出的江家鷹犬迅速包圍,面無表情牽起四條黑金色的警戒線隔開人群,迫使她往十字路口走。
無數個人頭跟著轉,無數道視線跟著她延伸,卻受制於江家鷹犬橫掃千軍的氣勢不敢議論。
陳窈像遊魂般走到十字路口,隻看了眼正在交談的警察和雙胞胎,就被推進車隊中間那輛一塵不染的勞斯萊斯。
車門咔噠反鎖,喻示插翅難飛。
她左手伸進雙肩包,低著頭一聲不吭,等了大概十五分鍾,車鎖再響,焚香味鑽進因熱汗敞開的毛孔。
“開車。”
車啟動,飛速駛離鬧市。
一隻紋著饕餮的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強勢地向上抬,向右側掰,逼她與手的主人正面相視。
正值中午,窗外的明亮與車內的昏暗形成明暗交接線,切割了江歸一本就鬼斧神工的臉,俊美而高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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