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2024-11-26 18:03:583907

  汗毛直立。


  黑暗中的女人囈語兩聲,她似乎是做了不太好的夢,側身轉過來,手臂抱著被子歸攏身下,臉頰輕輕枕著被角,又蹭了蹭,整套動作也就持續三四秒,很快房間就恢復了平靜。


  不過,姜致能感受到——


  那一道視線久久沒有消散。


  快把她盯出毛病來了。


  姜致實在不習慣人這麼窺伺的目光,正當她打算起來,和人說個明白,男人的步伐卻動了。


  他走出臥室,去往外面的獨立浴室。


  浴室門關上的那一剎,姜致倏然坐了起來,看向沒有緊關的房門。


  浴室的光線搖晃,一線宣泄進臥室內。


  簌簌流水聲結束,周融差不多快出來了,姜致才再次躺下去,重新閉上眼。


  這一次,周融倒是沒選擇站在床邊,像是鬼一樣盯著,反而是上了床,雙手合在姜致的腰上,將她抱進懷裡。


  姜致怎麼可能如他所願。


  片刻,輾轉身形,掉了個方向背對著周融,簡單明了地將自己的抗拒表示出來。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太過分,嘴唇輕輕溢出半聲輕語:“熱。”


  周融將她翻過來,摟住。


  偏偏姜致又在後面幾分鍾換了個姿勢,有一次不小心用了力,一手拍到周融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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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循以往復幾次。


  周融像是認輸了,沒有再把姜致非要往自己懷裡抱。


  後背懟著堅硬胸膛,大掌搭著肚皮上。


  掌心溫度有些熱,夜又深了。


  姜致懶得再折騰,不再鬧了,靜靜閉上眼。


  很快,人就進入了夢鄉。


  周融也在這刻睜開眼,單臂支起身軀,視線下垂。


  女人睡顏恬淡,嘴唇輕輕抿著,他的手觸及她肩頭秀發,又被女人輕輕躲開,像是不滿意他的隨意觸碰。


  周融沒過多久也躺了下去。


  有些不一樣的事,他的手一直緊緊箍住她的腰身。


  姜致醒來,就感覺自己在火爐裡,她睡得理智不清醒,下意識向床邊挪動,冰涼冷空氣渡上溫暖被窩裡,須臾間,她收回腳趾,身軀靠近溫暖的火爐,半點想要涼快的心思都沒了。


  進而,她抬起頭,落在面前的‘火爐’身上。


  男人顯然是被姜致剛剛把自己‘塞進來’的動作弄醒了,半睜著眼。


  姜致頓了頓,想到自己和周融前兩天的不愉快,伸手拿起衣服,想靠自己的毅力起床。


  這天氣實在冷。


  沒有兩秒,她又重新躺回床上,和男人面面相覷。


  他的視線深邃,人也比剛剛清醒不少,“幹什麼呢?”


  姜致沒說話。


  在她心底,和周融相處的情緒仍舊停留於那天吵架,現在自然也不知道怎麼應答男人這近似平常的問候。


  平心而論,她一輩子都修煉不成周融這幅發生什麼,都能風輕雲淡的樣子。


  尤其是在發現他和任憐一起算計自己之後……


  周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攬進懷裡,沒管她怎麼想,“有點冷,今天晚點去公司。”


  姜致動了動手腕。


  如果是身為‘生活助理’的她,周融不去,她當然可以線上交接,隻是她現在不僅僅是‘生活助理’,如果周融不在,她是要承擔周融那一部分的工作、交接,完全做不到不去公司。


  何況,她現在並不想和周融待在同一間臥室。


  掙脫的力道越發的大起來。


  周融指關用力,硬生生將她壓在床上。


  姜致唇線抿的愈發的直,她的眼神和他交匯的瞬間,語氣也不算太好:“你睡吧,我自己打車過去。”


  周融剛剛睡醒的好心情也蕩然無存,問:“故意和我作對?”


  姜致當然不會承認,“如果你和我都不在,許助理會忙不過來。”


  當然,這是實話。


  周融輕描淡寫把她一拉,她用力的點在手腕,於是整個上半身都是沒什麼抵抗的,直接伏在了男人的胸口。


  右手牢牢攥住她,左手手掌扣在她的後腦勺,不給她起身的機會,“你太小看許助理作為助理的素養了。”


  姜致抿了抿唇,抬起頭半秒,又被按下來。


  雙方的拉鋸戰倒是在此刻燃起硝煙。


  劍拔弩張的味道在空氣中迅速膨脹。


  姜致氣得不行,哪裡還顧得上外界的動靜,到底是沒和周融裝了,“放開我。”


  “你到底在生什麼氣?”周融眉心緊蹙,手上力氣卻沒有小的趨勢。


  姜致沒說話,漂亮眉眼情緒卻沉了幾分。


  周融開口:“都過了這麼多天了。”


  言下之意,就是讓她和他翻篇了。


  姜致視線看向握著手腕的手,平靜說:“你要是再不松口,我也不保證我能做出什麼來。”


  周融眉頭緊蹙,“?”


  幾秒後,姜致率先低下頭,一口咬在周融的手腕上,她很用力,似乎在宣泄自己這幾個月來的情緒,宣泄那一日即將被追上的恐懼,也在宣泄自己對任憐的不滿,總之是沒留任何餘地。


  直到,血腥味蔓延在唇腔裡。


  眼見著男人吃痛到臉色冷凝,也不肯放手,姜致最後一絲心理防線也被衝垮了,她哪裡還有平日包容理解的平淡模樣,出口的話也相當的凌厲:“難道周老爺子讓你關祠堂的事還沒讓你長教訓,非要在兩個女人面前轉?”


  “姜致。”周融低低警告地叫她。


  即使心知肚明周融是真的生氣了,姜致也沒有退縮。


  進而,刺激說:“如果你想讓我和任憐和平相處,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周融冷聲:“我從來沒有這麼打算——”


  他的話還沒說完,另一個聲音直接覆蓋了他的聲音,是尖叫的譚雅尹。


  譚雅尹也沒想到,給梁時砚開門,本想盯著他才跟過來的自己,居然能看見這一幕。


  其實這也是推拒拉扯過後的結果。


  女人伏在男人的腿上,十指交纏,視線除了他們之外,容不下任何人,最主要的是女人輕薄睡衣滑下來,白皙的肩頭裸露……


  怎麼看,也是要做其他事的意思。


  周融循聲望去,譚雅尹身邊還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提著早餐的梁時砚。


  梁時砚冷冷掃過他一眼。


  周融沒說話,率先用被褥將姜致裹緊,與此同時落下的是,剛剛在拉扯時留在他身上的細長撓痕。


第224章 開枝散葉


  梁時砚眼眸瞬間暗晦。


  周融扭頭對著譚雅尹說:“你先帶客人出去,我們換好衣服就出來。”


  明白劃分出遠近的關系。


  梁時砚是客人,他們則是一家人。


  譚雅尹早就後悔自己手賤非要開門,耽誤姜致和周融的好事了,所以在他的安排下來後,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拽著梁時砚出去了。


  一邊出去,她還一邊說:“走了,你不走,我弟媳怎麼換衣服?”


  梁時砚眼神沉沉。


  視線在半空中和周融對上的瞬間,星火肆濺。


  短短幾秒,人的腳步聲遠離,周融低下頭,語氣平靜地問道:“你要把自己悶死在被子裡嗎?”


  悶死有點難度。


  但他顯然不是好心的詢問,而是蓄意的嘲諷。


  姜致氣悶,想著自己應該再堅持幾分鍾,等到周融出去再說。


  周融一直沒出去,隻是說:“你可以等等看,看看你這麼久不出門,梁時砚會不會再次闖進來。”


  姜致:“……”


  她頓了半晌,還是磨磨蹭蹭揭開被褥,起身下床。


  睡覺的時候,姜致並不會穿太多,容易睡不著,還咯的慌,她基本穿的都是輕薄的吊帶睡裙,或者是簡簡單單長T,能遮住自己的臀側優先。


  姜致側過頭,目光一一逡巡過要穿的衣服。


  周融上下掃視過她一眼,最終停留在胸前,“穿什麼用得著這麼糾結?”


  姜致說:“冬天的衣服不好搭。”


  周融:“好不好搭我不知道,但再凍一會,你估計就不是兩條腿打顫了。”


  他今天說話委實不好聽,又有新仇舊恨在前,姜致抿了抿唇,到底是軟著回了一句刺:“那也總比頭頂帶綠帽子的好。”


  就衝任憐這佔有欲,她就不信人能放下梁時砚。


  隻是因為現在周融對她的吸引更大而已。


  周融烏沉的瞳孔比剛剛又暗下去兩分,他上前,手掌輕輕搭在姜致的手上,衣櫥內側有一扇鏡子,是姜致特意安裝上去的,用來看自己平日的整體穿搭,現在正面對面照應姜致和周融的動作。


  男人站在女人身後,手搭在肩頭,他微微側頭,就能吻上她的臉頰。


  “你要給我帶綠帽子?”指關收緊,捏住肩頭。


  姜致沒有解釋誤會的意思,眼眸對上鏡子挑釁輾轉即逝,“也不是不行。”


  說完,她伸出手,拿起一條和梁時砚西裝同款顏色的暗藍長絨裙,回過頭,視線從下而上打量過周融。


  “總要公平一點,有些事你能做,我當然也能做。”


  周融冷嗤:“你就覺得梁時砚一定能護住你?”


  姜致充耳不聞,換上衣服,取出衣櫥裡的蝴蝶耳飾,輕輕扣上圓潤耳垂,銀色向來是百搭,和暗藍色相互成映,襯得皮膚雪白。


  那麼些天,男人留下的印記早已淡去。


  ——纖細白淨的脖頸下是漂亮的鎖骨,再往下的深處,很難不引人遐想。


  她給自己上了點氣色,絲毫沒注意周融身後的目光。


  也可能是她注意到了,但並不上心。


  收拾妥當,姜致就要去客廳冷汗。


  客人在客廳坐著,她也不好意思在臥室裡再待太久,思忖著,她拿出手機,打算讓人送點菜到門口,昨天她看了冰箱,梁時砚做了一頓後,冰箱裡的東西委實不太多,也沒法再繼續招待人。


  左腳剛剛跨出房門,男人的手徑直扼住她的脖頸。


  姜致側頭過去。


  肩頭突然一痛,她低下頭看去,蜿蜒向下的血跡淌在皮膚,打亂她的一切計劃。


  她壓低聲音:“周融,你——”


  周融舉起手,漫不經心地說:“你咬了我,我總得咬回來吧,周太太。”


  他的嗓音落在後面三個字猶似警告,又像是強調。


  姜致是真的有點生氣了,如果說前面是小打小鬧,借機宣泄情緒,現在是真的生氣。


  然而,周融往前踏一步,便出了臥室。


  她想追,也得顧忌客廳的梁時砚和譚雅尹兩人,看著肩頭的牙齒印,她深深吸一口氣,還是掉頭回去止血,把衣服重新換成一套低領毛衣,下面是柔順垂落的長褲,很嚴實。


  姜致走了出去,正好聽見梁時砚在和周融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基本上是圍繞著各種項目的。


  現在年底了,進行的項目多,結清的款項也多,有些項目還有工人鬧事的情況出現。


  周氏和梁氏都有,但最嚴重的還是城北地域。


  那邊開發商其實還挺多,但是現在的龍頭就是周氏蔣氏的那個高鐵項目,其他下去,都是零零散散的,然而現在馬上開工在即,卻總有一些人過來騷擾,姜致也有所耳聞,隻是這項目周融都是親自經手。


  梁時砚背往後靠,頭微微仰起,輕松道:“你這也問錯人了,即使城北是我的地盤,這之前的項目也是我拿下來的,但梁氏現在退出項目太久,我也不清楚內部情況,愛莫能助。”


  周融說:“那可能是我聽錯了,有一小部分人是打著你的旗號來的,我還以為時砚是不滿意我和她的婚事,故意為之。”


  他微微轉頭,視線落在姜致身上。


  姜致腳步下意識停住,而後上前,剛想坐譚雅尹的身邊,周融開口說:“過來吧,給你留著位置。”


  梁時砚笑道:“周家這麼嚴格嗎,你先坐那,把早餐吃了。”


  無聲的鬥爭比剛剛情況更嚴峻。


  嘴唇輕輕一抿,姜致無意於參與,下意識想求助譚雅尹。


  人正低垂著眼睛,不知道在和誰聊天,完全沒關注外界,見姜致看過來,也是相對茫然地對上視線,又看了看周融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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