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致半個小時後,徹底投入鴻途的線上工作當中。
現在姜致初步的格局觀雖然有了,但實踐到底還是不足,不能完全掌控一家公司。
比較重大的決定,任華都會過來看一眼。
有不得當的地方,就會直接線上會議解決,幫助姜致加深眼界,同時讓她看看他們這群人會怎麼做決定。
姜致現在就像是一塊海綿,不斷吸收著外界的新知識。
今天下午也是和任華開了將近兩個小時會。
姜致頭暈腦脹,下意識要掛斷視頻通話。
任華抬了抬手,打斷姜致的動作,而後輕輕一笑:“你今年過年是在周家嗎?”
姜致一頓,說:“應該不會。”
“那就是去和父母團聚?”他不動聲色地問。
姜致抬起眼睛,剛想摁動的鼠標緩緩放下去,她點了點頭。
任華說:“我記得你家在小縣城吧,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他溫和道:“你也別誤會,我是想著你沒離開京市之前,請你們吃頓飯。”
她沒錯過‘你們’那兩個字,姜致了然笑笑:“我應該會除夕再說,任先生你也清楚,公司很忙,不過聽您說,那似乎是個大聚餐了。”
任華沒有否認,“這對你也有好處,要不要參加,你可以自己想想。”
結識的人脈肯定是越多越好,姜致不可能拒絕,即使這有坑,她也會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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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任華確定好時間,她掛斷視頻。
任華沒有告訴姜致的是,這次的用餐不止他一個長輩,任家大半人都會過來。
至於為什麼,一來是為了看姜致,二來是要做一個決定。
姜致後背靠上椅子,有條不紊地將節假日的工作和安排確定,就關上電腦。
中午和夜晚的用餐,她也是在酒店用的。
夜裡七八點鍾,天空燃燒出絢爛的煙花。
姜致沒什麼心情看,因為張華蓮發了一份合同過來,看標題是一份普通的項目合同擔保書。
下面有個空白處,似乎是在等著姜致籤上自己的名字。
姜致把合同條款都看了一遍。
責任歸屬有很大的問題。
可以說,如果這個項目一旦出現問題,姜致要全權負責,甚至還要面臨被周氏追責起訴的風險。
而且上面寫的項目,姜致聽都沒聽過,她對周氏的項目大多數都有了解,一個從來都沒聽過的項目,很有可能是為她準備的坑。
姜致沒籤,把屏幕關掉。
約莫十多分鍾,張華蓮的電話就過來了。
姜致視線盯著屏幕幾分鍾,沒接。
轉而,把手機調成靜音,扣在桌面。
張華蓮的坑,她不可能跳,周融也說了明白,他不會幫她。
那麼能選擇的出路也就一個。
……
隔天,姜致起了個大早,去找小團子。
昨天小團子玩累了,回來路上直接趴在蔣行朔的肩膀睡著了,蔣行朔也就沒帶人過來。
就沒能商量今天回去的事。
姜致這麼早過去就是和蔣行朔他們商量這件事的。
提著早餐,她敲響房門。
屋內腳步哼哧哼哧,還帶著特有的軟糯聲音。
打開門,姜致低頭一看。
盛和安跑得滿臉通紅,仰起頭看著她,懂事地接過她手上提著的早餐,邀請她進屋做。
姜致跟著進屋。
她回過頭,掃視過房間的布局。
男人的混亂和邋遢映入眼簾,沙發上還掛著一件姜致很眼熟的襯衣,似乎是前兩天蔣行朔穿的那件,屋內的行李箱也大喇喇開著,東一件西一件,比周融來說,要邋遢太多。
周融是那種一絲不苟的男人,東西要各歸其位,衣服折疊。
就算是洗手池裡的碗,如果姜致偶爾犯懶,他就會負責洗掉,擺好。
洗衣機裡的衣服亦是如此。
盛和安看見姜致的目光,心下一緊,伸手去關行李箱。
他沒有注意到地面上的底褲,這麼小跑過去,啪嘰一聲,直接摔進了地毯,鼻子都撞紅了,讓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姜致也被嚇了一跳,走過去。
擔心到都忘記吐槽自己這個時候還能響起周融。
蔣行朔從浴室出來,就看見抱著盛和安站起來的姜致。
隨後,他看見姜致腳下的哦多功能洗,面色一頓。
飛快過來,把盛和安腳下的衣服收走。
姜致要是真的看到,他是真的不要做人了。
姜致看見了也隻能裝作沒看見,她目光看向浴室,詢問說:“我給你們帶了點早餐,順便想和你商量一下今天回去的事情,我本來定了下午兩點的車,你們怎麼安排的?”
蔣行朔點了點頭:“我開車過來的,我送你回去吧,就不用車了。”
姜致有點猶豫。
然而,蔣行朔後面讓姜致改變了主意:“我今早看見紀湖和周融一起退房走了。”
第316章 失火
姜致說的車司機是陳三他們。
如果周融早上就走,那麼陳三送完周融,再來接她,估計要很晚。
還或許不會來。
畢竟,陳三的頂樓上司是周融,不是她。
姜致沉沉吐出口氣,“那就麻煩你了。”
蔣行朔擺擺手,把衣服收拾好,胡亂扣進行李箱裡,坐上茶幾旁邊的沙發,拆開早餐,等姜致過來吃早餐。
姜致和蔣行朔他們吃完早餐,就回去收拾東西,辦了退房。
到地下停車場,姜致微微一頓。
隨後,她側頭看向蔣行朔。
蔣行朔勾了勾唇,無奈地說:“梁時砚說他是和你們一起來的,他沒開車,現在我總不能拋下他,他坐後排,你放心。”
姜致微微一頓,隨後點了點頭,上了車。
正如蔣行朔所說。
姜致坐在副駕駛,蔣行朔負責開車,而梁時砚和盛和安坐在後面一排。
回去的一路上全靠盛和安調節氛圍,才沒有那麼沉悶。
姜致抬起眼睛,掃過後視鏡內的盛和安。
盛和安靠在梁時砚的肩頭,她看過來的同時,梁時砚也同時看向了她。
神態自然到讓人沒話說,他遞過來一瓶水,“渴了?”
姜致不接也不好,隻能接下來,“謝謝。”
梁時砚:“不用客氣。”
他的口吻冷然淡漠,之後便扭過頭看向窗外。
見狀,姜致也沒有看後面,打開手機看消息。
姜源的事不能放在明面上說。
她打算請任華吃一頓飯,再託他幫自己看一看姜源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在出發後,她就給任華發了消息。
隻是人到現在還沒回她。
她沒注意到的是,她目光挪開後的那一秒,梁時砚的視線緊跟其後地看了回來,焦距定格於白皙臉頰上。
梁時砚眉頭微微一動。
“時砚,你這次回來還出國嗎,還是等到年後?”蔣行朔的突然出聲讓梁時砚瞬間看過去。
兩人目光碰撞之間,硝煙翻湧。
梁時砚:“應該不去了,聽老爺子安排。”
蔣行朔笑了笑:“那行,等到時候我請你喝酒,順便給你重新介紹兩個漂亮的,開開心。”
他像是欲蓋彌彰,又說:“不過那些人看久了也就那樣,我現在都很久沒去過那種場所了。”
梁時砚指骨屈起,一雙沉沉如刀鞘的眼睛眯起來,他唇邊的笑看似在笑,又不似在笑:“不用了,我已經很久沒去過這種場所了,現在也隻覺得他們吵。”
蔣行朔:“這樣,那也挺好的。”
“我也覺得挺好的,怕你不習慣。”梁時砚說:“如果你有什麼需求,直接報我的名號去就行。”
蔣行朔盯著後視鏡內的男人,倏然笑了。
梁時砚回以一個笑。
話題看似就此結束。
蔣行朔接下來的話題扯到了姜致身上,說她照顧盛和安辛苦了,趁著過年,想請她吃頓便飯。
現在距離過年也就幾天,也沒多久。
基本上能提前回鄉的都已經回去了,姜致猶豫片刻,還是沒同意。
公司事情多。
且她了解唐廣則,現在他看似安靜,估計是在整什麼幺蛾子,危機四伏。
……
蔣行朔幫姜致把行李搬回家。
他沒進屋,抱臂倚在門口,眼睛往屋內掃去。
姜致給盛和安買了不少東西,收拾起來就花費了不少時間,也有一個小行李箱那麼多。
她把行李箱推到蔣行朔面前。
蔣行朔往下一看,裡面不隻有一些男孩子喜歡的玩具,還有一個小書包。
一看就是給盛和安上學準備的。
蔣行朔勾了勾唇:“你還是比我想到的細心,什麼都買了。”
姜致笑了笑,沒說話,把東西給人。
盛和安在車裡等著,本來他是想上來的,結果被蔣行朔鎮壓了,不給上樓,避免到時候又是哭著不肯走。
想到盛和安,蔣行朔還是挺頭疼的。
他看著姜致,說:“要是之後他不服管教,我還是得找你取取經。”
這兩天沒有去見醫生,但盛和安的情況有所好轉,也沒有那麼怕人。
一看就是姜致帶人的功勞。
姜致倒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功勞,隻是笑了笑,然後默默看了一眼電梯,提醒說:“電梯到了。”
蔣行朔提著東西離開。
姜致旋身回到屋內,關上門。
她長長出了一口氣,視線卻不受控地看向屋內,幾天沒回來,屋內現在遍布塵埃。
頓了頓,姜致給原來的零時工打了個電話。
零時工很快就過來了。
屋子重新變得幹淨整潔,也把床單換成肉粉色的牛奶絨的。
柔和的色調在視覺上更容易讓人心情舒暢。
姜致看過兩眼,緊繃的情緒緩和,她躺上床被,閉上眼睛。
她做了一個美夢。
一個小女孩粉雕玉琢,站在路口的樹下,甜甜地朝著她笑,叫她媽媽。
姜致向前走兩步。
另一個人影出現在路口盡頭,他走過去,牽住小女孩的手。
隨後,他抬起頭看向姜致。
不含任何情緒的冷酷的面容直直看過來,是周融。
“我要帶她走。”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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