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他又說:“一個小時前,我接到警方的邀請,說曾小姐想和姜小姐見一面,不然不肯就醫。”
姜致瞥向旁邊的周融,“那我先掛電話了。”
不等那頭再說什麼,她掛斷電話。
隨後,姜致起身和許助理一並出去。
他們在走廊上走著。
姜致側頭問許助理:“具體什麼情況?”
肯定不止是許助理話裡說的那麼簡單。
其實當時,姜致就想好了,如果唐廣則不下手,她就安排人下手,讓曾隨雲誤以為是唐廣則做的,對她背叛。
隻是在警局傷人,還要不留痕跡,總歸是有些難的。
但醫院方面卻好運作,所以早在之前,她就做了兩手準備,無論是不是她們安排了人,之後第一時間送的一定是他們安排的醫院。
許助理小聲:“聽聞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本來是要移交給精神病醫院的,結果暴起傷人了。”
精神病,倒是個好的開脫理由。
姜致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和許助理一並到醫院。
到了醫院。
姜致才發現曾隨雲的傷害比她想象的要重太多,人直接進了ICU,生死未必。
門外還有幾個警察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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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到門口,就遠遠看見還有一對相互攙扶的老夫妻。
老夫妻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眼神兇狠看過來。
下一秒,他們直接衝到姜致面前,狠狠甩了一個耳光過來!
“都怪你這個賤女人,否則我的女兒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姜致立馬後退一步。
許助理上前,擋在她面前,握住巴掌,冷聲警告:“你們要是亂說話,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我們姜總隻是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計前嫌,過來看人。”
警察也聽見了動靜,大步走過來,阻止他們。
護士也一並走了過來,警告他們小聲說話,這裡畢竟是醫院。
老夫妻雙眼冒著恨意,他們沒再說話,但一直惡狠狠地看著姜致,仿佛是要將他們活剝了一樣。
許助理也很緊張,他看了看姜致。
姜致也不惱,安撫一笑,拍了拍許助理的肩頭,和警察交流兩句,站在那對老夫妻的面前,看著他們。
問道:“誰教你們這麼說的?”
老夫妻拒不回答。
更過分的,還我呸了一句!
姜致淡淡看著她,也沒生氣,語氣平靜:“我給你三倍的錢,你告訴我是誰,怎麼樣?”
老夫妻互相對視一眼,眼睛一轉,像是起了主意。
姜致看著他們,拿起手機,點了兩下。
“這樣,我當場給你們轉賬,你們對我這麼恨,不也是因為你們的搖錢樹沒了嗎?我可以帶你們找到新的搖錢樹。”
許助理看著,心都快要跳出來了,他站在姜致後面,警惕地回看著那對老夫妻。
很快,裡面能做主的老人高高在上開了口:“可以,但我要五倍。”
姜致點了點頭,“有個附加條件。”
“什麼?”
姜致說:“你們得陪我一起去公司,指認罪魁禍首,怎麼樣?”
老夫妻有點猶豫。
姜致也沒有多說,打開相冊,翻出任憐的照片,“是她嗎?你們點頭,錢就立馬轉給你,不過隻有三倍。”
許助理呆若木雞,看著姜致如何一步步把這對老夫妻套進陷阱裡,又是如何哄騙他們一起去任家找任憐。
做完這一切,姜致直起身,側頭看向許助理。
老夫妻拿到錢,對姜致也換了個臉色,笑呵呵的。
許助理上前一步,低聲:“你這麼做,就不怕他們臨時反悔嗎?”
姜致搖了搖頭,聲音淡淡:“我為什麼要怕?”
她的目光微微朝後看,看向正在運作的手術室,語氣比剛剛更平靜:“就算老夫妻臨時倒戈,不是還有人嗎?”
許助理了然。
姜致沒再繼續說,她看了看時間,出去打了個電話。
打完電話回來,她帶著許助理先走了。
姜致走後沒多久,一群記者趕到。
雖然警察局的事不算特別大,也沒有那麼多熱點,但是很顯然,算得上是社會新聞,如果有心利用,或許可以大爆。
等到曾隨雲出來之後,他們就更確定了。
而且,有些人通過自己的醫院關系,拿到了當初任憐在醫院電梯口被人刺傷的視頻。
他們一對比——
赫然發現這個人,和正在沉睡的曾隨雲有幾分相似。
尤其是眼睛的弧度和身形。
於是,開始有小道消息傳出,兩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還有任憐賄賂曾隨雲的父母,攀誣姜致的事也一並出現在大眾的眼裡。
再加上,任憐最近作為任家的管理層,頻繁出現於大眾媒體前,這件事也跟著出現於大眾面前。
就連任華都聽見了風聲。
任華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姜致,他眉眼肅穆,沒有以往的和藹,“這件事是你做的?”
姜致搖了搖頭,平靜說:“我沒做過,我隻是給了老夫妻一點錢財,封口。”
任華:“姜致,我知道你對小憐其實心底有不滿,但她已經答應過我了。”
任憐這孩子自小刁蠻任性,他們以為長大了,人變端莊了,就好了。
結果是發現掩藏起來了。
不過人最近也乖上不少,所以他也沒說什麼,小打小鬧也僅僅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姜致言簡意赅:“任叔,我沒有對任憐主動出手過。”
哪一次不是任憐在背後偷偷搞小動作,她被動還擊?任華也知道這一點,一時語塞。
姜致平靜地說:“這次我也什麼都沒做,隻是讓那對老夫妻說出真相而已。”
任華沉沉看著姜致,姜致毫無顧忌對上任華的眼睛,她想了又想,口吻平靜三分:“當初在醫院的事,真的有那麼湊巧嗎,就當你們要查給任老爺子下毒的人的時候,任憐就纏著你,要和你一起回去,然後就替你擋下這一刀。”
任華:“……”
他的呼吸沉了幾分,目光灼灼看著姜致。
姜致稍稍偏頭,通過任華,看向步履匆匆的任憐,她臉色通紅,氣息虛浮,一看就是剛剛趕過來的。
走到桌前,任憐厲聲:“姜致,你和叔叔說了什麼?”
姜致瞥過任華一眼,“我什麼都沒說,不過接下來就不一定了,還是說現在往上那些流言蜚語,你怕了?”
任憐當然怕,她如果不怕,也不可能聽說任華找姜致,就急匆匆的過來了。
可當著任華的面,她不能露出這一面,隻能勾了勾笑,反駁:“我有什麼好怕的?”
姜致說:“那就好。”
任憐一停。
姜致站起身,側頭偏向任華,語氣平靜:“任叔,看來我們的談話不合適再繼續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可以自己考量。”
任憐心下更慌,雙眼一眯,看著姜致打算從桌旁離開,抬起手臂,直接推了姜致一把。
豈料,人早有防備,一手握住任憐推過來的手臂,狠狠一拽。
眼看著任憐快要倒在姜致身上。
姜致又後退半步,她垂下眼睛,視線看著任憐,聲音卻是對著任華說的:“任叔,如果我要對任憐做什麼的話——”
她話音剛落,往後迅速撤兩步。
任憐手掌撐地,差點沒有摔成一個狗啃屎,她抬起眼睛,眼裡對姜致的都是恨意。
而姜致站在前方,冷淡看著任憐,沒有絲毫情緒。
兩相對視,兩相對峙。
姜致的目光緩緩轉向任華,任華心底也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縱然再怎麼調和,任憐和姜致肯定是不死不休。
可他們之前就決定好了,讓任憐接手任家。
至於姜致……
他頓了頓,眸色一寸寸沉下去,手指摩挲著。
姜致沒有錯過他臉上的神情變化,半晌,她和任華道別,轉身離開咖啡廳。
許助理正在不遠處等著姜致。
謠言四起後,許助理一直都跟著姜致,怕再出什麼意外。
姜致上了車,車尾消失,任華緩緩起身,走到任憐面前。
他垂著頭,冷著臉看著任憐,語氣平靜卻讓人不寒而慄:“任憐,起來。”
任憐委屈地說:“叔叔。”
任華:“你還想讓我再說一遍嗎?”
“我…”任憐顯然有些不甘心。
第390章 二選一
姜致坐在後排車上,目光看著窗外,好似聚精會神的看著窗外的景象。
其實,倘若是仔細看,是能看見她的焦距是有些潰散的,心神遊離。
許助理看了看坐在後排的姜致,問道:“姜小姐,你這麼說,不怕任家那邊完全偏袒任憐嗎?”
姜致點了點頭,接著,她又搖了搖頭。
要是剛剛任憐沒趕到,她還真有點懷疑任華對她話的可信程度。
可,任憐不僅到了,還對她動手了。
那麼她那番話的可信程度就會節節攀升,姜致不相信任華那麼心思老成的一個人,會看不出任憐的把戲。
垂下眼睛,她看著頻繁亮起的手機。
半晌,說:“去醫院。”
許助理:“曾隨雲醒了。”
姜致默認。
……
而另一側,任憐被任華帶回家中,他雖然什麼都沒說,氣勢仍舊沉的嚇人。
任憐也不說話,默默流著眼淚。
她最近都不愛大吵大鬧了,因為她知道這麼做,沒什麼用,隻有默默流眼淚才有幾分作用。
前兩次,任華因為姜致的事苛責她的時候,她也是這麼哭著,任華看著她哭,就於心不忍了,嘆口氣就讓她自己反省去了,等到她下午找個理由認錯,他就把她放出來了。
任憐覺得這次應該也差不多。
隻是,這一次任華沒有再心軟,讓佣人把任憐直接帶回屋裡,把房門反鎖。
一句話都沒有和任憐多說。
高明歡都因為這動靜,不由自主走出了老爺子的臥室,疑惑的詢問佣人。
當得知任憐被任華拽回來關禁閉,她又下樓,去找任華。
任華坐在一樓客廳沙發上,給任年打了個電話。
側過頭,他就看見了站在二樓處的高明歡,神色緩和一瞬:“大嫂,你怎麼下來了?”
高明歡:“她又惹什麼禍了?”
任華捏了捏鼻梁,他反問:“是不是我們這些年太寵著小憐了,所以把她嬌慣壞了。”
高明歡嚇了一跳,“怎麼了,她是不是闖什麼大禍了。”
任華可是從來不會說這種話的人,他一說這話,就代表他對任憐是徹底的失望了。
甚至說,關於他們當初的決定——
他也有些後悔了。
任華沒有多說,隻是問:“爸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可以。”高明歡說:“剛剛睡下,最近的精神和食欲也比之前好很多了,醫院說之後健康復查就好。”
任華嗯了一聲,隻是他這聲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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