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 “啪”的一聲響,大貓口中的破皮鞋掉落在地,聞亭麗正是心有餘悸,不提防望見陸世澄眼裡的笑意,不由也跟著噗呲一笑:“這大貓真可惡,竟這樣不怕人。”
趁兩人分神,大貓從陸世澄手裡蹿到地上,飛快消失在夜色中。
陸世澄掸掸身上的貓毛,轉頭看著身旁的聞亭麗。
這地方太黑了,他指指自己的車。【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聞亭麗感激地鑽上他的車:“那就麻煩陸先生了。”
上車之後,聞亭麗時不時用餘光瞥瞥身邊的陸世澄。
這樣長的一段路,總不能一直不吭聲吧。
“陸先生很喜歡貓?”她主動開腔了。
陸世澄在鏡子裡看她一眼。
“怕貓的人是不敢像你那樣靠近大貓的。”聞亭麗很有把握地說,“陸先生拎貓的動作一看就是養過貓的。”
說完這話,陸世澄並未馬上回應,聞亭麗也知道,這話聽上去倒有點像在打探陸世澄的喜好,今晚她在鄒校長家裡的表現本就奇怪,再這樣攀談下去,多少有點可疑。可她若是在車上一句話都不說,未免又顯得太心虛。
正琢磨間,卻見陸世澄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又指了指方向盤,表示自己沒辦法寫字回答她的問題。
聞亭麗備受鼓舞:“陸先生過去養過幾隻貓?我猜你養的貓一定個個漂亮。”
陸世澄搖搖頭,聞亭麗疑惑:“不漂亮麼?”
陸公館會養不漂亮的貓?
想起陸世澄深夜裡在街上拎貓的舉動,她慚愧一笑:“我知道了,陸先生養的是流浪貓吧,您收留過幾隻貓,一隻?兩隻?還是一大群?我記得陸公館還有好些鴿子,陸先生肯定很喜歡小動物。”
Advertisement
就在這時,陸世澄將車停到街邊,聞亭麗不明就裡,轉頭就見陸世澄傾身朝自己靠過來。
她心髒猛地一縮,狹窄的空間裡,身軀仿佛一下縮小了一半,手腳無處可放,腦子亦不知作何反應,誰知陸世澄隻是從前座的機括裡抽出一沓報紙遞給她。
【你要是覺得悶,可以看看報紙。】
聞亭麗腦子裡仍有點亂,居然機械地答他一句:“可是我不覺得悶。”
陸世澄剛要坐回去,聽聞此話,回眸深深望她一眼。
車廂裡的空氣仿佛更熱了。
聞亭麗一說完那話便懊悔,然而臨時想不出別的話來化解,隻能定定與他相望。
這樣短的距離,她連他的睫毛有多少根都能看清。他的皮膚不似大多數男人那樣粗糙,在暗影中很像一種無暇的玉,他的眼睛亦跟他的人一樣安靜,眸光裡隱隱流動著細碎的光輝。
相應地,想必陸世澄也能看清她臉上的每一個細小部位。這一想,聞亭麗有點坐不住了,咬了咬唇,急於找話來化解這局面。
幾乎是同時,陸世澄驀然將視線從她的臉上收回,仍舊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因有這一出,接下來這一路聞亭麗宛如失去了語言能力,隻老老實實翻閱手裡的報紙。
起初有些無所適從,後來她的注意力便被報紙上的幾樁新聞所吸引。
等她津津有味地把幾張報紙看完,車已經開到了麥林路,隻要再拐過一個街角,對街就是慈心醫院了。
偏在這時,汽車的發動機突然發出幾聲奇怪的轟鳴,車速陡然慢下來。
陸世澄換了幾下檔,車速卻越來越慢,最後索性一動不動了。
他檢視一番,未果,隻好下車走到她這邊幫她打開車門。
【下車吧,車出故障了。】
聞亭麗先是目瞪口呆,繼而發笑:“原來羅爾斯·羅伊斯也會鬧故障。”
其實她笑的不是高級洋車拋錨,而是第一次看到陸世澄皺眉。
她忍笑打開車門下車,再三向他道謝:“謝謝陸先生送我這一路,前面就是慈心醫院了,我自己走回去即可。”
沒走多遠,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詫異回望,就看見陸世澄插著褲兜跟在她後面。
回眸時,他正望著她的背影。
“陸先生?”
陸世澄對她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他得打電話叫人來修車。
聞亭麗懊惱地一拍腦門,忙又跑回他身前:“瞧我,全忘了這回事!慈心醫院就有電話,我跟病房裡的護士都很熟的,陸先生你跟我來,我幫您打電話。”
陸世澄很聽話地接受了聞亭麗的建議。
兩人相偕過馬路。
“陸先生,現在幾點鍾了?”聞亭麗轉頭問。
陸世澄抬起腕表示意她自己看。
聞亭麗湊過去低頭一瞧:“還好才九點多,他們病房照例是十點鍾熄燈,倘若熄燈了,還得提前把手電擰開。”
一進病房就看見周嫂帶著小桃子在走廊上玩耍。
“怎麼這樣晚了還未睡?”
周嫂卻隻是瞠大眼睛看著聞亭麗身邊的陸世澄。怔忪間,小桃子飛奔過來抱住姐姐的腿,又把頭探出來好奇地望著陸世澄,轉頭碰上姐姐鼓勵的目光,這才鼓起勇氣打招呼:“陸先生。”
畢竟才三歲,一開口就把“陸”叫成了“如”。
陸世澄態度照舊很尊重,主動蹲下身跟小桃子握了握手。
小桃子“嗬嗬”朗笑,圓肚皮一鼓一鼓的。
周嫂近前把小桃子抱到懷裡:“劉護士長說小姐這下子是出名了。晚上來了好幾波戲社的人,自稱來打聽你的表演經歷,此外還有幾個報社記者聽說你考上了大學,專門過來採訪。我真奇怪他們消息怎會這樣靈通,我說你去了同學家,他們非要等到九點鍾才走。小桃子難得看見這麼多客人,死活也不肯睡。”
交代完這話,周嫂盯牢陸世澄,和和氣氣發問:“這位先生是?”
“這是陸小先生。”聞亭麗忙於支開周嫂,“他進來借用一下電話。”
又對陸世澄說:“這是周嫂。電話在這邊,您跟我來。”
周嫂的一雙眼睛活像變成了手電筒,亮堂堂地對著陸世澄照來照去,好在陸世澄仿佛並不覺得冒犯,反而很坦然對周嫂點點頭。
大約是陸世澄太沉靜,也太和氣,周嫂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了:“剛才那些客人送了好些水果,我給這位陸先生拿些西瓜來。”
聞亭麗急了:“您怎麼能隨便收人家的東西,我都不認識這幫人。”
“我倒是不想收,可等我追出去,早就一個人影都不見了,其中有兩個這麼大的西瓜,來時就切好了,今晚不吃完準會餿掉的。”
又忙對陸世澄解釋說:“陸先生別多心,我絕不是怕西瓜餿才給您拿,我是——”
聞亭麗簡直不知說什麼好,今晚也不知怎麼回事,連周嫂都透著點傻氣!她跺了跺腳:“陸先生不會誤會的,您帶小桃子回去吧。”
一轉臉,卻見陸世澄垂眸掩去眼中的笑影,卻不知是在笑她,還是在笑周嫂。
聞亭麗自己撐不住也笑了,笑了一會,她問他:“陸先生想吃西瓜嗎?待會打完電話,我給您拿些來解解渴。”
陸世澄尚未答言,病房裡一下出來了好些人,一個個全在那兒盯著陸世澄瞧,有人甚至問聞亭麗:“小聞,你朋友啊?”
聞亭麗訕訕領著陸世澄穿過人群,護士們都很喜歡聞亭麗,她們雖然也對陸世澄充滿好奇,卻爽快答應借用電話。撥號前,聞亭麗問陸世澄:“是給鄺先生打電話嗎?”
畢竟鄺志林的寓所就在離這不遠的甘家巷,陸世澄卻從衣兜裡取出一張名片遞給聞亭麗。
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名片上的人叫方達。
聞亭麗撥過去對那邊說:“是方先生嗎,陸小先生的車壞了,車現在麥林路,陸小先生他在——”
她用目光徵詢陸世澄,陸世澄對著院門口的方向指了指。
“他會在慈心醫院的大門口等你們。你們大約多久到?最多十分鍾?好的,我會轉告陸小先生。”
掛斷電話,辦公室門口那堆人突然向兩側分開,周嫂端著一個大盤子過來了,裡面齊齊整整擺著十幾牙紅豔豔的西瓜。
周嫂熱情地對著陸世澄說:“走廊上蚊子多,陸先生不如進房裡等邊吃邊等。房裡有燈有扇子,還點了蚊香。”
聞亭麗欲言又止,周嫂一定是誤會了她和陸世澄的關系,父親臥病在床,以陸家人慣有的禮數,看見父親絕不可能不隨禮,可她現在連陸世澄的朋友都算不上,哪有理由讓人家破費。
可若是急三火四拖著陸世澄離開,又像她不願意招待他似的。
熱門推薦
"棉花糖成精的顧歲歲,是一個愛哭又愛美的嬌氣包。 直到有一天,她穿進一本娛樂圈重生文裡,成為了童星女主的對照組。"
公司裏新來的女員工家庭條件很差,和 同事們相處得也很不好。
高考過後,我和閨蜜的生活都翻天覆地。閨蜜的爸告訴她,其實她們家是億萬富翁,她想去哪裡讀書就直接在當地買套 房。
京大校園裡,宋以寧是公認的難追女神。但江城不信邪,歷經三個月終贏得美人心。然而,他卻在背後輕視這份感情,稱追她“隻是場遊戲”。宋以寧聞言決絕分手。江城本不在意,直到發現她真的不再關注自己,才急切地請求復合。但宋以寧已心如止水,更透露自己已婚。此時,江鶴川出現,他氣質高貴,對宋以寧呵護備至。江城驚愕之餘,隻得恭敬稱呼“小叔”。宋以寧初見江鶴川時,覺得他冷淡嚴肅,然而婚後他的細心呵護卻讓她深深著迷。當她表白時,江鶴川溫柔地回應,“江太太,我以為我表現得很明顯。”
師妹進門後,師尊寵她,未婚夫袒護她,師兄弟也圍著她轉。「關我什麼事。」我淡然道,「我修無情道,沒有意中人,拔劍自然神。」 後來,他們要為師妹剖我的丹。 我慢條斯理拔劍:「剛好,我也要殺親證道,飛升絕頂,你們哪個上?你贏你剖我的丹,我贏我取你的命,這很公平。」
不婚主義姐姐vs忠犬弟弟 姐姐,我想和你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