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亭麗抬手蓋住自己的額頭:“跑了一整天,有點累到了,沒事的,小桃子睡了嗎?”
周嫂稍稍心安:“小桃子知道姐姐會晚一點回來,她等不及就先睡了。對了,傍晚有個叫平的女人打電話找你,她讓你一回來就回這個電話。”
聞亭麗翻身爬起來,電話撥過去,厲成英的聲音有點急切:“半個鍾頭後我來找你,你新寓所那一塊我不大熟,我們在何處碰面?”
聞亭麗忙說:“我家附近有家廢棄的工廠,待會你到了之後,就沿著富陽巷一直走到盡頭,向右拐彎,再走一裡地就能見到了,那地方白日裡也沒什麼人,晚上更不會被人撞見,我在廠子的倉庫後門等你。”
掛掉電話,聞亭麗迅速換了一套方便行動的衣褲,把手電筒塞進書包裡,對周嫂說自己出去買點藥,輕手輕腳走出來。
到了地方,聞亭麗先是小心翼翼察看一圈,確定四周沒有人,這才在倉庫後門坐了下來。
在黑暗中獨自等了一會,那種惱人的情緒又找上門來了。
其實比起難堪,她現在更多的是費解,這實在不像是陸世澄會做得出來的事。怎麼會一句交代都沒有?他自己答應了會來的不是嗎?
害她白等一個晚上,他真不打算對她說句不好意思麼,縱算自己抽不出空,也可以讓身邊人幫著通知她一句。
罷了罷了,聞亭麗瀟灑地對著地上的影子擺擺手。
無論如何,陸世澄的態度已經相當明朗了,上次人家幫忙是出於一片好心,不代表對她真有什麼意思,今晚的事進一步證明了從頭到尾隻是她自己多想而已。
想通這一點,聞亭麗心緒稍稍輕松了些,至少今後不必再患得患失,下禮拜黃遠山的戲就要開機了,她與其自尋煩惱,不如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拍戲上。
她剛要閉上眼睛歇一歇,不遠處傳來一聲尖銳的輪胎剎車的聲音,驚詫地循聲望去,就見前方的小路亮起了車燈,那光由遠及近,飛快地朝這間舊廠子開來。
聞亭麗機警地閃到樹叢裡,厲姐鮮少會開車來找她,這多半是路過的車輛,但緊接著,她就發現來的不隻一輛車,而是有一整串車隊。
這列車陸續開到工廠前門,又依次停下了。
寂靜的深夜裡,隻聽“吱呀”一聲,工廠那扇生了鏽的舊鐵門被人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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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人低喝道:“去看看周圍。”
聞亭麗渾身一震。
邱凌雲!那竟是白龍幫的人。
她下意識摸向懷裡的槍,同時急切地環顧四周,現在跑出去的話極容易被發現,不如先按兵不動。
她所在的位置在後門,前頭有樹叢不說,還有一個廢棄的水箱,別說大晚上,白日裡也未必能發現她的藏身之處。
不多時,一行凌亂的腳步聲在附近響起,有幾個人找來了,地上的枝葉被他們踩得沙沙作響。
聞亭麗大氣也不敢出,所幸的是,這班人大約是覺得大晚上的不可能有人到這邊亂逛,故而搜找得並不仔細,有兩個人在她前方二十米處來回走了兩趟,愣是沒朝這邊多看一眼。
馬馬虎虎找了一遍,一伙人心安理得回去報告。
“查過了,一隻鳥都沒有。”
“你們幾個去守著路口,防著有人誤闖進來。”
這時,有人在那空蕩蕩的場地中間點起了幾盞德國照明燈,幾輛車緩緩開進了廠房。
前頭那輛車剛一停下,一群人擁上去。
車門一開,眾人小心翼翼抬下來一把輪椅。
輪椅上坐著個人,從聞亭麗的角度看過去,恰巧能看清那人的側影,是個男人,身上穿著成套的名貴西裝,腳上的皮鞋一看也知是高級貨。
但此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陰沉感,仿佛整個人已經與黑夜完全融為了一體。
在場之人無不對此人畢恭畢敬。
“三爺,這是我們曹幫主夜裡審訊叛徒之所,雖說近幾年用得少了,仍要比別的地方安全許多,先把人在這裡藏一夜,明早再挪到更穩妥的地方去。”
那人不動聲色觀察四周,稍頃,輕輕握拳咳嗽一聲:“把他扔下來吧。”
這男子的聲音比聞亭麗想象中要年輕一些。
一幫人快步走到後頭那輛車面前,合力將一個人抬下來扔到地上,這一下摔得很重,那人卻沒有發出半點聲息。
場子裡太黑,離得又不算近,聞亭麗一時也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她卻無端覺得不安,或許是覺得這男子腕上戴著的表格外眼熟,抑或是那人的身形讓她想起某個人。
“嘿嘿,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誰叫他自己找死!”邱凌雲的語氣裡有種按壓不住的得意,“去,看看他是不是已經醒了。”
嘍啰們將雪亮的燈束對準地上的這個人。
這一望之下,聞亭麗幾乎魂飛天外。
那是陸世澄。
陸世澄一動不動蜷縮在地上,身軀已被鮮血染透了一半。
第40章
聞亭麗必須緊捂住自己的嘴才不至於發出驚叫。
這一幕太驚人, 也太刺心,她甚至無法確定陸世澄還活著。
有兩個人過去小心翼翼察看,其中一人忽然嚇得往後一縮手。
“他醒了!”
“醒了就醒了, 鬼叫什麼?!”邱凌雲瞪著眼睛罵道。
陸三爺擺擺手,那道光束再次從陸世澄的胸腹處緩緩向上移去,忽一瞬, 那光定格在了陸世澄的臉上。
陸世澄被光刺得睜不開眼。
陸三爺示意手下把光亮從陸世澄的臉上移開一些。
起初幾秒, 陸世澄一動不動伏在地上,這令他看上去像一片毫無生命跡象的枯葉。
沒多久,他開始艱難地轉動腦袋打量四周環境。
他這一動,聞亭麗掌心幾乎掐進手心裡, 她斷定陸世澄傷得很重, 因為每挪一下, 他都要無聲喘息很久,他的後腦勺似乎也受了傷,頸後的襯衣領子全染紅了。
最後, 陸世澄緩緩抬頭望向腳邊方向的陸三爺。
沒有多餘的表情, 這一眼卻令人不寒而慄。
有個人從陸三爺身後走出來惡狠狠掐住陸世澄的下巴:“看什麼看?三爺, 要不要教訓他一下?”
陸三爺慢條斯理揮了揮手:“你們先退下,我有幾句話要跟他說。”
眾人散去後, 院子裡便隻剩陸三爺和陸世澄。
一陣風吹過, 陸三爺陰著臉推動輪椅靠近陸世澄。
陸世澄在地上微微喘著氣, 雙眼卻牢牢盯住陸三爺。
陸三爺輕輕嗤笑一聲:“我最討厭你這樣看著我, 明明還是個孩子,卻總是用這種審視的眼神打量我和二哥, 有時候真讓人心裡發毛, 可每當我察覺不對勁回頭看你, 你就低頭玩自己的玩具,那模樣再乖巧不過,這樣會偽裝,整整騙了我們十來年!早知道你猜到了真相,你以為你能活到成年?
若是一早就除掉了你這個禍根,我和二哥又何至於被你坑害得這麼慘!”
說到此處,陸三爺泄憤似地捶打起了自己的雙腿,他的兩條腿竟像是兩截枯木做的,“砰砰砰”一陣怪響。
陸世澄無聲笑起來。
笑容裡有快意、有嘲諷、有挑釁,唯獨沒有愧疚。
這表情狠狠刺痛了陸三爺,他黑著臉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把槍對準了陸世澄。
“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陸世澄非但沒有半點懼意,笑意反而更深了,那是一種赤裸裸的鄙夷和嘲弄。
陸三爺額角一跳,忽又陰惻惻笑了起來:“不行,現在就殺了你的話,未免也太便宜你了。
老頭子的印還在你手上,眾廠子和銀行的事務等著交接,且讓你再多活兩天,等我把本該屬於我的東西一一拿回來,再對外宣布你的死訊也不遲。”
他將上半身向前一傾,頗有興致地端詳陸世澄的臉。
“是不是恨透了三叔?再恨又能怎麼辦,輸了就得認栽!”
他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從裡到外都笑透了。
“瞧瞧你的樣子,人人都說你跟你母親長得像,我卻覺得你的神情跟你父親如出一轍,尤其你現在這個眼神,當年你父親就是這樣打量我和二哥的!”
一提到陸世澄的父親,陸三爺眼神裡湧現出赤裸裸的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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