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鄺志林回來,聞亭麗忙迎上前:“陸先生去了哪裡?”
“在拍片室,耳鼻喉科的主任正等著為陸先生會診。”
“朱小姐呢?”
“跟鄒校長一起走了。”鄺志林莫名其妙。
他驟然想起什麼似的,把聞亭麗拉到一邊,用一種嚴肅的口吻發問,“路易斯大夫說,澄少爺重病期間曾開口說過話,聞小姐也曾親耳聽見過?”
聞亭麗怔了怔:“是。”
鄺志林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澄少爺都說了什麼?說了多少句?吐詞清楚嗎?”
“他隻是在夢裡喊‘媽媽’,吐詞很清楚,但不曾說過別的。”
“媽媽……”鄺志林的表情驚愕又苦澀,良久才幽幽嘆了口氣,“喉科的謝主任是學貫中西的專家,他聽說這件事,認為澄少爺有痊愈的希望,本以為這次的重傷可以促使他重新開口,但目前看來還不太順利,可能還需要一些新的刺激才能——”
聞亭麗不等聽完這些話,便急三火四衝進房捧起了那束鮮花。她猜花裡沒藏炸彈,畢竟朱紫荷也不敢保證自己何時能從陸世澄的病房離開,那麼裡面多半藏有毒藥。
她得在最短時間內把這東西扔出去。
“聞小姐!”鄺志林錯愕追上。
“我喜歡這捧花,反正陸先生這裡有這樣多的花,這一束就讓我拿回去放在房中吧。”
“恐怕不行。”呆了一呆,鄺志林勉強笑道,“澄少爺特地交代不能亂碰朱小姐的禮物。聞小姐喜歡鮮花,鄺某馬上令人去買幾束新的來。”
聞亭麗正是心亂如麻,聽見前面那句話,忍不住道:“我偏要這一束!陸先生若是事後見怪,就讓他找我來問罪便是了。”
她急衝衝抱著那束花下樓,途中不敢打開來檢查,而是通過廊道的窗口將其甩到醫院後巷一個無人的角落,隨即給厲成英打電話匯報這一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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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成英的人在附近有聯絡站,他們在處理這類物品時歷來很有經驗。
不一會,厲成英的電話打來了。
“沒有毒藥,也沒有炸彈,但裡面有一張朱紫荷的近身照。”
朱紫荷這是不搞武力,改為懷柔政策了?不論朱紫荷打算用什麼方法對付陸世澄,看陸世澄那樣子,他是很願意接受的。英雄難過美人關,又何必她在其中多事?
她決定不再插手這件事,回房望見那些尚未吃的粥點,秉持著不浪費食物的原則勉強吃了兩口,便再次拿起自己的書袋,打算離開這家醫院。
忽聽門外有輪椅的聲音,隻聽隨從說:“澄少爺。”
聞亭麗一滯。
陸世澄來得很快,外頭很快便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聞亭麗轉身用背抵住門。
“陸先生?你怎麼來這裡了?”
“篤篤篤”,陸世澄敲門的動作隱約透著幾分焦灼,這實在不符合他往日的穩重作風。
“我知道了,陸先生一定是想討回朱小姐的鮮花。”聞亭麗抱著胳膊說,“實在抱歉,我瞧那束花很不順眼!剛才已經把它扔到垃圾桶裡了。”
敲門聲戛然而止。
隔著薄薄的一道門,廊道裡一點聲音都沒有。
聞亭麗按耐不住將門打開一條縫往外看,驀然對上一雙幽沉的眼睛,陸世澄不但沒生氣,甚至在笑。
對上他的笑眼,聞亭麗臉頰一燙,把門重新關上,嘴上繼續說:“陸先生怎麼還沒走,你是打算向我興師問罪嗎?”
沒聽到敲門聲,倒是門縫底下塞進一樣東西,撿起來,是一張便箋。
【我想請你參加我的生日會,我有非常重要的東西想要送給你。】
“可是陸先生之前已經邀請別人了,我這人,獨佔欲很強,而且霸道得很。除非你隻邀請了我一個,否則我寧肯不去。”
門外再次傳來輕微的動靜,聞亭麗屏住呼吸等待他的下一張便箋。
忽聽廊道裡急促地跑來幾個人:“澄少爺,老太爺來了。剛到門口,鄺先生已經率眾前去迎接了,您在這裡不走的話,老太爺說不定直接找過來,以他老人家的脾氣,難保不會當眾給聞小姐一些難堪。”
聞亭麗聽得心驚肉跳,等她再次拉開門,門外已是空空如也,前兩日就聽說陸老先生啟程回國了,但沒想到回得這樣快,而且一來就鬧出這樣大的陣仗。
其實她一直很好奇陸家的這位傳奇人物究竟長什麼樣,作為陸家的第二代接班人,這位陸老先生可謂一生下來就含著金湯匙,可他年輕時並沒有像其他富家子弟那樣坐享其成,而是勵精圖治、穩扎穩打,短短十幾年時間,就成功讓陸家在南洋的版圖擴大了整整一倍。
陸世澄和他父親那出色的個人能力,顯然都遺傳自這位陸老太爺。
但陸老先生在處理家庭關系方面稱得上一塌糊塗,陸家的悲劇皆因他而起,也因此,陸世澄跟祖父的關系遠遠稱不上親密。
聞亭麗對著空蕩蕩的走廊發了一會愣,為了惹出不必要的麻煩,決定先退回房中,這一動,才發現腳下踩著一張紙條,像是陸世澄方才留下來的,展開看。
【沒有別人,隻有你。】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跳起來。
晚上,聞亭麗一度想去醫院探望陸世澄,又擔心會撞見那位陸老先生,在陸世澄沒有把話同她說明白之前,她實在不想再惹出什麼闲話。
沒想到的是,此後的兩天,陸世澄一次也沒有給她打過電話,就連鄺志林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聞亭麗的心情起起伏伏,一開始,她猜測陸世澄是不是病情加重了,但第二天的報上陸續登出了陸家要舉辦生日宴會的新聞,可見陸世澄的身體在飛速好轉。
她緊接著又猜陸世澄是不是在忙著應付自己的祖父,在等待消息的過程中,她突然意識到,一個人隻要有心,不管再怎麼忙,總能找到機會給她打電話的。
由此可見,陸世澄並不多麼想她,虧她還以為他會忍不住馬上來找她。
倒是那些陸家的護衛,仍日日夜夜守護在她家外頭。
除此之外,那位皮膚科的女大夫每日都會準時提著手提箱上門為她診治,這樣的大夫診金絕不會低,但對方一次也沒有提過費用的事,想來費用已經提前繳納過了。
對此,聞亭麗也有自己的理解,誠如陸家那位隨從所說,陸世澄既把她視作自己的恩人,再怎麼關照她也不足為奇。
這樣想著,聞亭麗將那幾張紙條一並揉成一團扔到抽屜裡,決定不再自尋煩惱,改而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到自己的新戲上。
她每日天不亮就去片場,每日天黑才回家。隻要棚裡有戲在拍,她就混在工作人員裡在旁學習,看那些老演員怎樣走位、怎樣在鏡頭前精準地表達情緒。
這場戲拍完,就趕去下一場。餓了就跟著劇組蹭點飯,渴了就喝從家裡帶來的白開水。
幾天下來,她的進步可謂神速,片場的人看她勤快認真,也都對她產生了好感,一些業內的前輩叫不上她的名字,便親切地稱她為“那個小姑娘”,趕上某場戲要補拍,還會主動把聞亭麗叫過去讓她在邊上學習,聞亭麗漸漸在片場如魚得水。
唯獨《時間的沙》劇組是例外,該戲的男主演鄧天星仗著自己是當紅小生,曾大肆驅趕過聞亭麗好幾回,聞亭麗總歸是新人,鬧得不可收拾時,隻得以賠罪收場。
這日中午,黃遠山在化妝室找到聞亭麗,坐下後也不說話,隻是好奇打量聞亭麗。
聞亭麗奇怪:“怎麼了?是不是鄧天星又告我的狀了,真不知道我什麼地方得罪了他,有事沒事老愛找我的麻煩。”
黃遠山卻眯了眯眼:“你在煩惱。奇怪,你聞亭麗可不是喜歡發愁的人,最近是不是什麼遇到煩心事了?”
“最大的煩心事是我馬上要開學了,而這部戲還沒正式開拍,我正發愁到時候怎麼跟學校請假呢。”
黃遠山嘖嘖有聲:“你會因為這樣的小事煩惱?你歷來是篤信‘車到山前必有路’的強人,是不是談戀愛了?難怪前段時間總不見你。”
聞亭麗像被黃蜂蟄了一下:“我跟誰談戀愛?黃姐你不要瞎講。”
黃遠山卻沒那麼好打發,話鋒直逼聞亭麗的內心:“上回我在你家跟你分析過之後,你可曾約陸世澄出來談過,他怎麼跟你說的?”
“陸世澄是誰?我為什麼要約這個人?我跟他八杆子也打不著,我看你真是忙糊塗了。”
“是是是,我糊塗。不隻我糊塗,大家都糊塗。”
黃遠山闲闲起身對著鏡子理理自己的頭發,嘴裡哼唱起自編的小調:“愛情呀,你真讓人糊塗,你真是個壞東西,你讓人永遠也猜不透。你以為他是那樣想,其實是這樣,他以為你的心思是這樣,其實是那樣,我的心要被你這壞東西蹂躪壞了,噢噢噢……”
聞亭麗正想躲到別處去,卻一眼瞥見黃遠山身上穿著一套精致的米灰色洋裝。
在聞亭麗的印象中,黃遠山甚少如此盛裝,她最恨穿衣打扮,她認為,一個人與其浪費大把時間和金錢塗脂抹粉,不如把精力用在讀書和專業上。
黃金影業的大老板劉夢麟曾讓黃遠山穿旗袍燙卷發,說是要幫她打造一個“美人導演”的身份,這樣她拍的電影會更有話題性。
黃遠山當場就啐回去。
“讓我打扮?可以,你們男人先換上花裙子給我看看美不美。”
一想到這些畫面,聞亭麗就想笑。“黃姐,今天怎麼穿得這樣隆重?”
“下班以後要去參加陸世澄的生日宴。”黃遠山瀟灑地殚了殚自己的薄外套,“今晚我可不僅僅代表我黃遠山本人,還代表了整個黃金影業,穿得打眼些,也能在宴席上拉些贊助,這——就是我今晚的戰衣。”
聞亭麗笑顏一滯,原來不知不覺已是周末了。
“陸世澄為人低調務實,這可是他頭一次正兒八經舉辦設生日宴,到時候我載你一起去。喂,好端端地發什麼呆,你到底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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