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問從未得罪過那些人,也不知這幫人哪來這樣深的惡意,那些汙糟的話像髒水一盆盆潑撒到她頭上,最可氣的是又不能像真正的汙水那樣,說洗幹淨就能洗幹淨。
怪不得黃遠山常說女明星要過的第一關就是流言關。“你漂亮,他們就要說你人盡可夫;你不婚,他們就要說你是沒人要的棄婦;你強勢,他們就要說你是喪門星。總之隻要一個女子出來在社會上做事,勢必會有各類亂七八糟的謠言扣到她頭上,女明星就更不用說了,更要比旁人承受無數倍的流言蜚語。”
聞亭麗還記得黃遠山說起這話時,語氣是多麼的鄙夷、無奈和嘲諷。
哼,她在心裡冷嘲,他們越是如此,她就越要紅給他們看!
另一方面,她相信陸世澄絕不會將那些無聊的話放在心上,但她不信他在看到她錢包裡的孟麒光的名片時心裡一點疑惑也沒有。
她懷著一肚子心事出來,夜太深,路邊一個人影都沒有,疲憊地抬頭四處張望,預備招一輛黃包車回家。
忽然瞧見那頭樹蔭下停著一輛車。
定睛一看,不由露出喜色。
陸世澄徑直開到聞亭麗邊上。
“你怎麼還在等我?”聞亭麗歡喜地往窗戶裡看,“我以為你早就走了。”
陸世澄對上她亮晶晶的眼睛,下車幫她打開車門。
【天太晚,我送你回家。】
聞亭麗嗯了一聲。
坐穩後,她扭頭看看陸世澄,一時也不知說什麼,隻好沉默著。
但沉默,亦是一種微笑式的沉默。
車向前開了一段,她也整理好了要說的話,主動打破沉默:“那張名片,是孟麒光來吊唁我父親那次留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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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世澄剛要轉動方向盤,聞言動作一頓。
聞亭麗忙搶著說:“我知道你不會主動打聽這些事,但即便你不問我也要說的,那一陣邱大鵬和白龍幫為了讓我輸掉比賽,想盡辦法在報紙上中傷我,孟麒光就過來找我……”
她把自己和孟麒光相識的種種一口氣全說了出來。
這期間,汽車駛過了七八條馬路。
每回路過一塊霓虹燈招牌,光影就會在車窗上一掠而過,像流星,短而耀,聞亭麗的心像被這光徹底照亮似的,就那樣一直說,一直說。
從孟麒光,說到自己一個人怎麼操辦父親的喪事。
從父親的死,說到自己差點被邱凌雲欺負。
說著說著,她哭起來。
這些話在她心頭積壓得太久了,自從母親去世後,她沒有向任何人訴過苦,周嫂也沒有說過,父親也沒有說過。
她早已忘記對人傾訴委屈是一種什麼滋味。
每日裡她隻是很努力地生活,很積極地應對發生的一切。
但現在,她迫切地想把肚子裡的委屈一股腦兒對他倒出來。
她猜陸世澄會被她搞得無所適從,畢竟在人前她總是樂觀活潑的,可她管不了這些了,她心裡苦得很、酸得很。
她搞不清陸世澄是什麼時候停車的。
她看見他俯身過來用帕子幫她擦眼淚,用的是她給他的那塊手帕,他給她擦眼淚的動作很輕,很溫柔。
他是那樣尊重和體貼她,目光是那樣心疼和包容。
她的心一下子更酸澀了,忍不住把頭抵靠在他的肩頭上,抽抽嗒嗒哭著,滴落下來的眼淚不一會兒就把手帕打湿了。
第52章
陸世澄臨時找不到第二塊帕子,隻好用自己的衣袖為她抹眼淚。
很快,襯衫袖口被她的淚水打湿了,西服的袖子也打湿了一小片,他幹脆用自己的手背繼續替她擦淚水。
這種無言的包容對此刻的聞亭麗來說更是一種新的慰藉,她的眼淚愈加不受控制。
與其說是哭,不如說是發泄,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心裡終於舒坦了些,哭聲越來越小,漸漸是抽噎,最後,隔很長時間才發出一聲小小的嗚咽。
終於哭夠了。
但她的一隻手仍抓著陸世澄的袖子不放,這樣痛哭過一場之後,她現在有一種渾身脫力的感覺,不想動彈,更不想說話,直到陸世澄試著輕輕抽了抽自己的衣袖,她才回過神。
由於一直被她舉著,他的整條胳膊都麻了。
關鍵是他的袖口湿到必須得擰一擰了。
聞亭麗破涕為笑,忙把腦袋從他肩頭抬起來,她都不知道一個人的眼淚可以這樣多,她赧然看著他的側臉,他那一本正經擰袖子的樣子說不出的好玩,但她不想一會哭一會笑的,隻是默默無言看著他。
陸世澄整理完自己的袖口,回頭正對上聞亭麗的視線,她眼裡還含著淚光,樣子看上去說不出的委屈。
她難受,他也不好受,他望她一晌,再度傾靠過來。
聞亭麗心尖一顫,她想起今晚樓梯間發生的那令人羞惱的一幕,然而這一回陸世澄並非幫她摘頭頂的假葉子,而是異常珍視地撫了撫她的發頂。
然後,他小心翼翼替她把落在腮邊的幾縷湿發撩回耳後。
他的目色比外面的月色還要溫柔。
聞亭麗的胸口一陣急跳,那會兒他果然察覺了她的小心思。
可惜她的頭發不大聽話,才撩到耳後,又滑落回來,陸世澄大概從來沒做過這種事,不免有點無措,抬眸看看她,伸指再次幫她仔細整理,可是這一次,他的指尖險些碰到了她的臉頰。
他頓在那裡。在那極短的距離內,她幾乎能感覺到他指尖的溫度,他的眼神那樣暗,讓她耳熱心跳,一度她以為他會吻上來,但或許她的樣子太緊張,讓他覺得她還沒有準備好,又或者,他不想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吻她,最終,他克制地收回手,回去坐正。
她偷眼瞄他。他的呼吸有點急促,轉頭望著窗外,過半晌,他才平靜下來,回臉看向她。
【今晚還想去別的地方嗎,你這樣累,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這天夜裡,聞亭麗一直在為自己的遲鈍而懊惱。
陸世澄把她送到家以後,因為不放心,又站在路旁目送她上臺階。
她一邊上樓梯,一邊扭頭看他,目光有點舍不得從他身上挪開。
陸世澄站在一盞路燈的下方,光線將他身上的裝束照得無比高雅漂亮。
她該是多麼遲鈍,才會沒想到陸世澄打扮得這樣隆重是為了這次約會,這是他們之間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約會。
可惜她把他這身衣裳弄得那樣亂。
她有點想笑,更多的是釋懷。
這一場哭,好像把兩個人之間過去沒能說明白的一些阻礙都衝開了,整個過程他沒有用文字表達過什麼,他的舉動卻給了她無數暖心的安慰。
這樣想著,她簡直等不及下一次約會的到來,還好明天周日兩個人都沒什麼事,他答應明天一大早就來找她。
陸世澄一到家,管事就迎出來說:“鄺先生和幾位大夫在書房等您呢。”
陸世澄點點頭,本想直接去書房,低頭看看濡湿的衣袖,又改道回房換外套。
可是一進自己的臥房,他就一頭倒在床上。
他的心情直到現在還沒有完全平復。當他看到她包裡那張孟麒光的名片時,他心裡一度酸得要命。
可當她主動同她說起來龍去脈時,他的心又像是沉浸在了巧克力的甜液裡。
世上怎會有這樣可愛的女孩,她的一顰一笑,她的表達,她的熱情和真摯,都讓他神魂顛倒,無力自拔。
跟她分開已經半個鍾頭了,他居然又開始想念她了。耳邊縈繞著她清脆悅耳的聲音,讓他閉著眼睛無意識微笑。
一睜眼,就連她的身影也好像打在白色天花板上。
她那雙寶光流露的眼睛,就在他的上方跟他對視。
他索性張開兩臂平躺在床上,眼睛牢牢看著天花板,他很少如此不理性,但現在,他隻是放縱自己沉浸在這一心境裡,就聽見許管事在外面說:“澄少爺,客人們都來了。”
陸世澄眉頭微皺,過了好一會,才不情不願起身換上衣服,下樓一進書房,就看見鄺志林在跟客人們闲聊。
路易斯跟陸世澄最熟,忙起身為雙方做介紹。“這位就是陸世澄先生。這是喉科專家謝主任,這是凱琳博士,她是專門研究心理學的專家,剛從香港回來。”
陸世澄上前跟幾人一一握手。
凱琳博士和謝主任都是很有個性的學者,平日從不肯上門為達官貴人看病,這回是看在陸家長期資助醫療和慈善事業的份上,才破例答應上門做這次私人化會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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